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纸上都是这样,有的地方涂得潦草,能依稀辨出些孙、陈、王、赵的字样。
这是什么东西?
温白又把几张纸仔仔细细依次翻看了一遍,除了在某些纸边角发现些紫黑色的明显不是墨汁的东西以外就没再发现些别的什么了。
温白正要再往其他地方转转,门口突然传来了慢慢吞吞的脚步声,那人呼吸沉重,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温白快步走到那堆半人高的书墙后面,飞快地蹲了下来,只将面前的一本书略微往旁边推开一些,露出个铜币宽的缝来,小心地往外张望。
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人发出非常压抑地咳嗽声。
活不久了。
温白听得清晰,那人肺里必定都是血污,脚步虚浮,丹田受损,这身子几乎被掏空了。
一抹红色的身影慢慢绕过屏风,踉跄了一下,细瘦苍白的手指扶在旁边的书架上,一下子将那整排书都带倒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人慢吞吞地扶着书架走过来,在温白藏身的书墙前停下。
温白心里止不住地有些紧张,透过眼前那一丝缝隙,他能看见这人清瘦的腰,这人一手捂着小腹,拇指上带着一枚扳指,镂空的翠玉上镶着细致雕磨的猫眼石,指根处有一道斜斜拉开的伤疤;他无名指上勾着一条红绳,红绳上坠着一枚白玉石,玉石的边角碎了一块,断面上像是被墨染了一般,斑斑驳驳都是黑色。
温白瞳孔猛地一缩,白玉石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有两块白玉石,别说它上面什么花纹什么颜色,就是闭了眼,他也能摸出它们的与众不同来,那两块与众不同陪伴了他近二十年的白玉石,一块在他这里,另一块,在温言心那里。
而如今,这人手里的这块破损的白玉石,与温言心的一模一样。
他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可当真是梦吗?
温白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慢慢仰起脸来,想瞧瞧这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心里紧张着,脸上突然一凉,一只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脸,温白心里猛地一沉,眼前一片漆黑。
睁开眼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叫温白很不适应。
温白眯着眼躲了躲,过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晰起来,他看见谢景山冷着脸站在自己旁边,自己脸上那只微凉的手也是他的。
谢景山看着一脸茫然的温白,收了手,皱眉道:“你醒了。”
温白坐起身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温白,你昨天喝了很多酒。”
温白像一只糟了霜打的蔫茄子:“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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