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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添了多少无端烦忧,

岁月可曾抚平,

心灵那道伤口,

如今我说声道歉,

相逢一笑情意常留……

电视里歌声绕梁,外面有人放过烟花,□□味飘进屋来,好像给她们没有装扮的家添了那么一点节日气氛。

“骏骏,你想要爸爸吗?”陈佳佳蹲在骏骏面前,握着他的两只小手。骏骏摇头,他觉得爸爸一点都不好。

“……那你想再要一个妈妈吗?”

再要一个妈妈?骏骏以为陈佳佳不要他了,眼圈立马就红了。

陈佳佳晃晃他的小手:“不是不要你了,不要爸爸,再要一个妈妈好不好?”

“林阿姨,林阿姨那样的你喜欢吗,让她来我们家好不好?”

陈佳佳的生活的重心除了工作,几乎就只有骏骏,有什么重大的决定一定要问他的,骏骏还小,懂的东西不多,但个人喜好已经有了,他有决定家里是否要再加一个人的权力。

林林炒好小菜,煮好菜汤,红烧鱼也好了,端菜出来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骏骏很喜欢林林,他觉得林林是全世界除了他妈妈外,对他最好的人,要是能住在一起的话,也就能天天看见她了。

菜盘放在茶几上,林林笑出来:“这么快就给我这么重的身份吗,我还没准备好。”

陈佳佳蹲下的方向正好半边背面着厨房过来的方向,听到林林的声音她觉得自己耳朵都烧起来了,头埋在骏骏的小手上,半晌才抬起头来,林林已经准备好碗筷了。

红烧鱼是主菜,一大盆放在中间,卖相不够好看,但味道是好极的,林林不停给骏骏夹菜和他玩闹着,陈佳佳在一边沉默。

林林夹起一块鱼片放进陈佳佳碗里:“多吃点,我去美国吃不来那边的东西才学的做饭,好不容易能做这样。”

陈佳佳笑:“好吃。”

接下来两三个月,陈佳佳每次夜班的时候,林林就帮忙照顾骏骏,别的还同往常一样,照例一起去外面吃饭,从相遇到这会儿,大半年的时间几乎吃遍了县城里所有餐馆。

五月的天气开始有了夏天的意思,傍晚凉风习习,她们沿着河边散步。

“我想去市里工作。”陈佳佳突然说。

“嗯?怎么了?”林林问。

陈佳佳叹气:“在这里待厌了,我讨厌这里。我问过领导调职的事,他已经帮我写好举荐书了,我随时可以走。”对她来说,或许人生的最大悲伤全都发生在这座小县城,河滨虽有意境,它的下游却浮了一层垃圾和油腻,想来就更讨厌了,连风景都不能完美。

“那好,我陪你去?”2000年的时候林林在市区里买了房,整个楼房不算高,她买在二楼,二室二厅还带一个露天小花园,九十平米,花了十来万。那里地段不错,周围有学校、有公园、有医院,离商业街也不远。林林原本想拿来投资,简单装修好租出去,几年后卖掉应该能赚一个番,不过要是陈佳佳上班的地方就在那边的话,就可以住进去,又可以省一笔租房的钱。

“……不用,我是去上班啊,可能就不回来了。”陈佳佳低声说,林林对她越好,她越想逃,正好借着讨厌这里的话可以走掉。

这样的生活是很安逸,但她不想做那个总是被照顾的人,过年以后,林林没有再表露过心意,她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就像很多年前的默契一样,又各自站一边,楚河依旧在,唯失渡船人。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很有压力,她觉得林林在顾及她的感受,因此没有再进一步,喜欢又不敢说的那个人是自己,怕这个世界的偏见,怕世俗的眼光,又贪恋陪伴的温暖。

林林随意道:“我早不想在这里了,但是一直没找见你,就住下来了。我在市里做了点房地产投资。——你要去的医院在渝州路那边吗?”

这都知道?陈佳佳看向她。

被审视的目光盯着,林林无奈:“我没有去打听你,我只是正好有一套房子在那,要是方便的话就可以直接住那了,而且那边正好还有个小学……”

骏骏等到秋季开学就可以读一年级了,年龄稍微小了一点,但不是没有办法。

“你考虑好吧,这边商场已经在和我爸交接了,过了这段时间我就要去市里,我就是想你要过得好……”

无论她去哪,林林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跟上去,陈佳佳只得放弃躲开她的想法:“我已经说好了周六过去,下周正式上班……”

“住处已经找好了吗?”

“嗯……,找到合租了。”

“住我那,合租不方便,又贵。”

陈佳佳点头,只得答应。

整个周六几乎都耗在办手续的事情上,骏骏周一也能去旁边的小学继续念学前班了,林林把投资在外的十来万一股脑的全拿回来了,她觉得等楼盘升值一等就是两三年,不如看好位置开个火锅店来得好,整个渝州都在飞速发展,钱砸进楼盘、买房是最为暴利的选择,然而房价过度飙升迟早会被整改,还是开个火锅店稳定,这个城市,没有人不爱火锅,过段时间她还能重抄旧业,继续炒股。

晚上九点,看着骏骏睡着后,陈佳佳关上卧室门,来到客厅坐下,林林伏在茶几上,写着她还想添置的一些家电用品,冰箱、洗衣机、电视、空调等等都没买,原本只是想拿来出租。

“等会儿我去和骏骏睡?”陈佳佳问,她感觉很不自在,平日的空间里真真切切地多出来一个人,可能每天早上起来,晚上睡前都看得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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