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拓脑袋沉得厉害,他傻愣愣的抓着秋千绳一歪脑袋,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里带了一点湿漉漉的水汽。
他一身病怏怏的老骨头经不起风,老宅这边靠山阴凉,他在这迎着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下午,注定落不到好处。
沈拓一发烧脑子就慢,他满脸迷茫被段以疆兜着腰胯抱进了怀里。
梦中的小豆丁长大成人,粉雕玉琢的小少爷变成了英俊高大的大少爷,他下意识蹭去段以疆颈间哼唧出声,显然是一直都很满足于段以疆的美色。
温温软软的沈拓是段以疆的死穴,他兜着老男人轻飘飘的身子骨放弃了出去约会的打算,他来时看到了外头的东西,他知道沈拓今天即便陪着他去了,恐怕也没有好好玩的心情。
“我们回去睡,今天就不出去了,想想晚上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沈拓?”
光摸脸摸不出来热度,等把人捞进怀里抱稳了才能觉出来不对,段以疆止住话头变了脸色,他皱着眉头摸进了沈拓的领口仔细查探,灼手的热度证实了他的猜想。
“…..唔?”
骨节分明的五指在心口摸来摸去,冰凉的袖扣和质地细密的西装面料蹭得沈拓骨头发酥,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体的变化,只知道按照惯例凑去段以疆颈边撒娇耍赖。
“——别动!你怎么,沈拓,别动!你发烧。”
“你讲不讲理啊段少爷——”
沈拓挨了训还有点委屈,他握上段以疆的手腕咬唇低语,水汽氤氲的眼眸半合,飘忽涣散的目光证实了他糟糕的身体状态,但老流氓毕竟是老流氓,即便恹恹得没精神也不会放弃耍流氓的机会。
“明明是你先摸我,还不许我骚——”
“闭嘴!!”
如今的沈拓有个比较要命的脆弱体质。
他没受伤之前,生病吃药都浪费,他年轻的时候身体素质极好,寻常的头疼脑热只要喝完热汤面再盖上被子睡一觉就行。
两年前的重创要走了他半条命,大大小小十几次手术毁掉了他的底子,为了全须全尾的保住命,他惨兮兮在疗养院挨了近一年的针,自那之后他的身体状态就一落千丈,一到换季流感盛行,他绝对逃不过去。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用药太多,他的肠胃功能下降得厉害,一发烧就会吐到只剩苦胆水,连退烧药和冲剂都灌不下去。
“少爷……晕……”
沈拓是上了车才觉出来难受的,他蹬了鞋子蜷在段以疆腿上躺了一路,全靠段以疆给他拍背顺气,他才能忍到家里再吐。
浴室里的顶灯从四个变成了八个,漱口水的辛辣混着胆汁的涩苦能让他精心保养的一张老脸皱出褶子,沈拓一头栽进段以疆的肩窝,沁红的眼尾比往日更艳了几分。
“忍忍,躺下就好了。”
段以疆是断然没有欣赏的心思的,他帮沈拓递水漱口,等到沈拓勉强缓过来之后他才用臂弯稳稳托着沈拓回卧室。
“你闭眼睡一会,我陪着你。老实点——!”
“我不......”
沈拓大抵是天底下最糟糕的病人,他每回发烧感冒都绝不肯老实,非得段以疆用些手段将他最后那点力气榨干净了才行。
“嘿,少爷,来——趁热……”
灼人的气息让亲吻比往日更缠绵勾人,沈拓睫上噙着水雾,他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勾紧了段以疆的领子,全仗着自己生病发烧,段以疆不舍得动他。
“来嘛,少爷——”
低哑凌乱,百转千回。
陷在床褥中的老男人牵动唇角露出了妖冶动人的笑容,高烧让他带上了同动情时相仿的潮红,细软的墨发在枕上摊开,半张的红唇上带着干涩所致的浅浅裂痕。
没有人能对这种美景毫不动心,即便是关切到心头发疼的段以疆也会生出动摇。
他伸出手去抚上了沈拓的发顶,酥软无力的沈拓在他身下眯起眼睛低吟出声,诚心要把他往欺压病号那条路上拐。
“我抱你,别动了,听话。”
发烧时的沈拓是最黏人的,段以疆舍不得训他,他撩开被子和沈拓一起躺进被窝,左右沈拓睡觉不老实,肯定需要他帮忙压着被子。
他挨着沈拓躺下,手上规规矩矩的环住了沈拓的腰,缺了抚慰的老男人立刻呜呜咽咽的要他继续,他便轻轻掴了沈拓的臀尖。
段以疆知道沈拓是故意的,他在沈拓面前藏不住情绪,从小时候就是,只要沈拓一生病受伤他就比自己遭罪还难受,长大以后他总算学会了忍住不哭,可他也学会了自责。
他开始习惯性的将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他也确实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害得沈拓苦苦支撑,是他导致沈拓挨了那一枪,更是他自己能力不够,这才逼得沈拓非要承受断筋挫骨的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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