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箱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照片和纸张,我先是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
里面无非是些欠费催缴单和学校的开学通知。我再拿起照片翻开一看,前几张都
是黑白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女性,一个就是我先前在怀表上看到的那个女子,
也就是李婶口中所称的姚娘吧。
照片上姚娘的年龄应该有30左右了,已经不复怀表中青春少女的清秀,整齐
的短发下那张脸上颇有风霜的痕迹,依然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瘦瘦的身
在我身处的这栋老房子前。她左手搂着一个10
岁左右的女孩子,右手扶着一个小一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虽然脸蛋看上去还很
幼稚,但身高已经跟女孩子差不多了,这两个小孩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面目有
些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拿起第二张照片,这是一张2 寸大小的黑白个人照,照片里是一个20出头
的年轻男人,穿着60年代的军装和圆顶军帽。这男人国字脸,高鼻梁,浓黑眉毛,
十分英俊,而且五官轮廓里有股凛然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正前方,抿得紧
紧的双唇透露出坚定的意志。我一看就从照片上找到了韦叔的痕迹,虽然在南山
岛见到的他已经饱受伤痛摧残,但从那脸型和眼神来看,这应该是他年轻时候的
照片。
找到这张照片让我激动不已,因为寻寻觅觅这么久,兜兜转转的我总算找到
韦叔的过去,总算没有辜负他对我的恩情与嘱托,看来这次鸟山镇真的是来对了。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要不是韦叔在南山岛救了我,我就不可能健康的回到白莉媛
身边,要不是我与白莉媛的母子关系,我就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鸟山镇的线索,
也就不可能一路追踪找到这栋宅子。这一切从开始到收尾,好像都与鸟山镇有脱
不开的关系,没想到我与韦叔之间还有这样的牵绊,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等我拿起最后一张照片,却好像遭到雷击般浑身一震,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
在
右侧,她发育得极好的胸部在白色t 恤上高高鼓起,下身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
两条不是很长但比例极好的纤细白腿踩在白色运动鞋里,她乌黑靓丽的长发很自
然的披在肩上,白皙清秀的脸蛋上带着青春的气息,俨然就是年轻十几岁的姚颖。
在左边那个男孩的腰
间。这个男孩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瘦瘦的身体配合着他高高的体型,显得身
上穿着的背心短裤有些赶不上四肢发育的速度。当我的目光移到男孩脸上,那一
瞬间我呆住了,这男孩的头发理得短短的,脸上带着阳光日晒的健康颜色,但五
官轮廓却与我极为相似,就好像自己突然年轻了7 、8 岁,穿越到这张照片中一
样。
我想起来了,姚颖曾经对我提过,她有一个弟弟跟我长得很相像。我当时并
不是很注意这句话,今天看到这张照片才明白她的意思,果然她弟弟第一眼看上
去跟我是极为相似,从姚颖的叙述来看,这个男孩应该比我要大好几岁。不过我
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但此刻我也分析不出太多的东西,这个屋子内能找到的信息就这么多,再做
停留也无多大意义。我将这几张照片放入口袋,然后把藤条箱子恢复原样摆好,
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大厅里躺着的两个汉子还未清醒。我把大门关好后,还是
从原路爬墙出去,顺便将自己的指纹足迹都搽去,只留下那只黄狗在屋中汪汪直
叫。
在返回老宅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在姚宅发现的照片。按照李婶的
说法,姚娘跟韦叔是在外头认识的,姚娘生下姚颖后便独自回镇上生活,过了好
几年韦叔才来镇上,之后姚娘又添了个小男孩,然后韦叔就独自离开,从此之后
再也没回来过。而姚娘因病去世后,则由姚颖独自抚养男孩长大。照这样说,姚
颖的父亲就是韦叔,姚娘应该是韦叔的妻子了,只是为何像韦叔这么英勇侠义的
人,会把自己的妻儿丢在家中不顾,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文章。
我反复琢磨思考着这个问题,脑中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好像应该想起什么
又想不出来的样子。真该死,记忆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我突然觉得自己
的额头顶端隐隐有些生疼。
算了,现在别想这个了,我还是先回家再说,白莉媛还在家中等着我呢。想
起白莉媛的玉容与她离别时依依不舍的表情,我心头又是一热,脚下也不由得加
快了步伐。
由于我是步行,又不想穿过大街回镇子里,所以走的是镇外沿着河堤的一条
小道。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一条横跨河面的桥,桥左边通往大舅舅家所在的开发区,
右边则可以到达我们现住的老宅。而紧挨着河堤小道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夏天的时候是镇上居民消暑的好去处,也是年轻男女们天然的幽会场所,当然这
个时节是很少有人跑到那里去的。
不过当我快要走到那条桥附近时,却看见有一男一女正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我心中暗笑,想这对野鸳鸯也太节省了吧,这么冷的天气不去开个房什么的,大
黑天的跑到林子里挨冷受冻。我微微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当走到桥头的时候,
那对男女也快要走到树林边缘,借着桥头路灯的光线,我朝他们背影看了一眼。
只见那男的身材颇为高大,上身穿着棕黄色的皮衣,下身黑色牛仔裤,头上
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发,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小年轻;他身边的女人戴着个黑色
宽边大檐礼帽,一件黑色风衣将她饱满有致的身段裹得紧紧的,脚上穿的黑色的
在男人身边只比他
矮了一点点,虽然从背后看不清女人的年龄面貌,但从这窈窕的体型来看应该挺
漂亮的。
我没有很认真的看这两人,毕竟他们喜欢跑到树林里野合与我无关,只不过
那个女人的两条长腿很是显眼,让我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白莉
媛。
白莉媛——对了。我抬脚刚要踏上桥面时,脑中突然「轰」的响了一下。那
双长筒靴,看上去有点熟悉,我曾经在另外一双摇曳生姿的长腿上见过。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回头再看去,那对男女已经快要走入树林了,我按耐不
住心头的疑虑,回身跟了上去。借着路灯的余光,我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就是白
莉媛,不——她就是白莉媛,因为我看到那双长筒靴尾部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
前不久我曾经亲手将这双长筒靴从她那摄心动魄的美腿上脱下。
白莉媛曾经告诉我,那双长筒靴是ferragamo 最近刚出的款式,这样一双原
产地意大利的大牌长靴标价800 美元,在鸟山镇这个地方要找到第二双几乎是不
可能的,更别提装在靴筒中那对又长又直的美腿了。这个穿着长筒靴并且有一双
美腿的女人只能是白莉媛,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可是,为什么是她?白莉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轻易
外出的吗?她不是应该在老宅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夜晚,跟一个陌
生的男人走在镇外的小路上,而且他们还并肩走进了那个幽暗的小树林。
带着这些疑问,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小树林里的树木挺茂密的,但由于
现在是冬天的缘故,掉光了叶片的树枝光秃秃的指向夜空,从空隙中漏下的些许
光线使得能见度还算不错。一个秋天的落叶堆积在树林中松软的泥土上,经过雨
水的混合湿润,使得地面有些泥泞,那对男女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借助着树干的阴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多年刻苦训练出来的追踪技巧,让我
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那两人并不知道有一双蕴含怒火的眼睛正在背后盯着,只顾边说着边朝树林
深处走去。他们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到了树林深处一块小小的平地处,这里树
木的枝干更稀疏了,脚下的地面也没有那么潮湿,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停住了脚步,
拉着女人的手好像在说着什么,这个角度下我可以看清楚女人的侧面。
虽然那顶斜斜的黑色宽边大檐礼帽的阴影遮住了女人的双目,但那细长高挺
的琼鼻,鲜红圆润的樱唇,以及优美颀长的白皙脖颈,不正是白莉媛吗?如果我
先前还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想着自己可能认错人了,或者镇上也有个跟她差
不多身段穿长筒靴的女人也说不定,但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残酷的
将我一切设想否定得彻头彻尾。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我拼命的压抑着快要迸出的怒火,心中好像有千
万个喉咙要咆哮出来一般。媛媛,你不是答应我在家中等着了吗,为什么要跑出
来?为什么你会跟陌生男人跑到此处幽会?前不久你在爱爱中,不是刚说过只爱
我一个人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吗?
嫉妒、愤怒、屈辱、不忿……这些负面情绪正迅速的占据着我的内心,像一
大堆凶狠的小虫子般啃咬着我的心脏,我感觉浑身的血管都快要炸开了,眼前像
是蒙上了一层血雾一般,一切快要变得血红血红的。
而林中的那两个男女并未停止,那男人捧着白莉媛的左手好像在说着什么似
得,这是在求欢吗?男人的光头在夜里显得极为突兀,好像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公
兽般,正在散发着寻求交配的信息素。可是白莉媛却仍由他握着那只纤手,她另
外一只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中,两片红唇翕动着,好像正对男人说什么,从她的
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厌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
那男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手脚开始越来越放肆了。他伸出一只手搂
向白莉媛的纤腰,白莉媛浑身剧颤的闪了一下,没有躲开,已经被男人给圈住,
她虽然单手做了一定的抵抗,但很快被男人有力的双手给化解了。此时,她那盈
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入男人手中,男人口中「呵呵」的淫笑着,俯身就要朝
她的红唇上吻去。
眼见着白莉媛已经毫无反抗余地,她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愿。再过几
秒,那个男人就可以将他的嘴凑在白莉媛的红唇上,之后便可以进一步的采摘她
的芳唇,然后将他污浊的唾液送入那具滑腻可人的口腔中。那处属于我独有的领
地就要被其他雄性给侵占了,而领地的女主人却毫无反抗之力。
不,绝不容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夺走我心爱的女人,谁要是胆敢触犯我的领
地都得死。我的心一阵阵的发冷发硬,浑身的肌肉却开始迅速的缩紧,每一块骨
骼都蓄势待发的准备出击,接下来的几秒内我会将这个狂妄的男人击倒在地,在
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中揭露白莉媛的背叛行为。
正在我将要一跃而出的时候,被那男人抱着的白莉媛突然扬起了头,黑色大
檐礼帽下方的脸孔完全暴露在微光下,那张百合般娇艳绝美的玉容上有着一股凄
婉与决绝,那股特别的眼神我层在不久前见到过,那是她在车库中挺身而出拒绝
吕江时的样子。
男人的大嘴落了个空,他正要回头再次寻去时,白莉媛一直插在右手袋中的
纤手拔了出来,紧接着发出了一声不大的闷响,好像是香槟酒瓶塞被拔出时的声
音一般,穿破了寂静的树林上空,几只被惊动的宿鸟惊惶的飞了起来,鸟类翅膀
击空声在我头上掠过。
这一切都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背部突然挺
直了一下,身上皮衣中间突然多了一个大洞,从洞口中开始不断涌出暗红色的液
体。男人的身体一阵摇晃,白莉媛趁机挣脱了他的双臂,他仿佛不能置信一般,
伸手颤巍巍地指着白莉媛,嘴里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喊了几声:「你……你……你
……」
然后他猛地向前一扑,居然借着这股劲抓住了白莉媛的脖子,他高大的体型
加上这一扑的力气,白莉媛被他推着靠在了一棵树上。男人的双手正在向内收紧
着,白莉媛虽然拼命的挣扎反抗,但那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居然掰不开他的手指。
眼看着情况危急,我再不能继续旁观下去,飞快的从阴影中窜了出来,一拳
击在男人太阳穴上。我这一拳力大势猛,男人口中「呃呃呃」的发出野兽般的怪
叫,然后方才松开双手,庞大的身躯在原地晃了晃,颓然倒地。
脱离了束缚,白莉媛双手捂着被勒紧的脖子大口喘气了几下,她这才看到一
在面前,猝不及防下张口就要发出尖叫,我忙伸手按住她的檀口,
轻声道:「媛媛,是我。」
白莉媛两只大眼睛惶然的乱转,借着微光她看清我的轮廓,我朝她点点头,
看她眼神平息了下来,遂松开了手掌。
「石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莉媛颤声问道,脸色的惊恐之色却未
消退,两片原本鲜红的樱唇煞白煞白的,白玉般的脸颊更是全无血色,一双纤白
的玉手更像是疟疾病人打摆子般颤抖着。
「啪」一声,从白莉媛手中滑落一样东西。我往下一看,那把黑亮的glock18
正好落在地上男人的尸体上,方才就是她对着这个男人开枪吗?难道她并不是跟
这个男人来幽会的?我心中涌起了很多疑问,看白莉媛好像缓过来了些,脱下身
上的皮夹克,垫在旁边一颗桉树的树墩上,然后扶着她在树墩上坐了下来。
之后,我转身走到地上那具尸体旁,用脚上的皮靴踢了几下,将他翻了个身,
正面朝上躺着。这男人身高约180 左右,体型魁梧强壮,正面胸前偏左,在心脏
下方1 厘米处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暗红色的血浆还在缓缓的流向地面,
他的皮夹克表面有火药灼烧的痕迹,显然白莉媛刚才是在极近的距离开枪的。
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借着光线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出乎意料的是,地上这
个男人的年龄并不是很大,大概30出头左右,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毛又
长又黑,一双大眼瞪得像铜铃般大小,要不是那尚未闭合的眼睛过于狰狞,和圆
乎乎发根泛青的光头,看上去还是个颇为英俊的男子。而且我总觉得这人看上去
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是谁?」我紧皱眉头,头也不回的问道。
白莉媛的声音又细又弱,好像有些惴惴不安的答道。
「他……他就是你大舅舅的二儿子。」
</td>
</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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