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金先生怎么冷酷而无理取闹,一众白大褂的眼睛却都是雪亮的。因为金先生手里需要测试的其实就两样东西,其他各种都是金先生从其他各个下属和队员那里借过去的东西不说,金先生还勒令,在高舜学习和琢磨课业的时候,其余人等不得打扰。
这个不得打扰包括去找高舜做等价交换!
处在种种漩涡中心的高舜,自然一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微妙,但因为最终受益人是他自己,所以他十分聪明地选择什么都不知道,只对金先生的态度也由开始的可有可无变成一种恭敬和尊重。
金先生的最后一次授课结束后,高舜好心情地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帮三区里的人又测了两样东西的数据,然后便由当初接他来的那位接待员按原路将他送回去了。
走的时候,一众白大褂们十分依依不舍,比起第一次的两个月,似乎这一次的短短一个月更让这群大部分与仪器为伍的白大褂们生出了一些更深厚的感情。
高舜能体会其中的差别,第一次的时候,他们只把他当成能测各种新玩意儿的神器,和他们手中的很多仪器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这一次,因为位置的不同,他与这些人的交流无形中增多,而金先生与众不同的态度也是一大因素,所以他们已经不止是把他当成一个神器了。
“你要记得下次回来要先帮我测我家宝贝儿啊,十七号,这次来不及了!”送行的人中依依不舍地拉着高舜道。
高舜脸黑了一下――好吧,其实他想多了,这群人还是把他当万能神器。
短暂的议论道别后,高舜被送到当初开大会的会场,他的师兄们以及团队的两位负责人也都被送了回来。
众人一碰面,神色里都有些疲惫,但是眼底的奕奕神采却更夺目一点,可见这一个月的学习和进修让所有人都收获颇多。
借着登机返回S市前的一晚,吴教授特地自掏腰包,把团队里所有的人给召集到一起,好吃好喝地聚了一轮,酒桌上顺便就各自这段时间的收获和接触到的课题稍稍深入交流了一番。
当其中一个师兄说到自己这一个月的见闻时,高舜也捧着碗在旁边也听得认真,一个师兄戳高舜胳膊,“高舜,你听得懂吗?”
高舜不解,扭头看他,“难道你听不懂?”
师兄蛋疼帝摸着下巴,“你才大一啊,前后统共才上了半个月的课吧,而且我记得,本科时咱们专业根本不开材料这门课……”
高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张口就接着刚刚那位师兄的话继续往下说,把那位师兄话语;里提及的那种材料的各种性能和应用方向都给说了一遍。
很不巧,那位师兄所提到的最新材料的问题,就是他有幸测试过的制成隔离恒温保护衣的材料。
“……总的来说,以这种材料的特质来说,隔绝性能确实还可以,但除非做成宇航服那种程度的,否则依照轻便的准则,还是耐不住超高温烘烤的。目前的技术,即使再改进一点,应该也只能撑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出现分子断裂失去效能的情况,因为这种材料的分子式中一种稀有元素的结构有些奇特……”高舜最后总结。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高舜。
高舜扫了众人一眼,继续捧起碗吃饭。
吴教授猛地咳了几声,放下了碗,看向高舜,十分的慈善而和颜悦色,“高舜啊……今晚第一次听你发言啊,大家伙说了这么久,还没听你这次的学习汇报呢。”
一众师兄弟顿时都放下了碗,齐刷刷地盯住了高舜。
高舜瞅了瞅这些人,想了一会儿,好似三区里也没说不能对外说他在里面学到的东西,所以高舜稍稍在脑中将事情整理了一遍,开始分条列目的说起他这次的收获。
只是他这一开口就奔着主题去了,让在座的都十分不习惯,其中一个师兄当即打断了他的话,“等等,先等等,你好歹先说说你这次都是跟在哪位大能身边的。”
在座的这些师兄弟们,包括其中两位德高望重的负责教授,无论是学识高深的,还是学识浅薄的,在提及这次学习与进修情况时,基本都要先说一说自己去的哪里,即便不方便直接透露,也会给点口风。
然后再重点吹捧一下自己这次进修的指导导师,通常在这次进修里做指导的,都不会是含糊人。这样的吹捧其实也有一些必要,指导老师的地位其实已经间接代表了你在这次进修中收获的东西了。
但是高舜偏偏跟其他人不同,一句介绍类的话都不提。
高舜怔了一下,微微摇头。
其他人还待说什么,吴教授忽然福临心智,想起高舜此行参与到团队中来的一些特殊情况,不由就出声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只盯住老师看是什么习性?高舜,别理你这几个师兄,你接着说。”
高舜微微颔首,接着往下道。
围坐的师兄弟们经吴教授一句话,不由有些默然,众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神后,心神重新拉回来,专注到高舜的身上。
饭局临近结束的时候,反而因为高舜的一通发言又引起了热议。
即便高舜没有介绍指导他的大能,众师兄弟也没有一个怀疑指导他的绝对是高人了,只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把他们这个菜鸟级的小师弟带入了门,而且隐隐的,他们这小师弟在个别交叉性学科前沿知识上面,甚至都略微超出他们这几个师兄一截。
这一点除了师父是神人外,他们这小师弟也绝不简单,毕竟时间就一个月,能从一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到现在这种程度,也绝不是有一个好老师就行的。
一通热议下来,众人心里早先那些对高舜的微词基本散尽,临到结束,吴教授看众人聊得十分投契,又叫了一轮酒,刚刚一众人和高舜喝酒不过是面子情,现在一个个都开始拿真心相待了。
高舜也不矫情,这类事情本也常见,局面最后发展到这一步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所以他也便来者不拒。
这来者不拒的结果就是最后一群人全部喝倒了,差点没赶上第二天的班机。
等高舜等人重新踏上S市的土地时,才发现,院里众大佬集合来接人,各人直接堵在出口处,看见自己徒弟拉了就走,随意嘘寒问暖几句后,就开始询问这次项目的情况。
吴教授在旁看着不停摇头,“这群老伙计,忒急,忒急!”
说完转头看高舜,“你有人接吗?没人就坐我的便车回去。”
高舜四外扫了一眼,看到接机人群里不停跳来跳去的那个人影,失笑,转头看向吴教授,“教授,我弟来接我了,我跟我弟弟回去就行了。”
吴教授扫了一眼,点头,“也好,先回去休整休整,明天我们再一起开个会,大家各自整理整理这一次的学习心得,给院里的其他人开个学习交流会。保密内容那一部分,我们会上详细讨论一下,大家统一一下口径。”
高舜点头,给汪洋打了个眼色,把吴教授送上他的座驾后,才拉着行李箱朝汪洋走去。
汪洋上来就给高舜一个熊抱,“哥,我想你了。”
高舜单手也紧紧回抱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松手,“我也是。”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慢悠悠地插话道:“瞎眼了,瞎眼了,大庭广众的,汪洋,你好歹收敛点。”
高舜闻声觉得耳熟,扭头看过去,挑眉,居然是郭茂。
汪洋和高舜分开,一把拽过高舜的行李塞给郭茂,没好气地瞥他,“有资格说我吗?先把你家金主栓栓好再说,见天儿拉着你发情!”
高舜玩味第勾唇,拉了拉汪洋的手心――这是什么情况?
93第九十三章
听汪洋一通解释才知道,为了能来接高舜,汪洋在周边问了一圈,结果只有郭茂是有车有驾照的,无奈只能拖着他来接机。
郭茂单手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听到这一句,龇牙咧嘴地回头朝他吼,“你给我差不多点就得了,我他妈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你!”
汪洋缩了缩肩膀,给了高舜一个眼神――你看到了吧,他就是这德行,哥,你就担待着点,如果有更多选择,我怎么舍得你受这种待遇呢!
郭茂气得差点一口老血给他喷出来,为了让自己多活两年,他决定屏蔽掉眼前的这两只生物,于是只见他拉着箱子埋头一个劲地往外冲。
高舜低头瞥汪洋,汪洋眼里跳动着恶作剧成功的各种自得,他无奈地伸手揉揉他脑袋,又看了他两眼,最终确定,汪洋确实又胖了点,不是他的错觉。
不过这次,高舜学聪明了,应该是周栀要求的增肥效果,不能拿到口头上去说,不然这孩子又该嚷着要减肥了。
汪洋乐颠颠地拉着高舜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高兴地交代高舜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他身边发生的各种事情。
大部分事情都挺按部就班,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汪洋过得十分滋润,周栀舞团里新排的舞剧因为舞团本身声名在外的缘故,备受各界瞩目,但舞团对外行事风格一向是在舞剧演出前低调再低调,一众舞者和舞团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各司其职,编舞的编舞,排练的排练,就是略有幸苦,但因为做的事自己喜欢的事情,心里也是惬意和高兴的。
汪洋这一个月生活唯一的一点涟漪,还是这个郭茂。
周栀舞团里新排的这出舞剧因为演员不够,像郭茂他所在的那个舞团借人,因为周栀这个舞团的名声,郭茂他们那边一听要借人,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按理说,这么好的事情应该是轮不到郭茂的,但最后偏偏是郭茂和另外两个舞者被借了过来。汪洋起先没怎么注意,只觉得能与郭茂再次出演同一出舞剧,十分高兴罢了。
但郭茂自己进了这边见到汪洋后,自己各种别扭,每次对上汪洋总是奇奇怪怪的,时间久了,汪洋神经再粗也察觉了不对劲,他心里琢磨了一下,想着是不是郭茂对自己和高舜之间的事情无法释然。
汪洋一边无法免俗地为自己可能失去了一个朋友感到无奈和难过,另一方面也准备找郭茂挑开了谈一谈,不管怎么样,大家也还要共事一段时间,不能接受也不必装作好友的模样继续处了。
而就在汪洋打定主意准备找汪洋的时候,郭茂却先一步约了汪洋出去见面,开场白差点把汪洋给呛死。
“你的那个……哥,是不是耍了你?”
汪洋一口奶茶喷出来,糊得对方一头一脸都是,汪洋一边咳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纸给郭茂擦,郭茂恶心地冲到洗手间里去收拾。
等两人重新坐下来后,汪洋才弄明白对方藏在心里的担忧。
郭茂是因为这段时间看汪洋不管去哪都是独来独往,不见高舜出现在他左右,以为高舜玩了汪洋。末了,郭茂还十分语重心长地告诫汪洋,不要把这种人渣放在心上,只有舞蹈是自己的,其他都是作假的。
汪洋喷笑半天,才给郭茂把脑子里那根筋给掰直了,他哥不是什么玩了他耍了他,他跟他哥好着呢,他哥只是出门进修去了。
这茬说完,汪洋随口便好奇一问,“你是不是反感我们这种情况?”
郭茂被这一问弄得哑口无言许久,久到汪洋心里忍不住感到一阵浓厚的失望时,对方才忽然道,“有什么反感不反感的,你跟你哥起码是真爱,哪像我,哈――”
就是这一句透露出浓浓的“我背后绝对有故事,而且是十分狗血的故事”的话语,直接勾起了汪洋熊熊的八卦之心。
实际上,也是郭茂自己实在承受不住各方的压力,亟需找个人倾诉一番,在这个茫茫的大城市里,找来找去,他发现能说这些话的,好像也只有汪洋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郭茂辞职后来了S市,情况跟他预期的差了几乎十万八千里,处处碰壁,就连之前在林翰那出舞剧里出演一个角色这样曾经被他视为莫大荣誉的事情,在这个城市里,在真正辽阔的舞蹈行业里,却连一个小小的涟漪也荡不起来。
几次被各类舞团工作室拒之门外后,郭茂一时羞愤,随机找了一家酒吧借酒浇愁去了,结果愁没浇掉,还给自己浇出了一个金主。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金主是个男的,在他酒醒之后,他跟这金主连包养合约都给签了。
郭茂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抱着一个人一边聊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所以在看到那一纸荒唐的包养合约,再一联想自己非常不对劲的某个部位,直接当被狗咬了一口,头也没回就走了,狗屁合约,这玩意儿有没有法律效应都还两说呢,理这神经病干嘛。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兜兜转转,郭茂还是向现实屈服,选择了妥协。
但即便妥协,郭茂也无法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如此这般其实每天都过得像在油上煎一样,直到再次和汪洋重逢。
因为有了金主这回事,他对同性之间的一些事情感知度莫名提升了一些。所以初见他与高舜之间的互动时,便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最后直到撞破了这件事。
一时间,郭茂的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冲击,难以直面汪洋。
但经由这次说开了后,郭茂和汪洋之间的情谊又慢慢回春。
对于郭茂和他金主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情,汪洋却是没辙。
不论从感情还是道义上来说,汪洋确实觉得这事儿倍儿不靠谱,一来郭茂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就算要包养,也应该找个富婆;二来,从郭茂叙述的那些事来看,他这金主可不是什么善茬,还是早断早好,而且在汪洋单纯的心思里,无论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总还是得互相平等喜欢才好,一方成了另一方的附庸,怎么也不可能有善果。
反正郭茂现在也算是谋得了一席之地,现在又跟在他们舞团里排练新舞剧,以后怎么也差不了。
所以他便开始撺掇着郭茂赶紧把这事儿给断了,撺掇了没几天,郭茂想断的心思确实蠢蠢欲动,结果……
就是没结果了。
一个月过去了,郭茂还继续在跟他那金主纠缠,态度也稀奇地发生了些转变,汪洋说不清楚,但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其中的不一样,尤其其中有几天,郭茂来排舞的时候,死活不愿意换低领短袖的衣服,其中不可言说的意味,汪洋自然能明白。自此之后,不知不觉间,汪洋也随之转变了态度,对于郭茂和他金主之间的事情习惯性地调侃,却不会再一味地撺掇着断了。
说完这些,高舜已经和汪洋走到了停车场,郭茂径自坐在驾驶座上不耐烦地冲他们按喇叭,示意他们快一点。
高舜挑了挑眉,瞅了瞅郭茂,倒觉得这人没有当初教汪洋乱七八糟东西时,那么让人不顺眼了。
郭茂开车将高舜和汪洋送回家之后,逃一样地就跑了,终于不用再忍受汪洋和高舜的各种腻歪了。
分别一月之久,两人见面之后难免要一解相思之情,各种腻歪与滚床单轮番上演,等到两人平静地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汪洋套着宽大的白T恤,盘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着高舜给他做宵夜吃,他单手支着下巴,着迷地盯着在厨房里穿梭的裸着上半身的高舜。
眼睛一眨不眨,越看越有种抑制不住口水四流的感觉,终于在汪洋完全步入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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