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愉,这是我欠你的。七年多前如果没有你,我的这双手早就废了,所以你不用愧疚。相反,能用一只手换你陪我一天,我很高兴。”
陆心愉抿着唇不说话,他的脑海里仍是刚刚在创伤室秦刻揭开纱布痛到冷汗直流的表情,这两年他可以洒脱地离去,可以拒绝秦刻的道歉,但是看到秦刻受了伤的样子,自己仍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痛苦。
秦刻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毒,这两年他对秦刻的无动于衷,也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心软。
然而,命运就像一只网,他仍被牵着走,回到了这个他曾认为是“家”的地方。
进入屋子的那一瞬,回忆便汹涌侵袭。房间的摆设和陈列和两年前并无大的差别,只是遍地的月季花换成了玫瑰花;除此之外,屋内异常凌乱,酒瓶扔得到处都是,茶几上都是燃尽的烟头和洒落的烟灰,沙发上堆满了皱巴巴的衣物,地板看上去也蒙了一层灰。
陆心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把沙发上散落的衣服堆成了一堆,好歹腾出了一块地方让秦刻坐下,自己则去厨房给秦刻接一杯水用以服药。
厨房里陆心愉曾经用的杯子还在,杯子上镀了一只棕色的小熊,是当时和秦刻一起逛超市时买的,当时秦刻怎么都不肯买来用的另一只配套的黑色小熊杯,如今却置于台上。
“那个杯子,后来超市里不卖了,我联系了厂商,厂商说停产了,花了点力气才从仓库里找出最后一只。”
秦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陆心愉的手抖了一下,仍装作不在意拿起水杯倒水。
然而,净水龙头却滴水未出。
“好久没有缴费了,净水停了,就喝自来水吧。”
秦刻苦笑上前,笨拙地用那只稍微能动的手接过水杯,灌了满杯的自来水,又毫不在意地喝了。
“……自来水不能随便喝。你不是差这点钱吧?”
任他再怎么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也不会相信秦刻连水费都付不起。没想到秦刻自嘲般笑了笑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在秦氏任职了,和家里也断了关系。”
陆心愉满不相信地瞪大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没有必要……”
“心愉,我无法原谅大哥,也无法原谅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再多陪我一会,好不好?”
秦刻步步紧逼,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陆心愉能感到秦刻温热的呼吸和松木味的信息素萦绕着自己,他试着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已经靠着了墙;此时两人近到仿佛秦刻一低头,就能吻上陆心愉的额头。
心脏好像不是自己的,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空气里的松木味是那么迷人,是他曾经的安抚和依靠……
他用尽全力推开了秦适,那个曾经满是力量稳如磐石的男人被他推得一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他不忍再看男人受伤的目光,逃也似地走了。
不能重蹈覆辙……明明已经死心了……
回到车上,陆心愉平复了一会心情,才发动汽车离开。公寓顶层的某一间,厚重窗帘后的男人落寞地看着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线,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晚上回到家陆心愉和陈力通了一会儿电话,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陈力看出他的心烦意乱,问他遇上了什么事。
“没事……就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
“你那个黑色的钱包?没事吧?后来报案了吗?”
“没有……里面也没有多少钱,掉了,就掉了吧……”
对面沉默了一阵,隔着听筒陆心愉能听见陈力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隔了一会儿,陈力说,小愉,之前你说你会考虑的事,还算数吗?
陆心愉呼吸一窒,当初决心要开始新生活的人是他,如今又因为秦刻乱了心思。两年了,他还是没有做到将那个人从心底不留痕迹地挖出来。
但他也不能把别人干吊着。
陆心愉刚想说什么,话筒对面又传来陈力的低沉的嗓音。
“算了,你先别回答我。今天累了吧,早点睡吧,晚安。”
陆心愉还想开口,陈力却利落地挂了电话,仿佛害怕听到不想听到地答案。以前的每次通话,从来只有等陆心愉挂了之后,陈力才会切断通讯。
翻滚的情绪无法平息,陆心愉又久违地失眠了。
一整夜没有睡着,当晨曦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漆黑的房间,他再也受不了扭开了床头灯坐起,久违地翻看起了诗集。
这两年他已经很少再读诗了,那些字句饱含昔日的情谊、懵懂的向往、热烈的纠缠……此刻,却出乎意料能让他的心思平静下来。
念着念着陆心愉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发现已经日上三竿。即使清晨睡了几个小时他依旧觉得头昏脑涨,母亲笃笃敲门,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嗯?没什么安排……”
他还没睡醒,声音也绵绵软软的,陆母进了房间看他挂着黑眼圈的样子,无奈说,“你忘啦?今天要去你大伯家的。算了,你在家再休息一下吧,明天又要上班了,我和你爸去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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