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的。”
江北佯嗔起来, 脸颊边还是挂着笑,“你又派人跟踪我。”
话一说完,沈慕南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江北把蛋糕盒子重新塞给了沈慕南,“等我一下,我去跟我们老板请个假。”
他们老板是个随性人,不大会计较迟到早退这些小事, 就是有点八卦,这会儿偷摸地问江北:“外头那男人是谁啊”,江北说是朋友,老板根本不信,待江北下楼离开后,他还探在窗口盯着那车牌看,北A8888。
不得了。
沈慕南轻巧地拿起江北怀里的木雕,帮他放到了后备箱里,江北跟在他后面,笑眼弯弯地说“谢谢”。
这两年里,他不光是笑变多了,连带着口头语也改了,别人多给他一点好,他就忙不迭地跟人说谢谢。
坐上车,沈慕南侧目看他,清冷的眼皮下满是怜悯与疼惜:他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想去哪儿吃饭?”
江北想了想,说:“去我家吃吧,我平时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
那一俯一抬间,前额的一绺卷毛忽然遮住了眼,男人忍不住伸手替他往耳根处别了别,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指尖染了灼热,一时无处搁置,就这么讪讪地悬在江北的颊边。
江北很配合地笑了笑,自顾自把头发抿好,天生的自然卷要比一般人的头发更难打理,他上班一向不修边幅,有时候看着就是一团乱糟糟的枯草。
“过阵子还是要去剪回原来的,太麻烦了,我同事都说不好看。”
沈慕南缩回了手,没有说话,眼睛里潜伏着暗沉无息的欲望。
到了出租屋,江北掏出一串钥匙来开门,邀男人进来,男人倒有点拘束,大概是环境方面的缘故,显得有点无处落脚,这屋子太小了,又逢冬日阴沉,常年处在发霉的滋味中,有些压抑。
“进来啊,不用换鞋。”
沈慕南脱下风衣外套,江北体贴地接过来帮他挂在了衣帽架上,扭头笑说:“你这衣服还挺沉的,起静电吗?周明以前也有件差不多的,他那件便宜得很,老是粘毛。”
沈慕南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哑然,只在喉咙深处简单的“嗯”了一声。
答非所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嗯”什么。
晚饭是江北一个人亲力亲为,沈慕南偶尔在旁边打打下手,帮忙洗洗菜什么的,男人的高大身材实在不适合窝在这间小厨房里,没一会儿,就被江北赶了出来,“你去看电视啊,别站这儿碍事”。
他就是刻意变成如此的,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沈慕南走去阳台边点了根烟,天空已经暗蓝,暮色在眼前渐渐收拢,远处的大钟楼肃穆如神像,也在一点点的变得昏暗。
这是个寻常的冬日黄昏,空气里弥漫着衣服半干半湿的霉尘味。
一支烟的功夫里,男人的鞋子周围落了一圈烟灰,他盯着地面的瓷砖在看,长年累月积攒下的污垢嵌在了瓷砖之间的接缝里,还有那釉色表面的黄斑,是怎么也擦洗不掉的那种。
他抽了张纸巾准备弯身把那些烟灰渣子碾去,江北隔着客厅冲他喊:“放着我来吧。”
说着话,江北已经走过来了,把他推到了一边,“去,帮我看着锅里的鱼,别糊了。”然后自己拿了块墙壁粘钩上挂着的抹布,蹲下身子细细地擦拭。
“这地方小了点,脚都没地方放。”他忽而一抬头,努努嘴,“快去啊,鱼还在煮着呢。”
大概七点钟的时候,他们吃上了饭,三菜一汤,餐桌是贴墙放的,靠墙位置放了不少欧阳小聪的私人物件,维C片,钙片,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榨菜跟泡面。
“在这地方住得惯吗?”沈慕南在饭桌上问。
江北咽下嘴里的一团饭,顺便帮男人舀了碗汤,一面回答道:“还行,等攒够钱了,我就自己出去租个套间,跟人合租还是不大方便。”
这些都是应付外人的场面话,江北心里可不这么想,他这两年总是时不时生出这样的念头:当年要是咬咬牙,哪怕是四处借钱先把惠山区的房子给买了,周明也不至于到死都没能在北市有个家,有了家,傻大个就成不了孤魂野鬼。
“有点凉了,我去锅里再盛点。”江北端着汤碗进了厨房,掬了捧水龙头下的水,马虎地抹抹脸,又把手和脸楷干了,去锅里盛汤。
等他捧着汤碗出来,又是说说笑笑的模样,“喏,你再尝尝,我刚才磕了点胡椒粉。”
沈慕南给自己盛了小半碗,仰头喝下去点,抿了抿唇,“比刚才好喝。”
得来夸奖,江北作势还要给他再添一碗,沈慕南挪开碗,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喝不下了。”
江北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闷头扒拉起碗里的饭米粒。
如今,他真是不管何种模样,都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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