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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杜绝爆肚出现,等到秋冬满大街都在卖热气腾腾的小吃的时候,也尽量避开卖爆肚的小摊。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南风不再睹物思人的想起那个人,不想让他再伤心难过成那个凄惨样子,他会心疼,他会比他更难过。

南风何尝不知道楚桥飞的用心!

对他好的人,他一个也不想辜负。

抽抽鼻子,南风紧走几步,主动握住了那只垂在身侧的大手,在这微凉的夜里,他的手心竟是如此温暖,那温度转瞬间就肆意蔓延开来,一直一直,蔓延到他心底深处去。

楚桥飞一怔,随即反握住他,将他整只手都包在手心。

“只少一道菜,也亏不了多少的。”老实说,他还觉得银子赚的多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花才好,心上人又非女子,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没一样用得上的,而珍奇古玩,琴棋字画,又没甚兴趣,吃的更是除了爆肚之外从未挑嘴过,害他连想为心上人散尽千金的机会都没有。

而要说起南风的爱好……并不古怪,可他就是不想在这上面费银子,因为――他喜欢的是兵器,各式各样危险的兵器。

这玩意儿能伤人伤己不说,有时还会招致大麻烦,他是脑子抽了才会允许他舞刀弄枪。

当然,看着解解馋还是可以的,不过南风似乎不太喜欢那些缩小版的各式精致迷你的武器,还说什么这是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

“对不起……”他低低道歉,都是因为他,才让这个本该是人生赢家的男人,暗地里受了这么多委屈,“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会忘掉他的……”

脚步声骤停。

下巴被人轻轻捏住抬起,视野一黑,唇上便落下湿濡的tian吻,他先是愣愕,后又想起还在大街上,做这逾越之举委实不妥,想推开时,男人已然离开,正歪着头,用有点坏的眼神,笑意满满的望着他。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说三个字,我希望不是对不起。”

很多很多次,他悲伤失落时,感到孤独寂寞时,都是这个人无怨无悔的陪在自己身旁,用着最最温暖人心,最最温柔贴心的笑容,给他力量,给他希望。

他明明本可以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儿女满堂,在金色的年华里,享受金色的人生,因为他有这样丰厚的资本。

可他偏偏没有……

只是这么多年来,默默陪伴他左右,关心他,爱护他,如果说,他是治愈陆子夜的良药,那么,楚桥飞便是治愈他的良药。

只是,陆子夜弃他而去,他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却不肯对自己的良药早些施舍一分回报。

他是多有自私?多冷血?

想到此,泪水便因感动和愧疚,不受控制的在眼眶内迅速积聚,即便再再努力的瞪大眼睛,还是阻止不了它挣脱眼眶的束缚,快速滴落,泅染领口。

大手覆上他半边脸颊,揩去他如断线珠子般不停往下掉的热泪,醇厚的沉吟在耳畔响起,伴着温热的气息:“这泪,是为我流的吗?”

南风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襟,昂贵的衣料被抓皱抓褶,而他却毫不在意,顺势将泣不成声的小家伙揽进怀里,低头用唇舌将一颗颗珍贵的泪水,勾进嘴里。

咸咸的,苦苦的,但是,他被各种美食养刁的嘴却依然贪婪无比的渴求着更多的苦咸。

静谧的夜空下,一对有情人正忘情的相拥深吻。

前路漫漫,我只希望能拥有你的这一刻,能延伸成永恒。

弯腰,胳膊穿过腿弯,楚桥飞一个用力将被吻到腿脚发软的人打横抱起,哼着小曲往家走去。

曲子悠闲,脚步声却一阵比一阵急。

啧,哪怕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定、一定、肯定是一副急色的猴急模样。

没办法,美人在怀,哪能坐怀不乱?

他楚大老板可向来都是内敛沉静,安分沉稳的,万一被人看到这副样子,那人一定会摔碎下巴吧!

不过,哈!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和怀中人云雨巫山逍遥游,哪怕让他倾家荡产,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啦!

正文 【166】 就要这样的幸福

夏花最盛时,楚江楼忽然开始张灯结彩,有客人好奇问起,帐房先生只会绽出灿灿笑容,神神秘秘的摇着手指道:“保密。”

当天,所有前来楚江楼的客人,无论吃什么喝什么,全部免费。

而且,这天还是楚江楼关门最早的一天,太阳还没下山呢,帐房先生已经吩咐小二将未吃完的客人所点的剩余食物全部打包,并外赠几坛陈年佳酿,客人自然都是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走。

麦苗带着茵儿,和艾叶猪三人,一同脚步匆匆的赶往街尾的宅子。

甫一进门,满院姹紫嫣红的花就让人眼前一亮,花香四溢,走在通往长廊的小径,犹如置身花海。

“哇――好漂亮啊,好像连花儿们都知道今天有喜事的样子呢!”已然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禁不住沉浸在自己Lang漫梦幻的想象中,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麦苗牵着她柔软的小手,十分赞同道:“是啊,真会挑个好日子成亲,要不,咱们以后成亲,也来这儿,行不?”

“讨厌啦……”好不容易忘记前事的茵儿,听到成亲二字,流光溢彩的美目顿生几分黯然。

麦苗心细,安慰的握握她的手,放慢脚步,企图让这大片美艳怒放的花儿,抚平她内心结痂的伤口。

门前长廊下,早已准备好一大桌丰盛的美味佳肴,酒香洌洌,在廊下悬挂的大红灯笼映照下,更添几分喜庆色彩。

“G?人呢?”三人左看看右看看,该礼迎他们的两位新郎官,却一个都不见踪影,只有一只慵懒肥胖的浅色花猫,窝在不远处的某间房门前打盹。

“J,这样对待客人,小心不给红包哦!”麦苗愤愤从鼻孔里喷气,倚在栏杆上双手抱胸摆臭脸,艾叶猪则摸摸鼻子,低声道:“我记得好像这只猫是南风哥养的,特别黏南风哥呢,在家的时候走哪跟哪……”

额……这么说来,那两人不会就在……

门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借着油灯发出的微弱亮光,依稀可辨靠在房门后纠缠不清的两道人影。

温热的唇覆着他的,霸道的舌强硬探入,流连扫荡着窄小口腔内的每一寸,不断tian弄着不知所措的同伴,邀它一同起舞。

相较之下身形较小的人被完全揽入男人怀中,自雪白腮畔晕开的一抹淡淡红潮,一直蔓延到耳根后,不知男人坏心的做了什么,被强压在门板上予取予求的少年,禁不住的一阵颤栗。

“唔……”

暧昧撩人的啧啧水声连绵不绝,激的身前男人动作愈发孟Lang。

不过是在看到对方穿上红色鲜艳的喜服后格外水嫩可口,怎么就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失控了呢?实在太丢人了!男人懊恼的暗忖,不过却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很想直接跳过拜堂喝喜酒等繁琐步骤,直接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入洞房,吃干抹净。

然,凡事总有事与愿违。

门外打盹的花猫,在听到逐渐趋近的杂乱脚步声时,警觉的睁开眼,撑着被喂养的太好而变得异常肥胖的身子,对着迎面而来的几人威胁般的喵喵低叫。

盯着紧闭的房门,麦苗邪邪一笑:“你说咱们是敲门呢,还是直接踹门进去?”

“我可不想长针眼啊!”艾叶猪怕怕的摆摆手,实际上他更怕桥哥阴险的报复手段。

“好吧,看在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上,暂且先放过他……”麦苗大发慈悲的大手一挥下了特赦令,随后咳嗽一声,啄木鸟一般笃笃笃的开始敲门。

只是还没敲第二下,门便爽快的自里面打开。

他们的桥哥满面春光的自门里踏出,十分欣慰道:“都到了啊,好,很好。”

麦苗狐疑的自上而下打量他一番,发现并没臆想中的衣衫凌乱,面色慌张,坦坦荡荡的仿若他们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嗯,来了,可以开始了吧?”

“当然!”楚桥飞往后一伸手,将躲在门里迟迟不肯出来的人一把拉出,大踏步的走在前面领路。

“噗――咳咳……”麦苗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敢情!衣衫凌乱面色慌张的那个,不是桥哥,是南风哥才对!

没想到哇……平日桥哥那么听南风哥的话,跟条狗腿似的对人家唯命是从,就差摇着尾巴冲人家汪汪叫了,结果被压的那个竟然是南风哥……

唉……他反整桥哥的得力助手少了一个,真是令人扼腕啊……

一行人先后到达布置好的喜堂,只见煞是明亮的喜堂中,满目艳红,金色的双喜字在正前方闪闪发亮。

南风无父无母,楚桥飞亦可算作无父无母,就算有父,他老人家来了估计也只有被当场气死的份儿吧,所以麦苗和艾叶猪当仁不让的坐上高堂,茵儿则在一旁充当司仪。

两人都是男人,这朝代也没见过两个男人是如何成亲的,所以免去了那些繁复的步骤,一切从简,反正两个人过日子,好与坏具是两人做决定,并非那些省去的步骤所能驾驭的,所以也没多大必要。

当然,楚桥飞希望尽可能庄重的来,而南风是现代人,最怕的就是麻烦,折中一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茵儿先是念了一段为新人祈福的祝词,趁这段时间楚桥飞仔细把南风被自己弄乱的喜服整理清爽,随后她清朗的喊道:“一拜天地――”

两个人迅速肃容,恭恭敬敬的转身,对着放置门外的天地灵位牌躬身拜下。

“二拜高堂――”

再转身,拜这些年与自己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好兄弟,以及放置桌上的,母亲的牌位。

“夫妻-夫夫对拜――”茵儿刚喊就察觉不对,立马改口。

两人相视一笑,面对面的互相行鞠躬礼。

“送入洞房――”

“慢着!”

隔空一声浑厚的低喝与茵儿的声音同时响起,楚桥飞面色一凛,转身朝外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深青道袍的老头从天而降,正好踩在天地桌上,他神情严峻,目光在转向南风时,却显出一丝讶异。

“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

他和南风异口同声,南风不解道:“地玄道人,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成亲?是来道贺的吗?你的徒弟和小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正文 【167】 谁知我情深几许?

他对着门外左看右看,还是只看到这老头一人,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老头身上没了不正经的味道,犹如真正的道长般,眉目凛然,一身正气。

“笨蛋南风,成亲?你要和一个死人成亲吗!”老头大喝一声,指着楚桥飞身后目瞪口呆的几人道:“他们,可都死去多时,恐怕去投胎了的都有,不过是幻影而已。”

“什么?这不可能吧!”南风下意识的反驳,“他们都有影子,他们都有温度,他们都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鬼!臭老头,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他有些慌的望了近在咫尺的楚桥飞一眼,那人只是淡定的叹息一声,抓起他的手包在手心,暖融融的温度一如既往的熨帖着他的身和心,如同在他无数次感到无助时那样,给他抚慰和安定。

“他在骗我的,对不对……”南风用力到手指痉挛的紧抓住对方领口衣襟,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你们是活人,不是死人,也不是幻影,对不对……你说啊,说啊!”

地玄道人冷哼一声:“南小风,别做梦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人,你怎么可能十年都呆在这里出不去呢?你怎么可能一点妖术都使不出来呢?”随即又转向楚桥飞,口气还算客气道:“大人,看在您是上神的份儿上,我不与您计较,可南风他只是区区一介小妖,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上……神?”南风木木反问。

“没错,而且还是正在轮回受苦的上神,不过因这是最后一世,又是枉死,所以一直徘徊此地,不断重演死前情景,许是你不小心闯了进来,又不小心救了他,改了他的循环死亡,所以才得以让这份执念延续下去……直到现在。听着!南小风,只要你认清这里不是现实,只是幻境,那么,你立马可以离开这里,去见你这十年里都没见到的人,而且,妖术也会全部恢复喔!”

臭老头像只大灰狼一样,引诱着小羊一步步走出所谓的陷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陷阱里有小羊最爱的嫩草。

过堂风悄然袭过僵持的双方,两人束发的长长红色发带随之轻轻飞扬,交错缠绕。

南风只觉自己一颗心被抛入无底深渊,一直不停的下坠下坠……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不知是在说臭老头的话,还是在说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幸福。

幸福……呵,每当幸福来敲门时,总会出现强悍的劫匪将它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绑走,他虽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可男人的心也是肉做的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高高抛弃又重重摔下,就算是妖精也会痛的啊!

“南风……”楚桥飞关切的唤了他一声,见对方呆呆的没有反应,索性一把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然后,怒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您说的,在下都听不懂,也不想懂,就算这只是个幻境,只要他开心,我一样可以无限期的将这幻境延续下去,而作为棒打鸳鸯的老人家你……小心出门被驴踢!”

“啊哟哟,我好怕怕哟,”臭老头夸张的拍拍胸脯,随后继续严肃的进行游说工作:“南小风啊,不知……十年前,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有没有重要的家人呢,十年过去了,他们也都变老的变老,长大的长大,你就没有半点想见他们的欲望吗?”

“你给我闭嘴!”这下楚桥飞彻底成了点燃的炮仗,他最怕最怕有人提起南风的往事,谁知这臭老头没完没了了还!

“你!你是说……等等!”南风忽然从楚桥飞怀里昂起头来,又陷入沉思,带着点不确定的激动扬声问道:“幻境是从哪里开始的?我是说……我什么时候算是进入幻境的?”

地玄道人伸手一指:“从你遇到你身边这个人开始。”

那不就是从进入珲春开始?南风那点小激动顿时消弭无踪。

还以为……那个人的死,也不过是一场幻境。

“怎么样,跟我走还是不走?”虽是询问的语调,但地玄道人的眼神分明写的是: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楚桥飞暗自对艾叶豹使了个眼色。

艾叶豹心神领会,矫健的身躯如敏捷的豹般弹跳而起,朝向老头飞速袭去,能一下擂死一头老虎的铁拳,眨眼间便要和老头的脑袋来个亲密接触――地玄道人在夜风中淡然而立,迎面而来的威胁跟不存在般,激不起他一丝的紧张,待虎虎生风的拳头擦过他的鼻尖时,他才施施然一挥手,跟挥苍蝇似的,宽大衣袖在空中随意一摆,艾叶豹竟就像水中月一样,瞬间被击成千万碎片,旋即消散不见。

……

麦苗戒备的将茵儿整个挡在自己身后,想怒骂凶手为好兄弟讨回公道,却又怕惹怒对方,到时连同茵儿一起连累,所以只得紧紧咬住下唇,不发一语。

突发的惊变让楚桥飞心下一沉,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魅的惊人的眸子迸发出沉怒的火焰。

南风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从楚桥飞怀中跳将出来,指着地玄道人的鼻子怒吼:“臭老头,不许伤害他们!”

地玄道人瞪大眼睛装无辜:“明明是他想打我在先啊……”

“那、那你也不能!”相处十年的朋友说没了就没了,南风鼻子猛地一酸,喉头似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

“他们只是幻影啊……原本就不存在的,”见小妖红了眼眶,地玄道人顿生一种欺负小孩的负罪感,口气也软了下来:“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小妖,我或许根本不会来找你,可你曾被妖王点化过,体内又融了两颗仙丹,现下,你们妖族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妖王一人根本应付不来,所以我才会来找你,难道……你就忍心自己苟且偷生,逍遥快活的过日子,而不管其他同伴的死活吗?”

因很久不曾忆起所以暂封的往事,随着臭老头的话,一点点自尘埃中展露显现。

是啊,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他的雄心壮志呢?

他被魔王百般戏弄摧残而决意打倒对方的决心呢?

他对得起把仙丹都交给他的卿空吗?对得起悉心教导他妖术的庄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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