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群高三党们一早就收了自己抗议的心思,尼玛,抗个毛议,小心那群早就杀红了眼的魔鬼老师直接笔刀一挥,连这三天假都给你省了。
你嫌少,他们还嫌多呢,他们都恨不得这三天能挪出来再做几份模拟卷。
不管怎么说,高舜他们班学生是十分内心豪放欢快而面上悲痛而沉重地接受了这三天假,看在他们班主任眼中,简直就是新世纪模范高三生的典范,宣布完假期,出门就跟自己隔壁班班主任吹嘘:
“艾玛,我们班那群孩子懂事啊,都知道时间紧迫,听到放假都没什么反应呢!你们班孩子刚才拍着桌子嚎什么呢?是高兴放假啊还是高兴多了三天时间能放松放松了?我可跟你说,这紧要关头绝对要给他们上紧了紧箍咒……”
国庆第一天假,高舜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汪洋已经在五天前就被剧组给“收押”了,一群人都紧张备战十月二号的首演去了。
一段时间非人的忙碌过去后,有了难得的空闲可以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高舜却生出了一些空落的感觉。
白天尚且好一些,高压式地生活了一个月,很多事情都被积攒了下来,刚好趁这个时间把一堆该处理的事情给处理了。其中重中之重还是去年年底买的那几套房子的事情。城南那边的重建规划方案在八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出台了,最近两个月基本都是在落实拆迁的具体事宜。
但因为高舜这段时间根本抽不出来身,加上房子当初也是袁立帮忙买的,索性就将一些具体事宜托付给袁立在办。反正袁立自己应该也从这一次的改建规划中也需要处理手头上这些房产回款的问题,处理一套也是处理,处理两套也是处理,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这段时间下来,事情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袁立已经为高舜争取到了最大利益,不要金钱只要原地同面积房屋返还。
高舜本人刚开始时,倒不想这么麻烦,因为他在明年高考结束后就要离开H市,很有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H市的房产他并不需要;另一方面,他与汪洋不管考在哪个城市,他都准备在那个城市为他和汪洋购置一份房产定居下来,原地同面积房屋返还不利于快速回款,如果他们去了北边或者南边经济发达的地方,他们手头的资金可能不太够用。
但袁立一听他这想法,立马不乐意了。
什么叫以后不会再回来啊?做人哪能这么忘本啊?根都不要了是不是?
尤其哥几个以后肯定要在H市里打天下的,你这意思是以后跟哥几个兄弟都不做了不是?人不回来,缺钱用还要靠卖房子!寒碜谁呢?当哥几个不是人啊?
一来二去的,高舜也只好暂时打消快速回款的方式,接受袁立为他谋取的这个最大利益,原地同面积房屋返还。
高舜花了一个上午去把袁立谈好的协约给签了,中午和袁立和他的一堆狐朋狗友吃了顿饭。饭局上,高舜得知今年新一轮的野战赛又开赛了,但是地点不在H市了。袁立他们这帮野战玩家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抽出时间去玩两局。
这群人说玩两局就真的是玩两局了,可能也就是为了舒展舒展筋骨,享受一下乐趣,已经没了前年那种为了一场比赛拼尽全力也要赢的心思了。
高舜知道这是因为两年时间下来,当年那群只需要忧愁怎么吃喝玩乐的纨绔们,在一步步朝三十迈进的途中,也终于收敛了那份重玩乐的心思,纷纷开始步入事业的轨道了。
一顿饭吃完,高舜又无故接了一堆为这帮起了玩兴的大男人们检修装备的活儿。高舜暗暗苦笑,袁立是觉得自己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吗?这是变着法子给自己送钱上门呢。
但自己这会儿光应付学校那边就已经够呛了,哪还有时间做这些?高舜一边摇头一边决定找个时间还是把这事儿给拒了。
下午回到小公寓后,本准备收拾收拾屋子,结果四外一打量,发现根本没什么值得他动手的地方。微微一个愣神后,想起这段时间汪洋只要一有时间就在屋子里乱窜,东忙一下西忙一下的身影了。
他仰脸看了看天花板,对自己一错神就开始想着汪洋有些无奈,就着屋里的几样训练器材,狠狠一通训练,流了一身汗以后,冲了凉,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告诉自己啥都别干,好好享受一下睡觉的滋味儿就行。
结果愣是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了半小时的呆,也没能睡着。脑子里来来回回窜的都是汪洋那越发勃壮的小身板,和各种招人喜欢的小表情了。
这一个月,两人其实一直都住在一起,但却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陪他,面对面说上几句贴心话,或者做点亲热的事情。此时此刻,当高舜放空大脑后,一种浓厚的想念像蚀骨的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啃食高舜的理智。
忽然,高舜从床上一个鱼跃,跳了起来,换了身衣服后,就锁门下了楼。
拦了一辆车就奔着汪洋被“收押”的地方去了。
今天是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为了保证舞剧的神秘性和首演意义,大剧院外面守备还是挺森严的。
高舜到达目的地后,在周边溜达了一圈之后,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趁着人不注意,几个动作就溜了进去。
他循着有声的地方走,不一会儿找到了汪洋他们彩排的那个场地,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寻了最后一排十分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去。
舞台上的舞者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表演中,而舞台下最前一排的诸如林翰一类的编剧啊负责人之类的,全部都背对着高舜,全部心思都在舞台上,所以压根没人看到高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侧门走进来,坐在了老后面的地方。
高舜一直不是个懂文艺啊艺术啊这类东西的人,通常来说,别说这种彩排了,就是正式的大型现场演出,你白给他票,他也不一定来。
但今天,舞台上一群人就那么滑来滑去又跳来跳去的,高舜居然看出了点有意思劲儿来!
好吧,主要原因是现在正跳着的人是汪洋。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一眼他家的汪洋,这事儿说出来还真有点跌大老爷们的份儿,但高舜却头一次不那么在意这种事儿。原来心里不知不觉住进一个人,而且在无声无息中,这个人沾满你心里全部的空间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高舜单手支着脑袋,自己也有些惊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只是单纯地依靠时间的累计,就能变得如此浓郁而醇厚。
有些着迷地看着在舞台上滑出一个大圆圈的汪洋。
汪洋在这一幕的最后一个回旋中,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通了某种感应一样,一个跑偏,就扫到了剧场最后一排的那个角落里。
他的心一颤,那里有人!
因为那个角落实在太偏而且过于黑暗,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
不待他想明白,他的最后一个动作已经步入尾声,一个收尾动作之后,他开始退场。鬼使神差地,另一个念头窜进他脑子里――那个人是高舜!
几乎在这样想的同时,他便匆匆朝那个方向又瞥了一眼,还是没看清楚,但鼓动的心脏却告诉他,就是高舜,就是高舜。
于是下意识地,他抿唇漏出一个细小的微笑,然后人就消失在幕帘之后了。
高舜一丝不落地将汪洋在台上的每一个表现都收在眼底,看到汪洋那最后的一丝甚至称不上是笑容的笑容时,他的心情忽然就好得没边了。
75第七十五章
H市是近几年升为二线城市的,经济实力的提升是一方面,文化建设和软实力提升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最近两三年,H市里修建了不少体育馆场和剧院,各类大型影院和娱乐城的网点也一天天增多。各类最新的影片能保证和国内一线城市同步上映不说,几乎隔三差五的,就会有首都魔都甚至国外的一些艺术剧团到这里演出。
什么艺术话剧啦儿童剧啦布偶剧啦,但凡来了H市,场次安排得宜,即便不是场场爆满,但也从来不空场。
H市的市场已经被慢慢开发了出来,用一句俗套的话来说,那就是在物质基础之上,市民们的精神文化需求正以高铁的速度日益增长着,而本市的精神文明建设却没有跟上步伐,仅仅靠不断地引进外来资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需要立足本土发挥优势,挖掘地域性文化资源等等。
所以汪洋他们的这出舞剧的上演,前有精神文化上极度空虚寂寞需要抚慰的观众,后有地方政府方面的全向支持。剧组里的中坚力量既有有低调舞蹈艺术家牵头,又有各类名编剧从剧情上捉刀,更有无数同行业的舞蹈家艺术家把关。
多方这么一运作造,首演当天造成的轰动,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汪洋的首演,高舜自然是要去看的,都特地买了照相机准备把自家小孩儿的第一场首演给照下来时,却发现舞剧首演的票一早就卖空了!一张黄牛票都被炒到原价的四倍,而且还不知道真假。
高舜愣了半天,才想起给汪洋打电话:“洋洋,你们舞剧演员内部有票能拿吗?”
汪洋的声音很轻快,“当然有,每人两张。我给你留在家里了啊,在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
顿了顿,汪洋才接着道,“但是我也不是主要角色,所以分到的票,可能位置不太好。”
高舜松了口气,“没事,有就行。我今天准备买票,发现票居然都卖光了!这种一句台词都没有,只看到一群人在滑来滑去的剧,居然也有那么多人抢着看!”
“……”汪洋在那头被这话噎得半天没回过神,“哥,你给我说实话,你下午那会儿偷偷来剧院看我了吧?”
“嗯,去了!”
汪洋的声音立即就拔高了,像逮住了高舜什么把柄一样,“你不是说尽是一群傻逼在那里滑来滑去的吗?你怎么还去看?!”
高舜:“我不是去看你们排练的,我只是去看你的。”
汪洋耳朵刷地一下红了起来,傻愣愣地,“啊?”
高舜失笑,爽朗的笑声传到汪洋的耳朵里,让他的耳朵无端地一阵痒痒的感觉。
“而且,我只说一群人滑来滑去的,傻逼是你理解的,或者……你早这么认定了?”
说完这句后,高舜又忍不住失笑,一边笑一边不再给汪洋反驳的机会,把电话给挂了,然后伸手打开了书桌的抽屉,果然舞剧的两张票好端端地躺在那里。
他嘴角挂着笑意,把票给抽了出来,留下了其中一张票。想了想,记得前几天,屈震好像也提过要买票看舞剧的事情,便给对方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手上还有多余的一张票,问他要不要。
短信发出去不过十多秒,屈震那边就回了信,【卧槽,舜哥,你真是我亲哥。你居然弄到了票!前段时间根本抽不出空来买票,等到记得买了,票都卖空了!不过一张不够啊,我带朋友去看的,起码得两张票!】
高舜看这小子得寸进尺的样子,又乐又气,不客气滴回他,【就一张,爱要不要。不要我给别人了。】
【别啊,这张我肯定得要啊!你千万给我留着,别给其他人,我马上去你家拿。】
那张票最后终于在晚上十二点前被屈震拿到了手,拿票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插曲,屈震发现高舜其实有两张票,当即死皮赖脸非要两张都要。
高舜被他缠得没辙,只好冷着脸告诉他,这两张票的来历。屈震一听,那股子闹腾劲儿立即就歇菜了,乖乖,弄半天是小羊羔有参演的舞剧啊,那高舜那张票他确实想也别想了。
高舜看他最后又变得识趣了,便也松了口,说首演的票现在肯定弄不到了,如果他们实在想看,就让汪洋看看能不能拿以后的演出票。
屈震挠挠脑袋,“舜哥,实话跟你说了吧,这种艺术性的玩意儿,我哪看得进去啊,又没台词又不劲爆的,一群男男女女穿着紧身衣在那里滑来滑去的!要不是她就喜欢这个,我才不折腾这些呢!”
“但你还真别说,咱们H市里还真就有一堆充文艺的人都上赶着要看这玩意儿。这舞剧明天两场的票也卖光了,现在能买到的票都排到八号了。那时候就是买得到票,她肯定也不愿意逃课跟我去看啊!”
高舜感兴趣地问,“谁?”
屈震一愣,摸摸鼻子,默默地忽略了高舜的这个问题,揣着剩下的那张票就灰溜溜地撤退了。
但谁知,有些事情注定就没有办法变成秘密。第二天首演开场前二十分钟,高舜等在入口处的时候,就看到屈震领着他们班的徐英排在了他的前面。
高舜忍不住当场就勾出了一抹笑,朝前面看了一声,屈震和徐英一起回头往后面看,徐英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做坏事被逮住了一样,而屈震则哀怨地扫了高舜一眼。
高舜对屈震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屈震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徐英说了几句话,小跑着从前面过来,在高舜面前站定了后,颇有一副“都这么着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的意思“舜哥,你看见啦?”
高舜点头,“你弄到票了?”
屈震愣了愣,点头,“高价买了张黄牛票。”
“靠谱吗?”
“必须靠谱,我腆着脸让我小舅给我弄的。可装了一把文艺小青年呢!”一边说一边把票掏出来给高舜看。
“那行,我跟你换票吧!”高舜很自然地将他那张黄牛票给抽了过来。
屈震傻眼,“为啥?”
因为你的票地理位置好,能把我家汪洋照得更清楚。这话,高舜自然不会说出来,他只是朝着徐英的方向抬了抬下颚,“你不想跟她坐一起?”
屈震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了两声,立马开开心心地就把票给换了,乐颠颠地就往徐英那里走,走半截,才又像想起了什么,看向高舜,“那啥,舜哥……今天我和徐英这事儿。”
“行了,今天就压根没看到你俩!”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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