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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考试最后没有记成绩。叶衡之十分愤恨，白瞎他一个大好周末。

高二放高考假的时候，叶衡之被费远抓回学校做苦力，从7号早上折腾到8号中午将近一点。费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表非常满意，冲叶衡之摆摆手，“老师知道你急着走，毕竟再过一个多小时学校就要戒严了，老师就不留你吃饭了，走吧。”

叶衡之在心里默念十遍“要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后，才把翻白眼的念头压了下去。之前在弄打印机的时候叶衡之手上沾了油墨，他心里不舒服，走之前先绕路去了一趟厕所洗手。

高一高二的教师办公楼很安静，只有费远那个重度拖延症需要在这种时候办公。所以叶衡之完全没想过会在厕所看见许声，眼睛红红的，脸上全是泪，还有压抑的呜咽声。叶衡之本能的想关上门，再说上一句“打扰了，告辞”，可惜，厕所的大门被清洁阿姨固定住了，关不了。

两人都很尴尬，许声背过身去抹眼泪，叶衡之踌躇良久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许声，举了好一会许声才接过去。擦完眼泪后许声靠在洗手台上，不说话，盯着不远处那一扇小小的窗户。叶衡之想了想，也靠了过去，不过离得有些远。

许声转过头看他，“你应该不是考生吧？”

叶衡之语气漫不经心的，似乎完全不受刚才的影响，“我高二的，班主任没天良，放假也不放过我。”

许声轻轻笑了一声，“明年这个时候班主任放过你你也得来了，”接下来一句声音却很低，像是呢喃，“我大概也得来。”

叶衡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又拿了一条手帕出来，速度很快的折了一只小兔子，放到许声手里，“那尹折还不得哭的更惨，本来考不过赵原只能得第二就要哭了，等以后开学只能得第三，让他怎么过？”

许声愣了下，摸了摸手里的手帕小兔子，“是你的同学？”

“嗯，”叶衡之随手理理衣服，“尹折高一跟我一个班，高二重新分班的时候就去了十班，我比他差点，在九班。九班也挺好，像我们的班长莫询，被发现多少次也改不了上课看漫画，英代夏越霖英语从没及过格，嗯，跟我这个物理代表一样，体委高逸最擅长打太极被怂恿去跑3000直接晕在操场上，大家都有点缺心眼。”

“但是很有趣呀。”许声仍是笑，把小兔子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

在那一个多小时里，叶衡之为了让许声开心一些，把他的同学们卖了个彻底。叶衡之是好奇许声发生了什么的，但他不敢问，怕影响许声下午的英语。

临走之前，许声反倒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我理综的选择题忘记涂了，但考个600多分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叶衡之无话可说，学神的境界是他这等凡人达不到的。

“谢谢。”许声红着脸轻轻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进场铃已经响了，英语考试的进场时间比其他几场都要早。

许声走后，叶衡之还靠在洗手台上发呆，等他记起来自己是来洗手的，洗完后准备出去时，悲哀的发现学校已经戒严了，学校附近的基站被关闭，他出不去，手机上网也不行，生生熬到了高考结束。

叶衡之混在一群考生里，到学校大门时碰见了他大舅来接他表哥，大舅有些懵，“这，衡之你也是今年考试？”

叶衡之把书包带背好，“我来提前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围。”

“哦——”大舅似懂非懂。

费远做了好几年的班主任，一眼就能看出叶衡之在走神，“下面这道题，我们请叶衡之来说说，这个字到底好在哪里。”

夏越霖踹了叶衡之一脚，让他回神，莫询给他指出是哪一道题，叶衡之捋了捋，说了个诗歌赏析炼字题的万能答案。

有惊无险的坐下后，叶衡之想起自己为了让许声开心说的话，再看看如此有爱的同学，突然有些心虚。

莫询疑惑的看了叶衡之几眼。

下午放学后太阳光强度依旧不减，叶衡之好不容易才跟莫询讨了把遮阳伞，然而夏越霖十分嫌弃莫询的蕾丝边流苏坠儿遮阳伞，看到实物后叶衡之自己也不怎么想用了。

莫询从漫画中抬头，“怎么，嫌弃这把伞？这可是我的珍藏。”

叶衡之弯腰，“我看见了，你桌子里还有另一把。”

莫询不动声色的往里坐了些，用身体挡住身旁两人的视线，“那把是正宫，不借。”

叶衡之挑眉，“哟，对小情儿这么狠心啊？”

夏越霖听不下去了，把流苏坠儿拿在手里，“你们两个怎么话这么多，走了。再多说一句不给你带章鱼小丸子。”后一句是对莫询说的。

叶衡之与夏越霖办的是走读，莫询住校，平日里都是靠他们两人的外卖来改善伙食。莫询此人能屈能伸，马上闭嘴。

叶衡之见夏越霖拿起了伞，有些诧异，“你真用啊。”

夏越霖自顾自的往下走，“为什么不用？为了这把伞你跟莫询扯了那么久，再说，也挺漂亮的不是吗？”

叶衡之沉默了好一会，追上夏越霖，“我明白莫询为什么老说你是钢铁直男了，这审美。”

到了一楼，夏越霖潇洒的把伞撑开，引来一片瞩目，“我本来就是直的。走。”

叶衡之没过去，他怂，经受不住钢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