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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许纶用“好自为之”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许老爷子的书房是许浩臣在许家最不喜欢的地方,他还记得,在这里自己曾经被爷爷的竹条抽了好多次,不好好学习、偷吃……这些在他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什么的竟成了小时候最黑暗的回忆……因为不管他怎么辩解,都会被爷爷用竹条狠狠地抽一顿,而许浩天,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爷爷的喜爱,逃学、车祸,甚至是偷钱,这些在少年许浩臣眼中十恶不赦的坏事,爷爷从来没有罚过他。

这就是妈的区别吗?就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下作女人”吗?曾几何时,那时的他还期望着自己的母亲能将他带走,逃离这个似地牢的家,可惜母亲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找他要钱的时候,谁都不会想到光彩照人的许总背后竟然有这么多心酸。

想到这里,许浩臣冷笑了一声,将书房的门关好,恭恭敬敬地坐在了许老爷子的对面。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死人。”许浩臣刚刚坐下,许老爷子就一下发作,咆哮起来:“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呢!萧忆白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下作的孩子!跟你妈妈一样,竟然会骗人了!还骗了我8年!”

下作的孩子这句话从他出声以来就听过无数次所以许浩臣不以为然,只是微微低着头,低声说:“爷爷,这其中应该会有一些阴谋和误会,我会查清楚的。”

“哼……”许老爷子似乎十分不屑,他沉吟了一下,瞪了面前恭敬的许浩臣一眼,低声说:“树大招风,萧忆白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现在也不想听,对了,你这段时间将甄盈的公司打理的不错,你我约定的日子也该到了,两个月后正好要开董事大会,你就让位子吧!”

这……爷爷……爷爷竟是想让自己将位子让给许浩天吗?许浩臣感觉胸膛之内一股无名之火已经开始翻涌,他憋住了一口气,垂眼低声说:“爷爷,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并且……我们约定还有两年了。”

“哼……”许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双手拄着拐杖,低声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出了纰漏,萧忆白没死,萧洛手中的证据到现在还没挖出来!你说说这是你当时承诺的吗?”

是啊……当时自己跟爷爷做的约定就是十年之内将许氏集团的产值股价提高一番,所以那会儿的自己才铤而走险干起了走私的行当,没想到竟然被萧洛和欧庆峰抓到了把柄,慌里慌张的自己只能向父亲求救,也幸亏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亏欠了自己,所以立马给自己找到了黄维德这个靠山……

“许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这么多年的功劳我也明白,但不是你的东西你最好不要觊觎,能给你一个小公司已经不错了……”许老爷子看到许浩臣一直低着头,说话的语气也稍微软了一些,“你这孩子也可怜,你大伯这些年一直在做海外,等你跟浩天交接了之后你就去帮你大伯去吧。”

“我知道了,爷爷,但是……离十年之期还有两年,我……不会放手。”许浩臣站了起来,给许老爷子鞠了一躬,“萧忆白的事情我会处理,爷爷不必担心,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危害许家,但……让许浩天现在来接管我的位子,我可办不到。”

“你……!”许浩臣慢慢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推了推眼镜,看了一圈书房,这才低声说,“怎么可能……让那个败家子来掌管我辛苦打下来的集团?爷爷……你说可能吗?”

“你……!”许老爷子瞬间脸部通红,显然已经被许浩臣大逆不道的言论气得半死,“……你!”

“当心气坏身子,爷爷,不管怎么说,这个总裁的位置我坐定了。”说着,许浩臣无视许老爷子的愤怒,转头就离开了曾经是地狱般的书房。

许老爷子气得脖子都有些疼,他眯着眼睛看着许浩臣的背影――阴鸷的眼中却闪现出不同往常的光芒。

同一时间,云墨有些疲惫地开着车刚回到家中,家中只有云墨请来的阿姨正在打扫,欧彦也不知去向,陈柏威倒是跟阿姨留下口信说“去去就来”,只留下了两只宝贝哈士奇,便不知所踪,而转了一个弯就发现甄亿正在客厅中跟陈柏威的大狗玩,看到云墨回来了,这小子也不顾一身狗毛就扑了上来,云墨一时间有些犹豫,他已经怀孕,所以弓形虫还是条形虫什么的还是尽量不要接触宠物了,虽然想抱住这孩子,但还是象征性地将他举了举,又放在了地上,这才笑着摸着他的头:“小忆乖,你刚跟狗狗玩了,舅舅现在不能跟宠物多接触,知道了吗?”

“知道了,舅舅是不是生病了?”甄亿大眼睛眨巴了眨巴,奶声奶气地问:“要不要去医院,妈妈说生病了需要打针才好。”

“知道了,臭小子!”云墨揉了揉他的头,被横空出世的萧忆白搞出来的烦躁竟在甄亿洋溢着快乐微笑的脸上渐渐消散,他不由地再次揉了揉甄亿微软的细发,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萧忆白。

他偷了云墨的人生,真正的云墨却并不在意,而是顺应了这场游戏变成了萧忆白,云墨摇摇头,再次回想萧忆白说的一点一滴,却总觉得他说的自己完全不相信。威廉姆先生……萧忆白……陈柏威……欧彦……还有自己,真是一团糟啊!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云墨又长长舒了一口气,手无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虽说确定自己怀孕了,但是他都不知道应该将这个孩子怎么办,他都不敢告诉欧彦他怀孕了……

一旁的甄亿却再一次高兴地问:“舅舅,我今天看见爸爸了!爸爸问想不想跟他去国外?我说想,你也要去吗?”

“是吗……”云墨心中升起一股酸意,没想到甄明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行动了?他还以为甄明这人不要自己的儿子了……云墨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但还是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小忆不想跟舅舅在一起吗?出国是要吃很多苦的。爸爸还跟你说什么了?”

甄亿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爸爸就是问我过的怎么样,我说舅舅很好,他就没说话了。”哼……还怕虐待了他的孩子,云墨刚想说话,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回来了。”云墨站起来,看着进门换拖鞋有些疲惫的欧彦,淡淡地问:“跟先生都聊了些什么?”此刻的欧彦衣衫有些凌乱,衬衣上方开了两个纽扣,领带也歪歪扭扭的,周身环绕着酒味,难道他刚才喝酒去了?

“小忆你该睡觉了。”看到欧彦一脸烦躁的表情,云墨便果断地送孩子去睡觉,顺便将家中两头大狗全都拴在了门厅处,这才出来扶着瘫倒在沙发上的欧彦一步一步走回卧室,欧彦似乎喝了很多,喷出来的气息中都夹杂着浓烈的威士忌,此时他说话都开始用英语骂起人来,云墨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听清竟然骂的是威廉姆先生。

舅甥似乎有了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云墨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着急,但看到欧彦这样子也不知怎么办,只能强迫性地喂了两颗VC片和一杯水,给他脱衣服,用毛巾帮他擦脸擦脚,做完这一切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云墨关灯刚想睡下,却没想到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云墨,明天陪我去墓地看看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笑嘻嘻的,声音有些陌生还有些熟悉,云墨心一揪,不由地惊呼起来:“萧忆白?”

☆、052 上坟

欧彦这一觉睡得很死,凌晨时还吐了一场,云墨又是给他递水又是给他拍背,那边的甄亿凌晨也不知道梦见什么哭闹了起来,而自己只要文件酒味就做呕恶心,有那么一瞬间云墨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中那段跟许浩臣甜蜜的日常生活,他不禁苦涩地笑了笑,哄完小孩子哄大孩子,等到两人都安安静静入睡后已经将近早上四点钟了。

一时间又睡不着,想到今天早上跟萧忆白的约定,云墨还特意给自己的秘书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今天他不去公司,但是让把公司这半年的报表都做出来――不通过许浩天的直接报表。

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慢慢收网,欧彦父亲欧庆峰死亡时的那个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他们正在寻找,黄佳琪那里是最好可以了解黄家的途径、许老爷子的话中话他也明白,无非是想扶这个正统的阿斗,一脚踹下许浩臣;但许浩天一点都不喜欢许家一直想跟着云墨干,他怎么会将这么一个内乱的参与者推出许家的大门?同时威廉姆先生的出现又将整个战局提升了好几个混乱度,他究竟是来干什么也只能通过萧忆白得知。

“阿墨,头疼……”身旁传来了可怜兮兮的声音将云墨的思索打断,扭头就看见欧彦抱着一个枕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墨,他叹息了一声,挪了挪身子将欧彦揽过来,用食指帮他揉着太阳穴,轻声道:“现在好点了吗?到底喝了多少酒,你还是一个人开车回来的?不怕死吗?”

“嗯……”被云墨训斥后,欧彦泪眼汪汪地发出了似小狗一般的声音,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享受着云墨的按摩,不一会儿却自己笑了出来,抬起胳膊将云墨直接拉到他胸前,闭着眼睛虔诚地吻了一下云墨的嘴唇,低声说:“我爱你。”

“切!”云墨发出了一声讥笑,将自己换了个姿势,双臂搂住了欧彦的身子,恶趣味地将全身的重量全都死死地压在他身上,还狠狠地颠了颠,这才抬起头也深深地回吻了一下欧彦,末了还顽皮地咬了一下欧彦的嘴唇,这才低声说:“我也爱你。”

欧彦和云墨同时笑了出来,欧彦一不做二不休翻身而上,重重地将云墨压在身上,温暖的唇却似雨点般细细密密地落下,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诱人,缠绵而深入的吻,两人同时感受到由内而外的炙热,遵循着心理和生理的本能,两人边吻边脱,当欧彦的手最终摸向了那片桃花谷时,云墨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同时丢给了他一大瓶润滑液:“别,今天不要那里,我想后边做。”

“你不是说你后面疼吗……”欧彦有些不解,虽说云墨还是对自己的女性特征有些抵触,但云墨却默许了欧彦每次进入他的桃花谷,毕竟相比起来,前面的通道等到的快乐大于菊花,他也乐得其中。

云墨瞪了他一眼:“不想做就我来攻!爷这里没死!”说着还挺了一下身,特意秀了秀自己早就直立的小黄瓜,欧彦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做我做,疼你可说啊。”说着还嘟囔了一句“奇怪了。”

云墨在心中乐开了花,他不敢用前面,如果玩得太凶狠了可能孩子就保不住了,他想了一下,揶揄道:“我菊花痒。”

十二月的天气有些恶劣,当萧忆白开着一辆纯黑色的奔驰来接云墨的时候,首先就看到云墨裹得似一个球,带着口罩和手套就上了他的车,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看到欧彦还在门口目送他上了车,不禁挑眉大笑起来:“云墨,我可从来没有见你穿得这么严实!你们是不是玩得太疯了!”

“我怕感冒。”云墨淡淡地回了一句,有些别扭地坐上了车,心中却有些懊悔,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定没有什么异响后才舒了一口气,同时感觉自己像网上说的那样蛋疼菊紧,丫的,一定流血了,他暗自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大爷般地让欧彦来伺候自己,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你还不知道陵园在哪里吧,我给你指路。”

“好。”萧忆白笑眼盈盈,一脚油门向郊区的陵园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在云墨的指路下,很快车子就开到了萧洛埋骨的地方,此时这种恶劣天气下根本就没有人上坟,萧忆白笑眯眯地还花了五十元买了一大捧百合,这才在云墨的带领下来到了萧洛的墓碑前。

萧忆白准备的十分全,还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点香、弄了一些水果以及供奉的点心,又将花朵碾碎均匀地洒满整个墓地后,这才双手合十虔诚地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萧洛磕了三个头。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云墨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但话语中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萧忆白站起来弯下腰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笑着问云墨:“我来看看我爸爸,你当时不是也是这么做的吗?”

云墨长长舒了一口气,是啊,当初他变成云墨时,自己曾给云墨的亲生父母重重地磕三个头,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真正云墨已死的状态下,现在,他确实不知道应该跟萧忆白说什么,做什么。“说出你的用意吧。”云墨淡淡地看着墓碑中父亲的照片,忽然蹲下,脱下手套直接用手将父亲照片上的灰尘擦净,转而扭头看向了萧忆白:“我不相信你说的。你来中国,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啊。”萧忆白笑了笑,揉了揉眉角,“你也很久没看你父亲了吧,我来帮你还原,这样不好吗?”

“谢谢你来看我爸爸,但是,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云墨淡淡地否定道,眼神却犀利地瞥向了直直看着他的萧忆白,“我不知道你的目的,这趟浑水你为什么会搅,但是我要警告你――如果你敢挡我的路,我定当杀无赦。”

云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都是咬着牙在说话,萧忆白的身量被云墨要高,听到他这么说,萧忆白善意地哼笑了一声,随即将手搭在了他的身上,似哥俩好般两人同样面向着墓碑,轻声道:

“昨天我没给你讲完,你还记得八年前你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的那些话吗?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已经恢复了意识,就是睁不开眼睛,你跟我说的每一句我都还记得,所以说――谢谢你,我早就知道我父母已经去世,也正是你帮我燃起了继续生活的希望。”看到云墨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萧忆白一下子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知道中文怎么表达,这些都是我看电视剧学来的,反正就是你苏醒了之后,我也睁开了眼睛,然后威廉姆先生就出现了,说想活下去必须得做个有用的人,然后――一天十美元的价格,我跟他上了三个月的床,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就将我整成了你这种样子,然后,我去了亚特兰大,在那里半工半读,生物和文学双学士哦,不错吧?”说着,他感叹了一声,“我想,我们的父母在地下也……可以安心了。”

这……他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云墨在他走了之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威廉姆先生,怎么能这么做――这一刻,云墨有些了解当时萧忆白的心情,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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