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云忽然被戳中心事,心里惊疑,却还嘴硬地说:“你知道我等的是谁?”
周安弼用修长而秀挺的手指抚着下巴,笑微微地说:“这不难猜。你等的人肯定是你自以为是的救星,你目前最信任的人。啧啧啧,你这一辈子难得信任一个人,可惜啊,所托非人。”
齐凌云的手心和背脊上有大量的汗渗出来,他强自支撑着,努力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软弱惊慌。
周安弼唇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再次变为一贯冷傲清高的模样,冷酷地宣称:“他不是你的救星,也根本当不起你的信任,他甚至都不敢来见你,因为,你如果知道了一切,会想要砍死他。”
齐凌云的最后一丝希望给残酷地打灭,一张脸狰狞地扭曲,口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说:“那个小兔崽子,他……他卷光了我的钱跑路了?……”
周安弼冷然地说:“他是那么打算的,但是,他没来得及跑路就被我们截住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周安弼将一张报纸隔着栅栏推到了齐凌云的面前。
齐凌云急忙抓起报纸,眼神慌乱地寻找着,果真在社会八卦版找到了关于齐子怡的采访报道。
这报道中,记者提问齐子怡名头下的七百多万巨额存款的由来是不是出自某案件中贪官熊XX所言称的“包养费”,齐子怡严词驳斥,自辩为身心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清白自守,绝无被人包养的经历。至于那笔巨额款项的由来,其实是他目前羁绊监牢的生父暂时放置在他户头上的钱。
看得齐凌云的心像秤砣一般猛然下坠,这样公然地承认,那这笔钱怎么还保得住?还有其他的钱,他妈的这个小兔崽子!老子冒了这么大风险,往油锅里探爪子才捞出来的一点钱财就这么给小兔崽子玩脱了?
再看报纸,记者又盘问起齐子怡与生父的关系,还有这一笔巨款不放置在齐子怡的母亲那里,反而寄放在他一个未成年人的户头上似乎不合情理,难道是另有隐情?
记者因为采访前做了功课的,了解到齐子怡之父因为重婚等几项罪名而被暂时扣押在拘留所里等候判决,又提问齐子怡生父既然有钱,为何不赶紧请律师上述请求轻判,眼看着日期一天天逼近,反而是像那些没钱没势的普通人一般听天由命,束手无策?
齐子怡糊弄不过去,只好承认自己拿了钱,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暂时没请到合适的律师。
这记者就像是事先受过高人指点似地,言辞咄咄逼人,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犀利无比,却一环扣一环,逼问得齐子怡理屈词穷,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捂住脸哭着说身为一个私生子压力很大,生父对他和妈妈都不好,见了这么大一笔款项起了贪念之类的云云。
齐凌云看完这一篇报道之后,眼珠子红得跟火盆上的炭星子一般,牙关咬得“咔哒”作响,嘶声说:“我要活撕了这个小兔崽子!妈的,老子的救命钱都敢黑!真他妈的当初怎么没把他射墙上,再踩上两脚!”
齐凌云狂暴得想要发脾气,被看守过来敲了两下,说:“老实点!不然周律师走了!”
齐凌云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摊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喃喃地说:“完了!钱没了,人又坐大牢了!老子这辈子就折在这两倒霉儿子手里了!”
周安弼略有些不耐烦,说:“你这个人真能做生意?怎么一点眼高眉低都看不出来?实话告诉你吧,是齐子恒让我来的,虽然你很对不起他们母子俩,不过,看在你是他的生父又有一把年纪的份上,他还是想拉你一把。”
齐凌云一听这话,顿时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马上在椅子上坐直了,两眼热切地看着周安弼,说:“我就知道,我家子恒是个好孩子,他是不是还劝了他妈妈撤回起诉,不离婚了呀?”
周安弼歪歪嘴,轻藐地说:“你真是得寸进尺。要不是齐子恒求我,我才懒得听你在这里疯言疯语。现在把大致的结果告诉你,你听仔细了。复婚你就不要想了,没那个可能。坐牢呢,你也是坐定了,只是坐的年头的问题。齐子恒给你指定我们所的王律师给你做辩护,争取让你少坐两年牢,就算是尽了父子之情了。以后,你不要再来麻烦他们母子俩,他们也不会再见你了,要是你出狱后再骚扰他们,我将为他们申请法院的禁令,严禁你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在十米之内不得靠近。”当然,最后那句话是大律师拿来唬人的,中国并没有那样的法律条文,他是借用港台电视剧里的场景威慑齐凌云而已。
大约两周后,齐凌云的判决下来了,因为原告表示了不愿意深究的意思,加之他虽然数罪在身,好在对社会的恶劣影响都不太大,法院方经过慎重考虑身斟酌,给于相对轻的判决,执行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
还是要坐牢,好在只有两年,齐凌云咬牙忍了,心想,出去以后一定要逮住齐子怡那兔崽子好好教训教训,还有给薛珍买的两套房子也要设法收回,真他妈的,婊|子养的婊|子儿子,还想住老子的房子,滚丫的吧。
这边,齐子怡听到这个判决,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他知道死老头出来是肯定要找他算账的,这事儿搞砸了,他妈薛珍骂他小没良心的乱整亲爹遭报应,周安澜又怪他不听指挥见钱眼开不搭理他。在学校那边也是一头的包按不平。齐子怡照着周安澜教说的话,虽然澄清了“包养门”误传,总算是混过了那一关,没被学校开除,但是,他那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身份曝光的同时还有狼子野心、冷酷无情、挖生父墙角等负面事件都使他在学校里被人孤立和欺负。有人趁他不在座位的时候把他的课本拿走丢进垃圾箱或是用粗黑炭笔涂抹上谩骂的话,甚至往他课桌脚下丢大粪的,气得齐子怡跳脚大骂,又去找老师或学校领导哭诉,谁奈人人都是冷眼看他,没人为他说话或是施以援手,于是,齐子怡在学校的日子越发难过了起来。
这种难熬的时候齐子怡就越发在学校里呆不住,经常借口生病逃课,然后去缠周安澜。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周安澜对他已经大不如从前,别说亲怜□□了,见面连句话都懒得说,就是直接开干,干完了就提起裤子走人,一眼都不会多看齐子怡,完全把他当作一个泄|欲的工具。
即便是这样,齐子怡也只能咬牙忍住,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现在就是周安澜一根救命稻草,不靠着他又靠谁去呢?
――――――――――――――分割线――――――――――――――
这边,周安弼算算时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想着自家宝贝还有一个月就能和自己比翼双飞便越发不敢去打扰他,索性把业务弄出来理一理,把要出差的事务先办了,打算着后面的一个月就尽量都不出远门,好惬意地过“二人世界”。
齐子恒同样地思念情郎,怎奈身不由己,书山题海捆死了他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思念情郎的时候除了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就是午间听周安琪大聊特聊她那英勇神武的哥哥聊以一解相思之苦。
周安琪却会错了意,心下暗暗窃喜,我听人家说,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就是愿意陪她做任何无聊的事情。我成天对着他说我哥哥的事情,他却一点也不厌烦,反而是听得津津有味,经常露出那种好看的悠远神情,这是多么温柔而体贴的一份心意啊。
周安琪的芳心动了。
周安琪性格率真,说话做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地,周安弼在家里的时候,高兴了就褒扬她是“健康元气美少女”,不高兴了就贬低她为“女汉子中的战斗机”什么的。
即便是女汉子,第一次有了心仪的对象,心地也会变得柔软。周安琪买了许多小格子纸,空余时间就叠千纸鹤,打算叠到九百九十九个的时候就主动向他告白,然后约好一起投考某一所大学。
☆、第 31 章 大快人心
离婚案终于告一段落,朱慧林这一方除了获得法庭判决的家庭财产的百分之九十之外,还意外获得了齐子怡的那一份拼命攒下的私房钱,总共加起来竟然有上千万。
朱慧林简直不能相信,有生之年居然会发上这么大一笔横财,又惊又喜,拉着齐子恒说个不停。
齐子恒跟妈妈商量着现在正是房价稳步爬升的时候,钱搁在手里没什么用场的话,不如去拿去多买几套房子,图个升值空间,免得人民币攥在手里反而贬值了。至于那一大块厂房用地的话,周安弼曾经透露过将来会有高速路经过,不如就等拆迁将来好拿高额的拆迁安置费。
俗话说得好,几家欢乐几家愁。朱慧林这边喜上眉梢,薛珍那边却是气得几乎要吐血身亡。她在家里摔了一叠饭碗和一个花瓶,先是大口咒骂老东西瞎了狗眼怎么就寻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然后又骂朱慧林面上老实实则恶毒,不光是算计完了齐凌云那老东西的全部身家,居然还把爪子探到了自家儿子的卖身钱上面了!越想愈气,忍不住给她的狐朋狗友打电话诉苦,被人撺掇着说:“这一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薛姐,你当年也是个人物,现在给人捏成这样,还下软蛋呢?”
薛珍被煽动得头脑发热,又怎么想怎么不甘心,不扳回一局来誓不罢休,在狐朋狗友的出谋划策下很快决定了下来,并联系人手。
这一天早上,齐子恒上学去了之后,朱慧林心里盘算着晚上给儿子做一条鱼吃,吃鱼补脑,儿子这段时间好辛苦呀。她一个人步行到了菜市场,挑挑拣拣走了大半天街,才看见有合意的鳜鱼,正蹲下来和小贩讨价还价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跑来一群人,指着她骂:“就是这个臭婊|子!勾引人家的老公!”
朱慧林不知道怎么回事,恼怒地说:“你们认错人了吧?”小贩急忙夺过她手里正在挑选的鱼,端着盆子躲开这帮看起来凶神恶煞般的人。
朱慧林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脸都吓白了,转身想跑,可是,那帮子人不由分说就围了了上来,揪住她的头发照着脸就是“啪啪”两个耳光,然后“臭婊|子”“老婊|子”地不住口地骂,一边骂还一边往脸上吐口水,甚至抓住头往墙上撞,大庭广众之下极尽谩骂侮辱之能事。朱慧林本身胆子小,心脏还有点问题,开始还哭着争辩了几句,却一点效果都没有,这帮人跟听不懂人话似地一口咬定她勾了谁谁谁的老公。朱慧林又是气又是怕又是深觉羞辱不堪,忽然眼睛一翻,身子软软地倒下,居然昏倒了。那帮人见有人喊了联防的保安来,马上丢下朱慧林,一哄而散。最后还是联防的保安们帮忙叫了急救车送往医院。
当时齐子恒还不知道此事,正在学校上课,被好心的邻居告诉才大惊失色地赶往医院,所幸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经过急救已经脱险,齐子恒进去探视的时候朱慧林似乎在睡,额头乌青,唇角红肿破裂,显然受了殴打,看得齐子恒心中悲愤莫名。
大约十分钟后,周安弼带着助理赶到了医院,先进病房看了看朱慧林,又命助理用相机着重拍了几张面部伤情的特写照片,随后叫她自己回事务所。
齐子恒抬眸看着周安弼,眼眶发红,声音嘶哑:“我饶不了打我妈的坏人!”
毕竟是在医院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周安弼只能按捺下抱住他安抚一番的心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你现在管不了这个事,交给我吧。你好好地在医院里照顾你妈妈,我现在出去招人来彻查这个事,现场肯定有目击证人,搞清楚是哪些人行凶,又是哪些人在幕后主使,如果顺利的话,案情真相和涉案人员一两天就能水落石出,到时候我会马上联系检察院发出逮捕令。”
齐子恒重重地点头,说:“拜托你了。”
周安弼深深地凝视着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还真是自私,听到这件事简直急疯了,还以为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随后听到当时你没在现场,也没有受伤,真是万幸,那种感觉……简直像是劫后余生。”
齐子恒仰脸看着他,眸中似有水光,低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现在别说这个。我看着我妈妈伤成那样,心里真难受。”
周安弼悄悄地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沉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你放心。”
这边薛珍还自作聪明地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等齐子怡放学回家就当作一件解气的事情专门说给他听,听得齐子怡马上变了脸色,将筷子重重地放下,问:“这样的大事,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薛珍辩解说:“我也是因为越想越气不过,才临时起的念头,。那个死女人占光了齐凌云的毕生心血也就算了,怎么手还伸得那么长,把周大公子给你的那一大笔钱也给贪了?真他妈的混账王八蛋干的混账事情!气得老娘胸口疼,这才叫张哥找了几个人去教训教训她。你放心好了,打了那老女人人就都跑光了,什么证据也没落下,谁会知道是我在背后弄的?”
齐子怡不放心地追问:“是不是真的都跑光了?没有被抓住的?”
薛珍拍胸口说:“保证没有,我打电话给张哥确认过的,放心吧。所以,打了那老女人就打了,不用出医药费。”
齐子怡还是觉得不太踏实,皱着眉头说:“妈,你下次能不能别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你实在要干,也要先和我说一声商量一下啊。这个事儿,人家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你干的,你以为喊去的人跑光了就算完事了?”
结果,齐子怡的担心成为了事实,三天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薛珍作为故意伤害罪的幕后主使者被公安机关拘留。
齐子怡获知消息后在心里怒骂猪队友的老妈,却也没办法,总不能将老妈丢在看守所不管,只好心急火燎地赶去找周安澜,求他不计手段地将老妈从牢里捞出来。
周安澜虽然极不耐烦,见齐子怡哭天抹泪地怪是可怜,又想着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行,多数情况下花点钱就能抹平,便拨了个电话给一个公安局的熟人,让那人给帮个忙,先把薛珍捞出来。
那熟人却说:“周总,这个事情我们帮不上忙哦,说起来,控方律师是周律师,就是您堂弟啊,您何不电话联系周律师,给她们调停调停,叫双方私下和解了算了?”
周安澜这才了解到案情的关键在周安弼这里,他铁青着脸挂了电话,拧着眉头说:“你们什么时候得罪了我堂弟周安弼的?怎么每个案子里都有他?”
齐子怡这才知道当初离婚案中朱慧林就是请的周安澜的堂弟、周安弼大律师辩护的,连忙扑上去抱住周安澜,哀求道:“我们没有得罪过他啊,我和我妈妈见都没见过他!你是他的堂哥,他肯定要听你的,给你当哥哥的面子的,你就去给他下个话嘛,大不了求求他。”
周安澜皱眉不语,心里暗自思量: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去和周安弼下软话?求他?犯得着吗?
在周家,周安澜是长房长子,年龄最大,本来应该在弟弟妹妹中拥有绝对的号令权,可是,也许是因为年龄差了几岁有点代沟,又或者是因为周安澜太端着哥哥的架子,两个弟妹周安洵和周安滢都不爱和亲哥哥亲近,反而是和堂兄弟周安弼打成一团,而且,在他们那个小团体里,周安弼俨然是发号施令的头儿,连周安洵都很服他。这一点尤其叫周安澜看不过,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忌惮周安弼,只是面上越发客气,私下却卯着劲儿要在将来的家族企业经营上比过周安弼。周安弼倒是淡淡的,对家族企业也不甚热心,后来去做了律师,才叫周安澜松了口气,但是忌惮之心却是一如既往,能不和周安弼打交道就尽量避开。
齐子怡忽发奇想,拉着周安澜的裤管说:“你要是怕丢面子,不好说,你就带我去见那周大律师,我来求他,给他说软话,好不好?”
周安澜简直想要踹死他。
老子都摆不平的人你去有什么用?你以为随便卖个屁股就能搞定呢?再者,老子还没发话呢,你就敢去卖弄风骚?把老子当什么了?小给老子惹了一屁股的麻烦还想给老子戴绿帽子呢?滚你丫的吧。
这一刻,周安澜下了决心。
齐子怡摇着周安澜的胳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可是,周安澜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个惹事精分道扬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好吧,我想想办法。不过,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联系我。我们低调点行事。”
齐子怡含着两泡眼泪答应了。
可是,直到薛珍的判决下来,齐子怡都没能再见到他。
齐子怡被隔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blnovel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