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条人影站在床边,隔着帷帐,均都缄默不语,徐清的神经紧绷起来,他现在没有武功,又浑身无力,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心中忐忑不安。
这时,只听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说道:“把药给他喝了,然后丢进水里好好洗洗。”
那些站立的人应了声,顿时伸手撩开了帷帐,徐清始才看清楚围在床边的人,只见三四个人,年长年少的,都做仆役的打扮,他们二话不说就掰开了他的嘴巴,将一碗药灌进了他的嘴里,随即剥光了徐清的衣服,投进了蓄着热水的浴桶里,洗刷了一遍,方才给他穿上一件衣服,系上衣带,里面却是不着寸缕。
几个人将手脚无力的徐清抱了出来,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五十不到的老妇人,满头银发,半张脸上有一大片伤痕,模样可怖。这老人眼神凌厉,面色阴沉,见人给带了出来,便朝他们颔首道:“去山洞。”
众人应声,跟随着沈婆婆而去,越过一片嶙峋的乱石岗,转眼间来到山脚下的一处洞口,山洞两边各有一人把守,见到沈婆婆到来,忙跪拜道:“参见族长。”
沈婆婆道:“好好守着。”说毕率先走了进去,穿过一片幽黑狭长的甬道,便走进了一个宽阔的山洞里,她命人点起石壁上的火把,光亮照射下,只见山洞一隅趴着一个黑影,双手双脚都缠着铁链,看起来是个被囚禁在洞里的人,只是这个囚犯衣衫头发却都整洁干净,好像每天都有人打理。
沈婆婆走近那人身边,伸手摸摸那人的头发,叹了口气,眼中神色复杂,说道:“好孩子,这几年姑姑委屈你了,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罢命人解了他手上的锁链,随即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将瓶口对着那人的鼻子晃了几下,见人微微动了动,知道他快醒了,招呼众人出洞而去,一干人在洞外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 徐清仰天躺在地上,因是六月的天气,倒也不觉得冷,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又转动眼珠想要看清楚躺在他身边的人是谁,想不通这伙人将他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他chuan着粗气,先前在路上的时候身体就一阵阵地发热,好像有把火在体内烧着。他眉头紧皱,想起了之前给他强行喂下的那碗药,那药必定有问题。
可他越是压制,那把火在他身体烧得越发炽lie,“啊……嗯……”徐清忍不住发出了几声shen吟,浑身都发`烫起来,他瑟瑟发抖,整个人如同一只虾子般蜷缩起来,额头及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打湿了发丝,雪白的面颊上染上了一大片红`晕,就连死死抿着的嘴唇都变得嫣`红。
那一直趴伏在地上,发丝遮住面庞的人影动了起来,随着身体的起伏,“哗啦啦”铁链的拖动声在幽暗的山洞里清晰可闻,显得越发诡异可怖。那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如瀑的发丝散落下来,隐约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像死气沉沉的死水,没有一丝生机,混沌而迷茫。
突然,他伸长脖子,朝空气中不住地嗅着,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他并没有从地上站起来,而是将两条手臂支在地上,像动物般往前爬行着,循着那股芬芳的香气而去。也许是嗅到了这股香甜的气味,搅动了他原本麻木的头脑,令他情绪激动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找到那股香气散发出来的来源。
徐清的身上蓦地覆盖上了一条阴影,他睁开朦胧的眼睛,抬头望去,只见黑鸦鸦的头发披散中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盯着他,一双沾着一缕发丝的惨白的双唇缓缓地开阖了几下,从中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两片嘴唇向上吊起,露出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
徐清猛地一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远离这个鬼魅一般的人影,可下一息他却再度摔在了地上,因为热度的再次侵袭,身体不断地绞dong着,越是zhi热,越是空`虚,好像要什么东西来填bu。“啊……”他猛地扭动起来,一股越发猛`烈的热`浪`袭`上心头,令他难以自制地发出一声声liao人的呻y。可他不知道,使他的身体变得如此zhuo热而su软渴`望别人拥`抱的不止是那碗药,还有身边的这个人。
也许是徐清的shen`吟太过liao人,也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太过you人,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吸引着彼此,那人显得激动起来,他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像野兽一样的呜咽声,然后一把扑到了徐清身`上。
☆、第六十九章:再见故人
“阿清,你怎么样了?累吗?”萧逸抱着徐清坐在密道的角落里,见昏迷过去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眸子里倒映着徐清的影子,关心地询问着。
徐清摇摇头,轻声回答道:“好多了。”
萧逸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徐清却道:“我想起了山洞里的那个人……”
他这一提,萧逸自然想起了那人的可恨之处,那藏在心头的怒火顿时被勾起来,接口道:“对,那个人差点侮辱你,我要去杀了他!”
“哎!”徐清急忙阻止他道,“我是说,我想起那个人脖子上好像有一块胎记,”他斟酌着话语说道,“有点像,有点像小师弟。”
“小师弟?”
徐清点头:“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被我师父逐出门派的小师弟李擎云。他的脖子上也有同样的一块胎记,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他让萧逸带他返回山洞,去确定那人的身份,萧逸自然点头,替他整理好衣服,将人打抱而起,两人返回阴森的山洞里。见到被他打伤的那个人依旧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逼近,也没反应。
萧逸抱着徐清小心地靠近,徐清刚要上前去碰那个人,却被萧逸伸手拦住,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站在一旁,让他自己上前去看看。萧逸轻手轻脚地来到那趴在地上的人跟前,小心地碰了一下,仍是没有反应,便抓住他的手腕试了试脉搏。
徐清轻声道:“怎么样?”
萧逸道:“还有脉搏,死不了。”
徐清见他口气硬邦邦的,知道他还在生那个人的气,也没说什么,挨上前去,撩开那人盖在脖子上的头发,赫然发现上面有枚小小的月牙形的红色胎记,不由脱口道:“真的是他吗?”
说罢急忙拨开盖在他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十分苍白削瘦的面孔来,看年纪约在二十四五岁之间。徐清仔细地凝视他,看年纪,却也对得上,眉宇之间也有几分相似,可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他的小师弟,毕竟已经过去十来年了,恐怕也只能等人醒来再来问话。
可要万一是他,徐清只要转念想到自己差点跟同门师弟发生了关系,就惊起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幸好萧逸能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被关在山洞里,那些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抓自己进来跟他……诸多的谜团萦绕在他与萧逸心中。
徐清让萧逸解开铐在那人手上的铁链,将人带出山洞,萧逸问他道:“阿清,你能走路吗?”
徐清面色一红,继而清了清嗓子道:“我能够走。”
萧逸用内力震断铁链,将人抗在肩上,拉着徐清刚要离开,忽然听到前面的出口处传来脚步声,随即便有诸多人影从外面先后涌了进来。为首的那一老妇人见到徐清已经恢复了力气,山洞里又多了一个人,面上一惊,急忙大声喝道:“你们是谁?快把人放下!”作势就要上前厮打。
萧逸一手架起仍旧昏迷不醒的人,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冷道:“不要乱动,否则我就立刻拧断他的脖子。”
果然如他所料,那帮欲要冲上来的人立刻止住了身形,忌惮起来,均都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萧逸沉声道:“阿清,你先离开,我来断后。”
徐清当机立断道:“好!”说毕,进了密道之中。
萧逸一面架着那人,一面向密道口退去,双目则警惕地瞧着前面的人群,冷言威胁道:“不要轻举妄动。”
“族长!”后面有人喊道,“就这样让他们把人带走吗?”
为首的沈婆婆满腔怒气,可把柄被抓在别人手中,只能忍气吞声,摆手道:“让他们走!”
萧徐二人带着昏迷不醒的人顺利从密道中逃生,沈婆婆一行追踪到裂缝下,见到上面的出口距地有二三十米高,寻常人难以带着两个人飞身而出,知道是遇上了高手,只得悻悻而返,一面派族人四下搜寻三人的踪迹自是不说。
且说两人成功脱险,行了一段路,却仍还在山中打转,眼看天色渐晚,萧逸担心再跋涉徐清的身体吃不消,两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来歇脚。这时,他们从洞中救出的人也已经醒了,然而却不似在山洞里时那般狂性大发,而是呆愣愣的,跟个傻子似的。既可以长时间地不说话,不动弹,也不知道渴了,饿了。别人问他,他也不答话。
倘若这真得是徐清的小师弟,亦不知道他在被逐出师门之后的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变成这副呆滞的模样。徐清虽然还不能确切地断定他的身份,可一看到那块长在相同部位相同地方的红色胎记,他就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小师弟,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想当年,在师门当中,他与这个小师弟十分亲近。小师弟人生得聪慧,身世又可怜,父母双亲都被仇家灭了门,是他师父谢玄英路过时出手救得他,怜惜他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就将他接上了山。
可惜小师弟一心只想为父母报仇,嫌弃自己武功进步太慢,急功近利之下,偷学邪派武功,终于被师父发现,盛怒之下逐出了师门,就连几个大徒弟接连求情也不行。他离开凌青派的那一年也不过十四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也不知去了哪里。
萧逸徐清两人先后在附近的水塘里洗了个澡,徐清见那个人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便将人牵到了水塘边,替他清洗一番。当初在师门里的时候,他这个做师兄的也曾替年幼的师弟洗过澡,如今世事变迁,时光荏苒,他们两个各有各的一番辛酸经历,也各自变了模样,回想起来,真是唏嘘感叹。
徐清将他长长的头发绾在头顶,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来,沾了水,细细擦拭他的脸,擦干净脸上的尘土之后,皎洁的月光下,对方的轮廓便显得越发清晰而柔和。这自然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俊朗的五官,高挑的身量,只可惜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洞里时间太长,一张脸显得苍白削瘦,整个人病怏怏的。
而且表情呆滞,双眼也没有焦距,好像魂魄离体,了无生气。徐清忧心地望着这呆若木鸡的人,摸摸他的脸,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不是小云?又是谁把你变成这副样子的?”
他说话间,那人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接着一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忽地扇动了几下,棕黄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徐清尚还未有所察觉,忽然见到面前这个木偶似的人动了起来,他还以为对方是有所触动,尚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对面之人猛地抓住双臂,一下子压在了地上。
那人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低下头,如一头野兽般在他的脸上及脖子上不停地嗅着,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气味,喉咙里忽地发出一声低鸣声,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一口咬在了徐清的脖子上。
“呜……”徐清奋力挣扎,然而这个先前还十分乖巧的人现在却宛如有千斤般重,沉沉地压在他身上,更糟糕的是,不知怎么地,他的身体又再度发热起来,手脚也不听使唤,使不出多少力气来。
萧逸正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生火,听到徐清的呼救,急忙扔下手中的树枝,纵了出去,来到水塘边,见到徐清再度被那人压在身下非礼,这还了得,一掌将人打了出去,扶起了倒地的徐清,一面替他整理衣衫,一面焦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徐清吃力地摇摇头,可他本人却不像他说得那样没事,好像白天被灌下药之后那样浑身发烫,酥软无力。萧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担心道:“你的手怎么这么烫,还出了这么多的汗……不会是又被下药了吧?”
徐清摇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想起被萧逸打飞出去的人,问道,“他怎么样了?”
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非礼徐清,要不是这人或许是他的师弟,萧逸早要将这个人杀了,因而恨恨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清皱眉道:“你说他会不会是中了毒或者被中了什么邪术?”
萧逸将倒在地上的人拎起来,见他还要挣扎,毫不客气地点了他的穴道,一掌拍在他后背的灵台穴上,将一股真气灌注进去,片刻之后,皱眉说道:“阿清,这个人跟你一样身体里有什么东西?”
徐清惊讶地“哦”了声,想了一想问道:“会不会也被种了蛊虫?”
萧逸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恐怕唯有找懂行的才能知道病因。他一手提着人,一手扶着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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