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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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简先是一脸嫌弃的看了赵信的那块鸡血石,然后才目光转回,一边转动着手中的这块属于自己的鸡血石,一边指点着:

“你看这面的纹理图案,这块红色,是不是像是一轮被云彩半遮住的太阳?

你再看这面的纹理,这里像不像是一直在云中隐现的丹顶鹤?红冠、黄嘴、白羽……

你再看这面的纹理,像不像一个站在山顶的儒袍老人?花白头,吴带当风?

还有这一面纹理,像不像是一株长在石缝中的松树?姿态恣意,疤痢遒扎。

松、鹤、红日、老者,这分明就是一副‘松龄鹤寿’图!作为寿礼,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里,李简再次抬起头来,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看了赵信一眼后,继续道:

“之所以说我这块鸡血石比小赵同学的鸡血石更有价值,不但是因为这是一块兼具‘赏玩奇石’的鸡血石,不但是因为这块鸡血石的图案跟路爷爷的寿辰更应景,还因为这块石头是我亲自挑选,是我用我自己赚来的钱买的。这代表着心意!”

“你……”

之前李简指着那块鸡血石上乱七八糟的纹理一番胡说八道,赵信还只是冷笑、鄙夷,但是当李简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信却怒了,脸憋的通红,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简猜的没错,这块石头确实不是自己买的,也不是自己挑的,而是在自己爷爷的藏品中拿出来的。

别看李简那块花了几千块的鸡血石与赵信的这块大小相差仿佛,但百分之三十的鸡血石和达到大红袍精品级别的鸡血石的售卖差价堪称天差地别。赵信这块鸡血石,如果放到外面售卖的话,最少也要十几万。赵信这个还没工作的学生,还真就没有这个财力。

本来慷自己爷爷之慨也没什么,但是被人当面指出,可就难看了。

所以,李简这话一出口,就把他的嘴堵的死死的。毕竟,知道底细的爷爷还在当场,赵信想说谎都没办法。只能如愤怒的公牛一般,气喘咻咻的瞪着李简,一肚子火无处泄。

然而,堵住赵信的嘴,并不代表李简胜利了。因为紧接着,挑起‘玻璃心三兄弟’vs‘李简’战事的萧大公子再次跳了出来。

“李哥,也许你说得对,我就是个俗人。你之前说的老人、红日、仙鹤、古松,我一个都没认出来,更别说什么‘松龄鹤寿图’了?能指点一下么?”

“就是,就是。真是‘松龄鹤寿图’么?还不是乱说的吧!”

赵旭紧跟着补刀。

随着萧、赵这哥儿俩出口,赵信也暂时收敛怒气,同时将充满嘲讽和质疑的眼神投诸过来。就连几位老爷子也一脸疑惑。

虽然几位老爷子自认不是什么俗人,但是他们盯着这块鸡血石好半天,就算把想象力突破天际,也没看出来哪里是古松、哪里是仙鹤、哪里是老人,哪里是红日。

要知道,几位老爷子中可是不乏艺术大家。比如说何老爷子和萧老爷子的国画,路老爷子、赵老爷子、王老爷子的书法,在华夏文化圈里,都是鼎鼎大名的大师。

连拥有极深艺术造诣的他们都没看出来李简所谓的‘松龄鹤寿’图,对于艺术颇为自负的他们这时候也不得不怀疑,李简是不是为了较劲,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开脱,而胡说八道了。(未完待续

148 大师手笔

(看着‘玻璃心三兄弟’看向自己的挑衅眼神,李简笑的更开心了。新.br />

看着李简脸上突然露出的这个仿佛‘奸计得逞’似的笑容,玻璃心三兄弟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子。有种落入圈套的不好预感。

之前的几回合交锋,哥几个可没少吃亏。每次被李简明里暗里挖苦的时候,李简挂在脸上笑容似乎都和现在相差仿佛。所以,李简笑的越开心,哥儿几个就越心虚。

果然,李简的挖苦紧跟着来了。

“你们看不出来我能够想到,归根结底还是修养问题。

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啊,都被价格标签迷住了眼睛,只知道往钱看。只知道贵的就是好的,根本不懂捡漏的乐趣。

嗯,解释一下啊,我说的这个‘钱’,可不是前进的‘前’,而是钞票的那个‘钱’。”

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将三个脸已经铁青绿的哥们讽刺了一番后,李简慢悠悠的掀开了自己礼盒的内衬,露出了里面买鸡血石时附送的赠品一套普通的雕石刀具。然后,继续道:

“既然你们的眼睛被钱糊住了,只能看到表面,那我就让这块石头的美浮到表面上来好了。”

说着,李简随手从盒子中取出一支平角刻刀,在手中的鸡血石上钩划起来。

之前李简嘴里风凉凉的讽刺三位大少的时候,几位老爷子以及其他几位始终没有说话的门生子嗣,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因为他们也没有看出什么‘松龄鹤寿图’,因为他们觉着李简那个所谓的‘修养问题’,所谓的‘被钱糊住了眼睛’也是在说他们,所以不知不觉间,心里已经隐隐的偏向了三位大少。

但是,当李简手中的刻刀落到另一只手里的鸡血石上的瞬间,这种隐隐的敌视忽然消退。

很神奇的,当刻刀与石面相交,当第一颗鸡血石划刻的尘埃落下。整个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韵律感染着、掌控着。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只觉着时间似乎在变慢,李简手中刻刀的凿、划、挑、转……每一个动作,就如同这莫名韵律的一个音符。清澈、空远,但却没有丝毫突兀。一个个音符连接起来,就如行云流水,就如自然垂下的丝绸锦缎。

手握刻刀的李简,仿佛已经与整个世界成为一个整体。这一刻▲在那里专心篆刻的这个男人,似乎无限高大,上接天穹、下承九幽。这一刻,这个男人似乎又无限渺小,如不世间微尘一样,不可眼见,却无所不在。

李简那专心的模样,那手中刻刀舞动的轨迹,那隐隐奏响的韵律,仿佛有着无边的魔力。让所有旁观者都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这一刻,路雨霏看向李简的眼神越迷醉了。

这一刻,趴在李简肩膀上的路晓晓仿佛被催眠一样,心中空洞。

这一刻,无论是之前因为李简的话而对李简隐有敌意的众位老爷子,还是已经恨不得将李简‘人道毁灭’的‘玻璃心三兄弟’,都暂时忘了心中的敌意,被这奇妙的韵律彻底催眠。

当刻刀与石面相交的瞬间,仿佛按下了这个世界的‘静音’键,整个世界突然一静。只剩下刻刀在鸡血石上划过的簌簌声。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瞅着李简,或看着李简手中挥舞的刻刀,或看着李简专注的神情,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甚至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仿佛深恐打扰到这份安静。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钟面的指针慢悠悠的走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但是没有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李简突然停下手中的刻刀。直到李简用刻刀奏响的韵律走完‘终章’,直到李简突然开口说出‘好了’两个字的时候,大家才如刚刚梦醒一般,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

看着正拿着原本垫衬在礼盒中的黄丨色锦缎擦拭鸡血石方章的李简,终于6续恢复独立思考能力的众人,心思各异。

路雨霏的花痴更严重了,想起李简之前那专注的样子,简直就是世界第一帅,帅绝人寰,帅的让路雨霏心都快跳出来了。

‘早就听说男人专注的样子是最帅的,果然是真的呢!不过,他其实平常也很帅,至少本姑娘还没见过比他更帅的!’

……

‘玻璃心三兄弟’则是在清醒的瞬间,就把心吊了起来。

虽然李简手中的方章如今还石粉蒙蒙,看不清李简到底在上面刻了什么。但是,有过几次被李简打脸经验的他们,却隐隐的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下一巴掌,已经近在咫尺≡己又要‘偷鸡不成蚀把米’,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恐怕又要露脸了。

……

而几位老爷子从那不可名状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后,心中却满满的只剩下震惊。

李简刻画时,仿佛隐隐奏响,蛊惑人心的效果近乎魔幻的韵律,这些小辈不懂,活了七八十年,在文化圈混迹半个世纪的老爷子们还不懂么?

这是一种仿佛佛家‘顿悟’,道门‘天人合一’的状态。当一个人进入这种状态,就会有种天聪地慧,无所不能的感觉。所有灵感似乎涌泉般不断闪现,身体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尽在掌控,耳清目明神慧。所有能力都能挥的淋漓尽致。

堪称如有神助!

但可惜,这种状态无法成为常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而且这种机遇也不可能出现在凡夫俗子的身上,只有一门一类登峰造极的人,才能在不经意间进入一次。非大师而不可得。

而且也不是每个大师都有这种机遇,一辈子能进入这种状态三五次,已经堪称鸿运。一辈子能进一次,也算幸运。更多人一辈子甚至连一次都不可得。

虽然机遇难求,但是每一次机遇,都可能造就一次奇迹,一次伟业!

王羲之的《兰亭序》、吴道子的《送天子图》、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无数名传千古的名作,无不是这种状态下的产物。

而在座的几位老爷子,也只有何老爷子和路老爷子有过一次这种经历。两位老爷子的这次机遇,分别造就了何老爷子这辈子最满意的画作《二水中分白鹭洲》以及路老爷子最满意的一幅字《龟虽寿》!

这一画一字成了两位老爷子的心头宝、命根子。

而如今李简居然在雕琢这方印章的时候进入这种状态,说明了几李简在篆刻方面绝对已经达到一方大家的高度,而且这方印章石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一件罕世之作!

亲眼见到一件堪称绝世的作品问世,几个老爷子心里那里还有之前因为李简所说而生的隐隐敌意?如今,几位老爷子的心中,已经只剩下了浓浓的期待。几双老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简手中擦拭的石印方章,那灼灼的眼神,仿佛能够烧焦空气。

终于,在众人的屏息中,李简放下了擦拭方章的黄丨色锦缎,带着满意的笑意看了一眼手中的作品后,再次摆出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

“小萧、小信、小旭,你们来看,现在能够看出《松龄鹤寿图》了么?”

这一次,面对李简仿佛长辈、座师似的德 ...

(行,已经被李简之前的表演夺去信心的三兄弟,罕见的没有怒目而视。而是乖乖的探过去,顺着李简的指点观瞧起来。

不止‘玻璃心三兄弟’,包括几位老爷子,包括其他几位老爷子提携带来的门生子嗣,包括路爸爸、路雨霖、路雨霏、路晓晓在内,所有的人都不禁屁股离席,起身探过头来。随着李简慢慢的转动,观赏起李简篆刻在方章四面的图案来。(未完待续。

149 浮雕作印,印作画

(吸引了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李简就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方章,任人观瞧。⊙,在方章的转动中,一众人的双眼瞬也不瞬的盯着方章四面的图案,满眼震撼。

一面。

原本李简指其为‘红日’的那团朱红,如今已经变成真正的‘红日’。红如蛋黄的太阳,不知是夕阳还是朝阳,被霞云掩映半边,仿佛隐隐的放射出柔和的光芒。原本凌乱的黄白石纹,在李简巧夺天工的刻刀下,变成一片连绵的云海。如棉如纱,连成一片,瀚瀚澹澹,浩浩荡荡。

原本血量不够的淡红色,如今已经化作映射红日华彩的云端霞光;原本只是杂质的黄丨色和白色,则化作绵绵云体,渐变深入;原本丑陋的黑色和褐色,化作云朵之间云线,以及背阳方向的阴影。

整幅浮刻的画面,光暗明晰,过度自然,惟妙惟肖。

甚至恍惚间,整个图案似乎正在运动。红日似乎正在缓慢的升起,又似乎正在缓慢的下沉。一朵朵红霞染边的云朵,似乎正在随着罡风的搅动,沉浮变幻。真实的近乎神异。

……

一面。

之前被李简指为‘鹤顶’的两小团朱红,此时也彻底活了过来。两只丹顶仙鹤,顶着这两团朱红,扇动着带着黑色翎羽的白色双翅,在云海中翩迁飞舞,若隐若现。

隐约的,大家似乎感觉到那云海与之前那面云海连成一片,翕动、聚合韵律统一。隐约的,大家似乎听到两声清越的鹤唳,在山间云海阵阵回荡。一种远离俗世的野逸气息扑面而来。

……

一面。

原本被指为‘孤峰绝顶’,‘遒劲古松’的凌乱黑褐纹理,变成了一块突兀孤立,气势逼人。有着插云之势的孤峰。

石黑如铁,线条嶙峋刚利,阐述着万千年的风霜,透着坚硬与沧桑。

在峰顶,一棵疤痢层叠、枝干丫杈的古松,破岩而出。古松铜枝铁干,形态如向天龙爪,墨硬如铁的枝干、黛墨如云的松针,姿态极美、极力,虽然苍古气息浓郁。但却毫无苍老暮色,反而散出勃勃生机,不屈的精神透画而出。

……

一面。

原本被指为‘儒袍老者’的纹理,仿佛活了一样。化作一个山峰之巅,云海之畔,当风侧立,昂望天的老者。原本一团凌乱的黑黛色,变成一身黑色儒袍,儒带飘舞。仿佛能够听到山岚鼓动的烈烈之声。原本一团黑、褐、白交杂的纹理,变成一颗斜向上望,苍颜皓的侧面⌒细看,隐隐的与路老爷子有几分相似。

老者气质极为出尘。仙气飘飘,仿佛不是人间凡人,似乎随时都能乘风而去一样。

………………

这……这……

当大家在李简手中方章的转动中,看清四面浮刻之后。全部凝滞了,震撼的无以复加。

李简创造的根本就不是艺术,而是仙术。是将一个世界装入方章之内的仙术。

众人所见的,仿佛不是浮于表面的浮刻,而是透过一层玻璃,看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风起云涌,有着插天接云的高山,有着野逸清鸣的野鹤,有着苍劲峥嵘的古松……

还有一个长得很像路老爷子的儒袍仙人,站在峰巅云海之畔,当风而立,随时准备乘风而去。

这个世界仿佛有着难以想象的魔力,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吸摄进去,亲身感受到那山巅铺面而来的罡风,亲手触碰那山石、古松的遒劲,亲耳倾听到那野鹤鸣啼的清越。而现实世界中,则只剩下一副躯壳,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神作,几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有着摄人心魄的神奇!

看着一群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能的样子,李简心中涌起了满满的‘装逼成功’的快感。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决定‘将装逼进行到底’,于是,李简装镊样的继续道:

“还是看不清楚么?没关系,印出来虽然会让韵味少掉八分,但是也更直观一”

说完,李简打开随印章石附赠的印泥,将手中的印章石横放着按进了印泥之中。这印泥并不是常见的朱红色,而是罕见的墨黑色!

之前因为被方章世界摄了魂的众人,直到李简将印章按入印泥,再看不到印章浮刻的时候,才终于因为看不到,而灵魂附体清醒过来。当一激灵间看到那方被收入方章的‘世界’即将被墨黑色的印泥所‘玷污’的时候,忍不住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住手!”

“不要!”

……

面对一众人众口一声的近乎,面对着十几双‘你在犯罪’的眼神,李简很淡定的吐出四个字:

“稍安勿躁!”

然后,继续把方章在印泥中打滚,直到浮刻的四面已经在大家痛心,甚至痛恨的眼神中,完全被墨黑色色覆盖,李简才从茶几底下抽出一张八开的白纸,将方章摆到上面滚了起来。

古松、老者、云鹤、红日……四幅图案接连出现。

很快,四面浮刻在纸上印下的图案就连成一片,成为一整幅图画。

当完整的图案出现的时候,作为国画大师的何老爷子,就禁不住一愣,然后喝了一声彩。

“好一幅旭日东升图!”

浓重的黑墨俨然已经将这副四连印,化作一幅绝佳的泼墨山水。峰巅之上,儒袍老人负手而立。身后是破岩而出的苍劲古松,身前是茫茫云海。云海中,两只仙鹤在嬉戏飞舞,在最远端,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这副泼墨山水画,意境深深,画风大开大合。虽然无论云、旭日、古松,尽皆墨黑。但是意境渲染,层次纹理,使得人能从那黑中,看到日的红,云的白,霞的彩,叶的绿。

初升的旭日虽然静静的悬停在画面之上,但是却给人以奋力向上,活力无穷的感觉。就像一颗刚刚芽的种子,虽然艰难,但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破土而出。就像一个初出生的襁褓婴童一样,虽然孱弱,但却生命力无穷。

在这种感觉的带动下,山巅的老人,云间的朱鹤,身后的苍松,似乎都活力起来,散着勃勃生机!

虽然这幅泼墨画,因为是印来而不是用画笔画出的,使得话中没有笔锋的锋芒,但仅凭这意境,就已经堪称大师之作了!

……

就当诸位还在研究这幅被何老爷子称之为《旭日东升图》的水墨画的时候,李简却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将手中的方章转了一下,再次按在了纸上。

老者、云鹤、红日、古松,四幅图案接连出现,再次化作一幅泼墨山水。

然而,虽然只是四幅画小小的改变了一下顺序,整幅画的意境就已经截然不同。

因为最远端的红日变成了苍松,于是红日就不再是旭日,而是成为*钟的太阳。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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