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叫声妹妹自安排,
昨一日门前曾把娇儿见,
我拿着当了夫主还家来,
因此才将他让在客舍内,
就遇着王婆卖衣说分明,
那孩儿半信半疑还家去,
好叫我前思後想挂心怀,
因此来巷中降香将他问,
内中情由今日我得明白,
张才夫虽然身死十五载,
你与我同去要见小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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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回 二贤妻苏家索子
诗曰:
可惜庭中树,灵根异地埋;
只因来时晚,移向别处栽。
话说窦夫人,叫道:「妹妹,肓至此,不用说了,你我算是一夫二妻,自此同我回府,向苏门要儿,乃为正
理。王婆,你可对证得起?」
王婆说:「太太,那个自然,我就活到百岁,还做个对证。」
夫人说:「既然如此, 就一同回家。」
妙姑说:「等我拜了神像。」
姐妹二人一同参拜神灵,一夥一同上轿,带领王婆,同回了双竹巷。
是日天晚,窦夫人与妙姑共一床,说不尽夫主当日的恩情,念不尽今日儿子面貌。闲谈一夜,不曾合眼。
明日起来,梳洗已毕,先吩咐家人,往苏府探问,若苏大人在府,咱好登门要儿。家人去了,二人一同用饭
,方才用完,家人回报,苏老爷今日带领苏州府各县的举子,向南京送考,今日起身,方才上轿而去。
明公,窦夫人与妙姑,要见苏公子,如同一颗明珠,恨不能将他一时拿过来,不挟日又不凑巧,正是:
一片热肠如火烧,
几点冷水倾下来。
窦夫人叫道:「妹妹,苏大人今日这场,内中必有 的儿子,也料他自这大街所过,你我登楼一望何如?」
妙姑此时思儿之心,恨不得一时见面,遵从夫人登楼一望。但见大街之中,有许多的轿子车马。
苏大老爷坐轿在前,众举子骑马在後,又有同城的官员送行,好一个光景也。
二夫人楼窗之下看分明,
但只见多少轿马闹哄哄,
苏大人坐轿头因不看,
单看那举子之中认分明,
夫人说一十五年你不见,
大约你难以认识此儿形,
纵然是对面相逢认不清,
妙姑那秋波一转看得明。
有一位少年,骑马在前,面貌举动,与当日的张公子无异,遂说道:「姐姐,待我猜猜何如?」
夫人说道:「你猜那一个是?」
妙姑手指道:「这头一个,就该不差。」
头一个面貌品格如面善,
如 的短命丈夫一样同,
行的时马摆钤声跑过去,
楼窗上姐妹二人好伤情,
恨不得两手拿来托掌上,
也是张家里不绝後代根,
此一去不如何日才回转,
二夫人盼娼日如叁冬,
且不言贤德思念娇生子,
再把那苏门公子明一明。
按下二人盼怅题。且说公子进了南京,上京科举,入了会试场,又会上进士,连日又殿试二场,已毕。圣上
的皇榜悬挂午门,苏宝玉中了头名状元,正官簪花披红,赴了琼林宴,往相府拜客,承相程际,招了女婿,
御阶封官。
拜官已毕,见驾谢恩,圣上赐他金鞍玉佩,还家祭扫先祖,苏大人上下打点明白,使人即往苏州府报喜。
是日同状元儿子,一同回家,苏夫人心中,好不欢喜极也。
苏大人一同儿子新状元,
一路上闹闹哄哄把家还,
报喜人早已报到苏州府,
满城中大小官员接状元,
窦夫人忽然听了这个信,
一伸手抓住妙姑喜又欢,
的儿今日得把状元中,
是怎麽无人报喜到家园,
这本是灵根移於他人地,
一见这大樱桃空眼馋,
到明晨苏府之内去道喜,
问一门灵根异种谁家男,
且不言窦氏夫人拿主意,
急回来且说大人归家庭。
话说窦夫人听得公子中了状元,又喜又悲,这且不讲。
再说苏大人带领儿子进了苏州地界,但见各县里的大小官员俱来迎接,进了苏州城中,入了府衙,太太接着
进了内宅,天地中崛香案,先拜谢天地,状元又於母亲叩头。
太太一见,甚是喜软,大人又将相府程老大人招赘的话,说了一遍,太太喜出望外,却问何日前去娶亲。
苏大人说道:「归家祭扫一毕,亲自至相府入赘。」
言罢,崛筵宴,合府大小人等,俱来叩喜头,苏大人一一重赏。
到了明晨,同城中的官员乡绅,俱来叩喜。大厅之上,崛宴席,挂灯结彩,苏大人让坐、陪客,命状元一一
拜见。苏大人正然陪坐,有一名家人来报,张府中窦氏太太,前来叩喜。我想张宅也是世袭进士。苏大人也
惊,怎肯慢待,遂吩咐家人报於太太得知,叫他接出府门,後堂赐宴款待。家人回报太太,将窦夫人接进了
後堂,叩拜一毕,分宾主的坐下。
不知窦夫人怎生开口?再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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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叁回 苏状元归宗认母
诗曰:
折叁秋桂,心疑犹难通;
托根虽得所,未肯即随风。
这四句诗,单说苏状元改门归宗的故事。话说苏太太让了窦氏太太坐下,茶罢,又酒,窦夫人问道:「太太
年庚几何,送身体这麽康健。」
老太太答曰:「今午七十叁岁了。」
窦夫人又挑曰:「府中几位太太。」
老太太此时说话,乃不留意,遂答曰:「自幼就是一夫一妻。」
窦夫人说:「好,现下公子几位?」
老太太答道:「就是这一个儿子,无命得多的。」
二人正然说话,状元回後堂,来与窦氏夫人叩头。
夫人立起身来,看着公子拜罢,便说道:「我儿,此处并无他人,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公子闻言,近前作揖,尊道:「二位母亲尊坐。」
老太太见他儿子这等称呼,便问道:「我儿因何这等称呼?」
夫人未及答言,公子说:「母亲不知,这原是孩子认过的母子。」
窦夫人闻言,叫道:「我儿,我今穷了,他为亲母了,你还是做什麽呀?」
公子说:「小儿实不知情。」
老太太在旁答道:「你这夫人好无来由,我的亲生儿子,谁说你是他本生母?」
窦夫人说道:「你且莫要强辩,我且问你,你今多少年纪,他是何年何日的所生,你今日一一说来。」
老太太呀了几呀,甚难应对,遂说道:「你说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还有什麽的为凭?」
窦夫人说道:「这个自然。」
窦夫人心急欲要小娇生,
酒席上朱颜忽变怒气生,
他本是有爹有娘张门子,
你今日欲带强霸万不能,
你本是倚官压劳强相买,
想当日 了为娘不如情,
现如今水落石出事情见,
你还要 心昧己将人蒙,
我跟前现有王婆作见证,
还有他生身母亲作凭证,
窦夫人酒筵之前大发话,
前厅内惊动知府老苏公。
话说窦夫人在後堂与老太太吵嚷,苏大人在前应陪客,听得後堂吵闹,连忙起身告别,来至後堂。
见一夫人与他妻子吵闹,口口声声说是他的亲儿,急忙近前,打躬尊道:「夫人息怒,请坐,下官有话相问。」
窦夫人见他以礼相劝,遂说道:「大人请坐。」
两人告坐,坐下,苏老爷说道:「夫人今日来与下官道喜,为因下官官礼不周,岗恕罪。」
夫人答曰:「今来取扰。」
苏老爷说:「好说好说,下官一进内堂,听得夫人口中说是我的亲儿,但不知谁是你的亲儿?」
夫人说:「就是这新科状元是我的亲儿。」
苏大人闻言说道:「夫人说的差了。」
苏大人未曾开口自沉吟,
但见他开口又把夫人称,
俺二老一生无有第二个,
这一子就是苏门後代根,
至今日金榜题名有身价,
无故的你来我府将儿寻,
你那儿何年何月何处去,
两家并无来往无姻亲,
你这是想儿想的花了眼,
你这是想儿想的迷了心,
苏老爷说长道短一番话,
酒席上气坏一个窦夫人。
话说苏老爷言罢,窦夫人说道:「大人你说状元是你的儿子,我且问你是何人所生?」
老爷答曰:「是我的夫人所生。」
窦夫人问道:「你的夫人当今多少年纪?」
老爷答曰:「七十叁岁。」
窦夫人又问:「状元多少岁数?」
老爷答曰:「一十五岁。」
夫人说道:「你夫人七十叁岁,状元一十五岁,这七十叁岁去过一十五岁,你的夫人五十八岁,送能生男养
女不成,未闻天地间还有这等奇事!」
明公,这几句话,说得那苏老爷,也是无言对答,遂说道:「你这位夫人,俺的孩子,俺有来历,你说是你
的自儿子,你还有什麽凭证不成?」
窦夫人说:「自然,我有凭证。」
遂吩咐随身的使女,吩咐出去将你陈氏太太与王婆子俱皆叫来,使女不敢怠慢,出了府衙,吩咐家人,家人
去不多时,将妙姑与王婆叫至後堂,夫人叫道:「王婆,你今说那新状元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可从实说来。」
王婆闻言,双膝跪下,尊道:「老爷,老身与大老爷叩头。」
苏大人一见王婆吃了一惊,说道:「王婆,你还未死麽?」
王婆答道:「此见明白,我还死不了。」
苏老爷说道:「王婆,听说你在家难以度日,孤身一人,自今日将你留在我府,坐吃请穿,实要你今日说话
,长个心眼,这状元爷到怎是谁家的儿子?」
窦夫人叫道:「王婆,自用你实说,这状元爷到底是谁家的儿子?」
王婆说道:「太太与大老爷,你们不用争,也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原是俺这位陈师父的。」
苏大人闻言,大怒说:「 !好王婆,我的儿子因何又成了他人的,是你说,是你道。」
王婆说:「老爷莫要烦恼,听我道来。」
王婆开言道,老爷息雷霆。
说起状元郎,惟我如其情。
本是桃花 ,师父将他身。
叫我抱出来,送进苏州城。
张门进士第,太太养他生。
遇着大老爷,叫我说实情。
师父嘱咐我,不肯透了风。
因此说谎言,要把老爷蒙。
说是找主顾,老爷即忙应。
与我银十两,将儿抱怀中。
老身难回答,免有这事情。
小夫人不知他是谁人子,
可知道妙姑师父他亲生,
这就是起根发 实情话,
若说状元爷是谁家的子,
陈师父他的亲儿他自生,
王叁思从头至尾说一遍,
要把那来笼去脉说分明,
苏大人又要说话把儿争,
不知道大人怎麽讲情理,
且等等下一回里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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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回 後代根一担双挑
诗曰:
天产奇男在 中,
少年得中状元红;
王婆做出弯转事,
惹得苏张两相争。
话说王婆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苏大人心中转念,我好容易尽心尽意,养成儿子,中了状元,再把人家要去,
我苏门大事,何人承挑?想到这里, 定主意,要他发愿,遂叫道:「王婆,想当年原有这一件事,只是这
个小儿,一则死了,这是我亲生儿子,不是那一个了。」
妙姑闻言,急忙近前说道:「大人莫要抵赖,我养的儿子,难道我不认得不成?」
苏大人说道:「你的儿子,你还有什麽记认?」
妙姑说:「这个自然,想当初俺母子离别之时,妾身悲切痛恨,遂将他的左手小指咬去半截,今日叫状元前
来,当堂同验,若是十指不缺,就是你的儿子;若有一指伤坏,你还霸占不成?状元我儿过来,为娘的生你
一场,至今一十五年, 的子来得一见,你若念母子之情,你今日当面相认;若是竟负了生育之情,为娘的
死於此处,我也不回去了。」言罢,病哭不止。
这公子一见了,急忙近前,尊道:「母亲,孩儿不得见面一十五年,今日得见亦大幸沙,惟孩儿怎敢忘你母
亲恩。」
妙姑女记得左手指不全,
在旁面走出新科一状元,
走近前开口又把母亲叫,
不孝儿不得见面十五年,
至今朝得与母亲两相认,
竟忘了生育之恩难对天,
後堂上母子二人情难禁,
一旁里气坏苏老如府官。
话说状元认了嫡母,正在悲喜之际,苏老爷夫妻二人,惊了半刻,看看这儿子也争不得了,忽一声叫道:「
状元过来!」
公子闻言,急忙进前,扫地一躬,尊道:「父亲,叫孩儿有何训教?」
苏老爷听得还叫他父亲,竟眼中含泪说道:「我还是你的父亲麽?」
公子说:「父亲不必如此,小儿方才名登金榜,今日得见生母的确,若不相认,是不孝也,若忘了父亲养身
之恩,是不义也。小儿名题金榜,若做出这等不孝不义之事,就该天不覆地不载了。」
正是:
为人莫慢读书子,
还是书中出贤人。
苏老大人闻得此言,心中略缓了一些,遂叫道:「我儿,你今日已认了嫡母,果是归宗,你还是顺名。」
公子说:「此事还与父亲计议。」
苏大人闻言,心中暗想:「我如叫他顺了我的姓,此时大人心里不允,我若叫他归宗,我今日苏门无子,何
人承挑,只是我苏门就该绝了不成?」正是:
一人难遂两家愿,
俱是要个後代根。
苏老爷来至这里,不肯作主,遂说道:「老夫也不肯为主,到前厅中各大人议论何如?」
公子说:「任凭父亲作主。」
苏爷一同亲母,至前厅将请的府学大人、本县教授,同至後堂与窦氏太太相见,叙礼已毕,将前後事情一叙。
府学大人与县学教授商议曰:「状元根出张门,天生是张门的骨肉,礼宜归宗。苏大人抚养成|人,名登金榜
,抚育甚厚,膝下别无承挑苏门之根,亦不可缺礼,宜受挑入赘。承相之女为苏门子媳,生子姓苏,承挑苏
门基业,亦是苏大人养子之功。张门另择妻妾,状元成婚,生子姓张,承挑张门,宜有张门之嗣,一担双挑
,岂不两全其美。」
两位大人言罢,苏张两家俱各欢喜。
窦夫人与苏老爷拜谢不尽,当面谢了各位大人,遂与妙姑、王婆一齐回家。
状元在苏府住了几天,才回了张家府第。此时同城的大小官员,又至张府前来道喜,时窦夫人一家欢乐,恭敬待客。
正是:
一十五年无男子,
忽然来了状元儿。
张门又择昆山县徐门为婚,状元先相府入赘,後娶徐氏为妾。其後苏门生子有叁,皆举进士。张门生了二子
,俱以高选入官。
後人有诗赞曰:
张才可为风流男,忽遇窈窕陈妙 ,
少年难禁原心乐,张才理当染黄泉,
妙姑虽为yin荡女,一生恩爱无二男,
中产下状元子,母子见面十五年,
苏门教子成名早,窦氏可为女中贤,
志在张门留根业,得收夫骨张逐还,
可算一部勋烈传,提笔写在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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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缘 ( 上 )
屏缘 ( 上 )
屏缘 ( 上 )
序言
《绣屏缘》二十回,清初刊本,正文卷题「新镌移本评点小说绣屏缘」「苏庵主人编次」,首序,末署「康
熙庚戌(1670)端月望弄香主人题於丛芳小圃之集艳堂」,次有凡例七则,署「苏庵漫识」;後有「苏
庵杂诗」、「九疑山南吕曲」。有回评,书为二十回。第十九回实际只有词八首,存世有抄本,珍藏於荷兰
汉学院。
《绣屏缘》是一部故事性颇强而又极平庸俗气的小说。书叙一个曲曲折折的故事:
元顺帝时,杭州钱塘县有一个赵员外,只生一子,名叫赵青心,号云客。貌似潘安,才如子建,自道是天下
第一风流才子。十八岁时,已是无书不读,无见晓,特别是云雨意,件件都知道。一日,到员外後房间玩耍
,看见了一架屏风,便讨来,张在自己的书房内。这是年代很久的一架珍贵屏风,雕刻有前代美人之形,其
中器具服饰皆用宝石嵌成,做工精细。云客边看书,边看屏上美人。一日睡去,屏上美人围床侍立,如花簇
锦。她们轮番掷骰子,胜的与云客缱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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