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笑着摇了摇头,问道:“雪儿登台,便是唱这首歌吗?”
这首?不过是我随便哼哼的,我浮出一丝诡笑,我早已准备好一首歌,绝对震憾到这些古人三日都回过不神来:“不是,我另有一首曲子,不过没有吉他的伴奏,不知道能否弹出那首曲子的感觉。”
“你唱来听听。”凤歌倒是自信。唱?那歌词可不敢现在唱出来,会把他吓倒的,我笑了笑,哼了起来,凤歌跟着弹了几个调,我摇了摇头:“柔了些。”他再弹了几个调,倒也来了味道。我眼珠儿一转,突然想起《疯狂的石头》里那段二胡版重金属摇滚味儿的《佛经天鹅湖》,《天鹅湖》都可以用二胡来拉,这首歌改成民乐版的又怎么不可以?我来了劲,示意凤歌继续:“嗯……,不错,这里要加鼓点,这里还要其它的乐器作配合,对,这段就这样,棒极了……”
我和凤歌在屋里呆到中午,才把这首歌的曲子重新谱好,小红送了午饭过来,他也不吃,拿着曲谱兴奋地道:“我这便拿去让乐师们试试。”说完就抱着琴冲了出去,唤都唤不住,我笑着摇了摇头,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小红见我笑容满面,知我心情大好,也敢跟我搭了句嘴:“姑娘真有本事,竟能让月公子乐成这样。”
我端起碗,不解望着她:“这也算本事?他乐成这样关我什么事?不过是他自己高兴。”
“能让月公子高兴的事儿,可不多呢。”小红笑道:“月公子被皇上封为天曌皇朝第一乐师,脾气狂傲着呢,不对他脾气的人,他正眼儿都不瞧一下,管他是什么达官贵人,理都不理。就说咱们这倚红楼,虽然是月娘开的,可是若想请月公子来弹奏一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呢。”
“他不是倚红楼的乐师吗?”没想到月凤歌在天曌皇朝这么有名。第一乐师!啧啧,了不得,不过,他也实至名归。
“不过是挂了个名而已,让倚红楼声名旺盛些,月公子几乎不在这里登台献艺,倚红楼开了这么些年,月公子一共只来此演奏过两次。所以虽然他的琴音连皇上都赞不绝口,但有福耳闻的,却不多。”小红看着我,佩服地道,“刚刚月公子竟然在姑娘房里弹琴,外面的人听到姑娘和月公子的弹唱,都听傻了。月公子琴弹得妙,姑娘的歌也唱得绝。”
“有那么好吗?”呵,这马屁拍得我心里挺受用的,虽然当她是月娘的眼线,对她印象仍稍好了点。唉,人的劣根性啊。原来月凤歌只是倚红楼的挂名乐师,并不住在这里,想想也是,他那琴音,哪里烟花之地的靡靡之音可以企及的?
“当然好啦,刚刚好多客人都在问到底是谁唱出这么别致好听的歌,而且这么有面子,竟能让月公子给姑娘伴奏。”小红笑道,“姑娘还未登台,便引起了客人的兴趣,登台那天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给姑娘捧场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我的心情就烦躁起来,顿时没了胃口。我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小红见我不吃饭,有些惶恐:“对不起姑娘,小红说错话了……”
我摇摇头,你没说错什么,你说的是事实,“是我没什么胃口,你收了吧,我不想吃了。”
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凤歌那样清傲一个人,心中怕是容不得半点污秽的,月娘故意用我的歌和吉他图,引他来找我,就不怕他们的恶行被凤歌知道吗?还是他笃定我,不会将真相告诉他?仅仅只是要抬高我的身价,便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把我放在烟花之地接客,即使是为了报复我,若我“一不小心”走漏风声,泄露我便是被灭门的宰相千金,他就不怕引来祸端吗?越想越是疑惑,越想脑子里越是一团麻,总觉得这里面有天大的阴谋,而我就是找不到那个线头。
索性不去想他,见小红收拾了桌子准备出去,我叫住她:“小红,等一下。”
“姑娘还有什么事?”小红放下托盘。
“我需要准备一套登台的衣服,一会儿我画个图纸,你拿去给月娘,让她请人做。”我走到书桌前,想了一下,画了张图样儿给她。她看了那图纸上的衣服,脸一下红了,满脸惊讶:“姑娘你……,真的要穿这身衣服登台?”
“不好么?”我见她这羞窘的反应,心中越发有底,若青楼女子都不能接受这衣服,肯定更能刺激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们。
“太……,太暴露了……”小红看着我画在纸上的裙装,嗫嚅道。
“我穿的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我打趣道,把图纸塞给她,“你跟月娘说,三日之内一定要给我做好。”想到早上的吉他月娘还没摆平,现在又甩给她一件事儿让她头疼,我心里又偷偷乐了。
小红接了图纸出去。我百无聊赖地躺到床上去,早上用脑过度,饭后又血糖升高,我要睡一觉。才刚刚跟周公打了个招呼,话都来不及说,我就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
“蔚蓝雪,你给我起来!”是楚殇怒气冲冲地在鬼叫,自从肯定他不会杀了我,我对他也没那么恐惧了。我懒得理他,故意闭着眼坐着装睡,“唔唔”地哼哼,更是激得他怒火冲天:“你少给我装睡,起来!”
我管你鬼叫鬼叫!我还是不理,眼闭得紧紧的,突然觉得身子一凉,衣服已经他被剥了半截,我又惊又气,睁眼推他:“无赖!混蛋!”
“不装了吗?”楚殇冷笑,甩开我的手臂,双手一推,转瞬把我压在他身上,挣扎不得。
“我哪里有装。”我翻着白眼,不服气地道,“我现在才醒罢了。”
他端端地望着我,眼里的怒火倒渐渐退了去,神色莫明:“蔚蓝雪,我倒看低了你。”
我不明所以,又不愿在嘴上输给他,反唇相讥:“即便让你看起得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少给我磨嘴皮子。”他望着我,眼神有些怪异,“没想到你竟然能引起凤歌的注意,这么多年,凤歌还从来不曾为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早知如此,我不该将你放在倚红楼。”
“本姑娘花容月貌,凤歌为我心动很正常。”我得意地一笑,脑子念头一转,娇声道:“楚爷,您不会真的爱上我,吃醋吧?”
“我会对你这种身无二两肉、瘦得像柴的丑女人感兴趣?天曌皇朝随便一个女人都比你长得丰满妖娆、珠圆玉润。”他冷笑着俯视我,讥讽道,“你也太小看我楚殇了。”
“楚爷,你既对小女子没兴趣,干什么每次来,都要压着小女子说话呢?”我娇滴滴地白了他一眼,身子动了动,在他耳边挑逗地吹了口气。心里却惨叫!天啊,难道这天曌皇朝竟真跟我那时空的唐代一样,女子以胖为美么?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才变瘦的身材,原来依这里的标准仍然是个丑女!天不长眼啊,为什么别的穿越同志穿越时空便人见人爱、吃香喝辣、呼风唤雨?而我却样样事都跟我对着干?老天,你跟我有仇啊!
他不理我的挑逗,松开我,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坐起来冷冷地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蔚蓝雪,你最好别打凤歌的主意,若是你敢伤害凤歌,我保证我会立刻杀了你。”
我慢条斯理拉好被他扯开的衣服,遮住半裸的香肩,淡淡地看他,浮出一丝浅笑。原来如此,我还当真以为自己魅力无穷,成功吸引了楚殇的心呢,想到早间他站在门外泛着寒意的脸,原来那一身戾气为的却是另有其人。
“怪不得楚爷那么笃定自己不会爱上我,被我毁灭呢。”我笑了,这家伙原来是个同志,“原来楚爷心里爱的人是凤歌。”
他浑身一震,脸刹时变得铁青,瞪着我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气得浑身发抖:“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爱上男人?你这见鬼的女人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男子汉大丈夫?就凭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也当得起这几个字?我冷笑:“爱男人怎么了?谁规定了男人不能爱男人?爱便是爱,哪来那么多虚伪的形式?哪分得什么男的女的?凤歌那般风流雅致的人物,不叫你着迷么?再说了,是女人你就一定会爱上她吗?未必吧?只要那个人是真正知你懂你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真心相爱,我都不会戴有色眼光看人……”想想以前耽美文也是我的一大恶趣味啊,我越发说得兴起,也不理他的脸越来越难看,“还男子汉大丈夫,爱个人都不敢承认!这才让人瞧不起!不过在我心里你也不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老实说,你不承认也好,我还觉得你配不上凤歌哩,不过,没准人家凤歌根本对你没意思,只是你自己在那里自寻烦恼……”
“闭嘴!”他暴怒,打断我一连串的聒噪,脸一寸寸逼近我,眼神变得莫测难懂,“我真的很好奇,蔚蓝雪,你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别跟我说是蔚锦岚那老匹夫教你的……”他的手蓦地抓紧我的脖子,目露凶光,语气瞬间严厉,“你到底是什么人?”
——2006、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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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14章 游戏]
我的脊背一寒,惶恐地瞪着他,一脑黑线!完了完了!我又忘记蔚蓝雪是知书识礼、温雅端庄的大家闺秀了,蔚蓝雪是断然说不出我这样的疯话的!楚殇不会真的发现什么了吧?镇定!镇定!他的手掐得我好紧,我深吸了口气,瞪着楚殇灼灼的严厉目光,咬牙切齿地道:“我是被你这疯子逼出来的!任何人对着你都会发疯!你这疯子!禽兽!魔鬼!”
想到他亲手逼我杀了蔚锦岚,我的眼眶顿时红了。我闭上眼睛,不想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这个人面前,任他肆意取笑羞辱,但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滑下脸颊。我紧咬住唇,心里无比委屈,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时空?为什么?呜咽从齿缝中滑出,眼泪让我变得软弱,我要疯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渐渐地松开,我等待着楚殇接下来的羞辱,却意外地没有听到他嘲弄的声音。半晌,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替我擦去满脸的泪水。我全身一震,蓦地睁开眼睛,看到我睁眼,楚殇的手顿时停在我的脸上,石化。他灿如星子的黑眸里竟然不带一丝讥讽,却带着一丝痛楚,一丝无措,还含着一丝狼狈,蹙着眉看我。
我呆住了。如果我到此刻还看不出他情绪上的变化,那我真的是傻子了,我之前活那三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如果前一刻我还只是以玩笑的挑逗来揣测,现在我已经可以用现代人的头脑肯定,楚殇对我,虽然不一定是爱上,但肯定有些让他自己也拿捏不准、捉摸不透的感觉,让他惶恐,让他不安,让他喜怒无常。
这就够了。这场游戏,我一定不会输!我想笑,又不敢。笑意化成了眼泪,我哭得越发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他眼中的狼狈和无措退去,痛色却深了,长叹一声,他伏下身拥紧我哭得不断抽搐的身子,沉声道:“你当真,如此恨我?”
多可笑!他问的问题多可笑!我想笑,却笑不出,泪如烈酒在我眼中作烧,洪水一般涌出。如果你没有逼我杀人,如果你没有囚我在这倚红楼,如果你不逼我卖身,我或许不会恨你,可是那么多如果都是只是如果,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他抱着我,久久不语。我不动,任他搂着,不愿也不想止住眼泪,仿佛将我这一生的泪水流干流尽,以后的日子便不会再有眼泪。他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松开我,看我倒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形象全无,半晌,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听着那渐离渐远的脚步声,我的号淘大哭渐渐转成抽泣,再渐渐湮灭无声。我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下床转出内室,在盛着水的面盆儿里洗了个脸,用丝巾细细擦干,然后进内室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我的眼睛因为刚才的痛哭有些红肿,眼里却再无一丝泪,仿佛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哭过。我望着自己泛着些微红丝的眼睛,在心底冷笑。楚殇,我今日要叫你懂得,女人的眼泪,不一定是懦弱的情绪渲泄,有时候更是比刀还利、比蛇还毒的武器。看,它如此轻易就化解了你对我的疑虑,融化了你的冷肝寒肠。它淬了怨恨的毒,今日在你心上划了一条口,明日便会渐渐化脓、溃烂、生蛆,这道伤,只为让你活得生不如死而存在,你完全没有办法医治,除非你死!除非你死!
下午月娘又过来,还带来了一个胖乎乎的量衣妇人,说要量我的身材,顺便让我给量衣的妇人仔细讲讲那裙子的做法。月娘和那妇人都对我画的怪异裙子觉得吃惊,月娘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拉了我轻声问:“蔚姑娘,你当真要穿这样的裙子?”
“放心,月妈妈,我绝不会在登台那天砸你的场子。”我冷嘲,勾了勾唇角,“不但不砸,还会让你把我竞拍个好价儿。”
月娘有些尴尬,再不多话。我将那图纸展开在书桌上,仔细给那妇人讲解裙子的用料、做法,细微之处的装饰。突然想起什么,我另抽了张纸,在纸上画了一朵玫瑰,试探着问月娘:“月妈妈,你能帮我找到这种花么?”
月娘看了一眼,又惊又奇地道:“这是什么花?我从未见过。”
又是从未见过,这个朝代果然还没有玫瑰,我叹了口气:“这是玫瑰花,象征爱情,也有人叫它月季的。在很远很远的西方,人们用它送给自己的情人,表达爱慕之情。”
“玫瑰花?”月娘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又是讶异又是佩服地叹道:“蔚姑娘出身名门,果然见多识广。”
她以为我真是丞相千金呢?可惜即便是出身名门的蔚蓝雪,也未必见过玫瑰,我冷哼一声,出身显贵又如何,若不能掌握权势在自己的手里,还不一样得沦落青楼,任人作践。我转头问那量衣的妇人:“这种形状的花,如果用绢儿做,能做出来么?”
那胖妇人看了一眼,眼睛发亮:“姑娘真是巧手兰心,画出这么别致的花儿。姑娘放心,虽然我金大娘没见过这花,但姑娘既然画得出来,我们锦绣庄就一定做得出。”
“很好,我要这儿、这儿、这儿都缀上这种形状的绢花。”我看那金大娘眼里的傲气,想必这锦绣庄在京城也是大有来头。我在那裙子的图纸上加了几笔,“另外再给我单独做几朵,花茎要做长一点儿,还要做上叶子。茎要硬,拿在手上花儿不能耷拉下来。”
我又勾了几笔,画出一朵长茎玫瑰:“花瓣用红绢做,不要太鲜艳的红,颜色暗一点……”我眼睛转了一下,指着月娘腰上绣着黑红牡丹的腰带,“这种颜色就差不多了。这裙子三日里能做好么?”
金大娘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傲色:“没问题,后天上午就能送给姑娘试穿,有不妥的地方我们加紧改。实在是姑娘这衣服样式有些……,奇特,我怕有差池,若是我们日常穿的衣服,只要我们锦绣庄接下的生意,从来没有一件返工的。”
那金大娘拿了图纸颠颠地走了,我转身看着月娘,笑道:“我还要麻烦月妈妈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月娘从方才起就一直深深地看着我,见我笑容满面,摇头轻叹道:“蔚姑娘,有时我真是看不懂你。”
我挑了挑眉,不答话,微笑着看她。
她静静地凝视我,一字一字道:“你明明兰心慧质、冰雪聪明,却又带着孩子的天真,说你是孩子,又有哪个孩子有你这般坚韧的心性?被迫沦入青楼,不哭不闹、镇定自若,还懂得算计,知道凭着出众的学识和才华保全自身。即使明知不能全身而退,也要想法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为自己作上最好的打算。这样的聪慧敏锐、急智胆识,有时真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女子。这样的城府心机,常人要经过多少年的历练积累,也未必如你,又让人不敢置信你其实还未年满十七。”
呃,蔚蓝雪原来才二八年华?花季少女啊,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这月娘嘴里说的人是我么?我有点汗!原来我带给她的竟是这样的感觉?这这这,这样听起来好像我真有多么与众不同似的?给我戴那么大一堆光圈,我会被花言巧语哄晕头的好不好?拜托,你说的那些,是随便一个现代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这样做的好不好?说不定他们还比我做得更好,更强,不似我这般茫然无措,而是玩得风生水起。
我有些郁闷,听她说了这么多,多么多么与众不同,可我拿自己跟现代的同志们一对比,算个鸟!顿时泄了气去。
月娘见我听了她的一番马屁不但没高兴,反而有些垂头丧气,更是惊讶:“蔚蓝雪啊蔚蓝雪,你的才华、思想、智慧、胆识,到底是从哪里而来的?这些东西集中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身上,是不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我知道你是相府千金,也有几个授业老师,可是他们……”月娘冷笑一声,面露鄙色,“他们跟你没法相提并论,断然调教不出你这样出色的丫头。难怪楚殇他……”她蓦地惊觉收口,一双美目忐忑地扫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看来她认识蔚蓝雪的老师啊,我笑了笑,嗯……,即使不认识,肯定也了解,楚殇在灭蔚家满门之前,想必是做足了功课的,如此,他肯定也有些了解之前的蔚蓝雪吧?也许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闺秀,即使知书识礼、娴雅端庄,也不过是女人的本份做得好些,跟这个时代所有的大家闺秀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是这个让楚殇、让月娘对我都起了疑心?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对以前的蔚蓝雪的关注度没有我想象中高,当我是个寻常千金小姐,未作过多的情报收集,否则,还真不好应付他们的轮番盘问呢?
“月娘难道没听说过‘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我微笑道,“既然这世间一切的东西,都可以从书中得来,我这点小聪明小胆色,算得了什么?”
“好文才、好口才……”月娘眼光一闪,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信了我,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道,“姑娘心中也有欲遂的大志么?”
唉……,这没完没了的!是为楚殇套取情报来的吧?我叹了口气,自嘲道:“月妈妈太看得起我了,我只对闲书野史有兴趣,可没什么远大报负。”
“那姑娘还读?”月娘抿嘴一笑,显然不信,“女子读那么多书,只是徒增自己的烦恼,又有何用?”大约由此想到了青楼女子的命运,神情一黯。
又有何用?在我们的二十一世纪,生存</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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