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芮雪轻轻颔首,波光潋滟中,发觉每个人看她一会儿就默默的偏开头,不敢正眼。
正在这时,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可进来的确是漠北。
他环顾一周,抱歉的看了纳兰芮雪一眼,对着一旁守候的斩雷等人吩咐道:“皇上病危,王爷先去皇宫了,你们跟我来”
“好”
众人离开,苏子安看着她微微的失落叹了口气。“那到底是他亲哥哥,他割舍不下的,你原谅他吧。”
她怔怔的点了点头。看着漠北进来后地上踏下的一圈水渍,疑惑道:“下雪了”
“嗯”几个人点头。
“扶我起来看看”她作势就要起来。
苏子安吓得一把扣住了她肩膀。“你现在不能下榻”
“为什么”她清澈的眼眸凝视向苏子安,再一次看到了躲避的神色,疑惑转头,发觉青萝与青芙都垂下了脑袋,惜娟与安灵瑶愣了愣,纷纷别开身子。
扫视一圈后,她将眸光锁定在北宫芊惠身上。“惠儿,发生什么事了”
北宫芊惠瘪着嘴。“惠儿不知道”
“不要说谎”
“。”北宫芊惠怯怯着大眼睛扫视了一圈,摇了摇脑袋。
“惠儿”她一声怒吼,喘不上来的气呛的心肺直咳。
这一下,急的苏子安等人忙不迭的凑前看。
北宫芊惠见皇婶急咳,忍不住大声道:“皇婶只是弟弟没了,以后还会有的,皇叔还会给你好多好多小弟弟的”
什么
顿时,温暖如春的暖阁内,好似被刮进的漠漠飞雪,凉到了每个人心底最深的地方。
纳兰芮雪泪凝了眼眶。“你,说,说什么”
北宫芊惠后退一步。“皇婶,我是胡扯的。”她凝视着众人那怒视的眸光,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纳兰芮雪看向苏子安,喘着粗气,泪一颗颗滚落。“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子安垂头不语。
“是不是”
他依然沉默。
纳兰芮雪崩溃了,半倾了身子抓住苏子安的衣襟就疯狂摇起来。“是不是是不是”
“”
泪越来越多,她看着自己探出手的芊芊皓腕,摇动慢了起来。
颤着指尖,她就要往自己脉搏上搭,苏子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
“别去了,确实没了。”
他这几日该检查的全部检查过了,这道跳动的脉搏他号了不止几百次,几千次,再也没有来自孩子的那浅浅之音。
针灸,望闻问切,他用尽了一切办法。
甚至不惜施展气流去探测孩子的反应,但除了空空的来自纳兰芮雪心跳的回想,再也没有任何。
空气凝滞。
纳兰芮雪一把挣开他的手,打算再次朝肚子摸去。
苏子安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将胳膊紧紧禁锢在怀中,清泪滚过。“别,别动了,肚子还有淤血,等它流干净才行。”
“为什么”纳兰芮雪仰头看天,泪顺着眼角流下。“他在我肚子里整整四个月,一天天长大,我每天的喜怒哀乐全跟他有关,就连睡觉,他都会走到我梦里喊我娘亲,他是我心头的一块肉,为什么,为什么”
哽咽入喉,她哭的一声比一声哑,颤着每个人的心魂。
“北宫晟,为什么”她仰天狂啸,尖烈的声音直达北苑最上空。
北宫晟的车马行出王府的时候,心猛然一颤,泪凝进眼眶,默默闭眼。
之后的三天,她都未见过北宫晟,只有漠北过一次,说皇上病重的太厉害,这一次,王爷可能要多在皇宫呆几天。
众人沉默。
到底是皇上病重的厉害,还是王爷不敢来面对雪儿,谁也不知道。
纳兰芮雪已经知道了是北宫晟亲手拿掉了孩子,她太聪明,敲打追问,这么多人,总有人被她的凌威镇住,不小心说漏点消息。
而她就这样串出了一个事实。
从小产到如今五天了,她能下榻了,三天的滋养让她的面色恢复了一些,可寒凉未除,谁也不让她出门。
她就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白貂大氅凝望着天边的飞雪。
自从知道这事是北宫晟做的后,她就不再开口说话。
众人理解,就算当时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就算这个孩子非流不可。
任何女人也不能接受那个侩子手是自己的男人
这让她怎么面对他面对亲手杀掉自己孩子的人
苏子安已经积极在钻研药方,虽然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可最重要的那几味药都在最后一卷羊皮卷上。
三卷古方不代表成功率就是百分之七十五,少一卷,成功率就变成了百分之五十。
要么好,要么死。
她气流的透支加速了寒流的蔓延,苏子安决定不拖了,最迟今年年岁前,一定要带她回洪门庄去救治或许有死老头子跟死老爹在,希望会大一些。
午膳过后,风雪小了一些,宁羽然又来了。
她与宁羽然两人眸光触及的瞬间,所有人都微微倒吸一口气,想要赶宁羽然走,可看着宁羽然如今挺着大肚子,也一脸憔悴的模样,也终究不忍。
她已经知道了宁羽然被休的事情,可这并不能激起她什么反应,她现在满脑子或许除了那个孩子,再也没剩下其他。
两人各自空洞的眸光交织的时候,并无半点火花。
事到如今,一个失去了最爱的男人,一个失去了最爱的孩子。
她们谁也不见得赢的漂亮。
“走走吧”宁羽然开口。
“好”纳兰芮雪点头,想要推门出去的时候,青萝青芙都有些微急。
她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吩咐道:“我没事,你们不必跟着。”
两人对看一眼,只得默默点头。虽然她现在身子还是很虚弱,不过只身前来的宁羽然也憔悴的厉害,挺着个大肚子更是不方便,他们也不担心宁羽然能伤着她,而且这些日子,宁羽然或许真的被打击到了,安分的让人有的时候觉得他们是不是都太绝情了些。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哎,让她们谈谈也好。
风雪飘舞,两人都是一身素白的锦貂披风,逶迤在雪地上,将脚步遮盖。
两人都漫无目的的走了会儿。
“雪梅开了,大片大片的,跟圣山雪景一般,姐姐想看吗”似乎是想打破沉默,宁羽然率先问道。
纳兰芮雪心念一动,默默的点了点头。
走进梅园的时候,守院的侍卫本想拦着,看到是纳兰芮雪后,想起王爷的吩咐,开了院门。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了一片梅花盛开的地方,这是王府北苑内鲜少有人来的地方,梅林通幽,曲径连绵。
两边雪梅经寒霜一降,开出了千万花苞,或许再有几日会绽放的更艳。
石子铺成的小路布着沥青,可能有专人打扫,路面积雪不多,可供行走。
“其实轮年岁,你该管我叫一声姐姐才对”宁羽然一边走,一边拨过身边的梅枝,顿时,大一片压在树枝上的积雪落地。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纳兰芮雪清淡着声色,手抱鎏金暖炉,指尖轻轻摩挲着炉上的花纹。
“是啊,没有意义,我也没想到他会为了你休了我。”宁羽然自嘲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六年,我十四岁嫁给他,那时候他在万千少女中点名让我做她的妃子,你可知当时的我是有多幸福,那种被万众宠爱的感觉。”
纳兰芮雪身子微微一怔,淡沉下脸没有说话。
宁羽然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娶我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谁”纳兰芮雪不自觉启声,想到了那个跟北宫晟从小订婚的女人。
宁羽然看着她身子的一怔,眸光中划过一缕淡光,末了继续清简声色淡笑道。“她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但是在北宫晟记忆力存了很久。他很爱她,爱到记忆的最深处。”
纳兰芮雪顿住了脚步,身子在微微颤抖。
宁羽然也顿住脚步,淡淡道:“很难受是不是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也很难受。我曾经以为我是他生命中最特殊的那一个,他对我是对任何女人都不同的,他会照顾我,包容我,他有特别好的包容力,不管我做错任何事情,他都会原谅,甚至我杀过人,他都能不介意,曾经我以为最深沉的爱也莫过于此了吧。后来才知道”她挤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我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罢了。”
“她,是谁”宁羽然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在她心间插了一刀,相似的情节,那个存在晟记忆深处,他不愿提及的女人。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颤抖的身子落在宁羽然的眼中,她眸色悠悠划过光泽,末了挤出苦笑:“她姓苏,是苏子安的胞妹,叫苏凝月。”
陌生的名字炸响在纳兰芮雪的耳中,不自觉,眼眶氤氲。
宁羽然继续悠悠道:“他们那三个人从小都认识了,北宫晟跟她订婚,两人一起长大,晟童年过得并不好,可以说凄惨无比,那样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你能想象对他是多重要吗跟如今他位列高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境遇不同,那时的感情会显得更弥足珍贵一些。而北宫晟这些年努力的打拼,奋斗,也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曾说过,等他为王,若她不离,他必倾尽天下只唯一人哪怕皇位。”
泪珠滚落,落在宁羽然的眼中,她淡笑道:“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北宫晟偶尔会跟北宫芊惠讲故事,我也是听芊惠讲的,想必你也好奇向芊惠打听过吧”
看到纳兰芮雪的默认,宁羽然轻柔的执起她的手,淡淡道:“其实你我并无不同,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罢了。北宫晟从未对你说过愿为了你舍弃皇位的话吧你是不是傻傻的也为了他的皇位拼尽一生他也没对我说过,我也如此傻的为了他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其实你仔细看看院里的女人,你不觉得大伙儿都长的很像吗”
很像纳兰芮雪心念一动,这个方面她一直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觉得这些女人都看着不一样,江风每次总在嘟囔。“怎么都长这么像好难辨认”
而宁羽然为什么也这么说
眼底的茫然落在宁羽然的眼中。她淡笑道:“男人的眼光跟女人不一样的,女人和通过细节分辨女人,男人是通过大概的感觉来分辨。不管是我也好,你也罢,都很那个女人很像。而你”她清浅淡笑,抬手抚上面颊。“你跟那个女人长的太像或许跟你和苏子安是血亲有关系吧,你跟苏凝月长的太像尤其冷漠流泪,望雪凝神时候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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