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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交战就像是两颗流星的碰撞，短暂而激烈，绚丽而急促，但对于注定失败的他来说，这一瞬的火花，就已足够。

他们都是孤高而寂寞的人，也同样是以剑道为性命的人，对他们来说，「剑道」其实就是的身心所在，也是他们存于此世的意义。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们都是非常孤独，非常骄傲的人。

他们对人的性命，看得都不重——无论是别人的性命，还是他们自己的。

他们的出手都是绝不留情的，他们的剑法，本都是杀人的剑法。

他们的决斗，也必定会有一柄名剑破碎。

既然一样要死，为何不自己面对死亡？

既然一样会死，为何不死在西门吹雪手上？

他是感激西门吹雪的那一剑的。

西门吹雪从决战中得到突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唯一的遗憾，就是恐怕不能与更上一层的西门吹雪再次交手了。

作为白云城主的叶孤城不会逃避责任，但不代表他喜欢这种强加的使命。

他愿意去做，但不代表他喜欢这样做。

他不排斥做，只是因为那些在他看来都是凡人，没有区别。

若是有来世，他只愿做一自由的剑客。

直到这时，他才隐隐明白，那他并不十分看得起的刘宋的那句，愿生生世世不复生帝王家的无奈。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特殊的奇遇，原来，人真是有灵魂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看见牛头马面或者阎王呢？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看着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等人不顾一切想把他带走，看着西门神色莫测地把他安葬在了万梅山庄。然后，他发现，自己虽然变成了阿飘，但是也是可以活动的，虽然这个范围只是以他自己墓地的几公里，还没到整个万梅山庄的范围，可比起刚开始的只能像背后灵一样跟着西门吹雪，他已是很满意。

西门吹雪除了练剑杀人，最常去的，也就是叶孤城的坟墓，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怀念，很多时候，甚至会拿他认为习剑之人不宜饮的酒来祭奠。

叶孤城知道，这是西门吹雪怀念他的方式。

西门吹雪摒弃了情，入了无情剑道抛妻弃子。

可叶孤城知道，西门吹雪始终都是诚于心的，所以，他可以在爱上孙秀清时不犹豫地接受，也可以在得证剑道后分开，一切都是自然的。

所有人都觉得西门吹雪太过无情，就连陆小凤也收敛了许多，来万梅山庄的次数也少了，孙秀清和孩子，更是往后没有见过一次面，即使他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可也是不敢胡说八道的。而陆小凤最后一次肆无忌惮地开着剑神玩笑，是他不知第几次在叶孤城墓前找到西门吹雪的时候。

因为西门吹雪在叶孤城的墓前的时间几乎可以和他练剑的时间媲美，陆小凤就难得的调笑。

‘西门，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你的妻子……’

回应陆小凤的，自然是漫天的剑气和杀气，自此以后，陆小凤再也没有开过这种笑话。

叶孤城知道，西门吹雪不是不寂寞，只是耐得住寂寞。

他的话更少，人更冷，剑更利。

西门吹雪已经突破了桎梏，现在的他，当得起‘剑神’的称号。

虽然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但无疑叶孤城是陪伴在西门吹雪最多的‘人’了，有时，叶孤城会觉得，他无论是从剑道、理想，还是生活方式上，他都是最接近了解西门吹雪的人了，就是那个从小陪着西门长大的管家也不一定比得过他。

时间就这么流逝，西门吹雪是耐得住寂寞的，叶孤城自然也是。

鬼魂不必进食或者休息，所以他可以每日琢磨剑道，又或者看着西门在他面前练剑，然后比划着若是他该怎么破解，此时他又可惜不能与剑道大成的西门一战了。他也会回想，思考自己那个漏洞百出的篡位计划，然后得出结论，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只会这么做。

再然后，西门吹雪死了。

剑‘神’毕竟只是称号，剑神不是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