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是雪兴泽与钱云笙。
他们的脸显露出疲惫,钱云笙大步上前把顾明月搂到怀里,嘴里紧张地责备着好好走路便可,做什么要跑,若是摔了又该如何是好。
顾明月把脸埋在钱云笙的怀里,有些气闷,她还没有开始责问他为何彻夜不归,怎么会和阿泽在一起,他倒是先责备上自己了。于是有些生气地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地来到雪兴泽面前,这时她才迟钝地发觉,自家弟弟的怀里抱着位少女。
留有齐耳短发的包子脸女孩子,皮肤白皙,眨着一双水汪汪如小鹿般灵动的大眼,虽然长相可爱表情却时常老气沉沉……这是女主,郭澜香。
与戏子私奔的军阀家大小姐完结
郭澜香看样子受了不小的惊吓,拉住雪兴泽的衣角不放。顾明月连哄带骗,才从少女的手心里救出了形象狼狈的弟弟,让他得以梳洗休整一番。
顾明月叫佣人打来热水并送上午饭到堂屋里,她先是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亲自动手为惊魂未定的少女揩拭手脸,帮着她换下沾染了泥水的衣物,随后拉着她坐到炕上,开始循循善诱着少女说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昨日郭澜香放学后从校门里走出来时,便被蓄谋已久的一伙人给盯上了。她自小在奉天长大,双亲现下仍居住奉天,只有她独自一人来到北平上学,平日里借住在与父亲交好的义父母家中。
最近义父母不知是否得罪了什么人物,那伙人指明要苏家人,并言之凿凿地说她就是苏家的小姐,任凭她如何解释,那群人就是认定了她。
郭澜香无法,只得找到了一个机会死命挣脱拔腿狂奔,她慌乱间撞上了从友人处告辞回家的雪兴泽,焦急紧张中不幸崴到了双脚,双目通红地坐在地上,眼见着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近,却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喂,遇到麻烦了?”
在郭澜香绝望的时候,雪兴泽蹲下身,伸手扳住了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两秒后便默不作声地把她从地面拉起,扶到一边靠墙站好。
雪兴泽没有多余的话语,甚至语气也是冰封般的毫无温度,可不知是怎么了,郭澜香就是莫名地感到安心。在少年端详皱着脸泪光闪闪的少女时,她同样忆起了数月前在风雪中与对方的一面之缘。
真是好巧,两个人最狼狈的时候,都被对方瞧见了。
之后便是雪兴泽与那一伙人的混战,他出手快准狠,一个人对付一群人竟也没有处于劣势。势均力敌的形势一直持续到对方掏出亮晃晃的刀子才结束,雪兴泽赤手空拳对付有备而来的恶徒,不免受伤见了点血。
顾明月听到这里,立即便想要冲到隔壁厢房把雪兴泽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番,面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郭澜香显然也是察觉到了顾明月的情绪,她面带内疚地连连道歉。顾明月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少女抹了抹眼泪,接着抽抽噎噎地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叙述了出来。
在雪兴泽快被对方用刀刺中的时候,远处的一声枪响令众人都惊住了动作。第一声枪响不久后,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雪兴泽在举刀欲刺向他的人愣神的功夫,一脚踢开对方,抓准时机扛起郭澜香便跑。
跑到身着驼色风衣,戴着洪堡帽,手中的枪还在往外冒着硝烟的男人旁边,雪兴泽低低地道了声谢。
那个男人自然就是钱云笙了。
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貌似是英雄救美不成险些成为刀下亡魂的小舅子,不出手相助一下怎么行呢?
枪声很快便引来了附近的巡警,他们三个人,并一群四处逃窜的乌合之众,除了郭澜香被人搀扶着外,皆是被反制住手地压到了京师警察厅。
众人先是分别被看押,在牢里待了一夜后,清晨才被人提出来接受轮番的审问以及笔录。临近中午时,饥肠辘辘的三人才被释放出来。
郭澜香毕竟是位年纪不大的少女,突然遭遇这些,又独自一人忍受着寒冷与饥饿在牢里待了整晚,身心俱疲,且十分后怕。在早上终于又见到雪兴泽后,便拉住他不放了。
于是就出现了顾明月适才见到的,雪兴泽抱着少女的那一幕。
顾明月温柔地摸了摸郭澜香的头,轻声安慰。按照原文,其实郭澜香现下应该已经和钱云笙回到奉天,在那里居住了。若非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少女哪儿会有机会经受这些可怕的事情。
在心里,顾明月诚恳地说了句抱歉。
午饭过后,雪兴泽同郭澜香一道离开,说是要把她送回家才能放心。顾明月站在门边目送他们,直到两人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才转身回到宅子里。
“明月。”
钱云笙一步一趋地跟在顾明月身后,她走到哪儿,他便尾随到哪儿,嘴里一声声明月地唤着,可是顾明月就是不搭理他。
明显地,顾明月感觉自己近日来脾气见长,稍有不顺心便能窝气好久。
比如当下,她还在气愤被钱云笙责备的事情,觉得委屈极了。
“我的好明月,这是怎么了?”钱云笙见顾明月不理睬自己,只得改变策略,从后面抱住她,好声好气地柔声哄着。他一夜未归,定时让她担心了,于是出手帮助小舅子其实细想并没有任何错的男人,愣是从心爱女人的反应中觉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越发地轻声细语,温柔小意。
顾明月眨巴了两下眼睛,豆大的泪珠便从那双宝石般的眸子里滚落了出来,咬着嘴唇也不说话,让钱云笙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难道受欺负了?”钱云笙想着并无可能,可嘴里却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都是你!一夜不回家,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了一宿。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竟然第一句话不是道歉,是怪我不好好走路!岂有此理!云笙是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顾明月脾气来得快,气愤间把毫无道理的话说得义正言辞,只是哭红的鼻头、泉眼般的双眸、以及软糯含糊的声调,不仅令人丝毫没有感受到气势,反而觉得好笑。
钱云笙憋着笑,把顾明月打横抱回了屋内,放到炕上坐好。炕上的被褥等还未来得及收起来,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枕头上的信。
“这是……”钱云笙拿起信,拆开阅读。他速度极快地看完了信,面上的表情略有古怪,然更多的是喜悦。他捧住顾明月的脸便激动地吻了过去,直到快把她吻到窒息,才稍稍离开一些,以额头相抵动情地喘息。
“你是想闷死我,一尸两命么。”顾明月嘟着被吮红的唇畔,小声抱怨着。
“?!”
钱云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握住顾明月的双肩,兴奋道:“有了?!有了?!”
“瞧你那傻模样,唉唉,快放下我!别转,我头晕~”
“明月,明月你太棒了!哈哈哈哈,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男人的朗笑声在屋里回荡,他不知抱着顾明月转了几圈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好,随后握住她搭在膝盖上的手,双膝跪地。
“明月,你知道我爱你,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你,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我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说出口——明月,嫁给我吧。”
“好。”
民国十四年春,为了赶在顾明月肚子鼓起来前办完喜事,钱云笙与顾明月的婚礼在北平仓促举行。虽然时间上是仓促了,但该有的排场一样没少。
只不过,这是一场宾客虽多,却都是陌生面孔的奇怪婚礼。
男方没有亲人,参加婚礼的友人都是些生意上的伙伴。而女方,亲友处唯有两人。大多数观礼的客人,都是慕石小曼及弗兰克之名而来。
但这都不重要,只要新人觉得幸福,便足够了。
参加完婚礼的第二天,雪兴泽便启程回上海。半个月过后,顾明月收到家里的第一封来信,得知了郭澜香竟是从北平追阿泽到了上海,硬是要做他的随身医护人员,着实令人无奈。
阿泽的春天,也是到了。
同年夏天,国民政府在广州成立,各地形势开始紧张。年末的时候,顾明月顺利产下长子,取名钱羽涵。
次年,国民革命军不断纳降整编,吸收各地军事武力。7月,战斗的号角吹响,国民革命军开始北伐。
民国十六年初,雪家主动投靠国民政府,其下军事势力被编入国民革命军第一军。4月,国民革命军一、三军挺进上海,孙传芳主力被击溃。7月,伴随着孙传芳的败北,唐家被纳降。
民国十七年,北伐完成。
雪兴泽在战场上负伤,而郭澜香一直伴随他左右,悉心照料。雪兴泽痊愈不久后二人便喜结连理,民国十八年,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被起了个十分有象征意味的名字——雪宝婕(报捷)。
民国十九年,顾明月与钱云笙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是个不输于哥哥的健康活泼男孩子,取名钱羽尚。
民国二十年,九一八事变,短短两个月内,东三省迅速沦陷。
民国二十三年,钱云笙踏上大萧条后的美国,开始在华尔街炒股,由此赚了人生中第一桶金。
民国二十四年初,北平一二九学生爱国运动后,有感于东亚局势的不安定,顾明月同钱云笙带着包括雪宝婕等三个孩子,与石小曼一家移居美国纽约。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七事变”爆发,日军占领北平及天津,抗战全面打响。
钱云笙在美国纽约重新穿起戏服,为抗战集资募捐进行演出,所唱曲目正是《桃花扇》。
八月,国军与日本上海派遣军在上海开战,战事胶着三个月,战况惨烈。战争最终以国军撤退,上海市区全部陷落结束。
月中旬,南京大屠杀的消息传来,举世震惊。顾明月收到雪家发来的电报,唐英智战死上海,唐英韶弃商从军,雪兴泽在南京保卫战中失去消息,生死不明。
顾明月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坐了整晚。
民国二十七年初,顾明月得知雪兴泽幸存的消息,喜极而泣。雪兴泽在战事中失去左眼,带领全家迁居香港。
此后抗战又持续了7个年头,直至1945年日本宣告无条件投降结束,稍后国共内战开始。
年,雪兴泽与郭澜香带领3岁的幼子雪宝安来到纽约,终于见到了阔别十年的顾明月一家及长女。
年,内战结束。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同年顾明月和钱云笙,在台湾与唐英韶及温传熙相见。
这日的日头有些毒,临近50岁仍风韵不减的顾明月戴着遮阳帽。风从山坡上吹来,带起了帽檐飞舞,草编的帽子如一只蝴蝶般飘落到绿地上,她弯腰去捡,猛地头脑一阵昏眩。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
顾明月保持着蹲下的姿势,抬头望向朝她伸出手的男人。几十年过去了,他也仍旧魅力不减,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发酵沉淀过后的香气。
远处的唐英韶与温传熙坐在树荫下,朝着他们挥手……【恭喜明月达成同甘共苦剧情,获得属性点30,奖励点10000】
云笙,再见。
顾明月勾起唇,露出自己最美的笑颜。
以及,谢谢。
【请做好准备,将要跳转下一任务,下面进行传输倒计时,3、2、1,开始传输……】
作者说:
我说周末会完结,可是你们偏偏不信(抠鼻)。
腐国时间凌晨,我要去睡觉了。
这篇文章会有关于唐英智的番外,当然,仍旧是现在不会写。
魔教教主的圣女宠妾之一
顾明月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
一团黑影伏在她身体的正上方,清幽的荷花香扑面而来,渗透到空气里,无形地笼罩着她。顾明月用力眨眨眼睛,她的双目还未适应暗夜的色调,顾不及反应,便糊里糊涂地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这是, 怎么回事儿?
“你醒了。“流畅空灵的音色略带沙哑之意,由远及近,清晰地穿入耳膜。
黑影原来是个男人……
一张看不清面容的脸近在咫尺,一对精光辉耀的眸子在深夜里闪烁,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顾明月颊边,令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嘘……别动……“男人用带笑的声音警告,空闲的手拨开她的衣领,以指尖扫动玉白颈项终端的锁骨窝,似漫不经心地慵懒道:”若是不小心伤到你了,岂不可惜?“顾明月立即乖乖地躺在床上不敢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里烟波浩渺,眼见着便要滴出水来。
纵然面上做出一副畏缩惧怕的模样取悦对方,顾明月实则在心里叹息,她真是好巧不巧地穿入了男主夜探香闺这一幕。
那么眼前的男人便是伽龗(jia ling)了,神代教现任教主。出于被武林盟主所带领的各派同盟追杀的愤怒,怀着报复武林盟主古振凯以及羞辱整个武林的恶意,加上又适逢yin毒发作的时候,他便肆机半夜潜入古振凯女儿——武林第一美人古清辉的房间。
此夜此时此景,伽龗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男人想要表达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用世人难以企及、神出鬼没的身手震慑整个武林。就连武林第一高手的府邸,他伽龗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出入如无人之境,即便是摘下人人向往的武林名花,对他来讲亦是轻而易举的一件小事。
今夜过后,武林当人人自危,说不准哪天就会被似鬼魅般的伽龗极其教众取了项上人头。
大抵练就绝世武功的人喜好随心所欲,在顾明月看来,伽龗想要震慑武林何须半夜偷香,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了古振凯的人头,再带领教众血战各派不是更有长远意义……
然,书中所发生的事情不能以常理待之,而且即便魔教教主身怀绝技任性妄为,顾明月也只有毫无选择地接受。
谁叫他是男主呢。
可是,顾明月仍是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教主大人,您走错房间了……她本次任务的身体,虽与武林第一美人古清辉长相如出一辙,却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古流光。
世人只知清辉,不知流光。流光自出生起,便深居简出,从未出过古家后院的一方天地,只因她天生痴愚。
没错,双胞胎姐姐在武林怀有盛名,双胞胎妹妹则默默无闻,知道她的人寥寥无几,除了父亲姐姐以及贴身侍候她的几位古家下人,没有人再知道她的存在了。
流光与清辉的母亲,因为难产,在生产后便故去了。
晚一步出生的流光,在母体内待了太久,出生的时候浑身青紫已经没有了呼吸,即便之后被神医苍远用金针救活,却是太迟,头脑受损,她的神智终其一生都停留在了稚龄孩童时期。
伽龗的出现,不过是在流光悲剧的人生画卷上再添一笔,给她短暂而又麻木的生命画上句号。
顾明月在脑海中回顾着剧情,她的双眸虽仍泪光涟涟,眼角眉峰却不自觉地显出了一派舒展放松,映在伽龗眼里,令他微微皱眉。
不加掩饰的神游……乌黑水灵的眸子透出些许迟钝懵懂……伽龗暗衬:武林第一美人好像没有传言中的聪慧伶俐……
不过,这并不妨碍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武林第一美人在美,也是个女人罢了。
顾明月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乖巧地按照着伽龗的指示,呆呆傻傻地躺在床上,连手都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露出一动也不敢动的憨模样。
倒是奇了,伽龗凑近她左看右看,心道几年前见过的灵动小姑娘,和躺在身下装尸体的这位,是同一个人么……
“我放开手,你不要说话,否则我会杀了你。”在带着杀气的警告声里,顾明月如小兔般惊慌地抖了抖,水汪汪的眼睛扑扇着如蝶翅的睫毛,一眨一合便有泪珠滚落。
似是确定她真的害怕,伽龗缓缓地移开了捂住她半张脸的手,但另一只手同时覆在她的颈项上,虚虚做出锁喉的动作,以防万一。
顾明月果然没有惊叫,她面带委屈地把脸扭到床外的方向,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伽龗看出了她的意图,带着嘲笑地低声道:“整个院子的人,都睡得很死。”话音刚落,女人面上的表情更加可怜了,没有预料中的惊惧恐慌,而是实实在在由心而发的失措委屈。
想是人性情易变,幼年活泼灵动成长后却不尽然,或许武林传言多有不实,身下的女人美则美矣,却是一只无趣的观赏花瓶。
夜色深重,室内的光线暝晦,顾明月看不清身上男人的面容,对方却能把她瞧得真切。
黑亮柔软如一匹上好锦缎的秀发被编成了粗粗的两条麻花辫,露出没有碎发遮掩的光洁额头。她有着如远山出岫般的黛眉,似含云雨轻烟的乌眸,隆鼻挺直窄小,一张小口透粉生樱,双颊染绯比似海棠,鹅蛋脸不肥不瘦,淹淹润润,无需脂粉渲染,便香培玉琢,嫣然婉媚。
任谁见了都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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