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有丝毫心软,“我可不会等你太久,四天,够吗?”
四天……自己和程柯之间,就只剩四天了么?
好短……短到自己哪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不舍……就这样,要和他分开了么?
就因为眼前这个老头?
忽然之间,温言初觉得自己好恨……真的好恨,她抬着通红的眸子看向了程昱宽。
“不够。”嗓子很是嘶哑,吐出两个字来,那声音姜淮在一旁听着都觉得下一秒她会不会直接就吐出一口血来。
“五天。没有更多了,就五天,五天之后如果你还不能和程柯顺利离婚……”程昱宽冷冷笑了一下,“那就最好给自己买个意外保险。”
……
从程家宅子出来的时候,温言初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刚迈出这个华丽到让人炫目却是冰冷得让人发冷的建筑物时,温言初就觉得自己失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脚步猛地一个踉跄,姜淮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你……你还好?”
姜淮被程昱宽命令去关注她办好和程柯的离婚手续,所以也就跟着她一起出来打算送她回去。看到温言初这样,姜淮皱眉问了她一句,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怜。
温言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神智一样,姜淮赶紧两只手扶着她,只感觉她像是整个人垮了一样坍塌了下来,身体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我不好。”温言初轻轻摇了摇头,“你……能别跟着我么?我不需要监视,我不会跑的。”
第两百三十八章 崩溃
?“你……能别跟着我么?我不需要监视,我不会跑的。网,一路有你! ”
温言初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无力的,只是手已经挣脱开姜淮的扶持,拖着无力的身躯朝外头走去。
程宅位于郊区,附近甚至连出租车都不好打到,郊区又特别冷,她就那么在最寒冷的天气里,一步一步地从程家宅子走出去,走到了宽阔的马路边,姜淮坐的车就一直跟在她的旁边。
他劝了好几次让她上车说外面天太冷了路又滑,只是温言初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的目光都没有焦点了,就那么茫然地看着前方,一步一步地朝前头走着。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鞋子里面都被融化的雪水给浸透了,双脚冻得没有了任何知觉,她才悉悉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原本被那两个黑衣保镖夺走的手机,在她从程家宅子出来的时候,也已经还给了她。
手指僵硬地在屏幕上划动着,终于找到了她想拨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之后,那头一接起来,听到那头的声音,她就哭出声音来了,不是那种细碎的啜泣,而是嚎啕大哭。
哭得仿佛要将肺都哭出来一般的惨痛,心痛到根本都无法克制。
那样凄厉的哭声,像是杜鹃啼血一般,姜淮都忍不住皱起眉毛,被这一声一声的哭泣给扯得心里头难受起来。
宋达一下子就慌了,“怎……怎么了?小西,你别哭你先别哭!”
宋达原本还在她家里头睡着呢,听到电话响就睡眼惺忪地拿了起来,看到是她的号码知道她已经出门去了,只是一接起电话,那头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哭泣,让他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她这么哭,哭得他心都疼了。
“小西,你先别哭,你现在在哪儿?你慢慢说,你在公墓吗?”
宋达的想法很简单,这丫头定然是去了公墓,看到了米衡的照片和她一样一样的,然后又听到程柯说了什么话,所以才难过成这个样子的。
只是他这么问了一句,却得不到任何回答,那头的声音,依旧是凄厉的哭泣,就像是她根本就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了,也听不到他说的话。
宋达有些急了,一边站起身来套外套,一边朝着玄关走去换鞋,也就一边大了声音对着那头说道,“温言初!你先别哭!你好好和我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接你!”
听着那头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发出的音节,说了约莫一分钟,他才听明白了大概意思,皱了眉头问了一句,“你跑那里去……”
还没说完,宋达的眸子就猛地睁大了些,也反应过来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究竟离哪里比较近。
“你……去程家宅子了?”
他问了一句,只听到温言初在那头发出了一个肯定的音节。
而宋达这头,就传来了一声关门的声音和他夺门而出的奔跑声,“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就过来!你别哭,别哭!听见没有?在路边等我,谁停车也别上!我马上就过来!你乖乖等我!”
宋达也急了,跑得很快甚至等不及电梯就直接从楼梯奔了下去,声音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到停车场开了车就朝着温言初的位置一路狂飙了过去。
温言初挂了和宋达的电话之后,也就听他的话,在路边等着,只是终于没有了力气,索性就瘫坐在了路边,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理智和情绪完全都崩溃了的疯子一样,瘫坐在路边,任由融化的雪水将衣服裤子浸湿。
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那是程柯啊……是那个会和她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的程柯啊。
自己就要和他……说再见了么?五天的时间,好短啊……短到自己哪怕怎么想,都觉得时间不够。
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温言初将他这话,是记进了心里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就算她真的死掉了,真的如同程柯所说的那样,只有丧偶。
那么之后,他呢?
与其这样,倒不如离婚,无论他是怨怼的,还是记恨的,无论是多么强烈的情绪,她都承蹬。
好痛。真的好痛。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那么甜蜜,也可以那么痛,痛得连每一次呼吸都痛得不行,心里头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一般。
宋达开车到的时候,还在对面车道就看到了对面马路边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那凄惨的模样让宋达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来。
“这个家伙!大冷的天坐在路边是想要冻死么?!”
宋达马上就开到前头的口子掉了头,并且一掉头就直接将暖气开到了最大。
车子吱一声在温言初面前停下的时候,宋达目光不悦地看了一眼在她旁边团的黑色轿车,然后就匆匆拉开车门下车,直接就脱下了自己的大衣走到她旁边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温言初抬眸看他,目光接触到宋达的一刹那,温言初的眼泪就掉得更凶猛了,她一只手握成拳头,轻轻地锤着胸口,一下一下的,并且越来越用力了。
宋达见她这越来越用力的拳头,指不准这么锤下去都能把自己的肋骨锤断。
他赶紧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一只手也紧紧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好了,你乖,别这样让人担心了。”
说完,宋达就朝着旁边的汽车看了一眼,他一来,姜淮就已经将车窗升上去了,单面镀膜的车窗玻璃,从外头根本看不到里头,宋达只看了一眼,也就没再多看,直接伸手搂了她的颈子和膝盖窝,将她抱了起来,走回自己的车去。
只是绕过那辆黑色汽车的时候,扫了一眼车牌,是嘉禾程氏的车牌首字母……
宋达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温言初上了车,将她好好地放在了副驾驶座上,用大衣将她裹得紧紧的,给她安全带系好了。
不管怎么样,小西会这个样子,总归是和程家跑不开关系的。
第两百三十九章 协议书
?只是宋达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一路开车,一路开车。(网)
火急火燎地将车子开到了景苑,就把她抱下车来,只是温言初伸手轻轻扶了他的手,声音已经稳了不少,只是还有着沙哑,“我能走。”
“那就自己走。”宋达也没有强求,直接松开了手。
温言初脚步不稳他看着难受,但是却没有伸手去扶她一下,就由着她自己走。
到了屋里的时候,温言初才忍不住瘫软在了沙发上,一直打着哆嗦,她转头看着宋达,声音都是抖着的,“小达……”
宋达听到这声,就马上踢掉了鞋子走了进来,蹲到沙发边伸手轻轻地抓了她的手指,“我在,我在。你怎么了,说我听着。”
……
温言初抖着嗓子将事情都说清楚了之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宋达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不哭,不哭,都能有办法的,你别怕,我爸他……”
他想说他爸爸是公安分局的局长,总能护得住她的,只是温言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防不胜防的,小达……程老说得对,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要找我的晦气,是防不胜防的。小达……”
“嗯。”宋达应了一声,其实心中已经清楚她的打算了,心疼之余也是知道,她那次和自己说的话都没错,她是真的对程柯动了心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说。”
宋达这样说了一句,嘴唇已经紧紧抿了起来,垂头看着她。
“小达,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温言初的声音弱弱的,说不出的可怜。
宋达有些忍不住了,“你说你这好好的,程柯也是在乎你的,你也是在乎他的,这究竟是在闹什么?你就和他说了他爷爷胁迫你,难不成,他还能怪你么?还能不护着你么?”
“然后呢?每天身边跟着五六个保镖的日子,连出门买菜都得被跟着,直到程老头死那天为止,他看上去硬朗精神,谁知道还能活多久?而这期间,若是我真的被人抓了空挡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无论是伤了还是死了,迎接我的无非就是伤痛,要么就是死。可是程柯呢?程柯要怎么办?”
这话问得宋达哑口无言,他迟钝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顾小西,你……这是真的爱惨了程柯了啊。”
温言初点了点头,唇角终于有了弧度,却是苦涩的笑容,“谁说不是呢?”
“那你要么……就拿了那一千五百万离婚,起码你以后……生活无虞不愁吃穿。”宋达这个提议,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律师,都是很合理的。
“我要的是净身出户……小达,我如果拿了那些钱,我成什么了?”温言初的眼睛里又重新滚落出泪水来,“我成什么了?”
宋达有些无奈了,也有些急了,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那你要是不拿那些钱,你找什么理由和程柯离婚?!你觉得什么理由他会同意你离婚?!难不成你要给他找一顶绿帽子戴上去再离婚么?!他也是个人也没什么错,你不能这么对他?”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让温言初一下子就清醒了,是啊,自己想要离婚,可是程柯会不会同意?这才是一个问题的关键。
她的目光愣了一下,就转头看向了宋达,“我……明白了。”
……
姜淮的车一直跟着宋达过来的,就停在景苑楼下,原本以为这个女人不会下来了,起码今天不会下来了,心里甚至还忍不住猜想,温言初和宋达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暗自猜想着呢,就看到单元门里头,温言初已经走了出来,她步子已经稳了很多,身上那些被雪水打湿的衣服也已经换掉了,都是当初搬家没有带过去的一些留在景苑房子里头的旧衣服,倒也能穿。
姜淮将车窗降下来,这才意识到,她是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也就打开了车门走下车来。
“温小姐。”姜淮叫了温言初一句,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毕竟,他虽然跟在程昱宽身边,但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人。
于是也就只是叫了她一句,就没再说话。
温言初走了过来,走到车门口的时候,脸色都依旧是那么苍白,表情也依旧是那么僵硬,走过来,就只说了一句话而已,就一句话,就让姜淮有些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心态来对待她了,究竟是同情呢?还是憎恶呢?
“那些钱,支票我什么时候能拿到?”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已,明明是正合了姜淮的意的,但是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能给个准信么?”温言初又问了一句,就看到姜淮有些回过神来。
“五天后,顺利离婚的话,钱会自动打到你的账号中,不要担心。你只需要……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姜淮照本宣科,差不多这就是程昱宽的原话了。
温言初点了点头,姜淮指了指车门里头,“温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温言初拒绝了他的好意,姜淮也没有强求,就伸手递给了温言初一个件袋,“那么,温小姐你拿好这个。”
温言初看也没看,就伸手接过,里头哪怕是什么豺狼虎豹险恶毒药都没什么可怕的了,拿在了手上之后,她就走到了一旁去,她手里拿着一个车钥匙,直接开了车锁,坐进了驾驶座去。
这是先前她借的宋达的车,好久没有开车了,其实有些生疏,但还算能够掌握,一路就朝着目的地开了过去。
只是一直有些恍惚,有一次差点就闯了红灯,好几次就差点造成了事故,被其他车辆啸叫的喇叭声唤回了些许神智,再抬眼,嘉禾总部的大楼就已经在眼前了。
好快啊……
温言初看了一眼那个自己接过来的件袋,其实,她知道里头是什么,但停车之后还是忍不住将里头的纸张拉出来看了,黑体字印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格外刺眼。
刺得眼睛都痛了,手指轻轻触上去之后,终于是忍住了眸中的泪水,拉开车门下车去。
第两百四十章 别离婚……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大大的红木办公桌,程柯坐在后头柔软的老板皮椅里头。(网)
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眼神是滞涩的,唇角没有任何弧度,只定定地看着桌面上摆着的东西,甚至连抬眼看一眼放下这东西的人的勇气都没有。
心里头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不想说。
程柯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自己接到楼下前台打来的电话之后,心里还高兴着,等她上来,是她第一次用妻子的身份来公司,前台报上来的时候,语气还有些犹豫地问他,“程总,有位自称是您妻子的温小姐……想要见您,您看?”
程柯唇角几乎是当即就有了笑容,“让她上来。”
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其他情绪,完完整整地去爱她**她对她好。
可是温言初上来之后,程柯光是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事发生,只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
心里头无来由有些忐忑和不安,他程柯这样的男人,因为爱了,所以问都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柯自认无论是什么情况,自己都有办法处理,只是她拿出的那个牛皮纸的件袋,放在了桌面上时,程柯目光接触到的一瞬间,心里头的不安就不断放大了起来。
他猜想过件袋里头会是什么东西,可是想都没有想过,会是眼下自己看到的东西。
离婚协议书五个黑体的字刺痛了程柯的眼睛,就像是在寒风中一直睁着眼,那种冰冷的酸痛不断侵袭眼球。
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有这个感觉。
温言初不是没和他提过离婚的,当时她说出离婚三个字的时候,都足够让他心烦意乱到想要去喝酒解愁的地步。
并且程柯仔细想了想,那个时候,对温言初的感情还没有现在这么深。
那么现在呢?他连她的一个皱眉都会忍不住关心,她迟钝的一句话都能让他笑好久。
那么,这样简单而直接的离婚协议书呢?
他应该如何自处,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怎样,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动作,又或者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
程柯完全不知道,他明明那么聪明,可是此刻却像是连一句最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比如,最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感觉好像胸口有些冷,像是什么缺了个口子不停地往里头漏风一样,让人浑身都凉飕飕的。
温言初垂着眸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像是哪怕多看他眼睛一眼,看清楚他眼睛里头的情绪,每一下,就是用刀在自己心上多割一下,更加血肉模糊。
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在心里多少次坚定过,但是终究是哑口无言。
沉默就这么蔓延着,持续了几乎……温言初不知道,或许有半个小时。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温言初觉得这样子似乎不行,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沉默多久,而此刻僵硬的沉默,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太让人压抑了。
她倒更宁愿程柯愤怒地质问,又或者是不悦地讽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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