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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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借著他说话的机会,把他的腿抬起来分搭在了自己的椅子扶手上,黑诺侧脸上晕红起来,皱了皱精致的眉。但是没有转过来,由著施言的手分开了睾丸和股沟。施言用酒精棉球都擦过以後,拿过那药膏先涂抹均匀,再把云南白药的胶囊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处。做好抬头正对上黑诺偷眼看,黑诺本来第一反应是立即转头,但是又转了回来,对著施言带著满面的彤云:〃嗯、谢谢。〃

施言知道他极腼腆,也不为难他了,岔开了话题:〃这云南白药洒上,好得快,是我的独家秘方。就象武侠小说里见血封喉的毒药,都是疗伤圣品。〃

这一段胡说冲淡了黑诺脸上红霞、缓解了尴尬气氛。黑诺自在了一些,想坐起来穿回裤子。施言把他腿放下扶手:〃这个粉末要吸收一会,你先躺一下,一会再穿,要不然都蹭裤子上白上药了。〃

黑诺点点头。躺靠在沙发上。光著下身他还是不得劲,拉了裤子松松搭在腿间。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麽,他和施言之间实在找不出可说的话。不过,施言却和他有得说,最起码施言还有问题要问他呢。

〃你那儿怎麽伤的,你不会笨到敞开了腿要他们抽吧?〃施言继续拿过膏药,打开:〃这个管活血的。〃挖了一坨放黑诺腿上,开始给他抹开。

黑诺不习惯他的手那麽在自己的腿上游走,半靠著挺起上半身,想自己动手。

〃老实躺著,别乱动。〃被施言按回去:〃说啊,谁动的手?〃

听不见黑诺的回答,施言抬眼:〃我问,你有什麽不敢说的?〃施言以为黑诺怕他们报复才不告诉自己。这二人之间的思维完全两样,差距十万八千里。黑诺是根本就不知道谁动的手,他今天被打倒几次以後,就有人在他还没有起来时过来(以前都是给他休息到站起来),听见了铁链子的声音,让黑诺忍不住想躲了,所以一下就几个人过来制住他。在链子落下的哗啦声音中他本能的就剧烈挣扎想摆脱。结果不知道是别人有意的目标,还是黑诺挣扎闪躲反倒误伤那里。

不管是哪一种,黑诺都不会讲给施言听的。看他不说话,施言把手里膏药抹完以後就走到桌前打了个电话。

〃。。。。。。〃

〃少废话,我只想知道今天怎麽回事?谁动的手?〃

〃。。。。。。〃

扣下电话的施言,看向黑诺的眼神又恶狠狠。

27

施言象一只满身的鬃毛都刺起勃发的狮子,明显的怒气到黑诺不能忽略的地步。不过,黑诺不紧张、不担忧,每当他看起来凶恶,对自己冷言恶语的时候,都没有真正伤害自己;反倒是一副轻松无害笑容时,才是一肚子坏水。现在或多或少体会到施言是一个好话也说不好听的家夥,就看他端著一杯温水和几个药片,又凶神恶煞般走近:〃吃了!〃。

吃了药,道了谢,黑诺看看墙上挂的锺,自己不可以太晚回家,於是就打算穿起裤子。

施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未开封的塑料袋扔过来:〃穿这个。〃

〃?〃黑诺拿起来一看,是一条新裤头,他不好意思:〃不要,我穿自己的就行。〃

〃新的,你有什麽可嫌弃的?〃

黑诺自己多少年都是拣哥哥们穿过的裤头,现在则是把自己穿小了的衬裤剪短缝好边儿当裤头,当然不是嫌弃施言。可是要他拿了别人的东西就好象欠了债一样,他心里就不愿意,何况还是施言这样自己还不起的人。

〃不、不是那意思。〃黑诺有点结巴,无从解释。还是选择了去穿自己的。

施言把他的裤头抢下来,扔一边再拆自己拿来的:〃你那条又破又小,勒在那你舒服啊!难怪你的家夥那麽小,这是我的,你穿了一定大,正好现在宽松点好。〃拿出来递给黑诺,後者被他一番话说得又羞又恼,就是不接。

〃怎麽?要老子侍候你穿,那我动手了。〃说著施言就做势要蹲下去。

黑诺赶忙拽走裤头,都不敢看施言地低头穿。他还是不太方便,之间施言伸手帮了他,才把外裤也穿上。站起来,施言把一些药放进他书包里:〃回去自己看说明书,上面都有用法。〃

〃嗯,谢谢。〃

施言骑车把黑诺送回家,黑诺要他在自己家那排平房的房头就停下来,然後自己走回去。看那单薄身影进了一扇门,施言才返回。

星期一放学的时候,黑诺没有和平时一样,铃声响了就背起书包走人。因为他走路姿势还是一点点怪,步子也小,所以打算等人潮过去,晚几分锺再走的。结果一出教室门,施言的那几位哥们居然都在,黑诺的心瞬间就漏跳了一下,神经也绷紧。看著一位走向他,他勉强自己站住不後退,那人上来就搂住了他肩膀:〃嘿,哥们,兄弟那天玩笑过了,手失了准头,别介意啊。〃

黑诺心底惊讶万分,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其实是无从说起。

那人又说:〃你怎麽也不告诉哥们们,三哥和你已经化戾气为祥和了。咱们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後大家都是哥们,别记恨过去的事啊。〃拍拍黑诺,他们一群人走了。

黑诺一头雾水,却也听出来施言就应该是那个〃三哥〃。摇摇头,谁要和他们是哥们啊,躲他们还来不及呢。只要没有以後,自然也就没有什麽可和他们交集的地方了。以後一定要离这些瘟神远远的。

才出了教学楼的黑诺,就看见了眼前一个瘟神--施言。

施言看到他,挑起了眉:〃怎麽那麽慢,你爬出来的。〃

〃?〃黑诺不计较他一贯的狗嘴:〃你找我?〃

〃废话,还不上来。〃拍拍自己车後座。

〃哦,不用了,谢谢。我好多了。〃

〃你是不是又打算要我抓你上来啊!你他妈的从来都一副别扭样。〃施言一只脚蹬著地跨骑著:〃我没有耐性,你痛快给我上来!〃

黑诺坐上去,施言就骑上。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前天是黑诺第一次坐在自行车上,被别人带著。到了平房的边上,黑诺下来道谢,才问:〃那个裤头多少钱?〃

施言一怔,骂道:〃你他妈的有病!〃转身就走了。

这以後,不仅仅是放学施言骑车送他,连上学也是施言驮他了。因为次日早晨黑诺出门上学,施言就在房头送他回来的地方等著他呢。黑诺已经学会不和他争辩,只是默默坐到後面去。不过他们之间的交谈寥寥无几,因为黑诺在心底就抗拒和施言交流,刻意地保持了距离。

就这样简单的一接一送,黑诺在学校都变得显眼了。施言是学校里的所谓的〃校草〃人物,黑诺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他是风云人物,但是没有理解透彻这个〃校草〃到底有多麽风光,多麽受到大家追捧和拥戴。因为他见识到了这个人最恶劣的一面,可大部分的学生还是被他表面的温文尔雅、高大俊美的皮相所蒙蔽著。

黑诺不知道的是:施言自行车後座的位置是女生的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变成一男生鸠占鹊巢,能不引人注目吗?所以最近的日子,他发现教室门口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女生探头探脑,不是他多心,而是她们表现得太肆无忌惮,是来看他的。而且,班级里的同学也借故开始和他说话,主动接触。这对黑诺绝对是一个困扰,他不喜欢被人注意不说,更加不喜欢这样被别人打量的目光。

28

两个星期以後,黑诺告诉施言自己完全好了,行动上没有任何的不便,可以不再麻烦他的接送了。施言连黑诺的谢意还没有出口,就掉头走掉了。看著那车上的影子消失在夜幕中,黑诺的心思也有点复杂。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相反,黑诺是最记别人好的。就算清楚施言的为人,他的恶霸形象也烟消云散,黑诺还是铭记在心他对自己的帮助、照顾。

黑诺没有什麽可以还报人家的,就在值日的时候把活全包了,赶在他来之前就做好,见到施言的时候也〃hi!〃的简单打个招呼。

就这样,他们迎来了高二的期末考试。这一次的考试以後学生将填报申请文、理科班,学校也根据成绩重新分配班级。高三将有五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文科班就一个没有什麽好挑的,五个理科班级则是按照成绩来排的,学习越好,越会进入前面的一班、二班,而配备的老师也是资深、多年专带高考班的,所以这一次考试还是蛮重要的。

难得的要把班级拆开打乱了秩序的来排座位,每人手里一个号码对号入座。黑诺走到自己的号码前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他再一次核对自己记录下来的号码(老师课堂上念的,学生自己记录),确认无疑後告诉座位上的同学他坐错了位置。这位仁兄给了黑诺一个号码,告诉他在哪个教室,要他去另外教室考试。黑诺想想也没有什麽大碍,就同意了。

结果黑诺在交卷以後被老师留下来了。那边与他换座位的学生串通前座作弊被抓住了,为了减轻罪责,他们异口同声地咬定是黑诺要求的换座位。黑诺的家长--父亲被找来了。学校里如何解决不提,黑诺回家是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丝。第二天施言看见黑诺左脸带著遮也遮不住的可疑痕迹,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他以为是自己哥们干的,问了以後很快知道事情经过。

第三天最後一门考完以後,学生都要回到自己的班级去领文、理分科的表格,需要回家填写好以後,有家长的签名交回来。待成绩一出来,就把班级分好。这样有利於学生在这个假期中有计划、有目的性地复习或者预习功课。

黑诺也回到自己的教室坐好,班主任已经不再负责,而是班长在发表格。突然间在窗户一排的学生都站起来,其他座位的也拥到窗口。

〃打架了!打架了。。。。。。好象是施言啊。〃

惊叫、拥挤混乱一刻以後,看不见的同学拉开教室门就朝楼下跑,这个时候其他班级的学生也都发现了楼下的情况,一窝蜂的冲去,教室里立即就安静下来,少数没走的都在窗口遥望。

〃真的是施言呢!〃

〃他会打架?!〃

黑诺还是输给了心底的召唤,慢慢踱到窗前,远远看去,操场上这会已经聚了一群人,哪里看得见施言在哪儿?心里矛矛盾盾,他可不会以为施言会吃亏,他是担心被施言欺负的,不知道什麽人惹了这个恶霸在学校里就露了自己的嘴脸。

坐回座位上等吧,等班长回来继续发表格。班长不是妄图去制止那恶霸的行经吧,那可真是有点不自量力。能够让施言不顾伪装的在校园里发飙,岂是班长可以处理得了的。黑诺正在为班长不幸,教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同班的王丰和施言的另外俩个哥们进来,视线一扫,落到黑诺身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下去。〃

黑诺无声看著他们。

来人大手一伸,拉起黑诺就朝教室外走:〃快走,施言打架呢!〃

黑诺被拉著下楼,他们的教室在四楼,直到一楼的时候,黑诺才反应过来抓住楼梯扶手反抗。感觉他身体停顿,一看他手,王丰急了:〃他为你打架,你还不去,要他把人打残啊?〃

这话震得黑诺头脑都晕,施言打架与自己有什麽关系啊,他那样的土匪!黑诺气闷闷的就一句:〃他打架关我什麽事。〃甩了他们就要回教室。才迈开脚,就被大力拉住手腕:〃你不去,谁能劝得了?〃

他们三人有二人一左一右的强拽著黑诺就往操场跑。跑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一人亮了嗓门的大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这一帮人都是恶霸群中的成员,大家自然给他们避出一条路。黑诺被死拉活拽进到中心地带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施言另外的几个哥们也阻拦著他呢:〃够了,差不多了。〃

〃他们也道歉了,不是不知道吗?〃

那位恶霸正揪著地上一个满脸血污,五官都开了酱缸铺的一个倒霉家夥的领子:〃我操你妈!我的人你都敢动!〃。〖1〗旁边地上还躺著一位也好不到哪去的。

〃施言。〃王丰叫他,把黑诺往前一推。

29

黑诺被推撞到施言背後,施言以为又是拉架的,头也不回的胳膊肘就给了後面之人一记重炮。黑诺吃痛闷哼一声倒退。

〃黑诺。〃王丰扶住他。

施言听见迅速转头,看见扶了黑诺一把的王丰,责问:〃你把他弄来的?弄他来干什麽?〃

手就要扶黑诺,被躲闪开,这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被甩开。

施言面色铁青,目光阴沈若水。周围的人,连施言的朋友都紧张起来,黑诺却毫无觉察一样走到那两个倒霉鬼前,扶起一个。

〃对不起,是我们诬陷你的。我们会和老师说清楚,放了我们吧。〃眼睛都成一条缝的家夥还费力地吐著道歉、求饶的话。边上一位也模糊地说著对不起。

黑诺看他们一身狼狈,惨不忍睹的脸,抬头对施言冷冷地问:〃打够了吗?〃

周围一下就鸦雀无音了,众人目瞪口呆,窒息之後才若有似无地传来抽气声。

施言纂紧了拳头,目光落在那精致的脖子上,以最大意志控制自己不要冲上去掐死他。黑诺倔强地迎视那阴寒的眼,莫名的就是气愤。大手松开,施言转身离去,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这一架,施言、黑诺一战成名。施言本就名声在外,只不过再掀高峰色彩。一贯潇洒翩翩,风度举止极佳的施言居然动手打架、而且还说出那麽粗口的国骂--问候人家的母亲。滑稽的是在让众人大跌眼睛的同时,更多的人反倒佩服施言的嚣张霸气,对羽翼之下的仗义护卫。这充分符合了少男少女们对英雄偶像的浪漫幻想。事後许久,学生们还乐此不疲地谈论那一日的战况,有幸目睹的观众则把他形容为〃冲冠一怒〃。〖1〗

黑诺不是打架的主角,却风头胜过他们每一位。太多人好奇施言和黑诺这麽悬殊的两种人,是怎麽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就的兄弟情谊。要施言如此付出的黑诺成为焦点,也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而两位名声大震的人呢?沦落为众人课余学後谈资的黑诺只觉得丢人现眼,外加一肚子郁闷,现在无论走在哪里,一举一动都有关注、窥视的目光如影随形。而且,施言的那些兄弟们居然开始在遇见他的时候打招呼,要他很不适应。如果不是他自小就隐忍的性子,他几乎要爆发出来。幸好再坚持几天就是暑假了,黑诺就等著放假,生活再度回复平静呢。

今天就是交分科的表格了,自从那天以後一直没有看过黑诺一眼的施言走过来:〃你选什麽了?〃

黑诺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表格上,看了一眼施言手里是那张,已经填好、家长签字一栏中也有了落款。黑诺猜想施言这样的人应该是选理科的,所以回答:〃理。〃

施言拿过黑诺桌子上的钢笔,在选择的栏里写下大大的〃理〃,放下笔掸掸自己的表格,迈开他招牌的鸭子步〖2〗没走几步又回头:〃你小子竟然选理科?还真以为我要落到背甲骨文的地步呢。〃

黑诺是想选择文科的,因为他有一个超级好的记忆力。但是家里几个上大学的哥哥都是理工科的,父母也还固执的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所以要求他也上理科班。如果没有施言这麽一遭,黑诺或许就认了。但是现在,他看著手里的表格神情犹豫。终於他拿出磨沙橡皮,小心地擦去那个〃理〃字,写下了自己的选择。

三天後来学校看分班结果,就算正式进入暑假了。黑诺一点都不担心家里,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在几班,而几班又是文科班。他暗暗的担忧来自於施言,这个人的态度似乎是还想和自己一班的,这恰恰是黑诺避之不及的。就算心里记著施言的好,黑诺也认为二人应该属於那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

如果施言知道自己骗了他,还不知道要怎麽样呢。可是转念一想,就算俩个人都报了理科,也不可能分在同一班里啊,这次是根据成绩来分的,施言的成绩已经算不上好了。黑诺的单纯又漏算了世上的事,只有面对平民百姓、普通大众的时候规矩、依据才是绝对的;而对於特权阶级来说,规矩永远是相对的、灵活的。施言早就根据黑诺的考试成绩,告诉家里他要到二班去。

成竹在胸的施言没有来到学校看分班,一是有人已经打电话告诉他父母分班结果;二是爸爸出差,带著他公费旅游去了。所以,黑诺白白担心一场,他不知道施言是没有来看分班结果,只是以为是自己的多心,误会了施言。

30

放假了的黑诺也没有轻松下来,他有了一个新任务--带孩子。大哥的儿子已经3岁了,平时都是送托儿所的,现在赶上黑诺放假了,就送回来要他带著,可以节省一个月的托儿费。没有办法,大哥、大嫂收入都不高,当然需要勤俭持家。

还好黑诺不认为带孩子是个烦心的事情,他的小侄子非常喜欢他的,因为这个叔叔会给他讲许多的故事,而且从来不对他凶。小孩子纯真的心其实是最敏感的,没有复杂的心绪,反倒可以最直接的去感知人间的真伪。每天清晨黑诺就起来去大哥家把他接回来,晚饭後再送他回去。

和父亲去海南玩了一圈的施言回来了,泡够了海澡,一身的阳光味道。才到家,就接到那些死党的电话,约了明日的聚会。施言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里面一堆海南的特产,吃的、玩的,他挑挑拣拣著。捧出那个包裹紧密的袋子展开,再拨掉一层层防震的塑料泡软包装,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精美无暇的海螺。

海螺和施言手差不多大小,在灯光下散发著珍珠般的光泽,通体洁白,螺身上由於海水的冲刷沈淀形成一层层追逐的海浪波纹,这只千层佛手螺施言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人,觉得他和这件东西很配。打开海螺〖1〗,施言挑了一些椰子糖、椰子干和椰子丝放进去。

这海螺摆在桌子上已经几天了,施言看著它也头疼著怎麽送出去。直接去找他?施言又不是蠢笨之人,黑诺可不是象其他人一样以和自己交友为荣,那家夥是根本就不愿意与自己有接触,他对自己的样子君子之交都谈不上。可是自己在海南一冲动就买下了,根本没有想人家会不要。他施言好象很少主动送人东西,都是接受</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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