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等越心烦意乱。
凤倾月、凤倾离的父亲左相位置离秦政很近,但臣子与男女家眷分坐,秦政等了许久,等到宣文帝入席,群臣起身行礼,听宣文帝宣读祷词时,秦政还没在分坐在下席中的男女家眷中瞧见凤倾月。
没找到小老弟。
秦政说不出什么感受,好像松了口气,却又好像还有一根线提着,让秦政不太舒服。
好像没找着那个人,秦政便放心不下来似的。
果然。
他还是十分关切小老弟的,哪怕小老弟天天脑子都在想一些和他本人版本不兼容的事。
群臣归席。
宴始。
秦政闷闷不乐地喝进半杯酒。
虽然今日秦政精神不济。
但秦政保证,他今天脊背挺直、不苟言笑、两只眼端视前方,视线不偏不倚地从坐在对面的白见容肩旁错过去,尽心尽力地维持着镇北王的威仪。
可秦政也想不明白。
宣文帝是怎么从他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看出来他有心事的——
宣文帝登基六年,中宫主位悬缺六年。
故坐席离宣文帝最近的一个是镇北王,一个是右相白见容。
但君臣之距不可逾越,宣文帝孤身一人坐在阶上,其余桌席皆处下处。
宣文帝竟起身,两手空空地走到镇北王一旁,众目睽睽下,抚上镇北王发顶,笑道“阿擎今日可有烦心事?”
宣文帝与镇北王不合已久,市井小儿亦知镇北王手握四十万兵权受上忌惮,为心腹之患。
群臣立时哗然。
如原书描述的,第一个上场表演弹琴的姑娘吓得手中琴弦断音绝。
宣文帝面色不变,鲜有帝王会对人露出那般温和亲昵的笑。
温热的手指从秦政发顶移到下颌下,像逗弄猫儿似的,轻轻勾弄了一下秦政下颏,俯身轻声问“阿擎在想什么?”
秦政“……”
说实话。
从第一次见宣文帝的时候。
秦政就确定,他不适合这个剧本。
因为别人在想什么,他猜也猜不出来。
众臣乃至家眷,各有反应。
只白见容神色如常,垂下眼,仿佛未见宣文帝行径,自然饮酒。
陛下对镇北王的态度,不像肱股之臣。
像廷中宠臣。
宠臣,是最轻佻、最低微、最无足轻重,也是最……
没下场的。
白见容放下酒樽,微微垂着头,既不昂首看宣文帝,也不平视向对席的镇北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果盘中连串的葡萄。
只有一事,他尚未看得清楚
镇北王,缘何会容忍陛下把他放置在这般进退不由己的位置上。
陛下,又怎么敢。
这位置就像——
金果盘立足极小,平衡不稳,白见容捏出一串葡萄,果盘立时倾侧过去,“铛”地倒出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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