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当即跳下了马,他刚在地上站定就立刻给了尤利乌斯一个有力的拥抱,阿黛尔在一边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大概可以概括为“这个小表砸居然当着我面非礼我爹卧槽他还是个国王老子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揍他卧槽你手往哪里放!”。
弗朗西斯的身上因为骑马有着汗水的味道,令人奇怪的是他身上居然有混杂着一种茶的清香。
弗朗西斯抱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旁人的话忽略性别这样子还真是像久别重逢的恋人。
阿黛尔纠结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她很想把小国王踹离她父亲的身边,但这种行为过于幼稚了,并且踢开一个国王是无礼的,父亲也会责怪她,更别提这个国王还是个被父亲容忍的神经病。
尤利乌斯没有在一开始推开弗朗西斯,不过在他想推开弗朗西斯的前一瞬间弗朗西斯松开了他的怀抱,挂着灿烂的笑容说到:“姨父,我很思念您。”
“多谢陛下,我十分荣幸。”尤利乌斯回答,他现在无心对弗朗西斯的不当言行进行纠正。
“姨夫不会想我吗?”小国王歪歪头注视着尤利乌斯,尤利乌斯忽然察觉到了羽和弗朗西斯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相似。
“我自然是挂念着陛下。”尤利乌斯很官方的说,同时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猜测弗朗西斯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是几乎在下一刻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弗朗西斯很有可能只是心血来潮。
弗朗西斯绝对是明白这只是个客套的回答,但他还是愉快了起来,并且终于注意到了一直脸色僵硬的阿黛尔。
“我亲爱的表妹。”他上前行吻手礼,阿黛尔也不得不回礼。
自然不能让国王在外面吹风,他们都进了城堡内的待客室,尤利乌斯让阿黛尔回她的房间,接着坐下对弗朗西斯直白的问:“陛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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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动然拒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不能来找您吗?”弗朗西斯脱下他的斗篷,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坐下,回头看向尤利乌斯。
尤利乌斯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弗朗西斯也曾经在下午炽烈的阳光下在窗台回过头,不过他那时才十岁,是个双手只够的到窗台的小豆丁。
心不自觉的软了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是他可以确定的了,但是弗朗西斯是他能够信任的人之一,虽然缘由并不是光明正大的。
他知道弗朗西斯对于他有超出臣子与君王之间的情感,他不自觉的在利用这种情感,所以他知道弗朗西斯背叛他的可能性很小,即使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君主。
这样想来他甚至有些卑劣。
“不。”他摇摇头:“如果您愿意来,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只要不是来抄家的,他在内心以少有的幽默感补充。
弗朗西斯的笑容不变,他对尤利乌斯说到:“过来。”
尤利乌斯有些疑惑的皱眉。
“到这里。”弗朗西斯向他招手,尤利乌斯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坐到了弗朗西斯旁边的椅子上,严阵以待的看着他。
弗朗西斯看着尤利乌斯,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好啦姨父,我又不是来告诉你要抄家的,别那么严肃。”
尤利乌斯看着他,四周只有一些清脆的鸟鸣,外面传来某种花的香气――不是蔷薇,谢天谢地,尤利乌斯现在已经对蔷薇过于敏感了。
“我想说――”弗朗西斯凝视着尤利乌斯:“如果我爱你,你愿意爱我吗,尤利乌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尤利乌斯的脑海空白了片刻,立刻又恢复了,他很纠结的看着弗朗西斯,这个孩子,从一见面就展示了他暴虐的天分却偏偏对他百依百顺的孩子。
“你知道的。”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伤人:“这不可能,弗朗西斯。”
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有太多,身份、伦理、利益、权力,他们不可能隔过这些阻碍在一起,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弗朗西斯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他的眼眸仍然不可制止的灰了下去。
爱?如果是指爱情的话,尤利乌斯从来没有拥有过,对于阿黛尔的宠爱与亲情,对于安娜法的责任,对于小国王的容忍他都有,但是他从未有过爱,爱情是如此飘渺的东西,他唯一见过的真正爱情的结局就是死亡。
他看着弗朗西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爱情。”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知道,弗朗西斯,爱情只是一种对于生活的调剂,你如果是为了一句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但是如果有其他的想法,我只能告诉你,你不值得为了这种感情付出一切。”
而如果他爱上的人是尤利乌斯,就会付出一切,尤利乌斯和弗朗西斯在一起违反神主教最基本的教义,即同性之爱等于犯罪。如果弗朗西斯只是养几个男宠当然无所谓,但是那是尤利乌斯,他的姨父,他表妹的父亲,帝国最尊贵的贵族,会有无数人站出来阻止他们,甚至还可能爆发叛乱。
如果这一切只是基于爱,那么这根本不值得。
弗朗西斯没有反驳,他的样子变得很脆弱,他固执的看着尤利乌斯――这个样子让他不再像一个高傲的君主,反而更像一个同龄的,顽固的少年。
“你有可能爱我吗?”弗朗西斯继续问。
尤利乌斯叹气:“不会,弗朗西斯,永远不会。”
他想起以前一次弗朗西斯和他在花园,弗朗西斯想摘一朵白色的小花,在那里一蹦一跳的,他过去将花摘下来放进弗朗西斯的手心,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他是拥弗朗西斯上王位的长辈,弗朗西斯是未来的明君。
弗朗西斯听见了这个回答,只是将头转向窗外。
窗外的所有植物都是绿油油的,紫棠花开的娇艳而美好,植物的世界不会因为人类的情感而有变化,战场上的花朵都是开在腐烂的尸体上的。
“您知道吗。”弗朗西斯忽然开口,他恢复了对尤利乌斯的敬称:“我――我明白那些阻隔,我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是。”他又顿了顿,笑了起来,不再是耀眼的笑容,有些像是即将枯死的花朵。
“我想,只要您爱我,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就可以斩破荆棘,即使最后迎接我的是死亡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在世界上唯一的纯粹情感就是对于您的,即使我明确的知道您对我的感情掺杂着利益。”
他站起身,低下头,很轻的轻吻了尤利乌斯的脸颊,尤利乌斯这次没有拒绝,他只是注视着弗朗西斯,一如多年前的卡斯蒂利亚公爵注视弗朗西斯国王。
“即使这很傻,但是我还是会坚持的。”他在尤利乌斯耳边说:“关于我对付贵族您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对付兰开斯特家族。我想我会在这里等着您,也许等到您回头的时候我已经死亡或者变成了魔鬼,我仍然会等着您。”
“我知道您不相信爱情,但是我清楚什么是爱。”
弗朗西斯退开,他的笑容又恢复成了以前的那个灿烂的小国王。
他的毒液也许针对任何对他不利,妨碍他的人,但是唯独不会针对尤利乌斯,即使尤利乌斯从来不相信这一点,即使尤利乌斯从不相信在权力的中心会有真情。
弗朗西斯在城堡住了几天,骑马狩猎,不过因为尤利乌斯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他在这里,所以弗朗西斯没有让其他人来,他只是带了寥寥几个侍卫,这就造成了别人都以为弗朗西斯和阿黛尔在一个城堡的错觉――虽然这几天弗朗西斯和阿黛尔基本上不说一句话。
哦,谣言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国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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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魔界
时间过得很快,弗朗西斯走的时候看不见一点被拒绝的阴霾,还在抱怨着天会不会下雨,要不是阿黛尔的脸色太臭了他就是赖着也要在城堡赖多一会儿。
尤利乌斯站在城堡下面送别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是真的成熟了一些,那种因为很小的事情就会大发脾气特征减少了不少――至少在表面上减少了不少,不过这就足够了。
尤利乌斯脑中忽然就想起了羽休,自己不在了他会怎样呢?收拾好情绪继续作战?直接和胡安娜反目成仇抛弃和泽丽多尔的争斗?或者直接疯掉?
他摇摇头,这个可能性比弗朗西斯喜欢上阿黛尔的可能性还要小。
阿黛尔曾经试过逃出城堡,不过每次的计划都被扼杀在了摇篮中,还好只有一个月尤利乌斯就会回到魔界,这样的话一切都好控制了,在魔界后胡安娜的目标就是他而非阿黛尔。就算是胡安娜仍然想要杀死阿黛尔,他也相信兰开斯特家的法师不会连几个魔族都对付不了。
他想他得一个人去魔界了,为了避免别人知道他还活着他干脆的毁了老城堡地下的传送阵,这意味着他要早半个月开始去往魔界的路程。
到了魔界克里维斯之后他就不用隐藏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了,因为到那时他的力量业已恢复完全。
他曾经无数次在大陆游历,经验已经足够丰富,所以倒并不是很担心,去往失落之境的路程半个月算是很赶的,但是他并不要太多的时间,只需要一路风尘仆仆的向前而已。
他发现里魔界越近,他居然开始担心羽休,他不知道羽休对于魔界的生活是否能够完全的适应――好吧,他知道这有点奇怪,应该说羽休能不能适应他死了,他对于他死后羽休会怎样完全没有概念。
羽休失忆之后不是人们以为的白纸,而是一把刀子,他凭着自己的直觉与当圣子时完美掩盖的狠戾对付一切事情――泽丽多尔的进攻,尤利乌斯的拒绝,他的过去的骚扰。
尤利乌斯希望他去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完整的,理智的羽休,这样对于他的计划,对胡安娜复仇的计划才更为有利。
越过凡洛达山脉,尤利乌斯遇见了几个精灵,不过他们对于尤利乌斯都没有敌意,和尤利乌斯一样目不斜视的走开了。
失落之境没有旅馆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能够自己露宿,这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尤利乌斯自己会搭帐篷。
到达了阿拉贡的时候城门紧闭,但尤利乌斯并不打算去阿拉贡找死,他直接绕过了阿拉贡的城池,准备去克里维斯,现在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他相信羽休不会想杀了他。
他最终没有到达克里维斯,一路上很多的地方都是战场,都是魔族尸体,因为是闭着眼睛所以只能从他们的徽章看出是属于哪一位领主。幸运的是他至少没有到达还在打仗的地方。
空气中夹杂着硝烟和腐肉的味道不好闻,但是尤利乌斯很早就已经习惯了,比如现在他可以面不改色的跨过尸体堆,好像自己身下不是成堆的尸体而是一些花花草草。
在他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场仗了,虽然才一个月,可是魔族的效率一向很高。
他走在尸体堆上,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了一丝凉意,他立刻闪开瞬间扯住想要偷袭他的人的胳膊向下一扯再是干脆的一拳,接着冰刃马上就要刺穿那个人的脖颈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眯起眼睛,将那个偷袭他的男人扯到面前,笑了起来。
“你是弗洛伦蒂诺?”
男人虚弱的抬起眼睛,在那一瞬间眼中闪出惊讶与恐惧。“尤利乌斯陛下?”
撒克逊的弗洛伦蒂诺,撒克逊领主谢丽的继承人,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是泽丽多尔一方的领主继承人。
一个虚弱的,送上来的十分具有价值的俘虏。
“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既然你还活着看起来战斗没有过去多久,说明军营离这里不远,我想克里维斯一定会以对俘虏的礼遇对待你的。”尤利乌斯很委婉的说,接着一点也不委婉的将男人捆起来,拖向军营的所在之处。
“你明明死了是怎么活下来的。”男人瞪着眼睛问他。尤利乌斯头也不回:“你可以尽情猜想,这是你的自由。”
言下之意是我不会告诉你。
“你知道吗。”男人用一种充满着恶意的期待――似乎在期待他的反应的语气说到:“泽丽多尔和克里维斯结成了同盟。”
尤利乌斯的脚步顿也不顿:“撒克逊和克里维斯是同盟了吗?”
弗洛伦蒂诺愣了愣:“不是。”
“那就闭上你的嘴。”尤利乌斯干脆的说。
“我以为你会惊讶。”弗洛伦蒂诺的语气有着诧异。
“好吧,我很惊讶。”尤利乌斯停了下来:“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到原因,他们是结盟一起对付胡安娜对吧。”
弗洛伦蒂诺点头:“你一直在魔界?”
“不,我一直在养伤,不过这很容易联想到,泽丽多尔,胡安娜,羽休都是想要杀死对方,而他们针对的是所有与他们为敌的人,这个时候任何人结成同盟都不奇怪,打完了再窝里斗。”尤利乌斯平静的叙述:“不过胡安娜的敌人是哪一派,我就是哪一派这倒是不可否认的。”
“外面盛传胡安娜死而复生杀了你,遣散了你所有忠诚的骑士只剩下叛徒赫卡威尔,夺取了政权顺便破坏了战局。”弗洛伦蒂诺嗤笑:“你们这对母子还真是母子,每个都是死而复生,话说你也杀过你的阿拉贡的胡安娜对吧。”
尤利乌斯冰冷的扫了他一眼:“俘虏,我必须告诉你,阿拉贡的胡安娜和我没有一丝相同之处,接下来我建议你不要说话,否则缺了一条舌头的俘虏照样有用处。”
尤利乌斯明显的恐吓成功的让想套话的弗洛伦蒂诺闭上了嘴巴。
很快就能够看见建造在克里维斯边境要塞的城堡,不用细想就知道羽休很有可能在这里,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看见泽丽多尔小姐。
弗洛伦蒂诺一直很沉默的被尤利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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