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痛了手掌后,我才记起王段长说的任务,赶忙打开左下角的第二个抽屉,把里
面的文件全都搬了出来,开始按照顺序整理。
这种活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费了好大精力才全部整理完毕。望
着面前井然有序的成果,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抬碗看看时间,才过去一个
多小时!王段长还要过两个钟头才会返回,而我答应了等他回来再走的,也不能
擅自离开了。那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好呢?我无聊的呆坐了一会儿后,耐不住性子
的站起身,开始在房里东瞧瞧、西望望的搜索,希望能找本好看的杂志解解闷。
王段长不愧是无产阶级教师队伍的骨干力量,书橱里摆设的不是马列著作就是毛
邓选集,除了党中央指定刊物外其他闲书一概没有!要想从这里找到通俗读物简
直比从太监脸上找胡须还难。
我垂头丧气的揉了揉胳膊,心想只有靠看风景来打发时间了,说不定这时候
会有女生在操场上体育课。如果是练习跳远跳高的话,就可以尽情观赏||乳|波臀浪
了。于是抱着一线希望踱到窗边,撩开帘子向外望去。
不料这一望没见着女生,倒是看见窗下有一道三尺多宽的长长的平台,像帽
檐一样环绕在五层和六层的接缝处,显得十分不协调。我好奇的观察了一阵后才
搞明白,这层楼原来只盖到第五层,最上的一层是加盖的,那平台必定是从前的
屋檐,保留着没有被铲平,所以才这么难看。
突然,一个想法闪电般跃入我的脑海:“假如我趴到平台上,把头探到楼下
去,不就可以偷窥到第五层的房间了么?一般的房间里不会有什么香艳的镜头,
但是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女厕……”
这个念头使我心里的烦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紧张、一阵兴奋,还
夹杂着热血沸腾的激动。我知道这两天楼下在修水管,所有的教师都被迫挤到五
六两层来方便,包括一楼那几个新来的如花似玉的实习老师……。
好!说干就干,饱饱眼福就当是今天辛勤劳动的工钱吧!我平定了一下呼吸
,轻灵的翻身跳出了窗户,双脚稳稳的站在了平台上,警惕的望了望四处。还好
办公楼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而且周围又有几棵参天大树遮挡,除非有人特意用
望远镜观察,不然是绝不可能发现我的不轨举动的。
我手扶着墙壁,刚走上几步,额头上的热汗和冷汗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老天!这段路看上去挺宽,走起来才感觉窄的可怕,对我来说这次行动不亚于杂
技演员走钢丝,一不留神就有英勇就义的可能。另一个让我担心的是,要到女厕
沿途必须经过5个办公室,要是被房间里的领导们察觉窗外有人在飞檐走壁,那就
全完了。
好在天公保佑,开头的几间房里竟全都没人,大概学校的头头脑脑们都赶去
参加各种会议了。我非常感激的意识到,有如此热衷于开会的领导班子确实是全
校师生的福气,至少使我现在收益非浅,不必提心吊胆的害怕被人擒拿归案!
“一……二……三……四……”我边走边在心里默默的计着数,现在,只要
越过最后一个房间,就到达女厕的正上方了。看来今天我是肯定能欣赏到女教师
如厕的香艳镜头了,自己的人生阅历又将会有一次划时代的增长!回家后应该开
瓶香槟,好好的庆贺一下这次隆重的胜利……。
就在这时,前边不到半米远处的窗户猛地打开了,一大片水花“呼”的一声
划过长空,纷纷洒洒的往楼下落去!我吓了一大跳,浑身一震,差点儿从平台上
向地面作了自由落体运动。
──不好了,这最后一间办公室里竟然有人!他(她)是谁?是在警告我吗
?我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怔住了。好在过了片刻后,依
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看来房里的那个人只是随手向外泼倒一杯茶水而已,并不
是察觉了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定了定神,暗想你这家伙狗胆包天,竟敢惊了老子
的圣架,应该判你个冲撞之罪,拉出去斩立决以平民愤!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我还是让你一下好了。我边想边苦笑着伏下身
,手脚并用的从窗户下爬过,每一个动作都谨慎到了极点,深恐自己发出不该有
的声响,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听见。
眼看就要饶过这危险地带了,我正在暗自庆幸,猛然间头顶传来一个深沉威
严的男音:“喂,你呆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
我吓的魂飞魄散,四肢一软,整个人五体投地的瘫下了。对方原来早就发现
我了,这是在叫我乖乖的进去投案自首呢!唉,想不到我第一次作贼就败的这么
惨,真是多年的英名一朝丧尽呀!
“郝处长您好!您现在有空吗?”突然,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楚的送进了
我的耳朵。我怔了一下,才恍然察觉人家刚才根本不是在和我说话,自己纯粹是
虚惊一场!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反手一摸,背上湿漉漉的全是汗,竟后怕到连
爬行的力气都无影无踪了。我摇了摇头,只好暂时的伏在原地调匀内息,同时倾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倾谈声──
“你找我有什么事?请坐,坐下说!”
“是……是关于推荐保送的事……我想知道学校会不会保送我直接升上大学
!”
我心中忽地一动,惊觉后面那人的语音十分熟悉,竟似乎是黄蕾的声音……
。
“那就要看你下周的模拟考试成绩如何了。学校将从年段的前20名中选拔
10个保送。”
“那……那10个名额又将怎样确定?会优先考虑学生干部吗?”这声音尽
管有些嗫嚅断续,但依然是如此宛转动听,令人从心底里舒服了上来。我更加确
信无疑了,房间里的女孩必定是黄蕾!
──要是你我真的无缘,为什么在茫茫人海中,我总是如此巧合的与你相遇
?是上帝怜悯了我的苦心,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心里一阵激荡,也不知从
哪儿生出了一股力气,一骨碌的爬起身,靠近了窗户想看看我的梦中情人,但视
线却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我不死心,仔细的沿着窗框逡巡了一阵,终于发现
边角处有一道细细的逢儿,于是立刻把眼睛凑上,凝神向房间里望去。
黄蕾──这个让我梦萦魂牵、又爱又恨的女孩──她的身影立刻就跃进了我
的眼帘,直接的撞击着我大脑的每一处神经!
此刻,她正坐在屋里的沙发上,一件淡绿色的轻衫紧紧的包裹住了玲珑有致
的娇躯,衬托出了身段的美好曲线。粉红色的碎花短裙松散的覆在膝头,修长匀
称的双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淡淡的阳光铺在她的身上,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沐浴
在圣洁的光芒里。那清丽的容颜和脱俗的气质,使她看上去像个女神般雍容华贵
、高不可攀!
“是的。学生干部──特别是像你这样能力出众的干部──从来都是我们优
先保送的对象。”那深沉的男音把我的注意力从黄蕾身上拉了回来,转眼一看,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男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开声说话。
尽管他几乎是背对着我的,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此人是学校的教务副处长郝涉
。他有一个十分显著的识别标记,那就是他的脑门,上面的头发基本上都提前退
役了,使保护地皮的重要工作处于全面瘫痪的恶劣状态。
“可是,我竭尽全力也只能在40名左右徘徊!”黄蕾低下了头,咬住嘴唇
幽幽的说,“能不能……放宽政策,在……在前50名中选拔?”
“那怎么行?政策是教务处集体决定的,哪里能说改就改?”郝副处长一脸
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小黄,我看你不要把脑筋动到这上面,还是回去好好的复
习迎考实在些。你发奋的拼搏一下,挤进前20名还是很有希望的。”
黄蕾默不做声,小手抠住裙角不停的来回扯弄,足尖轻轻的在地下顿着,秀
丽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郝副处长空泛的安慰道:“别那么丧气嘛,小黄!我对你很有信心的,你一
向是个永不服输的女孩子,一定能超常发挥,创造出成绩上的奇迹的,是不是?
”
黄蕾赌气的说:“奇迹哪里能说来就来呢?人家做不到嘛!尤其是历史和政
治那么难考,我能保住现在的名次就不错了。”说到这里她抬起俏脸直视着对方
,眼睛里放射出丝丝柔波,撒娇似的说:“我不管!您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
赖在这里不走啦!”
郝副处长摊开手,爱莫能助的说:“没办法,分数面前人人平等!我也无能
为力啊!”
黄蕾忽地变换了一下坐姿,有意无意的把短裙撩高了些,露出了一截雪白浑
圆的大腿,她挑衅似的翘起右脚,略为夸张的在空中划了个圆弧,然后才缓缓的
架在了左膝上,柔声哀恳道:“您是模拟试卷的审核者,能不能透露一点……考
试的范围,就算是几道题都好。求求您啦,我非常、非常希望能保送,只要您能
漏点儿信息给我,那……那……我会永远感激您的!”
这几句话说的柔情似水、又甜又腻,既像是乖巧的女儿在向慈爱的父亲倾诉
心事,又像是任性的姑娘在向宽厚的情郎胡搅蛮缠,那种自然娇痴的少女风情既
让人万分怜爱,又令人兴起征服的渴欲。我听的脸热心跳,凝视着她那张春花般
娇艳的脸,情不自禁的想:“只要是男人,有几个能狠的下心拒绝她?郝副处长
也是肉眼凡胎,恐怕难逃劫数!嗯,看样子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郝副处长瘦弱的身体动了动,声音有些不自然了:“小黄,别的忙我可以帮
你,但……但要我泄题给你却是万万不行的。身为人民教师,我……我必须对学
生负责!弄虚作假会害了你的。听我的话,你还是回去多多用心的读书吧!”
黄蕾的脸色一黯,清脆的声音已变的有些滞涩:“您……您真的这样狠心,
眼睁睁的看着我走入绝境而见死不救吗?”
“没有这么严重吧!怎么扯到‘死’上去了?”郝副处长不以为然的说,“
就算不能保送,你依然可以像广大同学一样参加高考嘛,说不定还能考上更好的
大学呢!”
黄蕾怔怔的望着他,望了许久,眼眶渐渐的红了,两道清澈的珠泪无声无息
的滚了下来,哽咽道:“如果不能保送我就完了……高考时我一定会怯场的!我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初考、中考、会考,只要是重要的考试我都失手考砸了
!我……我一进考场就紧张的全身冒汗,大脑一片空白……这样子参加高考还不
是走入绝境吗?呜呜……”
她越说越是伤心,到最后已是双手掩面泣不成声,柔弱的娇躯斜斜的趴在沙
发上,双肩在一耸一耸的抽动。
我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倒不禁有些同情她了。三年后,当我亲身走入高考的
考场时,我才深深的体会到,那是一次多么可怕的、激烈的、你死我活的战役。
更让人痛苦的是,为了准备这次战役的胜利,肉体被折磨的完全机械,心灵被压
榨的完全麻木,连人性都被完全的扭曲了!
“别哭别哭,你先别哭嘛!”郝副处长显然对这种“泪飞顿作倾盆雨”的场
面毫无思想准备,他急忙走到黄蕾身边,轻拍着她的肩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
的!好啦,听我的话,先静一静好吗?唉……怎么办?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黄蕾忽然直起了身子,俏脸上犹有泪痕,神情却变的十分古怪。她抹了抹泪
水,倏地抱住郝副处长的腿,说出了一句绝对令人意想不到的话:“只要您……
您肯透露模拟试卷的题目,那……那……那我就是你的了……”
郝副处长惊的呆了,僵住了无法动弹。我也惊的呆了,仿佛晴天里响起了一
声霹雳,把我的思想灵魂全部撕成了斑斑点点的碎片,零零星星的在宇宙中四散
漂浮。这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小慧的一段话在我耳边不停的
萦绕:“……她是个极端渴望出人头地的女孩子,为了既定的目标愿意付出一切
代价……为了前途,她肯用贞洁来交换……”
──她到底在追求什么?她追求的就那么重要吗?竟能趋势一个如此高傲、
如此聪敏、如此出众的女孩说出这样寡廉鲜耻的话来!
──还是我根本就不了解她,根本就不了解一个具有狂热执着精神的女孩,
本来就准备随时为理想和抱负作出巨大牺牲的!
我的心像是经历了一次毁灭性的地震,恍惚中,有一种精心呵护了很久的感
情悄然的陨落了……
第二十五章 荒唐的丑剧
“让我看看模拟试卷……我就是你的了!”黄蕾仰起满是泪水的俏脸,喃喃
的说,伸手抱住了郝副处长的腰。
“你干什么?”郝副处长似乎猛然从梦中惊醒,重重的将她推开,斥责道,
“你昏了头啦!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给我清醒清醒,别再犯糊涂啦
……”
黄蕾被他推的摔下了沙发,一张俏脸涨的绯红,眼睛里露出又是羞耻、又是
失望、又是愤怒的复杂神色。她掠了掠耳边散乱的鬓发,急促的喘了两口气,忽
地翻身跳起,咬住嘴唇恨恨的说:“你……你心里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为什么
要……要装出师道尊严的鬼样子?你看看你自己……丑死了……”
我顺着黄蕾的纤指的方向一望,就赫然见到郝副处长的裆部正高高的撑起,
西裤的布料在强烈的作用力下绷紧欲裂。他狼狈的弯腰护住不雅之处,脸红脖子
粗的说:“这……这是意外……而且完全是你的责任,你不知羞耻……”
黄蕾的呼吸又变的浊重了,俏脸上的红晕像融化了的胭脂一样荡漾开来,一
直蔓延到了耳根。她跺了跺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轻挪玉腿踏上了两步,
大胆的直视着对方的目光。
“请您不要再压抑自己了!其实你早就对我有不轨之心了,是不是?”黄蕾
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诮,也蕴含着一丝无奈和酸涩,嘲讽的说:“多少次我找
你汇报工作时,你……你的眼睛不老实的偷窥我?你真的以为我没发现吗?如果
不是为了当团支书,争取保送的资格,我……我……我用的着辛苦的干这个吃力
不讨好的工作吗?还要穿成……穿成这样来讨好你……”
“你……你住口!”郝副处长狂燥的打断了她的话,颓然坐到了沙发上,有
气无力的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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