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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来找你告白、啊不对,所以我来找你告别是理所当然的吧!”唐泽双眼炯炯有神,目光热切地看着秦维叶道。

“唐公子……所言有理。”

“秦兄啊,我们去喝酒吧。”不要荒废了这个大好的离别之夜,然后说不定还可以酒后乱那个啥私定终身什么的。”

“不可。”秦维叶拒绝的很干脆。

“秦兄,我此去生死未卜!”唐泽不死心道。

“唐公子聪慧机敏、吉人天相,定可平安归来。”

唐泽扶额,想把人哄到手咋就这么难呢?明明怎么看都不是书里那个清冷淡漠的秦维叶,却还是这么不好接近,难不成是他追人的本事太差劲?

秦维叶看着唐泽,面色似有带笑,语气依旧客气疏离:“夜已深,唐公子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让家里人担心了。”

唐泽郁闷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由心而出。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秦兄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在下太过主动,惹了秦兄的不快?”

“唐公子想多了,秦某并未对唐公子有所不满。”

唐泽挑眉:“那就是不信任我?”

秦维叶闻言,略有怔愣,随即道:“秦某说过,唐公子想多了。”

唐泽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尔后低下头,以手掩面。

“唐公子?”秦维叶见状,不由觉得有些为难。

周遭寂静了半响。

“一定是因为我长得不够英俊对吧?!”唐泽忽然猛地抬头,一付笃定答案的模样。

“……”秦维叶沉默片刻,道:“唐公子请回吧。”

他觉得,如果再和眼前人说下去,自己或许也会变得……有些奇怪。

“果然是因为我没有殷渣攻帅。”唐泽小声碎碎念,没有让对面的秦维叶听到。

“秦兄,当真不愿意和我以真心交友?”唐泽整顿好心情,再次问道。

“秦某……”秦维叶踌躇片刻,缓缓开口。

“等一下。“唐泽忽然打断他,“反正我很快就要离京了,如果两年后我真的平安回来。待到那时,我再来找秦兄问这个问题,如何?”

再过两年,老子一定长得比殷渣攻更帅!

尽管完全弄错了努力的方向,不过起码唐泽找到了一个目标。虽然这个目标实现的可能性不是由人为决定的……

秦维叶的表情微顿,最终点了一下头:“那秦某便等着。”

“好,秦兄,说话要算话啊。”唐泽怕他到时候又反悔,便要求追加保证。

“秦某自觉还算言而有信,唐公子不必担心。此去难免凶险,还望唐公子善自珍重。”

“那,我走了啊。”

“慢走不送。” 秦维叶看着按照来时的路线努力翻墙中的唐泽,从容道。

唐泽攀上墙头,刚欲跳下去,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身来,俯身蹲下以手撑墙,道:“那个,秦兄啊,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说。”

秦维叶闻言走了过去:“何事?”

唐泽言辞诚恳道:“你那个妹妹,我是真的对她没有兴趣。是我娘希望我见她的,所以,秦兄你可不要误会。”这种事果然还是要好好说清楚。

“秦某知道。”

“啊?”唐泽讶异。

“唐公子那日的神色举止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

“哦,这样啊。”也好,要是那孙氏和秦若香都若秦维叶一般看的清楚,兴许就不会再打他的主意了。

大概……

唐泽想到那对难缠的母女,心中不自觉隐隐有些担忧。再次回过头对着秦维叶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秦兄孤身一人,还是多加小心,莫要轻信他人。”

秦维叶果然明白了唐泽话中的意思,看向他的神情不由得起了些许变化,墨色瞳孔间隐着光亮,对他微微笑道:“唐公子的好意秦某心领了,多谢。”

唐泽似是一时被这与从前有了不同的笑容晃了眼,在心中暗暗拿秦维叶和穿越之前心仪的女神做了比较,随后竟然觉得,好像,秦维叶笑的比他女神还要好看。

一定是他爬墙的方式不对!唐泽抬起本来用以撑住身体平衡的一只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

“啊!嗷――!”

在墙头上一个没蹲稳的唐泽就悲催的摔了下去,泪流满面地仰面朝天作挺尸状:老子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尾。

“唐公子?!”墙那边传来秦维叶的声音,“你没事吧?”

“没、没事。”唐泽捂着摔痛的屁股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秦兄,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你可别把我给忘了啊。”

墙那边似是传来秦维叶的一声轻笑:“好。”

等到唐泽摇摇晃晃的走了许久,都快要走回唐国公府的时候,才终于想起,他一开始,好像是打算要去夜袭某人的……

更鼓敲了三响,屋内还亮着烛光,明明暗暗地在窗纸上映出人的影子。秦维叶走回去,发现婢女还等在那里。

“你要说的事,很重要?”秦维叶问她。

婢女点了点头,忽然“咚”地一声直直朝秦维叶跪了下去。

第13章 攻以类聚

宣文帝八年,边国奉将欲犯大宁,入西北边陲为寇,占永曲城,杀其守备都尉。帝大怒,乃遣唐国公唐裕为帅,领军十五万,至西北临州与地方兵力及庆襄王亲兵相汇合,力逐奉寇。历时两年余一月,终大败奉将,其军损九万,撤回奉将国境。

庆襄王周崇协战有功,予其十万兵权镇守西北,其嫡子周黎轩入京为官。

唐国公携独子征战沙场,父子屡立战功。帝感其忠勇,遂赏唐家丹书铁卷、黄金千两,唐国公之子唐泽为参将,享二等公爵位。

以上,是大宁的史官们记载在史书上的内容,以及街头说书先生们用以大肆渲染的最初范本。

“要说这四个月前,我大宁军队和那奉将贼寇的最后一战,打得是风起云涌、惊心动魄。各位客官可还记得,上回咱们说到那奉将的主帅用调虎离山之计,害得宁军主帅唐国公身边的得力副将及四万军队命丧永曲城外之后,唐国公和庆襄王集结手头的兵力,准备与奉将决一死战。

当时的情况可谓是紧张万分,一触即发,双方兵力相差无几。结果决战之际,气候突然转冷,下起了大雪。那奉将国本就常年寒冷,军士自是早已习惯这种天气,生活在西北的宁军亦是如此。可这么一来却苦了唐国公带去的那十几万士兵,眼看因此不利的天时,我宁军的兵力有所减弱,与奉将军队对战,处境岌岌可危之时。唐国公之子唐泽却兵行险招,率三千精兵,隐遁至敌方本营,直捣黄龙,与在外围的宁军里应外合,取了那奉将主帅的性命。这才使得我大宁军转危为安,赢了最后这场硬仗。果真是少年英雄,虎父无犬子啊。”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座酒楼的二层处,台上的说书先生吐沫横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由他个人编纂的,大宁和奉将两军对战的版本。

“噗――哈哈哈哈哈!”台下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众听客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貂皮袍子,皮肤略显黝黑,剑眉入鬓的青年一边接着笑,一边与其穿着形象极为不符地用袖子胡乱擦着嘴边方才喷出的茶水。见众人望向他,这才抱拳一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哈,这位说书先生的口才当真是极好,在下一时没忍住。其实这是在下一贯用以表示满意的方式,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今日听这位说书先生一席话,才知那唐国公之子果真是气宇轩昂,勇冠三军,在下佩服、佩服。”

这怪异的神情那里像是佩服了?众人见那青年的样子,心里不由犯了嘀咕。

“你给我闭嘴!”与那青年同行,一直坐在他旁边的穿着蓝底云纹劲装,腰系宽边锦带的俊朗公子一个白眼,从桌上的点心盘子里的拿起块绿豆糕就往那青年嘴里塞去,又随手从腰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恶狠狠地拽着那青年的衣领子往外走去。

“你急什么,我们不是还没听完吗?这就走了,多浪费银子。”趁着下了个楼梯的空当儿,周黎轩嚼完嘴里的绿豆糕,不紧不慢地对还扯着他的衣领子不放的唐泽笑眯眯地说道。

“绿豆糕还吃不死你?话这么多。”唐泽一记眼刀飞过去。

“唉,那说书先生的客人要是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你唐大少爷自告奋勇去探路,结果带着兵士探着探着就迷了路,这才误打误撞地从一条偏僻无人的近道闯进了奉将军队的中心大营,你说,他们会作何感想?”周黎轩看着唐泽,一脸揶揄道。

“切,要不是你当初老是在我旁边插科打诨,影响我的判断,本少爷如此精明聪慧,又怎么会犯出迷路这样的蠢事来?”

“我不是见当时情势不利,想说几个笑话让你放松一下嘛。真是那什么东西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唐泽不怒反笑,盯着周黎轩,一字一句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日后就别想去唐国公府蹭饭了。”

“哎,别别别,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周黎轩慌了,“你兄弟我初来乍到,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有举目无亲的,你忍心叫我一个人去饭馆吃饭?多寂寞啊。”

“放心。反正你又不缺钱,饿了可以去秦楼楚馆之类的地方花钱买酒菜,一叠银票扔过去,包管你软玉在怀、左拥右抱,吃的绝对一点都不寂寞。”唐泽扳回一局,坏笑道。

这周黎轩乃是奉将之战时与唐国公一同领军的庆襄王的嫡长子,亦有随父一同参战,与唐泽结识于军营之中,二人个性半斤八两,意气相投,倒是相见恨晚,短短两年便成了莫逆之交。

庆襄王周崇于战争中立下功勋,也是接任守备西北边陲的上选,他本是异姓郡王,先前手中不过两万亲兵,不足为惧,现下握有十万兵权,自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身为庆襄王世子的周黎轩随着唐国公父子一同入了京,被封了个清闲官职,留在了京城。

市井上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唐泽不注意被人挤了几下,不快地推了推一旁的周黎轩:“我说,这京城远近闻名的临安寺你已经去过了,酒楼里的特色名点你也吃过了,总该不要再拉着我陪你做什么了吧。我这回来京城还没两天,时间都给你浪费了。”

“我这不是方才被你硬从酒楼里扯出来,肚子还没填饱呢么,你看前面还有那么多卖吃食点心的摊子,我们再去逛上一逛,边走边吃。”

“去去去,还逛,我说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不逛。何况本少爷还有要紧的事……” 唐泽话未说完,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隐若现一个穿着月白缎衫的男子背影,落在唐泽眼中,只觉得莫名眼熟,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了起来。

“什么要紧的事?!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唐泽,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身为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花点时间来陪陪我,又不会让你掉块肉。”周黎轩没有发现唐泽的异样,继续嚷嚷道。

唐泽分神瞪他一眼,再回过头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年前临走的时候,他便交代过留在唐国公府的阿福,叫他时常注意些秦府的动静。回来的时候,他把阿福叫过去问话,得知这两年秦府也没有什么大的风波,秦维叶亦是无事。还在半年前的科举殿试上,一举中的,金榜题名。如今也是朝廷的许多官员试图拉拢的对象。

回来的第一晚他就有像两年前一般来个“夜袭”秦府的打算,才刚从唐国公府的墙头上翻出去,就又翻了回来。随后蹲在自己屋子的房顶上发愣,犹豫许久还是打算过几日再说,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的“近乡情更怯”。

这两年在西北,他觉得自己被磨的着实忒像个古人了些。对这个世界竟产生了一种真实的归属感,再也无法像两年前一般抱着无谓和游戏的心态来面对一切了。

就像那个山寨系统说的,无论怎样,他这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了。要去喜欢的人,就是真的要喜欢,要放在心里,而不是像穿越之前在路上随便搭讪美女妹子那样敷衍了事了。

“喂,唐泽,你这一动不动的,撞邪啦?”周黎轩拿手在唐泽眼前挥了挥。唐泽不理他,径自朝前走去。

“哎,你去哪儿?”

“喝酒。”壮壮胆,今晚就去秦府。

秦维叶刚回到府中,便被秦牧山派人叫了过去。他来到秦牧山的书房,路上却迎面见到了孙氏。

“维叶,听闻这两日又有几位朝中的大人邀你一聚,呵,真是不枉费你爹平素对你的教导,给我们秦府长脸啊。”孙氏面带笑意道,仿佛真是为此而欣慰不已。

秦维叶垂头颔首:“母亲谬赞了。几位大人不过是遍邀诸如维叶一般的新科进士,例行公事罢了。”

秦维叶说着,暗下里却眉头微皱。那些请柬并未直接送到秦府,且不过是带着目的性的私邀酒宴,他本对那些没有兴趣,又不胜酒力,所以也就一一婉拒了。却不知孙氏倒对此事上了心,这么一来,大抵也知道一向对他不闻不问,就连他新科中的之时亦是反应冷漠的秦牧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要见他了。

果不其然,一进书房,便迎来了秦牧山的训斥声:“不孝子,连尚书大人的邀请你都敢拒绝,是打定主意要丢我的脸吗。”

“不是。“秦维叶只淡淡地回答道,半句也没有替自己多解释。看这样子,秦牧山已笃定了孙氏告诉他的事实真相,而他又一贯对自己不信任,多说无益,只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既然不是,今晚户部尚书的酒宴你就必须给我去,不然你这般不识抬举,岂不是让我以后在官场上给人笑话?!”

“是,儿子知道了。”

唐泽和周黎轩摇摇晃晃从街头的一家小酒馆里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深,唐泽边揉这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边感慨自己真是误交损友,本想少喝两杯,壮胆即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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