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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我们知道的消息,这次放火要谋害仙师大人的,是五大家族中的王家,是也不是?”

来福惊讶地看着楚封:“将军是如何查到的?”

“是仙师大人告诉我的。”楚封看着我说,“仙师大人确实是有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能耐,这点两位也都见识过了,鉴于天界的规矩对此也不能多说,二位见谅。”

来福和焦典表示理解,楚封又说:“那么,此次皇上让我们不再追究,只不过是追究的时机未到,而并非是要对王家的冒犯和谋害一直忍气吞声、不闻不问,是也不是?”

来福犹犹豫豫地说:“杂家不敢枉议朝政,不过按照皇上的性子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既然公公都这样说了,仙师大人应该可以安心启程了吧?”楚封询问地看着我。

“……好吧。”我有点想明白了。

等焦典和来福都走了,我就对楚封吐槽他们说:“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还是不愿意对我们开诚布公,这支支吾吾的态度真叫人不爽。”

“这也不奇怪,他们那么大年纪,早都混成人精了,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楚封说。

我支着下颚说:“听你刚才的语气,皇帝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虽然眼前息事宁人,但迟早是要把五大家族那帮孙子们连根收拾掉的对不对?”

楚封点点头:“正是如此。毕竟五大家族经过这百余年的经营,早已成为了一棵畸形的大树,根须渗透进了中原大地的每一个角角落落,若是贸然将它连根拔起,只怕整个大陈都得乱了套。在如今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皇上必然不会贸然去动五大家族,这也正是他们敢于如此嚣张的底气所在。别说是谋害你了,哪怕五大家族要谋害的人是他自己,皇上都会继续隐忍下去。你可还记得琉璃的事情吗?琉璃的背后显然是有一个财力和关系网都十分雄厚的幕后推手,可是就连意图弑君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也只处死了一个琉璃就算了,不让宁王继续追查下去,他为何连谋害自己的人都要维护?只有一个解释,琉璃背后的那股势力,他现在还动不起。”

我说呢,难怪从刚才就觉得这个“到此为止,不许再查”有那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就是说,琉璃那件事也是五大家族干的?”我感慨道,“都这样了还得忍,原来皇帝也可以当得这么憋屈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真是写得脑细胞死一片~~~而且更伤不起的是还得日更~~~~tat

为了线索更加紧密,我偷偷地改了一下第六十章王贵和县令在牢房里的那断对话,你们懂的……

第64章 小聪明和大智慧

“没错。”楚封点了点头,“忍一时尚能够风平浪静,不然恐怕整个大陈江山都将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难道说,只要时机没到,不管五大家族怎么闹腾,他都要继续当个缩头乌龟?而且自己龟缩不出也就算了,还不许我们对付王家是要闹哪样啦?”我怎么深深地有一种皇帝是猪队友的感觉呢?

“这种状况也不会持续太久的。”楚封托着下巴说,“这十几年来,五大家族越来越富有,而大陈国库却穷得连官员的俸禄都快发不起了,这些无良奸商的坐大,不仅没能给江山社稷带来好处,反而让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明眼人都知道一日不除去五大家族这一毒瘤,大陈就一日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依我看,皇上已经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这种过于容忍的态度本身就是不寻常的,若是皇上还打算跟五大家族继续共存下去,就应该全力打压他们的逾越行为,让他们知道收敛,不至于过度危害朝廷和社稷。可是皇上这样一次次地装糊涂息事宁人,不断地姑息养奸,分明就是在避免打草惊蛇。”楚封说,“其它的迹象先不提,光是皇上这次让你去江南之行,对你说起来是去游玩,但对外又是怎样宣称的?”

我当然记得,杨曦不仅要我四处刷存在感,让尽可能多的百姓知道我这个“天降祥瑞”的存在,还交代了我另外一个任务。

他说江南一带最近流传着不怎么河蟹的童谣,具体内容我不太记得了,总之大意都是在说一些大陈朝违逆天道啦、杨曦这样的人能当皇帝根本不科学啦、大家应该起来造反啦之类的。要说在古代童谣可是一件非常有影响力的舆论大杀器,而且这么“反动”的童谣当然不会是咿呀学语的孩子们自己原创的,其背后必然有阴谋。

杨曦的意思是让我去游玩的同时,顺道查一查这件事情,但是我对于好好的一场旅行又要变成出差感到十分的不满,杨曦似乎看出了我的不乐意,就对我说,有机会的话就查一查,真的查不到也没有关系的嘛。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立马就十分干脆地把这事儿丢到了九霄云外,打定主意将消极怠工进行到底。但是表面上,我这个“天降祥瑞、仙师大人”此去江南仍然是正儿八经的公干。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那些鼓动造反的童谣十有八九跟五大家族有关。皇上这么大张旗鼓地让你去江南调查此事,那些心里头有鬼的人听到了,还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你么,这么一来,你要深入调查岂不是阻力重重?皇上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你的要求才如此宽松,他根本不介意你是否出力,也没指望你能真的查到些什么,因为他的本意就是用你这招明棋来掩盖其他的暗棋――比如说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钦差大人。”

我于是明白了:“可是这样一来,五大家族就会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我了呀,我们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

“就是这个意思。”楚封点点头。

“坑爹呢!这简直是想要我的命的节奏啊!”我哀嚎道。

“所以皇上才会派了五百精锐护卫来保护你,不要觉得五百人只是小数目,这一路下来各地的安排调度,迎来送往人吃马嚼,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若不是知道此行危险,以朝廷能省则省的态度,给你个仪仗队撑撑门面就已足够了。”

见我很沮丧,楚封又转而安慰我说:“你有法宝护体,又有朝廷精兵保护,如今又在百姓之中有了大量的信徒,只要平日里别掉以轻心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我点点头,虽然我已经几次三番遭遇危险,也知道楚封并不是万能的,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会保护好我的。

“可是……皇帝要姑息养奸,不许我们去动五大家族,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被动地挨打了吗?”我可不想过上那种每天都被人肆无忌惮地算计和谋害的生活。

“眼下有皇上的手谕在此,也只能暂且忍一忍了。不过照我看,我们退让了这一步,王异必然不会就此罢手,势必还要得寸进尺再来冒犯。”他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杀意,“古语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是他真的过分了,皇上也不能怪罪我们‘自卫过度’。”

“我最担心的就是他。”我能说我其实还没有从这个智商帝的打击中缓过神来么。

“我倒觉得此人不值得担心。”楚封状似轻松地笑了笑。

“可我们都被他耍成这样了喂!”

楚封淡定地倒了杯茶说:“我们虽然吃了他一次亏,但光看此人如此锋芒毕露,便知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对于这样的理论,我只能诚恳地表示:“不懂。”

“你想想宁王就知道了。”楚封说,“宁王的聪慧绝不在此人之下,而且与你相处日久,你在他面前所暴露的破绽肯定远远不止于此,只怕宁王所能猜到的比起王异只多不少。但是宁王从来不会将这些显露出来,更不会让人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举凡成大事者,当如他这般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而王异明明猜到了你不是凡人,却还出这样的阴招来惹恼你,显摆他的聪明才智,所以他的聪明也只不过是小聪明罢了。不论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既然能让你提起十二分警觉心去防备他,就已经输了一大半。”

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个王异没什么可怕的了,跟杨珏、杨曦、谢晋之流的老狐狸差了不止一两个档次不说,哪怕是楚封都比他聪明。

楚封现在缺的也就是一些阅历和经验,要是楚封也到了他那个年纪,准能把他玩死好几遍。所以说其实隐身珠这个小外挂算个啥啊,我有楚?真?24k?纯金手指?封护体,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既然如此,我也就暂且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第二天就乖乖地照着皇帝的吩咐,继续启程下江南游玩去也。

楚封再一次坐船的时候,晕船的程度比起之前的惨烈情况来就好多了,我们坐了几天的船,到汴州改走陆路南下。

期间琐事就不赘述了,此处再来一遍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磨磨唧唧磨磨蹭蹭地走了半个多月后,我们来到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风光大好的阳春三月,杭州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跟我在现代所见过的那个都市化的省会城市比起来,这个时代的苏杭自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天生风韵在里面。(“江南水乡”在我看来已经是一个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意会的词语了,所以此处省略一千字的景物描写。)

在我那个时空的历史上,杭州在南宋成为临时首府之后就变得繁华了起来,但是在这个比宋朝都还要早一点点的陈朝,杭州也就是一个风景很美的“小地方”而已。所幸的是头几十年的中原大乱战基本没怎么影响到这个角落,鱼米之乡的居民不怎么愁衣食,所以这里的人们看起来有一种不同于洛阳的富足和安详。

大批随从人员的安置啦之类的麻烦事儿全都是别人头疼的,我和楚封在本地官员早就提前准备好的一处西子湖边的行辕住了下来,除了蚊子有点多以外,生活条件那是相当的安逸。

我这么一颗重磅炸弹被丢到杭州的动静实在是很大,从我住下的第二天开始,就络绎不绝地有人来拜访,但只有极少数能有幸得到我这个仙师大人的亲自接见。

柳晋卿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之一。

在杭州见到柳晋卿是一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五大家族里柳家的地盘就在江南,而丞相大人的祖宅就在杭州。

据我听到的消息,柳晋卿和谢芳铃完婚后夫妻感情并不好――那是必然的,女汉子能跟这种书生好得起来才怪。一开始柳晋卿还在忍耐,不过后来听说谢芳铃为一点小事就鞭打了一个从小看着柳晋卿长大的老下人,柳晋卿气得跟她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就离开了京城,回老家眼不见为净去了。

那都还是我在长水县耽搁徘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听说我也到了杭州,柳晋卿就来找我了。

楚封这几天总是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没有时间陪我,正好我可以让柳晋卿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带我玩,顺便也尽点儿朋友的义务,尽量帮他排解一下不幸的婚姻带来的苦闷。

柳晋卿还是那个样子,长身玉立,儒雅斯文,不过眉宇之间毕竟还是带着一些苦闷的神色。

“你瘦了好多,身体好些了吗?”我一见他就问。

“已经无碍了。”柳晋卿的声音温柔得就跟这江南水乡一个气质,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心生愉悦,我开心地说:“我还以为离开京城以后得有段时间见不着面了,没想到你倒比我先一步来了杭州。”

柳晋卿笑笑,回避了那个最令他不愉快的话题:“愚兄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念书,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哦?你终于准备出仕做官啦?”我得说我的心情有点儿复杂,也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担忧。

☆、情侣不吵架是不科学的

柳晋卿笑笑,回避了那个最令他不愉快的话题:“愚兄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念书,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哦?你终于准备做官啦?”我得说我的心情有点儿复杂,也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担忧。

“嗯。”柳晋卿点了点头,“愚兄也是时候,该承担起以前一直未曾担负的责任了。”

说起来,柳晋卿其实早好几年前就考上举人了,虽然他是丞相的儿子,即使不参加科举考试也能混到官做,但是完全靠关系当官的话就免不了要被其他文人出生的官员排挤和鄙视,对于他这样有着真才实学的人来说,凭实力去考个试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想,柳晋卿当官了以后呢?怕是也要投身于永无止境的权谋争斗中去了吧。但这就是无奈的现实,毕竟没有谁生来就只是为了享受优渥的一切,而无需付出任何努力的。

我和柳晋卿一起外出游玩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才告别他回到临时的住所,楚封已经回来了,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随口问了我一句:“今天你下午你一直跟柳文在一块儿?”

“是啊。”我也随意地回答。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楚封问道。

“……这也得告诉你吗?”我略有点不爽,虽然大部分时候我不觉得楚封有什么不好,但是刚刚跟相处起来如沐春风的柳晋卿呆了一个下午,猛然对比来看,就总觉得楚封对我的控制欲实在是有点儿强烈。

“你不想告诉我也无妨。”楚封淡淡地说,“只是你总得让我心里有数,知道你有没有打算跟柳贤真正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这怎么可能?!”

“那你就应该和柳文保持些距离,不论他有没有害你之意,柳文毕竟是柳家的人。”

“……好吧。”我不怎么高兴地咕哝着回答。

楚封放下了碗筷说:“莫要怪我多事,我也是不想你将来又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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