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
胤祯用力握紧了拳头,不敢再说,眼里的神色却是又惊又疑又慌张。
康熙的注意力再次转到了胤A身上:“太医说你这两日不能走动,且在这再歇一日,过两日朕再下令出发,你好好养伤,其它的事情朕自会处置。”
“胤i他……”
“他无事,朕命人把他送去了旁边帐子里休养,太医已经给他开了镇定心绪的药,没有大碍。”
胤A点了点头,便就没有再问。
康熙也起身离开回了御帐去,其余人自然是各自散了,唯有胤祯去而又返。
胤A觉得伤口处疼得厉害,实在没力气招呼他,趴下身去就闭起了眼睛。
犹豫了片刻,胤祯问道:“老二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胤A慢条斯理道:“老十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是……你也有份?”
胤祯咬紧了牙关:“八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绝对没有!张明德……”
“张明德不过是你们原本想把事情推到爷身上的一个幌子而已,”胤A笑了笑:“你们当真以为爷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们敢做,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的准备。”
“我们没有做过!”胤祯不忿争辩:“老二已经被废了!我们是疯了才会这个时候去刺杀他!”
“你没疯也许老八疯了呢,谁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胤A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想看着胤T死,但对他的种种挖自己墙角拉自己垫背的行径也确实看不惯也是真的。
胤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有口难辩,最后也只能气得拂袖而去。
另一边,帐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胤i当下敛去了眼里的惊恐之色,懒洋洋地躺回了床上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孙礼安进来低声与他禀报方才康熙去看胤A时问的话和胤A的回答。
胤i听罢撇了撇嘴:“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对。”
胤i的目光却觑向了孙礼安:“方才在皇上面前,你倒是挺向着爷说话的,嗯?”
孙礼安跪到了地上:“奴才不敢不听皇上的,也不敢得罪二爷您。”
果然是个心思刁钻的,胤i嗤笑了笑,便就没有再多说。
原地休整了两日,在胤A的伤稍微好了一些,胤i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之后,康熙才下令继续启程回京。
当然在出发之前,那领兵的镶白旗护军营统领也以失职之罪给撤了。
这囚车胤i是不能再坐了,尤其在康熙听说他因为坐了一天囚车就发了高热差点昏迷不醒之后即使有心教训他也不敢再让他坐,连镣铐锁链也都给解了,最后让俩挤一辆马车,就这么重新上路了。
车下还一副哀戚模样的人上了车关上车门就完全变了脸,大爷样往车子里一躺,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胤A低咳了一声,牵动到身上的伤口,更是难受得脸都皱了起来。
胤i顺脚踢了踢躺自己身边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人:“行了你,老爷子不在,别装了。”
胤A是当着想掐死他了,好半晌,才没好气道:“你去受一剑试试,看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你自找的吗?”胤i冷嘲:“自作孽。”
胤A趴下去闭起了眼睛,决定不跟他计较。
过了半日,胤i侧过身见他就靠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倒是没了平日里与自己横眉冷对的气势,这么看着反倒是生出几分虚弱之感,一时就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恶劣心思,竟是调戏起了他。
脑袋移过去,对着胤A的耳后颈脖子处就吹了口气。
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因为他的动作猛地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带着促狭捉弄笑意的双眸,皱起了眉:“做什么?”
“大哥,那日爷沐浴,你为何要突然贴上来?”胤i这么说着,眼里的笑意越浓了一些。
那日?想起来了,那天看到胤i赤条条的身体就这么展现在眼前,他一时心里也不知道生出了些什么鬼使神差的心思,就这么贴了上去,然后就被胤i给耻笑了。
胤i见他表情尴尬,竟是得寸进尺伸出了舌,舌尖在他的耳郭里转了一圈,胤A身子微一颤,错愕地看向了他。
胤i笑着手指轻敲着自己下巴:“如何?爷的身段是不是很不错?嗯?”
胤i对自己这身皮囊一贯是有自信的,即使贴上他的人绝大多数是冲着他的权势地位,却也不妨当中确有完全只臣服于他这副皮相的,当然了,于胤i来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他本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的人都只能仰望他,由着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想要怎样的人没有,也便是这么随意惯了。
太子爷风流成性,没心没肺没节操的德性,胤A是一直都知道的,却实在没想到他对着自己也能有调戏的兴致,一时倒是无语了。
沉默片刻,就在胤i无趣地准备退回去的时候,胤A的手却突然搭上了他的腰,在他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腰侧处轻揉慢捏了起来。
胤i有些意外,胤A的眼里却泛起了暧昧笑意,且还朝着他慢慢凑了过来,那姿态就仿佛要亲上他一般。
在俩人近到几乎呼吸相交时,胤A终于是轻笑着徐徐开了口,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就已经叫胤i愣在当下,瞬间有了翻脸的冲动。
“老二,你腰不疼吗?”
11、拿人
车行了又两日入关之后眼见着离京城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日傍晚驻跸之后,胤i懒洋洋地躺上床,转头看一眼旁边床上哼哼唧唧的人,暗自腹诽老爷子也当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之前让老大押着他回来,现在这家伙受了伤,还要自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就没一刻能消停让自己清静一下的。
受了剑伤不是闹着玩的,即使胤A身体底子好,说到底之前也一样是养尊处优,依旧是有够呛,尤其这两天连着赶路舟车劳顿,伤口处似乎非但疼痛没有缓解,反倒是比刚受伤时疼得越发厉害了些。
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半点愧疚同情之心没有只会冷嘲热讽的冷血生物,那滋味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像是看出了胤i又在嘀咕些什么,胤A没好气地嗤道:“老爷子要你跟着照看爷是想感化你,好歹爷是为你受的伤,小十八的死活跟你无关,爷的死活总不能也说跟你无关吧?”
胤i白眼他:“本来就跟爷无关。”
康熙依旧是打错算盘了,想靠着胤A因为救胤i而受伤然后让他们朝夕相处,让胤i照看胤A由此来感化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以前那些冷酷无情的行径错得有多离谱,想法是好的,但在胤i这里却显然是行不通的。
胤A无话可说,干脆转开了眼不再搭理他,省得气死了自己划不来。
到了传膳食的时间,胤A的奴才来禀报:“爷,皇上那边已经散了。”
“哦?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看胤i一眼,对上他漫不经心却泛着寒意的双眸,吓得低垂下了头,小心答道:“依旧是和二爷有关。”
胤A也瞥了胤i一眼,好笑道:“直说吧。”
“皇上说二爷行事与人不同,昼睡夜醒,暴食酗酒,又时常惊惧失常,言语颠倒,看着不单只是因为遇刺受惊,竟类狂易之疾,似……似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胤A听得嘴角微抽了抽,胤i则淡定吃着东西,面色一点不变。
于是胤A又问道:“下头那些人呢?都怎么说?”
“要么不说,要么就附和皇上的话。”
“爷知道了,你下去吧。”胤A挥了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方才在行馆驻跸之后,康熙就传了随行内大臣、大学士、翰林官员等前去说话,说的依旧还是废太子的事情,这几乎也是康熙这段时日以来吊在嘴边的唯一一件事了,不管话题怎么绕最后一定就会绕到废太子的身上去。
胤A偏头去看传说中“惊惧失常”、“暴食酗酒”的人这会儿正淡定而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还是忍不住嘲了起来:“那些老家伙一定都以为皇上是对你失望透顶,哪里知道他其实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在给你找借口开脱了。”
“你不原本也是这么以为。”胤i眼皮子都懒得抬,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废话,当初胤i才刚被废,还在圣驾回銮的路上,废太子的诏书都还没下,谁会想到康熙才刚口谕废太子然后没过两天就开始拐弯抹角给他找借口开脱之前种种了,也根本没人能想到废太子还能翻身,太子还能废而复立,也就康熙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一次,虽然诏书已经下了,又遇上行刺事件,但大体还是没差的,依旧是那句话,在这个时候,大概满朝文武都想不到,皇帝对废太子还没有彻底死心,还有再拉上岸的意思。
也所以,之后那一场群臣举荐新任太子人选的闹剧,才当真是有够瞧的。
“老三当初是受了老爷子启发,才弄了这么出魇胜的事情出来,不过他似乎也没想到老爷子还会复立了爷,”胤i慢慢说着,又一眼横向了胤A:“不过你也不算清白无辜受了冤枉,那喇嘛本就是你的人,你敢说你没授意过他做这种事情?”
“要是诅咒就能咒死你你早死了百八十回了,”胤A无语道:“只能说爷家门不幸,下头的奴才胆子太肥欺上瞒下擅自做主罢了。”
胤i撇了撇嘴,话又说回来,胤A这话也没说错,真要是诅咒能咒死人,他怕是一早死得渣都不剩了,想看着他翘辫子的人可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你打算怎么办?”胤A问他:“这回就算你们想让爷背了这个黑锅,似乎也没太大的说服力,你打算推哪一个出去垫背?”
要复立太子,总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之前废太子诏书里说的那些罪状哪里能跟天下人交代得过去,被人魇胜心智失常才有那种种行径倒当真是一个好借口,所以怎么着,都得有个人出来担这个罪名的。
胤i冷笑:“跟你有关吗?爷为何要告诉你?”
“……”果然他跟这位祖宗说话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京城。
天黑之后,八贝勒府外头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很快门开了一条缝隙,有人把来人给请了进去。
胤K跟着管家进了胤T书房,一进门还来不及坐下就焦急道:“八哥你听说了没有,老二被人行刺,老大帮他挡了一剑受了重伤,老二当众跟老爷子说是你派人去做的!”
胤T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前,紧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前,胤祯派的人快马加鞭先康熙拿人的旨意一步传了口信分别到他和胤K这里,胤K听闻之后大惊之色,当下便赶了过来商议对策。
而这会儿,胤T却是一言不发,眼神复杂阴鸷得叫胤K看着也是不寒而栗,完全猜不透他现在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十四说,皇上已经传了旨意来将爷拿下,还有顺承郡王手里扣的那个术士,”他说着又冷笑了笑:“那术士你和老十四也见过,他一招供,你们两个也脱不了干系。”
胤K急得团团转,就是因为这样,虽然胤i只说了是胤T指使的,但康熙认定了事情和那叫张明德的术士有关,而张明德,不单胤T,他和胤祯同样认得见过人,到时候定是一样有口难辩,当然,他担心胤T也是真的。
“你不是说了叫阿灵阿那边别做了吗?应当不是他做的吧?”胤K试探着与胤T确定道。
胤T咬牙切齿:“不是,我给老十四回了信,叫他叮嘱阿灵阿取消计划,他说不是他们做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跑去行刺的老二,而且为什么会说是你做的?”
“你说呢?”胤T不屑道:“那位废太子嘴里的话有几句是当得了真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什么“八贝勒派我来送你上西天”的鬼话是胤i编出来故意在康熙面前说的,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行刺胤i,却也实在是没有头绪,更让他想不通的地方在于,胤A拼死救胤i?他才是被鬼附身了的那一个吧?
胤K也满是怀疑:“老大为什么会去救他?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若不是听说胤A受了一剑几乎送了性命,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事是胤A弄出来的,但偏偏他却因此受了重伤,这就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胤T摇了摇头,吩咐胤K:“你还是回去吧,既然皇上没说把你也拿下,这事你便别管了。”
“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有分寸,还有回旋的余地。”
好在他之前多长了个心眼,早有准备。
胤K一肚子狐疑,却见胤T并不想说,也只能无奈回了去。
然后一刻钟之后,宗人府的人就奉旨来了拿人,话说现下总理宗人府事的宗令是安郡王玛尔珲,胤T福晋郭络罗氏的母家舅舅,左宗正贝子苏努,右宗正贝勒延寿,全部都是胤T的亲信党羽,这仨来捉人,简直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就跟闹着玩一般。
所以胤T倒也没有多难堪,三人低调上门,宣读过康熙旨意之后,玛尔珲客气与胤T道:“八爷,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这……”
胤T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那些小蟹小虾都在外头候着,于是玛尔珲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他:“八爷,如何您会背上这么严重的罪责,您可是有脱身的法子?”
他显然是很着急的,自从郭络罗氏嫁给胤T,基本上来说安王府也就跟八爷一条绳子上蹦Q了,尤其康熙这些年屡次打压安王府,他的几个兄弟的爵位降了又降,如今他们全部的宝都压在胤T身上,就指着靠他翻身,要是胤T就这么阴沟里翻船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奔头?
胤T冲玛尔珲示意,俩人单独去了里间说话,只剩他们俩之后,才笑着开了口:“法子是有的,不过这回,得靠你帮忙了。”
12、喂药
孙礼安推开窗,外头已经下了一整天的大暴雨依旧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他转过头,胤i慵懒地歪在炕上正在打棋谱,一副悠闲之态,完全没有半点的失落和难堪。
另一边的床上,胤A趴在那里无聊地看着书,屋子里一片沉默,只偶尔才有落子声和书页翻动声响起。
孙礼安走到胤i身边,低声问他:“爷,可要传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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