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崇低头点烟,闻声含着烟蒂、抬起眼帘看他,嘴角使坏地上翘,吐字模糊:“碰一碰还是用舌头?”
景允觑他一眼,转身去路边便利店买了根冰棍。
路灯的光晕是微醺的黄。俩人并排站在道牙子上,一个叼着烟,一个咬着冰。
康崇晃晃肩膀,朝景允挪近几寸,假装正经地刷了会儿朋友圈,嘴里裹着白雾嘟囔:“哎,橘子跟她那对象还没分呢?”
“是啊,姓什么来着,付?”
“你上次不是见了?”
“这没记清。”景允把啃下来的冰块放在舌头上,等它融化:“我就知道那男的不行。”
“巧了。跟我一个感觉。”康崇抖落烟灰,振振有词:“小姑娘懂什么,只有男人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不靠谱。”
“反正不会长久。”
“赌五毛下个月分手。”
“康崇你缺不缺德啊。”
“分了不好吗,那男的一看就久经沙场,备胎无数,我们橘子只是其中之一。”
“橘子太好骗了。”景允吃完了冰,学康崇的样子,衔着湿漉漉的木棍:“对她好点儿她就信,说她多少遍了,听不进去。”
“跟咱俩一块儿混这么些年也没长脑子。”康崇耸了耸肩:“……也没长胸。”
景允嗤得一笑:“你完了,我明天就把这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她。”
“你完了,我不会让你活到明天。”
景允拿木棍丢他。
“回家。”
到家他又洗了个澡,水很热,洗得身上发红,吹干头发,搬一把椅子去阳台上看书,德博拉·利维的《游泳回家》。看了十页就精神涣散,回卧室里躺在了床上。
楼上有家小孩练琴,年初刚开始学,到年中已经能弹奏一些旋律简单的曲子,琴声隐隐约约,时常充当景允夜间休憩时段的背景音乐。她今天弹的是《童年》,“黑板上老师的粉笔”每次弹到这里都要停顿一下,卡壳或失误,然后接上,“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如此重复七八遍,直到通顺连贯。
景允舒展在六月的夜色和风里,像一株缓慢生长的植物,闭上眼睛跟着应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
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他懒懒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身体像落水般下沉,厮磨间卷入某种旖旎的幻想,似梦非梦,他也不想醒来。
碰一碰还是用舌头?哪种他都想试。
第5章
陈蜜柑出差回来,给景允和康崇带了伴手礼,芝心三色薯。沾满糖霜的面包撕裂开来像云朵一样柔软,中心嵌着半凝固的芝士,咀嚼时两种不同密度的口感交织在一起,甜得恰到好处,不觉得腻。
她说这是上飞机前在某家网红名店门口排了整整一个半小时队才买到的,时间紧迫,她从师傅手中一把夺过包好的礼盒直奔机场,甚至穿着那双曾让她崴脚崴得颜面无存的高跟鞋在安检口表演百米冲刺,光荣打破小学至今的短跑记录。生活使人健步如飞。
“辛苦,辛苦。”景允郑重地说:“为了报答你,我一定把这些热量全部贴到肉上。”
他拿了一个薯包,刚想下嘴,康崇非要从他手中咬一大口,吞掉几乎一半。问他什么不自己动手,曰:“别人手里抢来的永远比自己手里的好吃。”
景允从桌子底下抬脚踩他,他端着一盏小青柑边喝边躲,弄得桌椅摇晃,杯盘狼藉。等闹够了,景允又把剩下一口也喂给他,手背和曲起的指节蹭掉粘在他嘴角的屑。
自然而然,条件反射似的。
陈蜜柑捏着点心,冷眼旁观这对竹马,不屑地哼:“幼稚。”
小青柑茶微苦,后味涩,像季节没到尚未成熟的果实,酸得康崇皱了皱眉。
他伸展开搭在沙发靠背顶端的手臂,扳正视线的轨道,勒令它从景允乱发参差的脑后笔直越过,不去深究对方的表情和泛红的耳朵,招来远处茶餐厅的侍者:“麻烦给这位小姐再来一笼虾饺堵她的嘴。”
侍者抱着菜单忍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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