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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见他来，一脸的惊喜：“苏先生，你怎么来了？”

小石在演员候场休息的地方等着沈明鹤收工，夜戏繁忙，这边一大片都是空的，演员们都去拍戏，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人在，苏早看工作人员和其余演员的助理都离他们很远，他和小石说话也不会有人听见，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看到微博热搜了。我怕沈老师看见难受，就特意赶过来拦着。沈老师还没有看过手机吧？”

提起这事，小石也是一脸的愁容：“沈先生一直在拍戏，还没有看到这个消息呢。”

夜戏是群戏，十几个演员加上百来个群众演员从下午五点钟开始走位，到八点钟开始实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沈明鹤都只能抽空喝点水休息一下，连晚饭都没时间吃，更别说碰手机了。

不但他不知道热搜上八点多爆出来的这个消息，在场的人忙于工作也基本上都是不知道的。

“攀哥还在公司忙跟制片人接洽后续资金的事情，看到热搜后马上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想办法拦着先别让沈先生知道。可我就一个人啊，现场这么多人在，沈先生一会儿下了戏就怕有个多嘴的，我想拦也拦不住。苏先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苏早问小石：“沈老师的团队在处理这件事了吧？”

他进场之前看过手机，热搜已经撤下来了，但是微博上对这件事的热议还是很多。

小石点头：“攀哥已经带着宣传在处理了。但话是沈氏那边说的，所以就算撤了热搜，话题热度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退。攀哥也知道瞒不住，但让我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小石跟苏早又说了几句，见有工作人员过来这边，两个人就都闭口不言了。

苏早跟小石通过气，这才有时间真正去看在场内拍戏的沈明鹤。

看着看着，苏早眼眶有点红，他鼻头发酸，想哭。

他今天拍戏的时候又弄了一身伤，唐宋给他上了药，现在疼得好些了。他想哭不是因为伤口疼，是因为看了沈明鹤他们演的剧情触景伤情，勾起尚未出戏的残余情绪，就忍不住想哭了。

朝廷派考察团来檀州考察程蓟，洛尘觉得考察团的人对程蓟太过苛刻，与领头官员大吵了一架，而后程蓟来见洛尘，对他明言以后不许插手此事，洛尘尽管伤心程蓟冷漠的态度，但洛尘还是听话的，此后再没有管过程蓟的事情。

程蓟最终还是通过了朝廷考察，被朝廷重新任命为领兵将军，护佑余下几州的安宁。

就在朝廷和洛尘都对程蓟万分放心的时候，程蓟他干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事。

——他叛变了。

他领兵抗击再度侵袭檀州的北夷军时，趁手下兵丁战力不济打开城门迎接北夷军，致使檀州及周边几州失陷，也就是这一役，令燕云十六州全部归于北夷军，而他们这边也是伤亡惨重。

苏早今天在A组拍的就是程蓟叛变之后的剧情。

洛尘拦截程蓟失败，被程蓟重伤，为身边亲卫所救，洛尘昏迷数日后清醒，心中对程蓟由爱生恨，那一段日子对于洛尘来说，简直是身在地狱般的折磨。

‘程蓟’穿着北夷军服在北夷皇帝君臣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令苏早眼中热泪翻涌，他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忙低头默默抹掉眼泪。

小石注意到苏早的异样，看苏早哭得伤心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默默递纸巾过去，给苏早擦眼泪。

倒是苏早自己，哭了两分钟就不哭了。

他本来就哭了一天了，眼睛哭肿了特别疼，现在再一哭，感觉更疼了。苏早连忙分散注意力，不再去关注场内剧情，这才让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要是再这么哭下去，明天就真的不能见人了。

苏早转过身体背对着场内坐着，手里攥着擦眼泪的纸巾，脑子里不断告诫自己，他不是洛尘，他不是洛尘，他是苏早。

等到十一点半，副导演才喊了收工，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只想快点完成手头的事情后赶快去休息，他们这边凌晨五点就要开工，他们休息时间有限，并没有太多时间给他们浪费的。

哪怕没人翻看手机，苏早跟小石还是在副导演喊卡后的第一时间去了沈明鹤身边，等着工作人员给他卸妆换衣服，然后再带着他一起回招待所去休息。

沈明鹤满脸疲累，看见苏早跟小石一起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小苏？”

那一刻，疲劳的沈明鹤清晰感受到了在他心中蔓延的欢悦。

他拍夜戏苏早是知道的，两个人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此时见到苏早，他很高兴，甚至连精神都为之振奋。

可是，苏早怎么会过来呢？

据他所知，A组那边的拍摄任务也是很繁重的，哪怕没有夜戏，对于苏早来说，每天的负荷也不轻。

沈明鹤深深看了苏早一眼，目光从他红肿的眼睛，明显动作迟缓的手臂上划过，最后落在苏早嘴角一点尚未愈合的红痕上。

对上沈明鹤的眼神，苏早笑得眉眼弯弯，十分自然地说：“沈老师，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我想知道你好不好。今天下戏早，我就过来看看你呀。”

“我很好。”

沈明鹤目光柔软，“你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他又轻声问，“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