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大度豁达,从不拈酸吃醋的六宫之主吗?怎么今夜看来,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何时有了如此深沈的心机?崇祯突然打了个寒战。皇后不动声色留下月娘,一边命人去追查她的出身,一边让人给她占卜了命相。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
多亏她还记得自己是她的丈夫,是大明的君主,是月娘腹中骨血的父亲。否则,月娘还能活到现在吗?
「够了。」
崇祯声音不大,但意思却很坚定。他不想再听这些无稽之谈了。
周皇后愣了一下,她看着崇祯冷冷的脸色,还想继续说下去:「皇上,她和她腹中的胎儿,都——」
「啪」地一声脆响,崇祯竟打了周皇后一个耳光。「朕说过,够了,你做得够了,说得也太多了。」
周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崇祯。自与他成亲以来,虽不是卿卿我我,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从来都不曾大声斥责过她,又何况是动手打她?她不敢相信,这曾是她温文尔雅的夫君,更不敢相信,这曾是为大明忧心忡忡的皇帝。
「皇后当真以为,朕不了解月娘的出身?朕早就派人查了她的来历。朕明白,她的过去不光彩,因此朕隐忍不说。让朕意外的是,皇后居然做得比朕更全面更细致。她纵然再不光彩,毕竟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
尤其是她已然有了朕的骨血,你身为皇后,怎能让朕杀了自己的孩儿?至于什么谶语,什么凶兆,又怎可尽信?皇后,今后还要自重身份为是。须知古往今来,后宫大忌,一不可参政,二不能迷信巫蛊。否则……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崇祯说完,一把甩开周皇后犹自抓着他衣袖的手,便快步走去暖阁去看月娘。
周皇后脸上的泪,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她心中的恨,开始无限放大。
皇上居然为了她,将她这皇后视若敝帚。
月娘,月娘,你这妖妇,毁了我,毁了皇上,毁了天下。周皇后看着地板上自己凄惶的倒影,心知皇上话中的深意。若她再打月娘的主意,也许皇后的位置就保不住。
可如果她对月娘坐视不理,那她这个皇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眼看着她秽乱宫闱,眼见着她倾覆天下?周皇后自认做不到。也许她再也不是皇上心目中的贤后,可她也决不能做一个万事不理的愚后。
苏月娘,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月娘此时也并未睡着。她在周围环伺的宫婢的围簇下,侧躺在床榻上,心中的烦闷堆积得越来越高。皇后显然不喜欢她。虽然在这里锦衣玉食,可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自由。这些宫婢也都像哑巴一样,没有必要的话,谁也不肯同她说一句话。
想到昨天王太医在为她诊脉的时候,还有一个男子一个劲地看着她的脸,那目光如刀子一般,一遍遍地在她脸上搜刮,像是要找出什么错漏。月娘不敢看那对锐利的眼睛,只有不断低头躲闪。这个奇怪的人,他到底想怎么样呢?
月娘烦躁地叹口气翻了个身,不料眼前却是一袭绣着金龙的黄袍。她惊讶地抬头一看,居然是皇上。他何时到了这里?怎么没有人通报?
她急忙就想爬起来行礼,却被崇祯拦住。他坐在她的身边制止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很奇怪地盯着她看。那目光,竟然与那奇怪的男人有点类似。
「皇上——」
月娘被看得发毛,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月娘……朕……朕该怎么做……」
崇祯爱怜地捧过月娘的脸。有了身孕的她,竟然比之前更美。
她的皮肤更加光洁水嫩,脸上绒绒的小汗毛在月色的映衬下,竟散发出一种银色的光晕,衬得她的脸更为白皙细致,吹弹可破。而那对眼睛,幽幽水色中饱含几许忧虑,让他更觉可爱可怜。
「皇上,您怎么来了?奴婢……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这样看着奴婢……唔……」
月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崇祯的口封住了嘴巴。
他热情而贪婪地吸取着她口中的甜蜜,他想她,此刻他不想听这些多余的话,他只想在她身上寻找销魂的快乐。
月娘的眼睛慌乱地四处逡巡,平日里那些死盯着她的宫婢们,似乎都凭空消失在这暖阁中,就像这里从来不曾出现过。难怪皇上来的时候,她竟一点都没察觉。一定是皇上暗暗地支走了她们。
可现在要怎么样呢?皇上的舌头在她口中打转,在勾引她的嘴巴更生动地回应他的需求。他的牙齿在轻轻噬咬着她嫣红的嘴唇,偶尔还会磕碰到她糯米般洁白秀气的牙齿。
他的一双手也没闲着,正隔着她薄薄的衣衫,时而温柔时而狂热地,捏揉她因怀孕而更为饱满涨大的ru房,指尖还在描摹那一对||乳|头的形状。
「唔……皇上……别……」
月娘轻微的抗拒,让崇祯的占有欲却更为强烈。
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思念着她,尤其是西暖阁那日的春色无边,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尽兴的欢爱。她因情欲而绯红的脸颊,她迷乱而惑人的眼眸,她汗湿的长发,她在他身上颤动时白兔一般灵动的ru房,还有她热热紧紧的蜜||穴……
他是一国之君,这些房中之事,他不可对人言。可情欲如同毒酒,一旦沾了身便无可救药。他以为那些山一样的公文奏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可以占满他的时间。可每次他疲倦已极躺在床上的时候,眼前仍顽强地浮现她媚眼如丝的模样。
可月娘在皇后那里,他确实无法时时临幸。可他又熬受不住那种刻骨的煎熬,于是他在半夜里摸到那些妃嫔的床上,让她们欣喜若狂。可对他而言,那些嫔妃只能作为一时发泄的出口,并不能与月娘带给他的愉快相提并论。
月娘那些风骚迷人的姿态,她们没有;月娘口中那些yin词浪语,她们想来更是说不出口。而月娘那些出人意料的交合体位,是连他这个一国之君,都会感到出人意料的。崇祯自小接触的都是大家闺秀,直到遇见月娘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大家闺秀的沈闷无趣。
他知道自己堕入欲海,知道自己在爱宠一个非常下贱的女子。月娘的身世,他的确早已清楚。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厌恶她,相反,他很羡慕那对姓卫的公子哥,更羡慕自己那声名狼藉的色鬼堂弟朱由菘。
他们,都能够为所欲为地与月娘欢爱;他们,也都没有自己身上这一副家国的重担。
周皇后那些话,他其实听得再清楚不过。他知道,皇后心中有私意。可他也很清楚,皇后的话,其中也有公心。月娘这样的女子,她一路坎坎坷坷,从民间一直被送入皇城。她的命运,的确是一场惊世骇俗的传奇。
他不是不恐惧,他对周皇后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在壮自己的声势,坚定自己的决心。他是皇上,不能因为皇后和钦天监监正的几句话,就定了月娘和她腹中骨血的生死。不论她的过去有多么不堪,可她现在,就是他心中的至宝。
更何况,她怀得是自己的后裔。这或者就是天意?否则以月娘的经历,她早就该为人母,为什么上天偏偏要把她送到自己的眼前来,偏偏与他春风几度便有了龙种。
崇祯胡乱地揉搓着她身上温软的皮肉,胡乱地给自己一个虚弱的借口。都怪上天给她这样一幅面孔,又给她这样一副皮肉,让人一旦摸过,就像是有根刺刺到心里,再也拔不出来了。若强行拔出,必定是血流不止。
「别说话,月娘,朕要你,朕只想要你……这些日子,朕……想死你这身子,还有这儿……」
崇祯刚刚放开她的嘴唇,便一头扎到月娘的怀中,惊喜地看到她那对白白粉粉的ru房,又大了一圈,连||乳|头和||乳|晕也跟着大了一圈。
他用脸去紧贴她的丰||乳|,用嘴巴去寻找她||乳|尖上的小豆,那对滑不留手的小豆,他一碰到,就马上像个饿极了的婴儿,整个地含住它,不断地吸吮。
而他的一只手,则滑向她的下身。急迫地探入她的亵裤,强硬地分开她闭合的双腿,准确地找到她那胀鼓鼓的花核,开始轻揉慢捻起来。
「皇上……奴婢……不想再呆在这里……」
月娘还徒劳无功地说着,诉说她想要离开皇宫的心事。
可听在崇祯耳中,那意思却走了样,他含住她圆圆的||乳|头含混地说:「放心,朕明白,今夜,朕便带你走。只是……朕要先好好宠幸你一番,你不知道……朕……不能再等……」
月娘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顺利。也许,也许是那个如神祗般庄严的皇后厌恶自己,所以皇上才肯放自己出去吧。这一点,她从皇后的眼神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皇后厌恶她,就连她自己,又何尝不厌恶自己yin乱的过去?可是,腹中这块肉该怎么办才好?月娘又有些犯难。
好在崇祯的舌头打断了这一切一厢情愿的猜想。他的舌头开始让月娘再度陷入不安的快乐中,她来不及想更多。
她不知道,作为一个已经有了身孕的女子,她身体内的yin欲,却并未因此而减少。相反,那些欲望越积越高,她的小腹中每天都有一团火苗在烤灼着她的忍耐力。那些宫婢严丝合缝的监视下,她甚至无法用手去缓解那热力灼烧的痛苦。
她只能在惨白月色的凝视下,躲在腻人的丝锦被褥中,绞紧两条长腿,狠狠夹着那腿间不安分的欲念之源,绷直了两只小脚,借助那轻微的摩擦,在幻想中与卫子璇和卫子卿覆雨翻云;苦苦压抑着自己唇间的呻吟,在苦闷中释放一点不能尽情的欲望。
她厌恶这不耐寂寞的身体,厌恶这不知羞耻的yin窟。下身那yin乱的东西,是她痛苦的根源。男人们从中得到了最高的享受,但事后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苦难。
尽管月娘越想越通透,越来越察觉到自己悲剧的泉源,可她不能对抗的,是本能的驱使。正如眼前她所面临的,崇祯皇上的炽热挑逗。他是皇上,可他同时也是个男人。月娘并不爱他,可她却悲哀地需要他那根rou棒填满她的虚无。
崇祯像剥粽子一样,将月娘的身体赤条条地摊在大床上。月光下看这妖娆的女子,她的美丽又凭空多添了几分。那种风情,那种媚态,瞬间让他的龙阳再度向上挺了一挺,跳了几跳。
她虽然已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可她的体型并没有太大变化。原本略嫌瘦弱纤细的身子,此刻丰润地恰到好处。尤其那一对玉||乳|,此时更为尖翘挺立,触摸的手感也更为绵密细致。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不仅没有扑灭男人的欲念,那腿间的桃源花谷,反而因此更觉饱涨深邃。
这可人儿,在这床上绚丽地盛开。在月色的侵润下,她的整个身体都犹如玉雕一般起伏有致,散发着南海珍珠的迷人光泽。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崇祯咽了一口唾液,心中划过这样一句词。也唯有这一句,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就算她是祸水,纵然她是褒姒,也难以抵挡他心中腹中高涨的情欲。
如果她真是大明的克星,他也要先在床上将她击碎,将她征服。让她用她完美无缺的身体,作为他拼死搏杀的补偿。
他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再度雾气弥漫。她似乎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却总能让他沈溺于那迷雾中不可自拔。他执着自己的龙阳,渐渐靠近了她。她腿间花谷溪流潺潺,空气中隐隐约约闻到一种原始的情欲香气。
崇祯很想一鼓作气,冲入那桃园中一解忧烦。可他又怕自己太过激烈,伤到她或者她腹中的胎儿。于是他只好另辟蹊径,将那已然怒不可遏的龙阳,送到她的唇瓣上,轻轻用那圆滚滚的头部,去来来回回地摩擦她的红唇。
月娘在模糊的欲望中,嗅到那龙阳上携带的浓重的男人气味。一点点腥,一点点甜,一点点咸。那是他无法控制的yin液,顺着那头部的狭长小眼,留在她的唇间,将她的红唇涂得闪闪亮亮。
月娘中蛊一般地微张着双眼,开启湿润的小嘴,将那龙阳包覆在湿湿热热的口腔内。那味道好熟悉,那yin液好滑腻。掺着她自己的口水,她开始用心地吸吮。
香舌从上至下,顺着他薄薄皮肤上的每一条筋络,蜿蜒曲折地滑过。
她一边舔吸着,一边吞咽着多余的唾液。让那狰狞的rou棒,在她口中变成温驯的蛟龙。顺着她的方向,随着她的节奏,那蛟龙随她任意地亵玩。她是那样精于此术,男女的欢情对她而言,早成了魂魄中的一部分。她不需要刻意经营,就已经出神入化。
那蛟龙的头部,不断抵着她嫩嫩的敏感的上颚。她上颚的条条细嫩的沟棱,又反复刺激着那蛟龙高昂的龙头。接吻的时候,月娘最喜欢男人顶着她的上颚,不断用狂热的舌尖,去摩擦那里。
她把面前这条蛟龙,也想象成男人的舌头。她与之交缠,她与之厮斗,她在这交缠和厮斗中,可以得到片刻的魂不附体。只有魂不附体,她才能得到安宁和快乐。
崇祯抬着头,深皱着一对浓眉。他的大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月娘实在是太妙,实在是太风骚。他摸着她小巧的下颌,又惦记她那对娇俏的玉||乳|。这张小嘴的能耐,竟不输她那下体的蜜谷。不论是哪一处,都能让人乐不思蜀。
作为一个皇上,他富有四海。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穷得可怜。几乎所有男人都羡慕他,以为他拥有后宫佳丽无数,就可以便尝人间至乐。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些大门大户中教养出来的女子,跟月娘相比,都成了难以下咽的糟糠。
她们的畏畏缩缩,她们的躲躲闪闪,她们的恭恭敬敬,她们的正正经经——他见得多了,便受得够了,尤其在床上。
月娘的不知廉耻,月娘的自甘下贱,月娘的忘情忘我,月娘的目无君上,才是他骨子里最爱的最渴望的,尤其在床上。
原来,做了皇上的自己,也是半个阉人。与那些平头百姓世俗男人相比,他们能寻到的快乐,比他这皇上更多。一个月娘,便足以说明这些。崇祯心内越发愤慨。就为了这个原因,他也不会让月娘离开这座宫闱,不能把他的快乐拱手让人。
「月娘……朕……要射在你的口中……吃下它……让朕满足……」
崇祯居高临下地盯着月娘的眼睛,梦呓般地说道。
她的眼睛,果然是不能对之对视。与她目光交接的瞬间,崇祯用力地向她喉咙深处猛地一顶。她那对眼睛,就是专门为了诱惑男人而生的。
月娘本能地想退避,却被他的双手拦住去路。她唯有努力地吞咽,努力地包容。让他热烫的jing液在口中喷洒弥散,让他多年来身体内聚集的情欲阴霾,在她身上尽情挥发蒸腾。
崇祯终于达到他要的顶峰,他不再避讳自己的身份,从喉咙中发出恣情快意的吼声。他爱怜地抚摸着月娘的脸蛋,一时间恨不能把命交给了她,又恨不能让她立时死于自己的身下。
暖阁紧挨着周皇后的寝宫。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嘶吼,她清楚那是皇帝口中发出的。他真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真地像那谶言所说,与那妖妇秽乱宫闱而不自知。
周皇后一直跪在殿门口,青岫说什么都劝不起她。直到听到皇上那声嘶吼,周皇后才如大梦初醒。她理理散乱的头发,默默地走回到床榻上。
皇帝失了本性,迷了心窍,因为他是男人。
可她是皇后,她看得穿那妖妇眼睛后面隐藏的祸患。
她不能病,不能气馁,不能认输。
她是大明的国母,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早就没有选择地,必须死心塌地爱着护着这个人称「皇帝」的男人。……
几声响亮的婴啼,稀释了卫府几个月以来不见天日的阴霾。自从卫子璇出走后,卫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尽管卫子卿再三保证,说兄弟不过是在京城呆得烦闷了,所以出去散散心,但这理由仍无法让母亲稍减忧心。
卫老爷常年在外做生意,又不知儿子出走的真正内情。他便一厢情愿地认为,男人四处走走看看也不算坏事,吃了苦头他自然会回头的。但向来溺爱二子的卫夫人,仍是不免日夜担忧,以至于寝食难安,竟大病了一场。
睡觉的时候她总梦见儿子被人劫杀,醒来时又不见卫子璇的只字片语。这个儿子好冷的心,不管为了什么原因离开,总得来个信,给家人报个平安。可他就偏不,他的心里什么都能装下,可唯独就是装不下自己的父母,装不下这个家。
卫夫人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如刀割。这个儿子,竟像是白养了一场。好在还有个老大,虽然荒唐事也没少做,但毕竟还知道轻重。尤其是老二出走之后,老大就彻底扭转了性子。每天如无必要,竟哪都不去了。除了照顾病中的母亲,打理卫府事务,他与之前那些酒肉旧友一概断了联系。至于风月场所,更如老僧入定般清心寡欲了。
尤其是媳妇李玉臻的肚皮争气,终于给卫府添了个男丁。这桩大喜事,总算是冲淡了卫夫人心头沉重的哀伤。虽然心中仍然惦念着不知所踪的卫子璇,但毕竟又有了新的寄托,病情也就一天天渐渐好转起来。
直到了李玉臻临盆的那一天,卫夫人竟如神助般身体彻底地痊愈了。她在房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知道媳妇能不能顺利生产,又能不能生个男孩。在李玉臻一阵紧似一阵痛苦的大叫声过后,终于听见房内传来洪亮有力的婴儿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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