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法瑞恩的金丝雀」那一身细白柔腻的肌肤,半神阁下的肤色虽同样白皙,触感却更偏于平滑紧实──阿德里安原身的容貌虽停留在五十九岁,可肉体毕竟经历过三次晋阶的淬链,不论骨骼密度又或肌理紧实度都保持在颠峰状态;就连他自身耿耿于怀的容貌,因为面部肌肤并未松弛生斑,给人的感觉也顶多就四十多岁出头,再加上那身沉稳温润的气质,放到哪里去都是足以招蜂引蝶的存在,也就是他本人没有自觉而已──瑟雷尔小时候也和师父一起洗过澡,对这些自然十分清楚。所以如今怀着已然醒觉的爱意面对曾经失去的一切,他甚至不需要什么心理调适,就给此刻所感受到的一切彻底激起了欲望,恨不得像之前那样用尽手段将人拆吃入骨,让这个多年来一直是他所有倚靠与信仰的男人又一次在他身下彻底失神迷乱。
以现在的这副模样。
──可却又不能真的这么做。
他已错了那么多回,现下步步为营地终于让局面成功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又岂能因一时脑热而功亏一篑?靠着仍远在德拉夏尔的「伊莱」保持理智,瑟雷尔唇舌间的肆虐挑弄依然、双掌或搓按、或揉捻的爱抚撩拨不断,让早已熟知肉体欢愉的阿德里安只觉熟悉的阵阵酥麻电流随对方的触碰于体内不住窜延,白皙的肌肤之上淡淡绯色晕染,迥异于药剂作用的热度于骨血间升腾蔓延,让那双银眸间属于情欲的炽烈和名为理智的清明交替闪现,而终是再难压抑地抬起了双臂,一个使劲将上方不断挑逗着他的黑发少年紧紧拥入了怀中。
紧得不留一丝空隙、却也同样让后者再没有「施展」空间地。
如此举动让被迫中断了动作的瑟雷尔不由一怔;原先死命黏着师父的双唇因而不甘不愿地移开了少许,就着彼此间仍然银丝相系的状态试探着问:
「师父……?」
「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的……瑟雷尔。」
阿德里安虽几度给徒弟的亲吻撩拨拉走了注意,但他毕竟是心思极为剔透的人,如今稍稍冷静了下来、感知一扫便弄清了自己此刻的样貌,又哪里还会不清楚对方今日诸般作为的目的与背后存着的心思?
瑟雷尔这种作法虽多少有些自以为是,可那份用心之深,要说阿德里安全无所感,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曾经有过的伤太深,面对徒弟此刻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献身举动,比起安慰或满足,他心底更多的却仍是深深的怅然……和几分挥之不去的淡淡讽刺。
「就算披着四百多年前的外表,时光也不可能真的因此倒流……」
说着,仍维持着旧时外貌的长者已自由床上使力撑坐起,而在抬掌轻抚了抚少年神色怔忡的面庞、以指抹去彼此双唇间未断的银丝后叹息着推开了对方:
「既然如此,你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在?已经发生的事,终究是不可能抹去的。」
「……我只是想让你相信。」
见长者温和却态度鲜明地拒绝了自己,尽管此前早已预想过了这种可能,瑟雷尔却仍是禁不住胸口一酸,依旧红着的眼眶更已重新聚起了几分水气,有些艰涩地解释道:
「早在认识『阿德里安』之前,我对『师父』的感情,就已不只是单纯的孺慕了……『阿德里安』只是让我得以认清自己感情的契机,因为发觉自己爱上了阿德里安,我才开始去厘清、去思索自己对师父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眼前人的外表已不再是那个惹人怜爱的金发少年,而是记忆中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的银发长者,让瑟雷尔的心境下意识地便朝身为徒弟、身为孩子的方向靠拢,心底几分委屈因而升起,让他不由咬了咬下唇,无视于师父明显写着排斥的肢体动作再次倾身上前,不依不饶地将躯体紧紧贴向了对方。
「师父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对『阿德里安』另眼相待吗?因为眼神……『那孩子』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毁去的、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所以尽管清楚保护、照顾对方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却还是忍不住怀着私心地选择了让『伊莱』接近他、留在他身边,就为了……能够让那双眼睛充满我的身影,只单单在意我、关心我、凝视我……」
说着,见长者银眸中抗拒的情绪略有松动,黑发少年忍不住仰头亲了亲师父唇角,却又在引起对方反弹前退了回去,同时加紧攻势地接续着又道:
「尽管身分不同,可不论是师父还是『阿德里安』,那些吸引我、让我无法割舍的本质都是相同的……只是对着师父,我所怀有的感情太过复杂,再加上原本的关系,所以才会看不清、理不明,最后做出了那种错误的决定。」
「在那四百年间,我无数次后悔过,甚至就连明白自己的心情以前,都想过『早知道接受师父就好了』……师父的死一直是我心底最深的痛,所以发觉自己爱上『阿德里安』之后,震惊慌乱之外、我心底感受最为深刻的,还是负疚感──对我所辜负的师父,也对阿德里安。」
回想起当时的心境,黑发少年i丽清美的面庞之上已然浮现了几许属于裴督之主的涩然和郁郁。
「对着深深信赖我的阿德里安,我做了什么?我利用『那孩子』的单纯以『教导』为名做出了无异于猥亵的举动,甚至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险些失去理智地侵犯了那个孩子……可师父呢?师父对我,远比我对『阿德里安』付出得更多,却从不曾做出什么逾矩的事;相较之下,即便清楚不该却还是时常意淫着『阿德里安』、需得用尽全副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住兽欲的我,是多么的肮脏、多么的卑劣?」
叙述的人称因带入当时的心境而有些混乱,所传递出的情绪却是再鲜明强烈不过,让从未想过徒弟竟也会有这种想法的阿德里安一时为之怔愕,却让没等来对方安慰的瑟雷尔误以为师父真已对他失望透顶,心中不由越发酸涩,却仍只能自己告诉自己「这些是我应得的、是我活该」做为开解,然后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种理智与欲望之间的拉扯,让我做出很多愚蠢的举动……但我却还是直到被瑟琳娜当头骂了一顿,才意识到自己的若即若离会对『阿德里安』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不敢奢望两情相悦,更不认为大仇未报又辜负了师父的自己有幸福的资格,所以才会在那一天跑去见你,打算就此了断这段孽缘──却没想到会在那一天,发现了『阿德里安』眼底那份似曾相识的情感。」
「直到现在,我都还很清楚地记着那一刻的感受──一半是雀跃,另一半却是心痛。对师父的愧意让我最终选择了推离,因为我以为『阿德里安』还年轻,理应值得更好的人生,身上又有那条链坠在,就算一时情绪激昂,也不至于……却没想到这个我本以为再妥当不过的决定,竟错误得险些让我又一次失去自己最珍惜的人。」
背负着过去的错误与罪孽,在不晓得『阿德里安』就是师父的情况下,他会选择了断彼此之间暧昧的关系,其实也是没有办法下的办法……只是他因顾忌着身分而不得不隐瞒自己有此决定的真实原因,表达的方式又太过愚蠢,才会让事情落到了那种地步。
有的时候,瑟雷尔会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商与情商在师父面前就是负的,明明那样在意那样珍视,却总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结果就是伤人又伤己,生生将这世上最爱他也最重视他的人推离了开。
可他不甘心。
同样两世为人,一个穿越时空、一个死而重生,曾经殊途的命运却始终彼此缠绕,不正说明了他们的相遇与相爱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所以师父才会在早已登至巅峰、看淡一切后遇到了自己;而他,也跨越了时空的阻隔来到这里,就只为了完满彼此的生命。
他们注定彼此相爱、注定彼此相属、注定彼此完满,所以不论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不会放手。
「差点失去『阿德里安』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对『阿德里安』的感情,又误会了链坠损坏的原因,所以才会失控地做出那种事来──我知道这么说听来或许像在推卸责任,可是师父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误会,又有多少是因为『身分』而产生的?如果早知道我所爱的『阿德里安』就是师父,那一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但如果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阿德里安?克兰西』的真实身分,还会像你所说的那样爱上他吗?」
尽管清楚徒弟所欲表达的意思,可他那番「如果」却仍是让已有好一段时间只是听着的阿德里安忍不住张口回以了一句质问;声调虽不至于咄咄逼人,但那种淡淡的声调与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的沉静却让持续倾诉着的瑟雷尔心下越发不安,突然不那么确信自己真有挽回一切的能力了。
其实他又犯了同样自以为是的毛病吧?以为师父在意自己是不是真心爱他,就想用献身来证明,还刻意让师父恢复成了四百年前的模样,就只为了表达他所爱的并非对方的外表,而是内在的灵魂,却没设身处地地从师父的立场去思量。
他只想着师父既然仍和过去一样在意、疼他,就必然会原谅他,却没想过……就算原谅了、不在意了,结果,也依旧可能是形同陌路,或者恢复成单纯的师徒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刚开始还有些势在必得的瑟雷尔终于慌了手脚。仍带着水气的墨眸像是想确认什么一般地对向了身前的银瞳,里头倒映着的、属于自己的身影依旧,却已看不见那些他曾避之唯恐不及、但也以为会永远存在的情意,只馀下了难以言喻的交杂……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又怔怔望着那双眼,又低头看了看彼此眼下的动作,而在意识到师父从再次谈话开始就不曾主动碰触过他的事实后双眸陡然睁大、终是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惶恐地二度落下了泪来。
「就算我说『会』,师父也不会信吧?」
脱口的嗓音已是难掩哽咽的苦涩,瑟雷尔唇角一抹带着自嘲的笑意勾起,终于再真切不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现世报」……「可就算认不清自己的感情是什么,那些在乎那些执着难道就是假的吗?如果只是单纯觉得愧对师父,而没有其他的感情,这四百年来,我又怎会一再尝试各种禁术试图复活师父?又怎会刻意保留了师父寝室里留存的气息,唯有嗅闻着才有办法放松入眠?」
「师父始终不曾真正舍弃我,是因为除了爱情之外,也依旧将我当成了孩子吧?相对的,我之所以认不清,也是因为许多年来,我都固执地将自己对师父的感情认定为『孺慕』,却不曾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更因前世的经历而下意识地回避了某些真相……可如果只是孺慕,我又怎会那样执着于希望师父眼里只看得到我、只在乎我?退一步说,师父是我唯一真正放在了心底的人,也是我唯一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就算这不是师父所想看到的爱情,也不能因此就认定我的心意有任何虚假,不是吗?」
「可就算师父放弃了,我也不会放手的。」
说到这里,裴督之主语气陡地一转、丝毫不掩饰胁迫意味地道,「我不像师父有那么样宽阔的心胸,能够接受甚至祝福自己深爱的人和旁人在一起。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旁人得到。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就算只有身体,我也会用尽一切力量让你永远只属于我。」
伴随着如此一句,终于下定决心彻底豁出去的瑟雷尔已然松开了原先紧巴着师父的臂膀起身下床,却并非就此放弃,而是决意完成早前未竟的「大业」,就这么立在床前迎着长者微带审视的目光宽衣解带了起来──
Chapter 14 献身
此时已是初夏,瑟雷尔衣服本就穿得不多,所以褪去了笔挺的外出服后,他上身馀下的,便只有贴身穿着的一件夏季衬衣了。
浅黄色的亚麻料子十分薄透,这间寝室的光线又相当良好,午后的阳光自窗外斜照而入,将黑发少年包裹在衬衣之下的劲瘦身躯映得轮廓毕现,不仅肌理线条无比鲜明,胸前粉褐色的突起亦是若隐若现,再衬上那彷佛跃动着光点的乌黑长发,和面部白里透红、好似珍珠般焕发着莹润光泽的肌肤,单只是那么静静站着就已美得让人目眩,更何况他所打算要做的远远不只于此?
察觉到师父的视线已然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瑟雷尔浓密的长睫微颤,莹白的指尖触上领口,就这么当着对方的面一颗一颗地单手解起了扣子来。
黑发少年本是存着诱惑的心思,虽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亦在他的有意为之下脱得慢条斯理……随着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莹润白皙的年轻肉体逐分逐寸自领口敞露,不论是那紧实柔韧的肌理、平滑无瑕的裸肤,还是胸口微微冒尖的粉蕊,都在少年并未刻意搔首弄姿的动作中传递着无言的诱惑,让正对着的阿德里安便明知不该,却还是情不自禁地为之屏息、彻底为眼前的美景牢牢锁住了目光──
而这样的专注,让瑟雷尔松了口气之馀亦不禁升起了几分苦涩,因为绕了一大圈路、最终还是不得不用上这种手段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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