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她唇角慢慢勾出狡黠的淡笑。“去把安灵瑶给我抓过来”
“是”
半个时辰后,安灵瑶卷着被子怯怯的站在纳兰芮雪面前,瑟瑟发抖。“王,王妃我保证什么都没跟太皇太后说过,而且,我对你是绝对衷心的而且,我们没被抓是有原因的我发誓,我是好孩子不不不我是好姑娘惜娟也是。”
可怜的模样让青萝忍不住嗤笑出声,凑到纳兰芮雪耳际嘀咕了几句。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病了都给我哭鼻子,现在还怕我”
安灵瑶脸一红,瘪嘴低下头。“我只是怕你不信任我,毕竟我很惜娟曾经。”
“不会。”纳兰芮雪清浅的笑了笑。
安灵瑶激动,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泛着泪光。“真的吗你真的原谅了我跟惜娟以前的所作所为”
“都是小女孩而已,何况你们当时都是为了萧钰的命令去接近宁羽然,故意针对我,我不怪你们。谁还不犯个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妃~~~你真好。”安灵瑶憋着小嘴,忍不住蹙了蹙哭红的鼻子。
“傻丫头哭什么你们没事,能很好的存活下来,我很欣慰。”纳兰芮雪抬手擦了擦安灵瑶眼角的泪,温柔的笑意让安灵瑶忐忑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想了想这才絮絮叨叨的将那日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遍,萧赫来清扫清苑小筑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信,她本来想拦着的,是惜娟见势头不对,一把拉住了她嘀咕了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暗使眼色后,两人便不再吭声。
在萧赫出门的时候,惜娟跪地哭泣,说都是被逼的,萧赫也没多过问,只点点头,让人送她们的本家。
过了三天,她们就被带进了宁祥宫,萧钰问了她们一些王妃的情况,或许是以前她们就跟着萧钰做事,所以萧钰也没怀疑过她们,在宁祥宫住了两日便放她们回来了。
说到萧钰的时候,她迟疑了下神色,怯怯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纳兰芮雪沉思着萧钰打听的那些事情,快速做着分析,闻言后点点头。“说”
安灵瑶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都是自己人后,这才道:“黎贤妃,就是纳兰三小姐,已经投靠萧钰了”
“什么”众人一片惊呼,连纳兰芮雪都怔愣在原地。
安灵瑶开了话,就干脆一股脑儿的到了出来。“住在那的那两日,我跟惜娟偶尔能听到她跟太皇太后交谈,她似乎恨极了皇上,更恨你,皇上过来,她也不理不睬的。”
“皇上”这一下,将所有人更说蒙了。纳兰芮雪疑惑道:“皇上无事”
“无事啊每天都还去宁祥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呢早朝也没耽误过。”
诧异萦绕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影月摇着头不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六日前的夜里,我们的眼线跟皇上的暗卫交涉的时候,他还透露出皇上可以有事了的讯号,本想详细过问,他说再等等给准确消息,之后皇宫大扫荡,我们进不去人,便没消息传出来了”
“暗卫”安灵瑶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说几个黑金披风的人,那他们已经死了还是皇上亲自下令处决的”
话音落,每个人脸上都浮上了一层阴云。
怎么会这样这不合情理
纳兰芮雪阴寒了脸,淡淡道:“你确定纳兰迎春每天都跟着太皇太后”
“我确定”安灵瑶郑重点头。“连她自己都这么说”
“她跟你说过话”
“说过就是我不小心惹了她,她给了我一巴掌发飙把我跟惜娟赶出宫的。”
“说了什么”别人都越听越蹙眉头,三小姐真是太贱了但纳兰芮雪却清亮着眼眸,暗泛光泽的瞳孔夹杂着丝丝兴奋。
安灵瑶捞捞头,学着纳兰迎春的语气跟动作现场模拟了一遍:“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给萧钰盛了碗汤过去,我也没想到她裙摆会那么长,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上面滑了一跤,一碗汤全部扣到她脑袋上,然后她就发飙了,扇了我一耳光怒道真是她带过的贱货,欺负人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滚离我远点。”
“只说了这一句吗”纳兰芮雪追问。
“只说了这一句在皇宫住的那两天,她只跟我们说过这一句话,后来都是萧钰劝架,她便没开口了。”
这算什么话众人憋着一口火气,心郁难解。
纳兰芮雪却蹙眉深思,良久后,她秋瞳一抬,迸出丝丝兴奋的精光。“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扫视了一圈众人眼底的茫然,她笑道。“小时候有一次我去找如秋算账,不知怎么,迎春那日穿了一样的衣衫在如秋房中喝茶,背对的身影我没分辨明白,抓起茶碗就从她头顶浇了下去,之后才发现弄错了人”
青萝恍然大悟。“所以迎春小姐的意思是,皇上不是本人”
“正是”纳兰芮雪若有所思的一笑,抓过皇宫的地图一边寻找一边撤过笔墨写起来。“后半句话就是在说皇上不是本人,让安灵瑶赶紧滚出宫去报信,离她远点是告诉我们,她现在很安全,不需要人靠近,也是告诉我们,皇上不在宁祥宫跟前。至于前半句,我想她要表达的就这句话了”
众人凑头一看,宣纸上写着另外一句话。
朕,是他带过的剑,祸,祈福仁德房,视。
众人心颤,都惊愕的看向纳兰芮雪。
她半眯了眸光紧盯着纸张,淡淡启唇道:“皇上被他身边的人用利剑所伤,此刻在祈福仁德房”
摊开皇宫的地图,顺着房屋挨个翻去,最后指尖在一处轻巧敲了敲。“我想她指的是福德宫”
金梨惊愕好久,最后不置信道:“这也能猜到”
纳兰芮雪淡笑。“小时候不都玩捉迷藏吗我们姐妹都觉得无聊,便玩这种猜字谜的游戏,藏一个东西在一个地方,然后说一句话,根据那句话猜东西在哪。开始都是明面上的,后来玩的多了,难度升级,就变成这种拆字破字的游戏而迎春玩这种最是拿手”
末了,缓缓抬眸,对着安灵瑶一笑。“你这一巴掌挨得不冤,迎春跟如秋虽然武功不好,但是都学过不少,我想应该是她故意伤了你,让你失手打翻的她两天都没跟你说过话,只这一句,看来,她是字字斟酌后豁出去了”
安灵瑶一下软了腿肚,坐倒在桌边。“哎呀,我的妈呀这要是你不找我,我打死也想不出来这不是耽误大事了”
纳兰芮雪清浅而笑。“不会,她知道只要赶你出宫,我迟早都会找到你,哪怕是问问当时王府的情况也会找你,而依照我们姐妹间的相互的了解,她知道我绝对不会相信她投靠萧钰,肯定会打听每一个细节,迟早能探究出她的讯息所以便孤注一掷的去反其道行之,引我注意了就算你不说,只要皇宫内的还有我的人,迟早这句话也会传到我耳朵里。你不必自责什么。”
安灵瑶好似理解了般点点头,有些沮丧的垂着脑袋。“看来她并不信任我,否则就直接告诉我了,我也会早点告诉大家此刻耽误大家时间了。”
纳兰芮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不必多想,这事情人命关天,她肯定小心,而且当着萧钰的面,萧钰不见得信任你,否则也不会把你叫到宫中去观察两天了,所以也更不可能信任她,当着萧钰的面传消息,如果你能听懂,那萧钰肯定也能懂。所以,换个人她也是这样做,你真不用多想。”
只是,凝视着眼底的字迹,纳兰芮雪好笑的摇了摇头。
其实最怀疑她别有用意的一点就是,那丫头始终觉得她自己很漂亮,特别爱惜容颜,之所以特别讨厌自己就是因为小时候那一碗茶,烫的她额头红了大半个月,她觉得自己是想毁了她的容貌。当时为了那张脸,骂自己少说不泄气的骂了半个时辰,然后一骂就是这么多年。
而安灵瑶这么一碗汤泼下去,她居然半句多余的话也不吭。
这一下为了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着纸张里句句表达的意思,只有北宫楚的语句,纳兰芮雪心莫名一暖。
紧张的气氛里,能看到这样深情的一记表达,是否就是古话里常说的一句。
患难见真情
而自己的真情,可还能送到北宫晟身边
天空薄雾微启,城门已经换了第三波人,大家相互交换着神色。
按脚程,快的话今明两日就该到了,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大家谁也不敢放人进去,否则就是掉脑袋的事
不一会儿,一顶软轿从城内长街深处驶来。
到跟前的时候,侍卫喝令住小轿。“里面什么人下来检查”
安灵瑶掀开轿帘,甜美一笑。“是我”
侍卫脸颊一红,立刻道:“原来是尚书千金,这大清晨的,小姐去哪里”
“去凤泊山礼佛,这不是今儿刚好十五嘛。”
清甜的嗓音让侍卫脸颊更红,探头看了看只能容纳一人的小轿,拘礼退到一边。“检查完了,小姐走吧,只是城门最近关的比较早,还往小姐早点回来”
“好”安灵瑶笑着放下门帘,小轿很快远去。
凤泊山的宝光大殿内,此刻香客不多,静逸大师敲着木鱼,带着几名僧人在做早课。
安灵瑶待身边的一位祈福的村妇离开后,扫了一圈大殿再没有别的人,开始小声唤道:“妙玄老头”
“”
没人理她,过了一会儿,她又喊道:“妙玄老头”
“”
“老秃驴酒乃万物精酿,佛祖知道个屁”
静逸大师瞬间睁开了眼,朝安灵瑶怒射而来。
安灵瑶吓得往后一踉跄身子,咬着下嘴唇。“我,我,我是受人之托”
一刻钟后,安灵瑶被带到了西厢禅房。里面一袭墨袍的袭夜脸色煞白的平躺着,淡薄的好似没有呼吸般。
妙玄叹了口气。“伤的太重了,他来了只说了两个字就重度昏迷,我施了药了,可想醒过来,只怕最快也得三天”
安灵瑶傻了。“啊,这怎么办王妃等我带消息回去呢”
昨夜王妃思考了一会儿后,嘱咐她,袭夜如果进不了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宝光大殿找妙玄,那里离皇陵宫锦卫最近,只要见到妙玄,他就会将消息带给宫锦卫,我进出一趟不方便,你跑一趟,看看出了什么事
妙玄摇摇头。“昨天深夜才到,我也刚给他救治完,全身伤口太多了,身上也没信笺什么的。正想等早课去皇陵问问金褶他们怎么回事,你就来了。”
安灵瑶想上前看看伤势,瞅到手背上的伤口,小心的触碰了下,突然,袭夜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把紧攥住了她的手,捏的她一声痛呼,差点嗝屁一口气没提上来。
“王~王~王爷”袭夜气弱无力的吐道。
妙玄无奈的摊摊手,憋屈道。“他只会说这两个字”
安灵瑶嗷嗷嗷的双眼挤出泪花。“让,让,让他,松手”
妙玄探手,正准备点了袭夜的穴道,他唇角又轻吐出一个字。“寒~”
妙玄顿住手,立刻凑近想听更清楚点,安灵瑶见老头又停手了,哗一下眼泪就喷涌了出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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