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直叫:「岳庙那愿,端的还得好!」
那丽人见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后生,一双色眼盯着自己怒耸的双峰,也吃了一惊,起身道:「足下是谁?何故闯入贱妾院中?」
高衙内yin心失措,双手微抬,若这里不是太师府院,当真要一扑而上,将这丽人怒耸双峰,拿在手中!他双膝一软,几乎便要扑出,口中却道:「我是高太尉儿子,来的唐突,来的唐突了!」
天下男子一见她便被自己的绝世容光所镇慑,这丽人生平见得多了,自是不以为意。那丽人微微一笑,唱一轻喏道:「原是衙内,贱妾这相有礼了。」
这花花太岁喉中「咕咕」乱叫,忙又吞一口馋液道:「不敢当。啊哟,什么貂婵,小乔,在我看来,一定都不及娘子。」
那丽人伸起衣袖,遮住半边玉颊,嫣然一笑,登时百媚横生,随即庄容说道:「长得好看,又有什么好。贱妾只恨天生这副容貌,害苦了家人,这才独作幽客,苦苦忏悔。适才一时兴起,抚琴唱曲,倒叫衙内叫笑了。」
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忍不住便要流下泪来。
高衙内不明她话中所指,但见她微笑时神光离合,愁苦时楚楚动人,不由得更是yin心大动,欲血上涌,慷慨激昂的道:「娘子有何苦处,说不得,我能帮你一二?」
如此好汉气概,生平殊所罕有。
那丽人向他凝望半晌,心中微微一动:「他是太尉儿子,我那三女儿,说不定他倒能找到?」
不由呜咽道:「衙内高义,贱妾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忽然双膝下跪,盈盈拜倒。
高衙内大喜,忙上前扶住那丽人裸露的双肩软肉,叫道:「娘子何必如此?」入手只觉肌酥肉滑,鼻中闻到阵阵女体幽香,下体巨物竟自暗暗举起,yinyin地说道:「你是仙人下凡,求我办事,我自当效劳。」
那丽人粉脸微红,低声道:「这可折杀贱妾了。」
高衙内止想将她揽入怀中,但既在太师府中,便没那胆子,双手却扶着她的肌肤,不愿罢手,凑首近前,贴近她脸孔,也低声道:「娘子何事相求?不防说来听听。」
那丽人似乎很久未接触过男人,见双肩被这高大帅俊男子扶住,不由娇躯微颤,又见他鼻息近前,不过两寸,不由脸色更红,轻声道:「贱妾诞有一女,两岁之时,被强人掠去,至今一十五年,不见下落,望衙内垂怜,帮贱妾找到小女。」
高衙内激动道:「这等小事,何足佳齿,娘子交我去办就是,包办得妥贴。娘子适才唱到『檐下喜鹊忒勤,念念并叨叨,那人还好』,不知那人是谁?」
那丽人听高衙内听出曲中之意,不由想起往事,双目顿红,几要哭出声来。
这花太岁哪里还忍受得住,一把将那丽人拉入怀中,双手在她半露的双肩上只顾抚摸,口中道:「娘子莫哭,娘子莫哭。」
那丽人突被男人搂在怀中,只觉双||乳|被男人胸膛挤压,后背被抚,下体羞处更是顶了一根骇人的硬物,不由全身颤抖,羞急之间,一把推开高衙内,嗔道:「衙内好生唐突。」
言罢,转身踱出花林。
高衙内高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女儿芳名呢?」
那丽人的娇声传来:「双名『师师』,背后刺有牡丹花绣。」
高衙内心中嘀咕:「莫非是太师之女,便叫师师?」
又大声问:「可是姓蔡?」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不,不姓蔡,姓李。」
高衙内点头转出花林,唤富安过来:「你速去给我查查,太师家这小妾,到底是何身份。」
富安知他心意,却道:「衙内,她可是太师的女人啊。」
高衙内骂道:「叫你去查就去查,多说甚么!」
富安忙道:「太尉放心,我与太师家女使阿萝,私交甚好,她打小侍从太师,必知底细。」
高衙内邪邪笑道:「没想你在太师府竟有相识的。无论如何,便是送些钱财,也要套出底细来。」
富安应诺去了。
第二天午牌时,富安急急赶来道:「衙内,套出来了。」
高衙内喜道:「还不快说。」
富安道:「那小妾姓李,名唤贞芸。却是被太师强抢来的。二十三年前,她本与一男子相好,却被太师瞧中。她抵死不从,那男子便被发配充军。后来,也就是二十年前,不知为何,李贞芸竟允了太师,委身于他,与那男子断了干系,再无来往过。后三年,她诞下一女,不想在陪大娘郊游时,女儿被强人掠去。此后她便很少说话,独居一处。太师见她心死,便冷落了她,再不理她,任她独居,如打入冷宫一般。」
高衙内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自家的,是外面强抢来的。那男子,便是她曲中的『那人』了。听曲中之意,应与他还有联系才是啊。」
又问道:「你可知那男子是谁?」
富安道:「这个嘛,阿萝也是不知。」
高衙内又自语道:「若贞、若芸,李贞芸。怪了怪了。天下竟有这般巧事,她们竟长得如此相像?」
当下吩咐道:「你速去给我查查张尚张教头生平底细!还有,李贞芸女儿是被谁抢走的!」
富安应诺退出,高衙内口中自顾自地念道:「她女儿不姓蔡,却姓李,双名师师,那便是李师师啰。这名倒取得好。」
正是:贞芸劫生环环扣,只叹天地不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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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林冲与鲁智深连吃数日酒,转眼已过七日。他得智深相陪,畅吐胸中志向,每日尽醉而归,心情已渐好转。这日辰时,若贞为丈夫更衣束服。林冲见娘子容颦憔悴,心事重重,便安慰道:「娘子勿再忧心。这几日,陆谦那厮早吓破鸟胆,不知藏何处去了。那高衙内也知好歹,必不敢再来罗噪。」
若贞眼圈一红道:「我止忧心官人。禁军受高太尉节制,官人回军画卯,须处处小心,莫要着了恶人的道。」
林冲道:「某是武官,比不得那些文官墨客。如今天下贼寇四起,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虽偶受同僚之气,但得总教头看承,重用于我,想必无事。」
若贞知他自负,只得道:「也须多加小心才是。」
林冲穿戴整齐,出门时央锦儿看好家,守好院,若有事,速来禁军报知。随即大步踱出院门,回禁军画卯。
*******************************************禁军营中,林冲换上教师服,提一条惯用的蛇矛,上马驰向演武教场。
教场上,旌旗招展,大小军卒,个个精神抖擞,齐臻臻恶狠狠排成数行,早已例队森严,正等他授艺。林冲在演武厅前下马,见这数百名新进军卒,只数月间,便被自己训成虎狼之师,心下甚喜,胸中烦恼顿消。
他尽心演训一日。酋牌时,正要更衣还家,一执令军汉近前道:「教头,总教头有令相授,请教头移步议事厅。」
林冲心中一喜:平时少有传令,莫非战事已起,太尉有用于我?」
议事厅内,总教头王堰冲林冲道:「林教头,前些日来,你训诫有方,太尉很是看承于你。今日太尉唤我去白虎节堂,有军令交教头去办。」
林冲喜道:「可是令我去灭贼冦?某当尽胸中本事,为朝廷解忧。」
王堰笑道:「教头莫急于建功,凭你本事,早晚担当大任。」
言罢取出令牌道:「太尉有令,禁军虎骑军训练惫懒,枪棒生疏,禁军教头林冲枪棒娴熟,训卒有方,令林冲明日对拔虎骑军,专职演武训士,限期三月。若演训有成,三月后,再拔回近卫军述职。」
林冲听令,心下踌躇:「这虎骑军驻守京师东北陈桥驿,便是骑马,也要大半日,方还得家。如今家中有事,如何脱得身。若是叫我领兵灭冦,自是义不容辞,但这般去别处履职,好没来头。」
王堰见他踌躇不答,安抚道:「教头,虎骑军乃禁军翘楚,太尉这番任命,自有深意,实是看承你。我已年老,早到退休之龄。教头本领卓越,他日若继我位,我心也安啊。我知你不愿轻易离家,陈桥驿也离京城不远,虽不得每日还家,但轮休时,亦可还家看顾家眷。」
他心中稍慰,唱一大喏道:「林冲紧尊太尉钧令!」
********************************************林冲回到家中,将暂调虎骑军一时说与娘子听了。若贞眼圈一红,急道:「官人怎能接那令?如今家中并不安生,官人若去陈桥驿,隔三差五方归家一次,叫我如何安心。只怕其中有诈。」
林冲叹道:「娘子多虑了。军中大事,太尉如何敢戏耍于某。想是虎骑军未经历练,太尉心下不满,才令我前去驻训。王总教头也说了,我得太尉看承,不日便要升任总教头,怎敢轻拂太尉之意。」
若贞眼中含泪,也不愿误了丈夫前程,柔声道:「我是女儿家,没什么见识。官人既有作为,我自不能误了官人。官人自去履职便是,我只在家中做活,盼官人早归。」
林冲想了想道:「若娘子怕有人罗噪生事,我便唤两三名军汉,看住家门,必无大事。」
若贞羞红上脸,忙摇了摇头:「官人此举,不是要告诉间避邻舍,我家篱笆不牢,有犬儿钻进吗?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叫我如何作人啦!」
林冲想了想也是,这等大张旗鼓,反叫邻舍嫌觑了。当下改口道:「我这法子着实粗劣,如此便止央锦儿服侍好娘子。」
入夜,林冲沐浴后,若贞为丈夫宽衣,红着脸道:「官人前几日与那胖和尚吃酒,每日大醉而归,倒把奴家......放在......放在一边了......」
林冲猛然省悟,双手搂住娇妻,笑道:「确是轻慢了娘子,娘子莫怪。」
若贞羞道:「我见......见官人演武一天,眼角乏困,很是疲惫。明日又要赶早去陈桥履职......」她顿了一顿,低下臻首道:「官人不必勉强,待官人轮休时,奴家再服侍官人......」林冲道:「娘子说的也是,为夫确是有些累了,明儿又要赶早......娘子莫怪我,待三五日后,为夫轮休,必厚爱娘子一回。」
若贞轻捂林冲嘴巴道:「官人哪里话来,我与官人,天长地久。我不是那种,那种耐不得寂寞,误官人仕途之人。」
言罢两人相拥而睡。至此,若贞与林冲已有两三月未行房,只那日曾为林冲吹箫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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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若贞唤林冲起早床,助林冲洗漱干净,吃了辰饭。待穿好戎装,林冲唤锦儿道:「我不在时,你好歹看顾好家。」
锦儿道:「大官人放心,我必服侍得娘子妥贴。」
此时一军汉早牵马候在门外,林冲翻身上马,向东门驰去。
若贞见林冲去远,眼圈顿红,叫锦儿把家门关了,翻下布帘,只在家中做针线。她脸上愁云密布,轻咳数声。
锦儿见小姐忧思楚楚,容颦不好,还不时轻咳数声,不由心中叹一口气。她自那日从陆谦家扶小姐还家后,心中也自有数,只口中不提。后扶小姐入内室更衣,见浴桶浴水未倒,桶边尚挂有那套新购的通透内衣,忙将内衣收拾好,不让林冲瞧见。心中雪亮:「小姐事急从权,未穿内衣出门,在陆家时,必已遭高衙内强bao。」
今日锦儿见小姐欲哭无泪,再按耐不住,眼角含泪道:「小姐,你心中有苦,便说出来吧,说出来,就舒服些了。」
若贞怔怔地抬起臻首,眼圈又红,哽咽道:「我......我有甚么苦......你莫多想......」
锦儿道:「小姐莫将苦处憋在心中,会憋出病来的。锦儿虽不晓事,但那日之事,也猜出七八分。」
若贞手中针线掉在地上,羞道:「你......你猜到什么了?」
锦儿道:「小姐,你那日与那yin厮独处多时,我见小姐未着内衣,后又不与大官人行房事,必是被那......被那高衙内,强要了身子......」言罢,「呜呜」哭了起来。
若贞羞急道:「你......你莫乱猜。」
锦儿一抹泪水,又哭道:「小姐,锦儿打小服侍你,小姐与锦儿,好比亲人一般。锦儿一生服侍小姐,无论小姐发生什么,绝不向任何人说。小姐便说出来吧,心里也好受些......」若贞再忍不住,抱住锦儿,也哭道:「傻丫头,还好有你,不然我真要,真要垮了......」俩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若贞确也想将心中苦处,向人倾诉,便含着羞,将那日惨遭高衙内强bao,但他未能泄阳之事,一五一十,细声向锦儿说了。待说完时,心中积闷之气,松了不少。
锦儿听主人说完,安慰道:「小姐,此事锦儿绝不向大官人提起,小姐也将这事慢慢忘了吧。我早听人说,那高衙内,害过不少良家身子,事后也就罢了,也没见有寻死觅活的,大多藏得隐实。旁人......旁人只知高衙内好色,却不知害得是哪家娘子。还好那日高衙内未能泄欲,小姐也算未全然失身。那yin棍既已得到小姐一回,以他花心之性,必去别处寻花问枊,不再想小姐了。」
若贞羞道:「我却怕他......未得尽兴,还来罗噪,又来强行索要......他那日说,未能尽泄......尽泄一场......说要遣人,送什么劳骚子云雨二十四式来,叫我如何是好?」
锦儿轻擦主人眼泪,说道:「小姐,莫睬他,他也就是吓吓小姐。他既尽得小姐大好身子,还奢求甚么?再说,还有官人在呢。小姐又未被他尽泄,好歹,好歹算是保全了身子。」
若贞跺脚垂泪道:「你不知道......他......他那日......虽未尽泄而出......但有少许阳精......却......却注在我的深处......虽是少许,但我......我也能感觉得到......若是怀上孽种......叫我......叫我如何对得起官人啦......」锦儿想了想道:「小姐莫怕......也只少许,必无大碍。况且我早听人说,那yin厮玩女娘时,擅用一种偏方药材,可保得女方不孕。京城被他糟蹋过的妇人,却没一个怀上的,小姐这番安心了吧。」
若贞这几日正纠结此事,顿时破啼为笑,眉头顿展,喜道:「你......你可别哄我开心,真有这种药?」
锦儿道:「我长这么大,哪有哄过小姐。我常去间壁张先生铺子抓药,听人说知,确有此药。小姐大可放心,那高衙内是高官子弟,必不敢到处留种,连累他父亲高俅。」
若贞捂嘴一笑,轻声骂道:「你这妮子,却去听这种事,好有脸么,也不怕羞......」锦儿见小姐转虑为安,轻声道:「我既不怕羞,小姐也无须怕。小姐,你悄悄告诉锦儿,那日被那yin厮强bao,可有难受?」
若贞嗔道:「你这妮子,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刚说完,便知此话甚是不妥,不由羞红上脸。
锦儿却不以为意,贴耳道:「那小姐那日,可有舒服过?」
若贞红着脸,帖耳细声道:「你......你可别对人说......他在床上,也忒厉害了......弄得我......欲死般舒服.....」
锦儿贴耳细声道:「小姐,锦儿早听人说,那yin厮厉害得紧,必不会弄得小姐难受。小姐既然舒服,就当私爽一回,忘了此事吧。」
若贞急道:「你这妮子,要死啊......我怎忘得了此事......你再说时,老大耳刮刮你!」
言罢双手捶向锦儿,锦儿闪开,俩人笑成一片,一时屋内愁云尽消。
锦儿忽然又道:「小姐忘不了此事,不会是......不会是喜欢上高衙内了吧?」
若贞把俏脸一扳,庄容顿现:「死丫头,我这一生,只爱官人,你再说时,三日不睬你。」
锦儿见主人佯怒,不敢多言,突然想起间壁那人,便道:「小姐,锦儿再不说了。你这几日清瘦不少,又有些咳嗽,我便到间壁张先生药铺,抓些滋补药来,给你调调身子。」
若贞笑道:「你与间壁张甑那后生,眉来眼去,早生情素,莫道我不知。却找什么托辞,是想去私会他吧。」
锦儿粉脸顿红,跺脚道:「小姐,我也不来瞒你,是便是了,小姐可允我去会他?」
若贞笑道:「你自去便了,许你半日假,早去早回。」
锦儿喜道:「我理会的。」
言罢喜滋滋地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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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甑见锦儿忽至,不由大喜,快步迎出,口中唤道:「锦儿姑娘,今儿来得这么早,倒是小生迎接迟了。」
锦儿嗔道:「几日不见,便变得油腔滑调,是不是有相识的了?」
张甑急道:「哪有相识的!小生这心,早放在......」锦儿俏目凝视:「早甚么?」
张甑俊脸羞红,只把手来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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