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院长出去了。”女生从桌子下面拿出纸笔来，递给西禾，“留个电话吧，等他回来让他联系你。”
“不用了。”西禾摆摆手，又看向医院大厅的一排长椅，“我……等他一会儿。”
说着，便拉过方鹤，两人找了个位置并肩坐下。
“冷尘他……什么时候来人间定居的？”方鹤四周打量了一下，声音放的轻了点问向西禾。
西禾摇了摇头，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你们两个……这是何苦？”遇上西禾的事，方鹤就开始变得一本正经的，只是他这么圆圆润润的五官，正经起来看上去也是挺招笑的。
“他不懂我，我也不懂他，”西禾说着，看向玻璃门外弥漫而起的夜色，“就像太阳不懂月亮的清冷，月亮，也不懂太阳的炽热。”
第50章 看上去我这个伪装术很失败啊
正说着，彷佛有感应般，那扇玻璃门突然就向外打开了，随即一身西装走进门来的冷尘，刚刚好对上西禾的目光。
两人一时四目相接，默默无语，直到前台小女生开口道：“院长，这位先生说要找你。”
“好，知道了。”冷尘应了一声，几步来到西禾身前，又打量着看向他身边坐着的方鹤，皱皱眉头道：“方鹤？”
方鹤点点头，又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看上去我这个伪装术很失败啊。”
“冷尘，”西禾在一旁缓缓开口，“有急事找你，换个地方谈？”
冷尘神色复杂地看了西禾一眼，随即整理了下休闲西装的领口，指引道：“楼上谈。”
来到二楼冷尘的办公室后，西禾见四下无人，便单刀直入道：“冷尘，小谨现在在妖界，还有他那个朋友，都被冷烟给扣了，现在完全联络不到他们，我担心冷烟他会……”
“嗯，冷烟的性格我了解。”冷尘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所以我想……能不能邀请你出面，和他谈谈？”
冷尘低下头去，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当初也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才会选择来人间，当个小小的院长。”出乎意料的是，冷尘并没有正面答应，“所以，这趟浑水……”
“冷尘，西禾他是尊重你，所以才在这跟你商量，”一旁的方鹤忍不住插话道：“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帮他这个忙。”
“呵，我凭什么呢？”冷尘看向方鹤，镜片后的黑眸透出冷冷的光，“小谨是你们的儿子，我插手，算什么？”
方鹤闻言，不由指着自己的脸结巴道：“我们的……儿子？冷冷冷尘你说话要讲证据！”
“怎么，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
“师兄！”西禾突然开口打断了方鹤，拉过他的手腕道：“别说了，我们走。”
“怎么，西禾，”冷尘却又在身后补了一句，“他撑不起台面来，才想起来找我，把我当什么了？”
西禾低着头，五指握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垂在身侧，面色很快变得苍白起来，薄唇也有些发抖，“你……不想帮忙就算了，别诋毁我师兄。”
“是，你们师兄弟恩爱情深，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才被驱逐出妖界，也是一桩美谈了。”
“冷尘，你别太过分！”方鹤气得用食指抖啊抖地指向冷尘，“当初西禾为什么离开妖界，难道你不清楚？”
“清楚啊，人妖私通，在妖界是重罪。虽然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却是一个人一个妖，这件事，整个妖界都清楚。”
“是……是人妖私通，但他不是和我！而是和你！”
“师兄！”西禾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够了！别说了。”
“你一直认为，西禾是妖，我是人，对不对？”但既然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方鹤便没打算停止，而是继续说道：“你错了，西禾也是人类，他只是修炼的好，瞒过了你们而已。”
“他伪装成猫妖，当上猫族位高权重的长老，只是为了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而已，至于他后来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妖界，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
“他应该是那个时候就怀有身孕了，怕影响你的前途，才让我带他离开，却没想到，会被你们误会成那样……”
“你好好想想！我和他都是人类，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而且还是个在人和猫形之间自如转换的孩子！”
方鹤一席话说完，气氛顿时就沉默了下来，时间和空间彷佛都被按了静止键，只有墙上的钟表在滴答滴答有节奏的转动着。
“西禾……”冷尘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那次我来人间，刚好碰到你抱着个婴儿……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西禾依旧微微低着头，像是一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用几乎听不到的语调说着，“说与不说，有区别吗？”
但很快，西禾便又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神采飞扬的表情，回头看向冷尘道：“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说完，又招呼方鹤道：“师兄，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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