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并未说声多谢,直接等他领路。聂怀桑低头玩了会儿指甲,才重又抬头道:“白天京城眼线多,若被发现我也自身难保。今夜子时,你顺着我偷挖的一条密道过来。”
蓝曦臣道:“愿聂大人说到做到。”
聂怀桑自是听出他语气里难得的不善,便蹙眉道:“他杀了我大哥。”
蓝曦臣道:“你逼疯了我夫人。”
聂怀桑怔了怔,然后慢慢笑开,低头道:“泽芜君慢走不送。子时,您记好了。”
他见蓝曦臣走了,重新跌进扶椅里,手放在膝盖上,折扇搁在桌子边,像个被训斥的小孩,满心委屈与难过。
当初在隐安山,考试他总是考不过,总要被夫子打手掌,疼得眼泪汪汪,上学堂不好好听课,成天就只想着金石字画,有时候还要被罚不准吃午饭。聂明玦觉得他自找的饿来挨,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甩头走人。金光瑶总要背着人小心翼翼给他偷一两块馒头,瞒天过海偷偷摸摸揣着跑来给他垫垫饥。蓝曦臣给金光瑶在外头望风。
聂怀桑想起那些很久远的事情,可如今还剩什么呢?他拿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然后用双手捧住了脸,忍不住哭起来。
子夜时分,蓝曦臣顺着密道按时来接人。
聂怀桑等候多时:“你随我来。”
蓝曦臣依言跟随,便在暗室里见到了缩在角落里蜷成一团昏昏欲睡的金光瑶。
他轻声问:“他睡着了吗?”
聂怀桑道:“睡不安稳。还在发高热,快退了,神志不太清醒。回去躺两天应该就好了。”
蓝曦臣问:“如何疯的?”
“高热,”聂怀桑顿了顿,“还有幻蟒。”
蓝曦臣没有再说话。聂怀桑手下的人已经替金光瑶把锁链都解开了,他便走上前把人抱在怀里,瘦了不少,隔着衣服就能摸到骨头轮廓。
外头月色明亮,风却很大。蓝曦臣把人放下,把自己的大氅脱下给金光瑶披上,这才重又抱起来。金光瑶睡得有些担惊受怕,缩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发抖。那么多个难熬的日夜过去,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怀里。蓝曦臣低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转身打算带人离开。
前来送御寒冬衣的下人捧着一件大氅姗姗来迟,聂怀桑见蓝曦臣既已为人披上,估计也不会受他这份所谓虚假好意,便抬手示意不必。下人便止步门外。
聂怀桑知晓蓝曦臣心里多半恨他,好好一个金光瑶疯了,只要不清醒,他这一生也就算是废了。他伸手拦住蓝曦臣,木然道:“你知道,我大可以杀了他,然后拖着尸体去皇上面前邀功。”——可我没有那么做。
蓝曦臣脚步顿了顿,抱着人继续往外走。
聂怀桑没有转身,背对着他喊了声二哥。
蓝曦臣仍旧是往外走。
聂怀桑又哑着声音喊了声泽芜君。
蓝曦臣终于止步,聂怀桑也终于转身。便听得蓝曦臣道:“敛芳尊既疯,他已造不成威胁。若你还有未了的恩怨,我可以代他受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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