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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疏忽地冷笑了一下,推开元轩,扶着门,一步一步往外走,脚步踽踽,“元先生,看来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一下。死生是大事,你这么吱吱唔唔,还说上什么海啸,也不能怪我不心生犹疑。”

“……”元轩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样,你先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这清晨的变故如此之大,连吕清都来不及思考,慌乱的套上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饭也没顾上吃。

他这会儿连昨天被打了一顿也忘了,不过估计过不了多久他自己就又记起来这件事情。

阮疏回房间洗漱了一下,清水扑到脸上的时候心中一凉,他告诉自己要镇定。

从前还不觉得,现在看来,他居然是有演戏的天分,也该说自己以前暴殄天物,还是心思太单纯,一心一意的按照别人的标准走,以至于连自己都迷失了自己。

元轩这次没有来房间等他,而是在楼下大厅中的沙发上坐着,脊背笔直,因为背对着房间门口,阮疏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缓慢的踏在楼梯上,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下去。

然而这脚步声放在别人的耳边就成了沉重,仿佛谁都不愿意去接近事实的真相,一个无辜的年轻人死了,死在了海啸中。

“去哪里?”走近元轩,阮疏才发现元轩在发呆,看到他的时候还震了一下,元轩居然扯出一丝笑,“和你确认一下,你们的表是一样的。免得,认错了人,白伤心一场。”

他这么说,阮疏也不能再挤兑,坐上车的时候没有看着前面,反而脸朝窗外,看风景。

一路沉默。

两人来到了阮疏临时住着的那间公寓,元轩知道那个箱子的密码,从中间拿出来的那块表的时候阮疏也取下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起。

就像是他和简达随的面孔一样,如果从前只是相似,只是会错认,那么现在已经确认了。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元轩声音晦涩道,“我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从未想过,他和洛克家族有什么联系。”

“你当然不会知道,事实上我在两个多月之前也不知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这件事。”阮疏道,“这涉及到二十年前一桩旧事,我是两个月前才知道的,因为在那个晚上,我心中忽然绞痛,梦到一个面孔和我相似的人对着我喊救命,说有人害死了他。”

元轩静坐着,心中一紧,“兄弟间的心有灵犀?”

“或许吧,那时候家中剧变,我的叔叔艾弗里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和弟弟隔了十几分钟前后出生,他将我弟弟抱走,因为我的父亲认为两个人年龄相差无几,会造成洛克家族的不稳定,历史上确实有过这么一出。”

“所以他成了弃子?没有人说什么吗?”元轩声音波澜不惊,但阮疏听得出那其中的隐忍的怒气。

“与利益比起来,其他的仿佛都不如何重要,”阮疏对于那位父亲也没有什么好感,“当时母亲正在调养身体中,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真相。”

“你们没有试图去找他吗?”

“谁会去找一个被告知死了的人呢?”阮疏幽幽道,“如果不是忽然有了感知,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我那时候才知道他之前并没有死,但我感知到的那一刻他就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抬起头,眼睛看着元轩,“你和他是朋友关系?也无怪,他告诉我他是被人害死的,你告诉我他是被海啸给带走的,不怪我怀疑你们,措辞这么别致,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上赶着被海啸给冲走的,他那时候为什么要去海边,一时兴起,还是有人让他去?”

“我问你任何问题,你俱是一问三不知,人死了,尸体找不到,去的原因找不到,只顾着沉浸在悲痛中,你我当时偶遇,你借着醉酒心口不一,表里不一,和我接吻也当做是他,一边说着他喜欢你那么久,一边说你们只是朋友,元轩,这前后联系起来,你们倒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上赶着喜欢你,一个只顾着活在自己的世界,对外边任何事情不管不问。”

他冷笑一声,得出结论,“我瞧他根本就是蠢死的!”

这句话出自他的口中,却是扎了自己好几刀,才试着去扎别人,元轩眼睛一红,口不择言,“你闭嘴!你们遗弃了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我自然没有资格指责你,”阮疏只是自己骂自己而已,“你不调查,我自己来调查!我不相信他就那么简单的死了!”

他气愤地站起来,被脚下的地毯绊着,直接就要摔到茶几的边角,元轩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朝着另一个方向滚了。

元轩护着他,阮疏没有受伤,最后一起躺在了地上,元轩侧身就可以看到阮疏,一模一样的面孔,让他想起来不及说爱的爱情。

“对不起……”元轩喃喃,他试着去覆盖阮疏泛红的眼角,琥珀色的瞳孔,盖住之后就是另一个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

事到如今,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阮疏一身疲惫,怪不得有人说入了戏,便轻易出不得,他演着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处处谨慎,步步惊心。

阮疏道,“我要调查这件事情,我不相信他告诉我那句他被人害死是假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成为了妄想,因为他声音中都带着不可期的绝望。

“我帮你。”

阮疏知道有人必然害怕了。

心生畏惧了,离死亡就不远了,马脚露出来,就要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

害人的时候就要知道,迟早有报应。

新闻发布会国内几大娱乐新闻都来了,废话,元少爷亲自坐镇签人可是头一回,就说之前捧简达随的时候也是捕风捉影说这位身后站着的是他,但现在是出面,出面是什么,你懂吗?

就是这是我护着的人,说话懂事点!

娱乐记者们被主编们赋予任务的时候,脑门全都是汗,要说元轩的毒舌,哪怕隔着几个行业的大山他们也是懂的!

然而还是有不怕死的冲上来,试图把人拍死在沙滩上。

有心人抽调出来当时米兰时装周的秀场录像,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后来终于有网编看出了门道,“这人怎么和之前元少带的那个人那么像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马上点开,拍桌!

就说哪里不对嘛,这人女装穿起来,走秀的时候上了妆,但还是和简达随有些像啊。

有人不禁感叹了一句,元少真是念旧的人呐。

这话一说出口马上有人笑场了,“果然是年轻人,真要是深情,怎么可能直接找个替身,抱着照片过日子不就行了?自欺欺人,等这茬过去了,你就发现人家啊,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了。”

这个发现新大陆的小编不服气。嘴上嘟囔着怎么可能,心中还是抱着一份旖|旎,元轩真是钻石王老五中的战斗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28章 保驾护航

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国内长得比他好看的没他有钱,况且元轩的长相已经属于凤毛麟角了,再挑就没得挑了,比他有钱的……就是他父亲了,虽然这年头小三上位蔚然成风,但这位可比其他人传奇多了。

圈里人都知道,这位极少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别人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随便有两个钱的恨不得包下一打情妇,开着劳斯莱斯带出去炫耀。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真正有钱的,谁炫?都是低调奢华,才能有内涵。

就说独子元轩,什么不会?世界知名院校的商学院优秀毕业生,同学都是回来给她打工的,不出手不知道,到CX娱乐公司一年直接包装出了一个乐坛神胚子,一出手,当年《over the rabow》的销量直接打脸,据说从写词到作曲都是这位太|子|爷搞出来的。

尽管昨天发生了一系列“意外”,出席记者会的时候,阮疏还是做了最全面的准备,充分展示了他从小的教养,还有谈吐。

他身上穿着一身休闲装,银灰色风衣,内里是白色的羊毛衫,黑色的贴身款长裤,头发经过熨帖的打理,温顺的贴在耳根,眼睛看着镜头,一脸温和无害,偏欧化的面孔终于显示出其英朗,记者面对着这样一个人,竟然说不出什么攻击的话。

阮疏身上的衣服没有Logo标志,但从其一丝不苟的工艺来看,必然是哪位高级裁缝的手笔。

毕竟阮疏现在不是任何牌子的代言人,他的起=点很高,穿着谁家的衣服都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做了免费的代言。

记者们心中都嘀咕着,这人私下保护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从来没有爆过任何私生活的照片,提起时尚界都会高贵冷艳的来一句“贵圈真乱”,但是当他们看到这样的低调,心中也会哀嚎:

爷!爆点新闻赏口饭吃吧!

对于欧美来这里发展的人,大家确实内心有各种问题,毕竟说起来邻国过来发展还可以说在国内混不下去,钱少干活多,但欧圈过来,心中衡量一下,纷纷觉得有些掉价。

看欧美剧的看不起看日剧的,看日剧的看不起看韩剧的,看韩剧的看不起看国产剧的,虽然实际上看剧的没什么可以高贵冷艳的。

“可以采访一下来华发展的理由么?”最前面打头的记者问出了这个所有人抓心挠肺想要问的为题。

“因为元总诚意很足啊。”阮疏眼带笑意,“这里拥有适合生长的土壤。”

“元总是要把原本的计划继续拾起来么?”记者举手提问,“可以冒昧问一下Rh先生和简达随有什么关系么,你们长得很像。还有,元总,这是您签下Rh的缘故么?”

本来还有些吵的现场这时候出现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等着元轩说他的答案。

好不容易元轩有一天不给记者们嘴刀子了,大家十分乐意摸一摸老虎的皮。

元轩像是收敛了他所有的刺,阮疏拿过话筒,笑的无懈可击,“我和简先生确实有关系,但我想这并不是今天记者会的主题,下一位。”

他眼睛中的笑意没了,这个记者有几年的采访经验,猛然觉悟,眼前这人根本和从前那个简达随是两个人,他惊出一身冷汗。

元轩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的话筒的标志,像是要记住他是哪一家的记者一般。

“Rh先生第一次秀场出了女装,这是以后打算走上这条道路了吗?”浪浪娱乐的记者挤到前面,“不会有性别错乱的感觉吗?不觉得憋屈?”

一道箭一样的目光射|向了他,浪浪记者觉得自己全身被X光给分尸了,他□的站着。

确实,地涯娱乐板块这位新生代模特被骂的很难听,什么娘C,娘炮,二姨妈之类的,以着言论自由的名义攻讦其他人,在电脑后边彰显着肆无忌惮,讲话极为难听。

“时尚难道不是一种看法吗?现代女装的本质难道不是解放束缚吗?还是您觉得穿女装是一种耻辱?先生好像有一些大男子主义啊,”阮疏不动声色的给对方盖了一个帽子,话题一转:

“在我看来,美学和设计不需要分设计,很多天才设计师是男性,但他们可以设计出来让女性疯狂追逐的品牌,在每一季度的时装周推出新意,难道这些人的心理都是性别自我认知错乱吗,记者先生,您是这个意思吗?”

记者张口结舌,觉得他话有些不对,却一时间找不出其中的不对之处,阮疏道,“而且,先生,您自动屏蔽我的今天的着装了吗?这让我觉得很尴尬诶。”

他这句话终于把记者给击退,两人着装一对比就发现了,阮疏身上这套衣服很好的把他的那种贵族气质衬托出来,他长相本就偏向精致,气质优雅,菲利普第一眼就直接把这种特质给挖掘,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阮疏确实是可以领衔新一代潮流,中性美。

主流解读的中性美,一直都偏向两种极端,男人跟女人一样,女人跟男人一样,这都不是菲利普想要的结果。让阮疏女装,只是一个尝试。

当然这句话没有对阮疏说,他做事一向自我,不会理会外界说的话。

“你太过于在乎别人,你就成了别人的棋子,然而想要成为领衔者,必须有自己的看法,人们记住你是因为你是你,然而人也会忘记你。”

“所以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人也会很快忘记你是谁。”

记者会上因为元轩的压阵,没有出现网络上那种一片倒的情况,元轩知会公关部之后,公关很快做出了应对,这才表现出一个公司公关部的合格反应。

对此元轩直接出手做了整顿,做不好就换人,很简单。

一时间不仅是公关部,其他部门也人人自危,从上到下都不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

从简达随离开之后,几乎不插手公司事务的元轩,终于动手了。

坐着车子离开的时候,元轩和阮疏经过广场,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歌。

阮疏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向广场,阳光午后,天气不冷不热,喷泉折射着光芒,小孩子在平地上奔跑,使得在低头吃食物的鸽子直接被惊吓,展翅飞走。

阮疏都能想象出小孩子的咯咯笑声。

“这是他唱的歌,”元轩道,“唯一一张专辑。”

他之后铺好的路,简达随没有来得及走。元轩这时候才反思过来,那时候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多少嫌隙,简达随一出事,他直接送走,没有给简达随解释理由,因为简从来都是听从他的话。

现在想来,岂不是早就埋下了隐患?简达随去雕题岛,到底是谁叫他去的?

当初打不通电话,后来因为很多事情在忙,便搁置了,越是少交流,便越多意外。

打不通之后他以为简达随是嗓子不好暂时不想与他说话,短信如石沉大海,他一贯骄傲,主动时候极少,这样三两次就不再主动打电话,再之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天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一切悔恨都是不必要的,老天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他却只能怀念。

“你那时候说的那个歌手比赛,就是他要参加的那个吗?”阮疏仿佛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主动提出来。

元轩点点头,怅然若失,“我那时候一直觉得,凭借他的实力,不需要我做什么,他就可以赢到最后。”

“你那么相信他,”阮疏道,“可惜他没了机会。”

这话就像一把刀,直接插|在元轩的心脏上。

元轩脸变得煞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他这两天确实都没有睡好,被阮疏那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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