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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措，“阿止，我……”

“你不必多说，我未曾怪你。”我轻轻拍拍泉溪的手，“你我都有许多身不由己，我知道的。”

“即使那时你不在我的酒水中掺上东西，我父亲也定会寻得别的法子让我死去。他心思毒辣，若是他亲自动手，定是比毒酒更凶狠百倍，如此一来，倒不如直接死在你的酒水中，”我的声音又低了一分，“我与父亲，积怨已久。”

“相遇也好，相杀也罢。此番种种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千方百计带你走是为了让你参与祜城叛乱，若是此事可成，他便是背后正主。若此事不成，朝廷中便极有可能派我前来镇压，我便也可趁机成就一番伟业。总之，左右都对他有利。我想，这也是他在前世大事不举后，竭尽全力也要让你我回到十年前的原因罢。”

有些事，是谁也不知晓的。我生而具有灵识，并不似寻常孩童直长到三五岁才开始记事，我的记忆自我从娘亲的身体中脱落开始，一桩一件，我都不曾忘记。

我生而不祥，且有不足之症，钟祁山中的山野道士不好好在院里修仙得道，竟跑到我清远王府里来说什么“此女不祥，但请除之”的混账话。父亲欲杀我，幸得爷爷阻拦，保得了我的烂命。父亲又发现了我身体不同之处，于是不知从哪里学到了邪门歪道，竟将自己的血肉喂给我吃。

呵，倒真是依仗了他的血肉，我得以存活下来。

只不过，此生，除非死，都得听从他的命令。

他送我习武，将我教养在宫中，与子谦表兄作伴，并命我每日将血液滴入子谦表兄的饮食中。

我的血虽是救命良药，可同样也是无解剧毒。再每日那么一星一点的渗透中，子谦表兄虽看起来的面色红润分外精神，但实则身体中早已亏空。最多，活不过而立。

后在我十五岁时，逼我在朝堂之上与赤练将军比武，看准了圣上欣赏我的武艺，定会派我亲上疆场，如此，我便有了接近兵权的机会。

我倒也果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我心冷，最不惧生死。沙场征战，厮杀浴血是我最得心应手的事。

十五岁，我从军第一年，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道士。

这道士住在钟祁山。钟祁山又名梨园山，落座于祜城外。

十年前，我参与的第一次战争，便是镇压祜城叛乱。

只不过，时到今日，我尚有两件事想不明白，其一就是，泉溪身为邻国质子，又为何来参与我朝叛乱？若我是因子谦表兄的压力接近于她，那她又是因为何种缘故而故意被我接近呢？

眼看太阳就要升起，我别了泉溪，挑帘而出，赵云砚与温言还远远地立在营帐外，我走过去拍拍赵云砚的肩膀，“赵小将军，今日闯进城内是我做的不对，但望你看在苏则的面子上也莫要与我计较了。至于你设的这个局到底有何用意我也猜测出了十有八九，但沨止还是劝赵小将军死了这条心罢。日后不知，但此刻的苏则与沐沨止，是为云腾王朝卖命的。挖墙脚的事，赵将军以后就莫要做了。”

赵云砚面色一僵，见我一脸坚定，才缓缓的说道，“今夜一别后，我与他……是不是就成了……成了宿敌了？”

我摇头，“不，不是从今日开始的。自你选择谋反那一日，你与他就已是宿敌。”

我大步走出军机大营，往城门方向走去，城门上照明的火光已逐渐熄灭，一抹光亮从天际透出。

我看到一个黑点和一个白点正从远处向我走来。

清晨的薄雾将这一黑一白两个点衬托的也有了一丝仙气，清凉的光线撒在那两个点身上，我顿首，一点点温暖从心底蔓延而上。

那白点扬着大尾巴，抖动着毛茸茸的小耳朵扑倒我身上，口中还哈着热气，几刻不见，它分外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