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黎肖实验室有个新的项目要立项,跟对方对接人碰一面发现其中有一个竟然是自己在国内时的同学,对方看见他同样也十分吃惊,两人客客气气地交流了一会儿,隔了几天这个人打电话跟他说有份材料发到他的邮箱去了问他有没有收到。
黎肖没有收到他发的邮件,一问之下才知道对方发的是他读书时候用的那个邮箱,那个邮箱他早就没用了,密码都不记得是什么,对方询问是否要给他重新发一份,黎肖谢过后晚上坐在书房里的时候一时好奇点进了邮箱主页,宁森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书,他的脚掌踩在地毯上偷偷地挨着黎肖的鞋子,他捧着书的一个胳膊也偷偷地触碰在黎肖的衣角上,他一会儿看书一会儿偷偷把自己的手放下去捏捏黎肖的衣服,收回来翻了一页书后又偷偷把手挪了下去,他乐此不疲。
黎肖在试了很多次的密码都显示错误后头疼地坐着静了静,最后点忘记密码,费了很大的功夫才重新登了那个邮箱。
最上面的那条是今天那个给他发邮件的人发给他的项目材料,下面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广告跟订阅信息,往前翻了一页……
“黎肖师兄。”
黎肖迟疑地点了进去,给他发这封邮件的人勉强算是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妹妹,比他低两届,高中跟他读同一高中,后来见面就喜欢喊他师兄,其实黎肖跟她不算熟,只是两家人比较熟,勉强能称得上一个世交。
这个人在信里说自己做过了太多的错事,说自己家里生意失败,父亲生前做事不干净出事后被人砍进了医院,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黎肖师兄:
我知道我这一生做过一件十恶不赦的大事,我爸爸现在出事了我肯定不会独活。我把他囚在我身边整整三年的时间,我本来想让他跟我一起死的,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自己活不了了,与其让他在惶恐不安几近失智的状况下渡过余生不如跟着我一起去死。
这算不上仁慈,但是是我在家中出事后给他留的最后一条出路。
到今天我拿了我爸的骨灰放回家里,我看见我爸爸的遗照我想先一枪嘣了宁森,然后自己再下去找他,我会在下面跟他赔罪,他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我拿枪见到他赤身裸/体地畏缩在地板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十分痛苦。
我这一生被我爸捧在掌心中疼爱鲜少感到痛苦过,第一次是师兄被人传是同性恋换了专业出国时候,第二次是我得知我爸死亡时,第三次就是现在了。
这个人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是多么耀眼,X大整个学校上下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一个比他还要耀阳的学生,可是他现在变成了这样,他甚至连说话都说不清。
我犯错极深。”
……
黎肖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他的食指在鼠标左键上翘了翘,坐在他旁边看书的人突然歪了歪脑袋,他迟疑地想看一下黎肖电脑屏幕上写的是什么东西,黎肖眼睛分明没有在看他,却出声阻止了他:“不要看。”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是在叫他出门给他倒一杯水进来一样平常。
宁森哦了一声,他把自己偷偷捧着黎肖衣服的手指缩回来翻了一页书。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你,黎肖师兄。
你转专业后我接近宁森,他十分阳光逢人都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本来恨极他害师兄换专业,在师兄去国外读大学后不知怎么就变质。我早该想到的我告诉他跟师兄从小便认识后,他便对我亲昵了几分,他还问过我师兄去哪了。我去问了爸爸后我又开开心心地把师兄的去向告诉了他。”
……
黎肖蹙了蹙眉头,宁森踩在地上的脚趾在地毯上惬意地翘了翘,他把脚偷偷地踩在黎肖的鞋子侧边,没有放多少重量下去,轻悄悄的,他开心地差点想要哼歌。
“他毕业前突然开始准备出国,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跟你同一个大学的offer,我恨极了,那个时候我才醒悟他想去找你,他一直一直都想要去找你。”
黎肖突然累极了般地伸手撑了撑自己的额头,宁森转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累了吗?”
黎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没事。”
这个病态的小师妹在邮件的末尾写:我在刚刚那一刹那突然想到了你,他最后一条生路我永远都给不了他,我给他的只会有一条死路,黎肖师兄你可以救他,你给他生路。
这是我对我这个恨极爱极的人最后的仁慈以及我临死前的幡然醒悟,我恳求你救救他好吗?
送你的圣诞礼物记得查收,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落款的时间在去年的圣诞节前一个星期。
黎肖把这封邮件给删除了,然后直接注销了这个邮箱账号,他盯着电脑屏幕迟钝地坐了会儿,然后转头看向宁森:“听说你毕业前拿到了牛津的offer?”
宁森转头看他,没说话。
黎肖说:“我可以联系当时带我的导师,他人很好,你可以继续读书,完成你过去没做完的事情。”
宁森摇了摇头。
黎肖看着他:“不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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