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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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翅,飞过去,奔向那绿色的军营,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哥哥。

潇潇,我来了。

她迈开步子,向着那座雪山途步前行。

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空气称薄,一路上别说是行人极少,连个鸟她都见不到。但她没有害怕的感觉,她就要见到她的哥哥了,她的亲生哥哥彐。

她背着鼓鼓的旅行包。里面塞满了一路上的必用品,防高原反应的药,感冒和一些小伤必备药,换洗衣物,压缩饼干,好几块备用的手机电池,手电筒,还有补充热量的巧克力等等。

当然,她也没忘了带着照相机。

她要拍下这里最好的景色回去,给她的一双小宝宝,给她的丈夫,他们没办法一同前来,她要把一路上所见的美丽景色都拍给他们看祜。

这里的风光的确是很美很美的,天那么蓝,蓝得不像话。

“佛光穿过无边的苍凉,有一个声音幸福安详,清晨我挥动白云的翅膀,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生灵顺从雅鲁藏布江流淌,时光在布达拉宫越拉越长,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我要去西藏,我要去西藏”

她的耳边响起了不知是谁唱的歌儿,她看着天上的白云和远处的高山,秀气的眉梢眼角全都融满盈盈的喜悦。

“姑娘,你真的要翻过那座山啊”说话的是她昨天在车站雇的向导,一位相貌朴实的藏民。

“是的,我一定要到山边去。”白惠目光坚定的说。

藏族向导道:“那座山常年积雪,一山四季,寒意逼人,越往深处空气俞发稀薄。姑娘,你这身子,还是别去了。”

白惠在来之前,早已抱定了必见楚潇潇的决心,在她的心里,是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打败她的。

“我不怕,大伯,我一定要爬过那座山。”她仍然语气坚定地说。

那向导便皱了眉,“可是姑娘,那座山太过凶险,以前就有游客丧命在那儿了。”

白惠知道向导的话是真的。她来之前就百度过,在西藏这个地方,风光绝佳,可是天气也同样恶劣,有些地方一天之间就可以看到四季的流转,她亲眼看到早晨还泛青的小草,晚上就变黄了。她震撼的同时,越发地替潇潇难过。

他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呆了那么久了。

她想,她这次来,一定要劝他回去,回到家乡去。哪怕是再也不当兵了。

于是她的目光更加坚定,“我不怕,我一定要见到哥哥。”

那向导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惠,她的眼睛那么亮,自信满满,决心好像比那山上的石头都要坚硬,“好吧姑娘,不过,我只能送你到那边的山口了。”

白惠点头道:“我明白,谢谢您。”

离着那座山越近,路上的行人越是稀少,老向导把她送到了山口,又关心地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不离开了。

白惠看着眼前满天白雪的大山,她的唇角,眼角都亮亮地弯起来,她和她的哥哥,离得又近一步了。

越是向着山中走,空气便是越发稀薄,白惠的呼吸有些紧了。她来西藏之前,仔细地读过注意事项,她知道她不能走得太快,而且她也快没有力气了。

由于几天前的大雪封住了山中唯一的一条路,她来之前没有雇到车,本来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她要完全靠步行。

虽然一路上都是边歇边走,可她必竟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姑娘,极少这样的锻炼,这两天走下来,双腿又酸又泛,其实完全是一股子信念在支撑着她。

她要见到她的哥哥。

一定要见到哥哥。

大雪不知在何时落了下来,大风夹着雪花呼啸而来,她的羽绒服被大风吹得发出猎猎的声响,她能感到后心处的部位被吹得鼓了起来。

那大风夹裹着漫天飞雪扑面而来,她纤瘦的身形随着那斜刺而来的大风歪歪斜斜。她忙屏着呼吸,就近靠在了山根上。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冷风呼呼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的感觉,她把头低下,抱着头蹲在那里。飞天的大雪不知要何时停下,而她的脚趾早冻得快要僵掉了。

这是临来之前买的质量极好的一双鞋,据说可以抗极深度的严寒。

可是白惠还是有一种冻得快要哭了的感觉。

眼前白茫茫,雪光刺眼,白惠知道,这样的光线,她长久看下去,眼睛会瞎掉的。她从报刊上看到过一篇军婶探亲的文章,也是遇上这样的大雪天气,等到走出那片雪域的时候,雪地反射而来的刺目光芒把那女人的眼睛都灼瞎了。

她揉了揉138看書网要僵硬的双手扶了扶眼上的墨镜,手指有些哆嗦。冷风依旧呼呼地刮,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冻透了。原先的路被大雪覆盖住,连个脚印都没有了。

白惠看着前面一片白茫茫,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雪还在下,她听说过山里面飞砂走石的情形,心头不免担忧,她想,还是快点走吧。可是风越刮越大,风砂打在她脸上裸露的皮肤处,那么的疼。

她咬了咬牙,她想,哥哥一定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走过好多次了,她也行的。

她坚难地迈动着脚步,迎着风雪向前走去。这个地方,如果停滞不前,恐怕会冻僵的。

可是她的腿越来越沉了,呼吸也越来越紧。她弯下身来歇了一会儿,再一抬起头想走,却是猝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形一下子扑倒在雪地上。冰凉的雪沾了她一脸,她被那刺入骨髓的凉意惊醒,肩上已然被人拍了一下,

“姑娘”

白惠的墨镜被摔掉了,刺目的光线入眼,她不适地眯了眯眼睛,她看到眼前蹲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说是全副武装,是因为他穿着厚厚的登山衣服,头上戴着防护罩,身上背着鼓鼓的登山包,很专业的一身装扮。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也是同样的装扮。

“我没事了。”白惠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爬了起来。

“你们是来旅游还是去部队探亲的”她问那个男人。

男人道:“旅游。”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也走了过来,

“你带氧气瓶没有”她问白惠。

白惠这才想起来,她来西藏之前,她男人在她的背包里放进去的便携式氧气瓶。

“带了。”她打开了背包,在那女人的帮助下,把氧气罩放在鼻端,新鲜充足的氧气进入鼻腔,又很快窜入肺腑,白惠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很多,人好像一下子就精神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跟那女人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也是要过这座山的,一起走吧。”女人说。

白惠高兴得立即笑了,她很庆幸,她终于有了伴。

就这样一行三人向着前面进发,那两个人的体力好像比她好很多,那个女人时而就会扶她一把。

而她却仍然会落在他们的后面。

雪在傍晚上停了,风势也减弱了,但是寒气刺骨。前面的一男一女都停下了脚步。这一路上,那男人一直沉默着,好像本性就寡言少语。而那个女人偶尔地会和她说一句话。

白惠得知,那个男人,他姓余,女人姓陈,叫陈绢。他们没说他们是什么关系,但白惠猜想,他们应该是情侣。

“还好,雪停了。”陈绢说。

白惠也因着大雪的停下,而感到舒畅了一些。她明白,如果遇上特大的暴雪,再赶上雪崩,那么,她们现在无疑是最危险的。

“我们歇一下吧。”陈绢又说。

白惠的身形便立时靠在了一旁的山壁上,经过了一个整天的前行,她觉得她快要累死了。全身都不是她自己的了似的,又酸又木,她完全是靠着坚定的意志力在前行。

“我们还有一半的路吗”她问陈绢。

而陈绢却把眸光看向余姓男人,余姓男人正放眼前往,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很高大的身形,一只手搭在眉前。

听到陈绢的问话,他点了点头,陈绢这才对白惠道:“有的。”

天要黑了,可是路还剩一半,白惠的双腿可以说早就没知觉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但是很累,她随时都想躺下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是这是雪地。

她不能睡。

关于雪山这段描写,虚虚实实,百度的多,虚构的也多,大家看文即可,不要深究哈。

雪域之行,大概是两三个章节,之后便是晚晴的哈。

第326章 雪域之行二

如果没有大雪封山,她可以雇到车子,可是这样途步前行,她不知要走多久。舒骺豞匫

“我们继续走。”一直都没说话的余姓男子说道。

白惠知道,这里环境恶劣,如果停留一会就有赶上雪崩的可能,那种危险不可想象。

于是几个人继续前行,三个人都背着登山包,又经过长途跋涉,走得不是很快,但是那两个人的脚力仍然比白惠要快。

白惠已经调动了全身所有的经力,也总是被落到大后面,还好那两个人总会等着她。她的两只脚机械性地走着,脚下忽然间一滑,人倾刻间摔倒,顺着前面的下坡地方滑下去了彐。

“啊”她惊叫了一声,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就滑向了雪坡的下面,那里好像是悬崖,她一下子闭了眼。而在这个时候,她肩上的登山包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接着她飞速下坠的身体生生停在了那里。

“快上来”一直没说话的余姓男人大手一伸,白惠忙抓住了他的手,她的身形被他大力一拽,便拽了上去恝。

白惠收势不住,身形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种好像是很相熟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白惠有刹那间的恍然,而她的身形已被男人推离怀里。

“我们可以走了。”余姓男人说。

白惠转身的时候,那对男女已经在迈步前行了。踏着厚厚的雪,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吸了一口气,也拔腿跟了过去。

“陈绢。”白惠紧走几步递给她一枚金纱巧克力。

“谢谢。”陈绢接过。

巧克力和花生的结合融入口间,有一种十分香醇的感觉,这是白惠最喜欢的一款巧克力。她又拿着另一枚递给那个余姓的男子,“余大哥,给。”

那个余姓的男子脸上的防护罩始终没有摘下过,他看了看她手里的巧克力,伸手接过了,但他并没有吃,而是攥在了手心。

男人可能都不喜欢这东西。白惠想起她的老公来,每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都会在一旁摇头无奈地笑。

天色越来越黑了,而路好像还没有尽头。白惠的腿已经沉得像坠了石了,陈绢也好像是很累的样子,她说:“我们坐下歇一会儿吧。”

于是那个余姓男子便停下了脚步,白惠费力地摘下了肩上的包,往雪地上一搁,人扑通坐下,背靠着石壁喘气。

陈绢也像她一样,身形依着石壁滑下,看着她笑,“你还真够坚强的,我想不到你这种看起来蛮脆弱的女孩子能走到这种地方来。”

白惠不好意思地笑道:“说实话我也快崩溃了,但是我要见我哥哥,不走过这座山,我就见不到他,所以我一定要走过去。”

“哦,那为什么不让你哥哥来接你呢”陈绢问。

白惠道:“我没告诉他,我想给他个惊喜。”她又剥开了一枚巧克力的皮,榛子的味道唇齿之间流转着,听说这东西能补充热量,她必需要多吃点儿。

“给。”她又递给陈绢一枚,陈绢接过,又笑眯眯地看着她。

白惠似有所思地道:“不知我哥哥睡了没有,在做什么。”

“应该没有吧,部队不会这么早休息。”陈绢说。

“嗯。”白惠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我哥哥是我家里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要见到她。”她又自言自语地说。那个余姓男子便看了看她。

夜色里,他的眼神很深。

“我们走吧。”他当先站了起来。

白惠手扶着石壁也费力地站了起来,不歇息还好,这一歇,她就知道再想抬腿走路真是难上加难。

陈绢又过来扶了她一把。“真难为你了。”她似有怜惜地说。

白惠无所谓地笑笑,“不难为,我只要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我哥哥了,我就开心了,我就有劲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美眸散发出无限憧憬来。

陈绢又笑笑,近而看了看前面的男子,他当先在前面走着,两条很腿好像也有些疲惫,但体力终不是两个女人能比的。

眼前星星点点,似是灯火。

白惠忽然间大叫一声,“阿,是军营啊”

“你小心点儿”

她的手臂又被人拽了一把,她这才感到脚底下滑得厉害,如果没有那人那一拽,她准定就顺着山坡溜下去了。

“不好意思呵呵。”白惠回头对着那个余姓男人说,夜色那么深,看不清他防护罩后的神色,实际上,白天里,她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他的脸。

白惠呵呵笑着转了身,跑向前面,“哥,我来了,哦,我来了,哥”

她欢快地喊着,虽然离着那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将近二里地的路程,但这里一马平川,却是看得真切。白惠忘记了浑身的疲惫,往前奔跑。

又跑了几百米的距离,前面有人影走过来,手电的光亮把她的眼刺得生疼,

“站住,干什么的”有人喊了一句。

白惠眨了眨眼,看着光亮处的两个军装男子,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的,显然是这里巡逻的哨兵。

“我我来找哥哥。”她说。

“你哥哥是谁”当兵的问。

“我哥哥叫楚潇潇,他长得高高的,很帅气的。”白惠怕他们不知道,又急不可待地用手比划起来。

那两个当兵的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把你的证件拿出来看看。”

白惠忙把登山包从背上卸了下来,双手笨笨嗦嗦地从里面翻找,她的手指经过这一夜的冷寒,没说冻僵,可是也不听使唤了。

她找了好半天,才将身份证拿出来,那两个人看了看,说道:“你不是姓白吗楚团长姓楚,你怎么会是他妹妹”

白惠被问得哑了哑,“我真是他妹妹,只是我从小被人收养了,但我千真万确是他妹妹,要不然你们可以打电话给他问问。”

那两个当兵的又互看一眼,说道:“楚团长出任务了,不在军营。”

“啊”白惠登时就呆住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白惠后悔来之前没有打电话给楚潇潇了,现在她举目无亲,又见不到亲生哥哥,她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恐慌。

“估计明天吧。”一个当兵的说。

白惠便松了一口气。那两个人低声道:“这个人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楚团长的妹妹。”

“你等着,我们打电话汇报一下。”一个当兵的说。

白惠看着他转过身去用对讲机讲话。然后又转过身来说道:“你跟我们走吧。”

白惠道:“我还有两个朋友呢”

那两个人便回头一瞧,可是眼前哪有人呢

“哎”白惠惊奇不已。那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陈绢,余大哥”她扯开嗓子喊。可是空旷旷的四野,除了风声,哪里有人声呢

“快走吧”当兵的在催她。

白惠便满腹疑惑地跟着那两个人向前走去,她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张望,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白惠被带到了营地,一个中年男人在一个中年女人的陪同下走进了白惠呆的接待室,白惠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吕婶。”

进来的人正是吕师长和他的妻子

白惠看到吕师长的妻子,就恍如有一种见到了母亲的感觉,“吕嫂。”她的眼睛清亮地望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吕婶却是双手一伸将白惠拉进了怀里,“孩子,大老远的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啊”

“吕婶,我想给潇潇一个惊喜。”白惠有点儿喜极而泣。

吕婶道:“哎,孩子,这路可不是好走的呀,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白惠笑,眼睛里一片的清亮。

这一晚,白惠被吕婶安排在了她和吕师长的居所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宿,她还没等睡着,天空都已经是晨曦微露了。

她困,她累,她全身都泛得想要死掉,她真想好好地泡一个热水澡,可是她更想亲眼看到哥哥归来。

“报告”外面忽然间一阵凌乱,白惠爬了起来侧耳一听,只听外面的人道:“吕师,xx山口发生雪崩。”

“什么”吕师的声音十分震惊。

白惠的耳根跳了跳,只听吕师道:“楚团长他们有没有消息”

“没有”

“马上通知各队去找。”

“是”

白惠的倦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无踪了。她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奔出了屋,“吕叔叔,我哥哥出事了吗”

吕师看了看她,道:“暂时还不知道,你先不要急,安心等一会儿。”

白惠的一颗心被掐得死死的,她不放心地坐到了沙发上,吕师披着一件军大衣,也坐了下来。但样子明显地焦躁。

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是白惠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了。她惴惴不安地等候着哥哥回来的消息,可是没有。一个多小时之后,如坐针毡的她,再也坐不住了,大衣的扣子一系便跑了出去。

“白惠,你上哪儿去”吕师长在后面喊。

白惠回:“我要去找我哥哥。”

她跑到了外面,拦住一个匆匆经过的兵,便问他,“xx山在哪个方向。”

那个人便向后一指。

白惠看到了前面一座白茫茫的山。她便迈开步子向那边而去了。

她这一天一宿,只不过是睡了一个小时都不到,浑身都疲惫不堪,但她还是拼着一口气向前跑去。她看到了那些官兵的身影,有人用担架抬着受伤的士兵飞奔而来,白惠心颤了颤,脚下哧溜一下,她扑了个大跟头。

但她顾不得四肢摔得生疼,又爬了起来,她跑向那个担架,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血流满面,由于气温低,那血都凝固在青年的脸庞上了。

白惠的心脏一阵紧缩,她又向前奔跑而去,“哥,潇潇”

她不停地喊着。

四野茫茫,寒气入骨,一个个担架被抬了过来,运上了军车,白惠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她的身子跟着那一个个血淋淋的身形而颤抖不已。

“哥哥”她哭了。

“哥哥,你在哪儿啊”

“快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人,楚团长还没有找到。”有人喊着向着远处雪山崩塌的地方而去。

白惠也追着那人飞跑而去。

“潇潇,哥哥”

她跑着,边跑边喊着哥哥的名字,边跑,边是眼泪纷飞。

她想起了那张帅气阳光的脸,想起了那亲切爽朗的声音,她的哥哥,潇潇,你不能有事

白惠奔跑着,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到,她的身形猝然间又摔了出去。

胳膊好疼,腿好疼,骨头断了似的,五脏六腑好像都摔出来了。白惠哭着,眼泪滴不停,“哥哥,你不要有事,我还没有见到你

她的脸上爬满了泪花,泪珠滴落下她白皙冰冷的脸,滴进了嘴角,咸涩的味道一点点的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却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哥,你在哪儿呀

她趴在雪地上,伤心欲绝的眼泪滴满了脸,颗颗晶莹像这山上的雪。冷风呼呼刮过,又颗颗地在她的脸上凝结。

第327章 雪域之行三

她想,她是再也见不到她的哥哥了,潇潇,你还在吗

她不敢抬头了,不敢抬头看那乱纷纷的一片身影,不时地有伤者被人架着从身旁走过,她不敢再看那张张血流满面的脸。舒骺豞匫

“楚团长会不会是也出事了,怎么还是找不到”有个军官模样的人在说话。

白惠的心便是越发地被揪得死死的。她不能想像,如果潇潇出了事,她会怎么样,她该有多痛心啊

她趴在雪地上,凉意侵入体内,她却感觉不到,只是一颗心颤颤地快要碎了一般彗。

“白惠”有道男人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熟悉而温醇,还带着点点压抑的惊喜。

白惠的耳根处嗡了一下,她慢慢地抬了头,她看到两条满是冰雪的腿,她又颤颤地向上看,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视着她,里面涌满了难以置信,惊喜,激动,还有难以言说的苍桑之感挠。

那一瞬间她直直地盯视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暴出一声惊喜的尖叫,“哥”

她爬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了那个男人的腰。

楚潇潇他厚厚的军大衣上,冰雪片片,两只几乎已经僵硬的手缓缓地抬起来,搂住了妹妹的腰,“白惠,你怎么来了”

他呼出的气息都那么冷,一阵阵冰冷的感觉扑撒在白惠的脖颈处,她只是哭,“哥,我想你了,我来看你了。”

她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楚潇潇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冰冷的胸口,隔着厚厚凉凉的军大衣,她的眼泪凝固了,再被新流出来的泪滴融化。

她只是感受着那独属于她哥哥的,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一母所生的哥哥的那种温情,仅管他的胸口比那冰雪还要凉上几分,可是她不舍得松开。

而楚潇潇也是紧紧地抱着她,自己的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眼泪滴下来,

“楚团长,您的胳膊。”有人吃惊的喊了一声,白惠突然间惊觉,她猛地从楚潇潇的怀里抬起了头,急切地往着他的胳膊处看去。看完右臂看左臂,这一看之下,顿时惊叫起来,楚潇潇的左臂上鲜血淋漓。

“哥,你的胳膊。”白惠顿时又惊又疼地喊。

楚潇潇到这个时候才感到左臂上刀砍一般的疼,他轻嘶了一声,那只手臂却是再不能动分毫。

有当兵的过来,急忙地扶了楚潇潇,“楚团,快上车。”接着就有部队的医护人员奔了过来。

楚潇潇和他受伤的官兵一起被送去了驻地的医院。

白惠也随着一起去了。

“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啊”白惠跟着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楚潇潇担心地问。

楚潇潇的面色很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但仍然对着妹妹笑了笑,伸出了那只完好的手臂,轻轻地攥住了妹妹的手,“不疼了。”

“嗯。”白惠心疼地掉下了眼泪,他怎么可能不疼呢他一定在安慰她。

她跟着进了病房,楚潇潇被安置在病床上,白惠立即就倒了水给他,“哥,喝点儿水。”

楚潇潇接过,那双漂亮的,满是苍桑的眼睛却是仍然含着无限温和的笑看着他的妹妹。

这是他的妹妹,由最爱的女人变成的妹妹。从小,他认别人当母,一直被亲生父亲欺骗,最爱的女人,她是别人的妻子,他以为他这一生,也就这样孤独沧凉的过了。可是不想,他最爱的女人,却是他亲生的妹妹,他的母亲另有其人。

他的震惊无法言喻,他从没有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尽过一丝的孝心,更是连母亲最后的一面都没有见过,可是他却有了一个亲生的妹妹。

楚潇潇的眼神无比疼爱,他看着他的妹妹给他一圈一圈地削着苹果。

她微垂着头,秀气的眉眼间是十分专注的神情。水果刀灵巧地旋转,薄薄的果皮在她灵巧的手指下转了长长的圈圈。

“来,吃一块。”白惠切下一块苹果来用牙签插了递向楚潇潇。

楚潇潇微微地弯起了唇角,眼睛里的笑意那么明显。

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接过了白惠递过来的苹果。

苹果入口,香甜,甘润,不是因为他很久没吃过这东西,而是因为,这是他妹妹削给他的。

他慢慢地咀嚼着苹果的甘甜,一双柔和的眼睛仍然没有离了他妹妹的眉眼。他从未想过,他这一生会有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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