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的意思是?”
“什么狗屁伦理规矩。”
李长风咒骂了一句,道:“你若是打算去,师兄送你出去。”
盈盈看着李长风,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兄,只是我还没有想好……”
李长风叹了口气,道:“你姑姑那里,你也没有必要过去了。她除了对你说教,估计给不了你什么好话。”
看着李长风满腹牢骚的模样,盈盈微微一笑,道:“师兄,你今日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憋闷而已。”
李长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朝远处看了一眼,转身回到了道观,将院门关了起来。
盈盈看着紧闭的院门,有些不明所以。
-------------------相府之中,柳承启坐在屋中,闭目养着神。
管家老李推门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相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柳承启睁起了眼睛,道:“叶睿已经打算动身了吗?”
“嗯!”
管家轻声,道:“要不要通知大少爷?”
“去和他说一声,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也好。”
柳承启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管家跟随他多年,看他的动作表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因而,不再出言,缓步退了出去。
-------------------柳穗珠的住处。
这两日,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柳惠儿依旧胡闹着,他也懒得管了,今日的眼皮尤其跳得厉害,他胸口的疼痛已经基本没有了,但药还照常喝着。
放下了药碗,柳穗珠正要小憩一会儿,忽然,丫鬟来报,说是李管家来了。他猛地坐起了身子,虽然最近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可对这位管家,依旧有些畏惧。
李管家进来后,先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大少爷。”
柳穗珠急忙扶起了他,道:“不必多礼,请坐。”
李管家并未坐下,而是直接说道:“大少爷,老爷给你安排了一个差事,让老奴来问问你的意思。”
“哦?”
柳穗珠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有了上次的事,他一直担心柳承启会就此将他扔到一旁,任他自生自灭,没想到居然会有差事。当即,急忙问道:“什么差事。”
“出使燕国。”
李管家轻声说道。
“出使燕国?”
柳穗珠疑惑,道:“是做钦差?”
李管家摇了摇头,道:“非也!只是去西梁帮忙打理堂中之事。”
柳穗珠听罢,面色一暗,他原以为会给他什么好差事,一听是要将他打发出去,心中顿时感觉自己可能是已经让父亲失望了,要将他流放。
看着柳穗珠面色有些难看,李管家微微摇了摇头,道:“大少爷,本来老爷不让老奴说,不过,老奴私下里可以给你透露一下消息,这次的钦差是莫小川。”
“莫小川?”
一听莫小川的名字,柳穗珠顿时坐直了身子,道:“他也去?”
“嗯!”
李管家轻轻点头。
“我去!”
柳穗珠一咬牙,也不经考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李管家面无表情地又道:“那老奴便回复老爷去了。”
“嗯!”
柳穗珠点了点头,道:“好!”
李管家走后,柳穗珠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低声自语,道:“莫小川,在西梁我动不了你,到了燕国,难道还动不了你?”
说着,冷哼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屋外跑进了一个人来,正是柳惠儿。
柳惠儿疑惑地看着柳穗珠,道:“爹爹,你刚才说什么冻了,冻不了的,现在才是秋天,天气还不冷,怎么能冻了呢?你是不是傻了?”
“去去去……”
柳穗珠没好奇地道:“你个丫头,懂什么,有这么和爹说话的吗?”
“嘻嘻……”
柳惠儿笑了笑,道:“爹爹在想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方才到底说什么动不动的啊?”
“没你的事,自己玩去!”
柳穗珠此刻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爹爹好小气。”
柳惠儿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问一句话也不说。”
“爹爹有事,你自己玩你自己的。”
柳穗珠说罢,迈步出门,来到院外,叫了一个家丁过来,然后在他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家丁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柳惠儿看在眼中,悄然地跟了上去,待到出了院门,猛地提着剑追上前去。
那家丁正奔跑着,忽然,一柄长剑直接插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若不是他收脚收的快,险些把脑袋削飞了去,看着剑刃,顿时大怒,道:“乃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柳惠儿一脸怒意地盯着他,道:“你说谁是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家丁侧目一看,见是柳惠儿,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道:“原来是小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没事,是小的不长眼睛,差点撞着了小姐剑,若是小的脑袋飞了是小事,弄脏了小姐的剑,便不好了。”
“哼!算你识相!”
柳惠儿盯着他,道:“方才我爹爹和你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老爷没说什么啊……”
家丁摇了摇头。
“还装蒜?”
柳惠儿大怒,拔起长剑,猛地抵住了家丁的脖子,道:“你若是不说,本小姐,便不怕把剑脏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家丁满脸苦涩,道:“小姐,您便不要逼小的了,小的告诉了你,老爷不会饶了小的的。”
柳惠儿盯着家丁,道:“你当真不说?”
“小的的确不能说。”
家丁摇头。
“打死也不说?”
柳惠儿侧起了脸,一张俏脸上面带了几分天真。
家丁又摇了摇头,道:“打死也不说。”
“好!那我就打死你!”
柳惠儿说着,提着剑便朝着家丁砍了下来。
家丁见状,急忙扭头就跑。
柳惠儿提着剑在后面便追,追了一会儿,竟是未能追上,柳惠儿大怒,道:“你若是再不站住,我便对我爹爹说,你欺负我,看到时候,你会被如何处置。”
家丁一听这话,急忙停了下来,苦着脸,道:“小姐,你便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能说啊。”
柳惠儿得意地一笑,柳穗珠这人性情暴躁,但是对这个女儿却是极为爱护,以前因为柳惠儿对一个下人看不顺眼,只去柳穗珠跟前说了一句,那下人便被乱棍打死了。
家丁当真是有些害怕,不敢不站住。
柳惠儿来到他的身旁,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你便可以通知家里给你备棺材了。”
家丁无奈下,道:“好吧,好吧!我说我说。”
“快说!”
柳惠儿有些不耐烦道。
“老爷让我去问问李管家,相爷让他什么时候动身。”
家丁哭丧着脸说道。
“动身?动什么身?去哪里?”
柳惠儿疑惑地问道。
“这个小的便不知晓了。”
家丁摇了摇头。
“你说还是不说?”
柳惠儿柳眉倒竖,瞪起了眼来。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您便是打死了小的,小的也说不出来的。”
家丁急得都快哭了。
柳惠儿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定他不是说谎后,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去吧,顺便帮我打听一下,爷爷让我爹去干吗。”
“小的哪里敢打听相爷的……”
家丁的话未说完,柳惠儿一瞪眼睛,道:“你说什么?”
“好好好……”
家丁急忙改口,道:“小的尽力,尽力……”
“这还差不多,快去!”
柳惠儿说罢,径直回到了府中。
回来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也明白,想让家丁打听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看来,还得靠自己,思索片刻,他悄悄地来到了柳穗珠的房间门前。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好似在说什么话。
她又靠近了一些,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之上,声音便清晰了许多,只听柳穗珠在里面不知和谁在说着。
“你尽快安排好人手,将莫小川的行踪给我查清楚。”
柳穗珠沉声说道。
另外一个人有些犹豫,道:“大少爷,莫小川现在已经是郡王,而且,他的武功高强,若是我们动了他,怕是相爷也保不了你的。”
“这个我不知道吗?还用你教?”
柳穗珠的声音之中有些怒气。
“是!小的知错了。”
另外一人又道。
“你先去查清楚,如果他在燕国出了事,那便不干我们的事了。”
柳穗珠的话音之中,带着几分冷笑。
“大少爷是想?”
“少废话,让你去,你便去。”
柳穗珠冷哼了一声,道:“这次,他是钦差,又逢燕国几个皇子夺娣,便是出点什么事,也可能是他自己参与了他国的夺娣之争,和我们怎么能有关系呢?”
“大少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办。”
“嗯!去吧!”
柳穗珠的话音落下,柳惠儿急忙跑开了。
不一会儿,从柳穗珠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人来。柳惠儿在远处看着,那人并不是府中之人,她以前好像见过,但并不认识,仔细想了想,便知道,应该是猎鹰堂里的人。
尽管柳惠儿不参与猎鹰堂之中的事,但是,猎鹰堂她却并不陌生。
想起方才柳穗珠的话,柳惠儿有些犹豫,眼睛向上望着,轻轻眨了眨,自语,道:“爹爹要动身,莫小川要去燕国当钦差,爹爹要去杀莫小川,这么一说,爹爹岂不是也要去燕国?”
她思索着,猛地一拍手,道:“去燕国?对了……”
说着,柳惠儿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事,口中默念着:“去燕国,去燕国……”
柳穗珠在屋中深吸了一口气,面生带着冷笑,似乎莫小川已经被他杀了一般,目光盯着前面桌上的茶杯,好似那便是莫小川首级,一张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对于莫小川,他是真的恨之入骨。
在以前,他在西梁便是横着走的,虽说,他的官职不大,在上京这种地方,他这种官,一板砖过去,能倒下一片,可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便是侍郎级的官员,除了像章博昌那种实权人物,其他的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可自从冒出这么个莫小川,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不单驳了他的面子,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还没什么,最让柳穗珠受不了的是,莫小川差点弄死他之后,还未等他报仇,陡然间,一下子成了皇亲国戚,还是个郡王,论起头衔,竟是比自己的父亲还高出几分,让他想报仇,也没有了办法,便是两人见面,自己还得执下官之礼。
每每一想到这些,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也是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出门的原因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能够让他不兴奋。
柳穗珠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第0352章 离开的最后一天
燕国之行,已经迫在眉睫。突然之间,莫小川觉得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做,可又不知该做什么,到最后,似乎只剩下了做在花圃前独自饮酒这一项有意义的运动了。
仰头望着天空,夜里的风,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额前的头发随风飘起,显得有些杂乱。司徒雄尤自在屋中大睡着,可能他的确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借着酒力,鼾声竟是清澈可闻,恍似就在耳边一般。
司徒玉儿迈步走了过来,今日的她,看起来开心了许多,隔着老远,便露出了笑容。
莫小川许久未见她如此自然地笑了。看在眼中,总算是有些让自己欣慰的事,他迈步走上前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拢了拢她的头发,道:“夜已经深了,怎地不去休息?”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司徒玉儿淡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道:“大哥的呼噜声吵死人了,我怎么睡得着。”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我怎地没看出你有一点厌恶的意思?”
司徒玉儿笑着摇了摇头,抱在莫小川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脑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道:“以前我最烦的,便是他这样,因此,当时我的房间离他的房间很远。但是,听不到他鼾声的那段时间,却是十分的想念,曾今整夜想着睡不着……”
“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莫小川搂得她也紧了些,道:“结果你又不能适应了?”
“是啊……”
司徒玉儿抬起了头,看着莫小川的眼睛,道:“你少饮些酒,婆婆不是说过嘛,你的功法本身就令你的行功和血液比别人的快,你再这般饮酒,怎么行。”
“好吧!”
莫小川放下了酒壶,道:“老婆大人说不让喝,那便不喝。”
两人静站一会儿,司徒玉儿突然有些感叹,道:“人,有的时候,还真是奇怪。以前在洛城,我总觉得整日都太过无趣,活的没有什么滋味可言,总想着怎么从家里逃出去,怎么躲过姐姐和爹爹的管束。现在却总是不时想起那个时候的事,哪怕是再回去住一天,也是高兴的。”
“不要想那么多了。至少,就算吵得睡不着,心是安的,不是吗?”
莫小川抬起手中的酒壶又灌了一口,哈了口气,放开了司徒玉儿的肩头,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道:“天凉了,早些睡吧,免得着凉,以后你便住到我的房间吧,把别院让给你大哥算了。”
司徒玉儿面色微红,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好的,我毕竟只是一妾侍,怎可住在你的房中,于礼不合,再说,以后你还是要娶妻的,到时候再搬出来,还不如现在就不住。况且,即便你护着我,落在外人的眼中,也不免会图生非议,你现在已经是郡王,你的一言一行,有好多人都在看着,这事传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说的。”
“这有什么。”
莫小川扬起头,道:“让他们说去,只要别让我听着,若是让我听见了,即便是柳承启,我也敢去把他的大门砸了。”
司徒玉儿忍不住笑道:“又说傻话了。你一堂堂的王爷,为了女人去砸相国家的大门,岂不是成了整个天下的奇闻了?”
“奇闻,便奇闻吧。我的奇闻还少吗?”
莫小川吐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愧对两个人,一个是盈盈,一个是小瑶,现在,欠你的更多了。也许,我这人就适合做光棍一条,谁跟了我,都会吃亏吧。”
司徒玉儿伸手在莫小川的嘴唇上轻轻一碰,道:“不要这样说,你不欠我什么。”
“算了,不说了!我们回屋去。”
莫小川知道司徒玉儿心中是怎么想的,女人有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认命的想法,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很多情况,只要嫁了人,都会为夫家考虑,原因无他,只因这个时代从小给她们灌输的概念便是这般。相夫教子,好似便是一个女人最该做的事,而司徒玉儿心中对给他做妾这一点并没有太多的怨言,故而,在她看来,莫小川如此待她,已经很好了。
莫小川搂着司徒玉儿朝着自己的屋子行去。
司徒玉儿脚下小步走着,虽然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毕竟她还没有在莫小川屋中过过夜,因而,依旧有些羞涩,行了一会儿,她有些犹豫,道:“大哥那里没有人照顾,我去看看他。”
说着,就要跑开。
莫小川伸手依旧,拉着她的手,又把她拽了回来,道:“待会儿让丫鬟去照顾他便是。”
“哦!”
司徒玉儿答应了一声,走了一会儿,又寻了个借口,正要说话。莫小川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道:“是不是走累了?相公抱着走你吧!”
“快放下,让人看到。”
司徒玉儿大窘。
“看就看去!”
莫小川说着,脚下突然发力,地面的青砖砰然作响,两人的身影倏然消失,与此同时,莫小川的房门“咣当”一声,重重地合上了。
房间里,司徒玉儿满脸惊愕,头上的发饰尽数消失,头发也杂乱不堪。莫小川那本就杂乱的头发,此刻更是倒竖起来,模样十分的滑稽。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玉儿吃惊地问道。
“你不是说怕人看着嘛。这样就看不着了。”
莫小川笑着道。
司徒玉儿想了想,面色微变,道:“你以前腿上的伤,便是因为这个?”
莫小川点了点头。
司徒玉儿眉头蹙了起来,道:“既然会反伤自身,你还用来玩?自己的身子都不在乎了吗?”
“现在我已经能控制了。没事的,你看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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