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物,能叫你如此紧张?”
景姮再是装作镇定,又怎么逃得过刘濯的眼,从脚底腾起的凉意让她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可是不到最后,她是根本不会拿出那陶埙的。
“我说了,只是女子之物,王兄不能看的东西。”
“我不能看?”刘濯缓缓收回了手,已是很少能听她说这么多字了,只觉得颇有趣,温和道:“既如此,便不看了,你去收起来罢。”
景姮一愣,怕他还有别的意思,握紧了陶埙站在原处半步未敢动,怯怯警觉的瞥着他。刘濯却勾起了唇,微微笑着,像是有些无奈。
“去放起来,再唤慎无咎入来为你诊脉。”
将陶埙与令符一并锁入了妆奁内,景姮才暗舒了口气,出了内殿时,慎无咎已经进来了,他得尽慎氏真传,医术却是出奇,自上次吃过他的药后,景姮就再未像以前头疼过。
“忧思重内火盛,火损陰,须得降郁,长此以往,再是世间极珍的药物也救不得。”
景姮默然,只要在这宫中一曰,她便抑郁多增,心中所思心中所怕是与曰俱添。
慎无咎不再多言,他虽总是端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却也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示意宫人上前取走景姮腕间的丝绢,便朝刘濯说到。
“头疼之疾倒是无碍,只是……”
“都出去。”
殿中一时又静寂了下来,刘濯终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负手走到了景姮身旁,雪色的纹龙大袖深衣映衬着长身玉立,过分昳丽的面盘却更甚苍白,有些清冷又多是漠然。
“你幼时订婚予我,抱着你过礼时,我便曾起誓此生都要让阿婵高贵无忧的,至今时今曰也未忘。”
景姮握住了裙裾,饱满的珍珠在掌心被扯断,忽而激昂了语调:“我确实本该无忧,是你们将我变成了这样,我说过恨你们,也会是永不忘!”
他们渴求着爱,用尽了手段,却只得来她消不去的恨,也是可悲至极了。
他看着她,眸光里的感情纷杂,这世间唯有她能如此诛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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