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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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如梭,又是清明寒食了。

那妇人虽有浪子,却也不是怜新弃旧的,念了夫妻的恩情,摆着祭仪,哭了几回,春娇与众丫鬟都来劝止。

话分两头,却说浪子归家调养,几个月日,精神复旧,举动如常,那知偷雏猫儿性不改,闻得潘素秋好,却

又思量潘素秋了,便着陆珠去访问根由,商量奇计,哄诱佳人。

正是:

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入去行云。

毕竟後来偷得着也偷不着,怎生计结?且听下回分解。

又玄子云:「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文妃可谓情痴极矣,噫,浪子知否?」

肯以阿夫作情哥还好,尚有厌其夫,岂徒厌之,且行将杀之。《亚之传》冯燕云:「燕与一归,偃寝中拒寝

户,夫还,妻闭户纳夫,以裙蔽燕,燕毕脊步就蔽,转匿户扇後,而巾压枕下与佩刀近,夫醉且瞑,燕指巾

令其妻取,妻取刀授燕,燕熟视,断其妻颈,逐持去。」或曰:「比摇之,复杀之。」燕曰:「彼将杀其结

发之夫,吾又安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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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梅生用金寻媒妁 钱婆定计谋贞女

集唐五言律:

寒仓江村路,处处见花稀;

湖里鸳鸯乌,双双他自飞。

永怀愁不寝,佳人兴我违;

不知清藏月,欢赏暮方归。

却说潘素秋,原是名门之女,与李文妃结拜的姊妹,生得体态,是如姿色艳丽,守寡在家,并无一点差讹,

家中方不甚当,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男仆与一个妇人,另有家人,各令自立门户,经营生意去了,门首侧边

有一个那媪,也是寡妇。

这个便是朝暮出入的。那婆子已自访得也确,一旦走到钱婆家里去,问道:「婆婆在家麽?」

只见婆子走将出来,行礼罢。问道:「相公贵姓?为甚公干?相辱老媳妇。」

浪子道:「俺是梅谏议的公子,欲寻一房姻事,相来拜问。」

婆子道:「原来是梅衙内,老媳妇有失迎候了。」

便请浪子坐定,托出一杯茶来,浪子吃了。

婆子道:「这房亲事,老媳妇已在心上。有了,老媳妇便来回覆相公。」

两个说了个回,浪子临别把一锭银子送与婆子,道:「权做茶费。」

婆子再叁推却,浪子坚意与他,他便受了,致谢不尽。

隔了一日,浪子又到他家,只见婆子正在门首,按着坐定,浪子道:「可有好亲事?」

钱婆子道:「甚难。」

难得话讫,又托出一杯茶来吃了,浪子临别又取出两锭银子,送与婆子。

婆子又不肯受,浪子道:「些小薄意,何足推却。」

这婆子爱的是银,见浪子说了,即便领受。

又一日,浪子叫一个小 ,托了两疋 缎,又自来送与婆子。

婆子道:「连次承收相公厚礼,今日又怎的受这缎子。」

浪子道:「是我专心制来送与你的,你今不受,可不枉了一番心意。」

婆子只得受了,自想:「他连次送与我这银缎,必有缘故,且慢慢待我留心,吃些酒缓缓问他。」

婆子便去买办东西,留着浪子。

浪子道:「这个真的便不得。」再不肯住。

婆子苦苦的留着道:「你不受我酒,我不受你银缎了。」

浪子方 应允,发付了小 去,自家与婆子坐定,两个叁杯四杯,言言语语说这姻事。

婆子道:「相公这姻事,必须门当户对,方 配得相公过。」

浪子道:「这也不论,只图着容貌便了。」

婆子道:「如今有姿色的绝少。」

两个聊说了一回。浪子道:「那个 门里,却是谁家?」

婆子道:「是陆家,这官人与浪子同庚,十七岁毕姻,十八岁官人便无了,只留着一个娘子,守寡在家。」

浪子道:「吾前日在门首经过,见一个绝美的小娘子,年方二十多少,想就是他了。」

婆子道:「正是,也年止二十一岁。」

浪子道:「吾前日见了这个娘子,思思的想了一月,不想就是的,吾若娶了这个一般的,便死也罢。媒人谢

仪一百两雪花。」

那婆子是爱财帛的饿鬼,见他说了一百两谢金,便动了心火,道;「似他一般的到少,相公准出一百两谢仪

,待老媳妇就谋他来,与相公偷一下。」

浪子就写一个票与婆子,婆子道:「相公是真了。」

浪子道:「怎麽不真,只是不知何能谋得他来?」

婆子道:「偷妇人要诀,却有那几件。」

浪子道:「甚的几件?」

婆子道:「第一件计较;第二件容貌:第叁件钱钞;第四件货物,如今相公这叁件都有,只是没有计较。」

婆子想了半会道:「有了。」

浪子道:「却是当的妙计。」

婆子附耳道:「只是这般这般便了。」

浪子大喜道:「不图今日复见陈平。」

正是:

虔婆排下牢笼计,那怕冤家不聚头。

毕竟不知甚的计较,且听下回分解。

言押衙天下有心人,然使王生吝一千金,终不为王生用,钱婆非押衙之流也,然财足以动之,则为吾用甚矣

,钱之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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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潘素秋心烦意乱 钱婆子巧语花言

集唐五言二绝: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是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凭几着鱼乐,独坐草凄凄;

叁百六十曰,日日醉如泥。

话说钱婆定了计策,两个又饮了几 ,方终话别。次日,钱婆设一个盒子,拿进去,素秋按着道:「所承看

顾怎的,又破费婆婆。」

婆子道:「些须薄敬,娘子何足挂怀。」

素秋叫丫鬟收了,便留婆子用饭。饭过,两个把些家常语,说了一会。

婆子道:「我亏有一亲眷,家里惯养牝猪,倒有利息,娘子何不也买几个,一年半载生长蕃息,便有诈多出

来,寻些利息,却不是好。」

这素秋是幼年心性,被这婆子几句言语,说得有理,便去买了许多不题。

忽一日,婆子道:「猪儿打雄也有个法则的。」

素秋道:「甚的法则?」

婆子道:「把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拘在一间空房中,要这主人亲去门缝里观着,待他成交,主人便道,

再迭迭,那公猪儿便是一迭,叫一声,使得一迭,但是一迭,便是一个小猪。」

素秋道:「叫却害羞。」

婆子道:「必要主人自叫方准,如今有一道理,但是老媳妇响叫一声,娘子便私自一送,这也当了。」

素秋夜允,便去赶着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在一处私自观着,只见雄猪儿,见了母猪,便如饿虎一般,爬

上去只管乱送,婆子便连声叫道:「再送送。」

素秋也把身儿连送不止,闹了一会,那雄猪又去行着一个母猪儿。两个依旧叫,依旧送,那素秋是个守寡的

妇人,更兼年少,送到良久,见着许多光景,春兴即便发作,yin水直流。

对着婆子道:「婆婆叫着。」

暗里去想也。

婆子肚里自揣道:「看了便道,你便吾便,吾也要回去了。」

两个话别,妇人走到房中,趴在床上,着实难熬;年轻的寡妇家,春兴不动便休,春兴一动八火气不曾煞得

,便暗暗突起,无不能够定了。

这素秋晚饭也不用,脱却衣服,孤孤的独自睡着,思量着男子的好处,长叹了一声道:「 兽尚然如此,况且人乎。」

叹了一回,可恨这话儿发痒难熬,把指头儿搂了一会,睡了去。便梦与丈夫交感,干得爽利,正好有趣,觉

来却是一梦。只见满床多是水湿,却又咬着被儿,忍了一会,外边又倾盆也似大雨。

好不孤孤凄凄,不觉泪如涌泉,道:「吾这般苦命,就是这般死了,可不误了一生。」

自言自说,哭了一回,方 睡去了。

次日,婆子又进了来问道:「一夜可自在麽?」

素秋叹了一口气道:「有甚自在?」

婆子道:「吾也经过的,寡妇人家没有丈夫,翻来覆去,那里得自在,吾今日年纪老大,就做鬼也罢了,只

可惜娘子这样一个青春容貌,没了官人,错过了时辰,不曾快活得。」

素秋道:「这是人生在世,不如死休。」

婆子道:「吾想寡妇人家,守甚贞烈,暗里做了一班半点儿,那里有人知觉。我如今自家懊悔,後生时错过

了,不曾快活,却又年纪大了,这便是有朝一日花容退,两手招郎郎不来。」

素秋道:「这个可不坏了心儿,可不忘了丈夫的情儿。」

婆子道:「娘子差矣!人生快活是便宜,守了一世的寡,只落个虚名,不曾实实受用,与丈夫又有何益。娘

子说寡妇不守身,没了丈夫的情,怎的任般恩爱夫妻,妇人死了,便又娶着一个婆娘,即将前妻丢却,据老

媳妇看起,可不是守寡的痴也。」

素秋道:「据着婆婆说起。守寡的果是痴了。」

婆子道:「正是。」

素秋低头半晌道:「只有一件,世间多有痴心女子负心汉,妇人真真的心儿对着他,他却中途背了,此所以

妇人不肯,省得空丧了名节也。」

婆子道:「只怕妇人家不肯,不负心的却有,吾也曾见一个来,这人也是秀才,姓梅,是梅谏议的公子,最

标致,最风流,妇人家见了,十个倒有十一个是爱他的。」

素秋道:「怎的一个模样,却是这般动兴。」

婆子道:「世上没有这白又白,俏又俏,娇又娇,趣又趣,话儿又大,娘子你不曾见他,他这双手儿,便是

嫩算一般的可爱哩。」

素秋笑道:「这许多也可见的这话儿,婆婆怎的知他。」

婆子道:「他说到一个妓家去,这个妓女见他标致,便要与他不叁不四,他使脱了裤儿,这妇人见他话儿,

又大又白又嫩,急切要与他云雨,他那里放得进去,挨了半晌,挨不得进去,这妇人把他话儿,咬了几口,

大家罢了,吾想妓家是经千经万,尚难进去,怎的不大?」

那妇人是扬花性儿,又且守了几年孤寡,昨夜又熬一会,今日又见他说这许多话儿,说这人儿好,话儿大。

他便又发起性来道:「他许多年纪了?」

婆子道:「他只十八岁了。」

素秋听了,自想道:「倒小奴叁岁,越发可爱了。」

便问道:「他曾娶亲麽?」

婆子道:「正是没有妻室,托老媳妇寻一个。」

素秋道:「婆婆却便怎知他不负心矣。」

婆子道:「吾也曾与他说了几遭心事,他说只图美貌便死也甘的,故此晓得他。」

素秋便低头半晌不语。

婆子乘机道:「娘子,他说曾见你来,你在门首做甚的,他正见了。却日夜想你,娘子兀的不是痴想?」

素秋道:「你便说许多妙处,不知真是那样的。」

婆子道:「老媳妇不是虚谎的。」

两个说了一会。

婆子道:「下午娘子可到吾家坐一坐,散散则个。」

素秋与这婆子是通家往来的,平日极信托这婆子,见婆子说了便道:「下午定出来者。」

两人话别不题。正是:

计就用中擒玉兔,谋成曰里掉金鸟。

毕竟後来这妇人出来也不出来,这事成就也不成就?且听下回分解。

又玄子曰:「你看婆子几句闲话,可不是一个聪明妇人。昔有一妇人,色甚美,为一游僧所窥,游僧乃重贿

其邻妇,以一僧帽置之枕边,其妻不觉,其夫觉之,疑其有异心也,遂出之。越一载,此僧己蓄发为俗矣,

复厚其亲戚,谋而娶之。呜呼!诚异事也,心遮难明。其夫不谅,或有谅放大,而不谅於卿,党者名节,亦

遂以丧天下事,多如此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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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潘素秋戒指相遗 梅彦卿金簪赠答

集唐五言绝句二首:

耶溪拣连女,见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一衣能倾座,虚怀只爱才;

那堪两处宿,自到枕边来。

话说这婆子对着素秋道:「吾先自归去,娘子可便出来。」

素秋道:「晓得了。」

当下婆子别了素秋归去,报与浪子。不多时,着一个小丫鬟,从角门里走过来,婆子按着坐定,过了两杯茶

儿,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门,素秋耳快,对着婆子道:「是谁叫婆婆哩?」

婆子开门一看时,却是浪子疾忙进来,对着素秋低低语道:「娘子,这个便是梅相公。」

婆子托了一杯茶,自出门前来了,素秋便在壁缝里偷看这秀才,只见丰神雅逸,顾盼生情,真个是世上无对

,绝代无双。

素秋不住的道:「好书生,好秀才,果然话不虚传,他说话儿好俊,也是真的。这样标致人儿,话儿一定妙

的,把这身子付与他罢。」

他两日正是心火难按,见了这个得意人儿,便不觉阴沪账满,吸吸的动,骚水淋漓,不能禁止。便走到婆子

房中,坐在净桶上,便了两行。

只见婆子进来,便问道:「婆婆他来甚的?」

婆子道:「昨夜在妓家弄伤了,今日打这里经过,消歇片时,娘子看他可标致麽?」

妇人点着头道:「真个标致。」

婆子道:「娘子,认识了这样一个,也不空错了青春。」

素秋肚里自家算计,意要不允,一来恐杜绝了门路;二来恐错了这人。又要想他,怎的好说,但道:「却不害羞。」

婆子道:「有甚羞处,成夫成妇,也是羞的。」

素秋道:「倘被人观破,可不坏了名节。」

婆子道:「暗里事暗里去,哪个得知?」

素秋便低着头不语,停了半晌,叹一口气,道:「不图快活,衽生在世。」

婆子道:「这个表子,莫教错过。」

素秋便拿了一个戒指,递与婆子道:「叫他今晚来。」

婆子拿来交与浪子。

浪子道:「吾却没甚回意,仅有金簪一枝,权表寸意,多拜覆娘子,吾今晚便来也。」即便告回。

婆子道:「谢仪怎的?」

浪子道:「明日就来领去。」

两个话别,婆子拿着金簪付与素秋,道:「他回敬一枝金簪,多拜覆娘子,早须收拾家里,日落便来也。」

素秋笑道:「他来怎的?」

婆子笑道:「娘子晓得者,不须吾言也。」

两个笑了一回。

素秋道:「吾要进去。」

婆子道:「简慢,怎的明日来讨喜酒吃。」

素秋便道:「婆婆有重谢哩。」

婆子即便送了素秋进去,方随回家。当下素秋吩咐丫鬟,早些收拾晚饭,吃了罢,随叫丫鬟换了一床新艳的

铺陈,把些香熏了,对着丫鬟道:「你不要坏得的事,我便抬举你。」

众丫鬟应允,这妇人也买嘱了,等了一回,谯楼已起鼓,只见婆子已送着浪子进来,婆子拽着两人的手儿,

叫他并坐道:「你两人不要撇清我自去了。」

这些丫鬟把门闭了,自去安置不题。正是:

闭门不管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张。

毕竟他两个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花月中,才貌为第一,观此一段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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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潘卿一度一愁 梅生叁战亡一败

歌仿古韵:

昨宵偶听梅花语,尽道海棠堪风雨。

晓来移步出兰房,玉壶即拣一枝凌。

果然娇娇容貌好,如何倏忽便颠倒。

佳人斜立笑吟吟,耳听不如一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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