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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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是心直口快,并不是有意的。

不过这也表示,祖父平时便以有色眼光看待尚人,否则怎会脱口说出那么狠毒的话。如果被害者换成裕太,祖父绝对不会出现那种反应。

想到这儿,雅纪不禁将祖父那种偏袒裕太的形象,和父亲重叠在一起。

“可是你弟弟才发生过那种事,看到杂志的报导后,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你真的放心让他去学校?”

“他说——谣言不超过七十五日。”

“……啊?”

“一旦下定决心,那小子就会变得很固执。他说总不能一直关在家里,今天已经开始到学校上课了。”

“——真的?”

“嗯……”

“他的脚呢?不是还要撑拐杖吗?”

“我会开车送他上下学。”

“你真的很变态耶。嫌媒体炒作得还不够吗,干嘛跑去火上浇油啊?”

“一开始的下马威是很重要的。在别人说三道四之前,先下手为强堵住他们的嘴,这样不是有效率多了?”

“我觉得你很臭屁喔。”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只在乎尚人,旁人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全当没听见。”

“那倒也是啦。”

说罢,桐原一口气把酒喝光。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连这点事都做不到的笨蛋,就等着自食恶果吧。”

说着说着,桐原突然换上严肃的神情。

“对了,听说那个犯罪集团,已经悉数被逮到了?”

“……嗯。”

“下手那么狠毒,怎么可能两三下就被套出话来……该不会有人告密吧?”

“不甘心只有自己被捕——好像是这个样子。”

“……受不了。真是一群人渣。”

无法自立、在父母的庇护下为所欲为的人渣,不管嘴上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一旦落单,便想着出卖同伴了。下场当然是——一一落网了。

而且,这些只知勒索他人、毫无自我价值观的家伙,据说到现在还不见丝毫悔意。

“那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

听说那群混混曾如此大言不惭地表示。

“反正又没闹出人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还未成年,不管怎么恶搞都不会被叛重刑。

身为人,其中是否有着关键性的差异?

这群少年往后的人生,似乎只能在重复错误中度过了。

“这群人的名字和长相,全被贴到网路上了吧?”

“……好像吧。”

“你一定觉得他们活该吧?”

“……不予置评。”

“少来,你不是慷慨激昂地煽动过媒体吗?”

“我只是有话直说。”

“才怪,大家根本没想到,你居然会站在镜头前面,公然挑战媒体的公权力。织田也叹着气,说你‘居然一脸嚣张地找世人吵架’。”

对于将连续暴行视为游戏的混混们,世人是相当敏感的。

于是,曾经参与暴力游戏的成员名单,包括名字、长相,还有放任孩子四处作乱的双亲,甚至家族,以及双亲的上班地点,全锯细靡遗地被贴到了网路上。至于是否侵害人权,根本没人在乎。

至于那些混混的家人是否会受到牵连,家庭是否会因此破碎,雅纪一点也不关心。

因此,当媒体希望雅纪以被害人家属的身份,对着镜头诉说自身感想时,之前一直抗拒任何媒体采访的雅纪,突然透过麦克风大肆批评:“如果你们今天是基于‘知的权力’,认为有必要牺牲被害人的人权和家人的隐私,那样的话,加害者应该也要一视同仁吧?如果他们因此蒙受伤害,那也是因为你们媒体本身不够客观吧?”

痛批媒体单方面的不公平报导。

光是这句话,便引发了许多争议。之后,不管媒体如何穷追不舍,雅纪都没有再发表过任何意见。

“唉,你从以前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狠角色。”

“这……我想你应该没有资格说我吧。”

“什么啊。比起你那颗钢铁做的心,我的只能算是小儿科。”

桐原的作风是,别人讲他一句立刻会被回敬三句。因此雅纪向来不会自讨没趣。

不过雅纪心里明白,桐原不仅不会带给自己负担,光是像这样面对面吐槽对方,时光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然后呢?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啥……?”

“我在问你,究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非得在这么忙的时候把我叫出来不可。”

“啊—…我和你是这一次同学会的干事。所以才会找你出来讨论细节。”

瞬间,雅纪的太阳|丨穴猛然跳了一下。

“……我怎么没听说?”

“你很苯耶。如果事先知会你,你一定会拒绝的。”

桐原一边喀吱喀吱嚼着花生。

“这阵子大家都没什么玩兴……出席率也降低了。九鬼那家伙也说,这次最好能下一帖猛药。所以啦,筱宫就成了首要目标。那样一来,海棠应该也会出席。我们好久没热闹一下了吧?”

一边坏心眼地笑了。

最近,裕太总是一大早就醒来了。

那一天也是。神清气爽地张开眼睛,下意识看看时钟。才——六点半。

(……不会吧?)

裕太吓了一跳。有没有搞错啊?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时钟。

雅纪就另当别论了。这礼拜开始骑脚踏车通学的尚人,应该已经出门了。家里还是一如往常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尚人出院之后,因为脚部扭伤尚未痊愈,楼梯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生活起居便转移到一楼房间。

念书地点也改在父亲从前使用的书房。因为尚人的日常生活全局限在一楼,连带雅纪的活动范围也被绑住,所以二楼总是寂静无声。

拜此之赐,裕太再也不用被迫聆听刺耳的yin声。或许是因为能够放心睡觉吧,起床时间变得比平日早很多。

即便如此。

裕太知道,乍见之下除扭伤外,整个人已经恢复精神的尚人,其实还有一个严重的障碍需要克服。

尚人的症状,经常在午夜时分发作。

第一次听见从幽暗的一楼传出呻吟声的时候,裕太以为,荒唐的夜戏又开始了。

(……拜托。不要才出院没多久就忙着发情!)

裕太皱着眉头低低骂了一句。

然后,他从冰箱拿出矿泉水,正想早早回寝室时——

“呜……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悲鸣,害裕太吓了一跳。

那音调明显和平日的娇喘不同。裕太顿时傻愣在原地。

(什……么?那是……什么?)

难道……雅纪正在强迫尚人——大玩特玩s类的变态游戏,瞬间,裕太忍不住这么想。

他一边压低脚步声,一边僵硬地凑近门前。

中途,尚人还是不断发出类似呕吐的闷声……

(雅纪哥……你到底在干嘛啦~~?)

要是就这样放着不管,尚人似乎会被玩坏。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裕太使劲握住门把,急得猛咬嘴唇。

然后,判断尚人的呻吟似乎没有停止的可能,裕太一咬牙,一鼓作气将门撞开。

可是。

映入裕太视线内的,并非在脑中盘旋多时的卑猥光景。

“…!”

雅纪拥抱着激动过度、全身痉挛的尚人的身体,耐心地安慰他。

“尚……没事的。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雅纪发现一脸惊愕握着门把的裕太,疾言厉色地说:

“裕太——水。拿水来!”

裕太转身正想跑到厨房,却赫然察觉自己手上正拿着矿泉水。他赶紧走近雅纪,把水拿给他。

——雅纪接过之后,用下巴指着矮柜。

“右边的抽屉,里面有药。红色的药包,拿两锭过来。”

裕太依言照做。

雅纪将药锭塞进仿若癫痫发作、浑身颤抖的尚人口中,用嘴巴喂水给他喝。

最初是强硬不容拒绝的。

因为这样才能撬开紧密咬合的齿列,强行让水咽入喉咙之中。

然后——

二次。

三次……。

雅纪继续喂尚人喝水,直到他的嘴唇不再哆嗦。

那举动不带丝毫卑猥煽情的味道。不仅如此,甚至还散发出类似某种严肃仪式般的禁欲色彩。

裕太目不转睛、沉着呼吸,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

尚人的额头、颈子全布满了汗液。雅纪则以手帕帮他拭去汗水。

“尚是乖孩子……。已经……没事了。”

并数度抚摸着发丝,一边轻拍尚人背脊一边柔声劝慰。

于是,尚人原本紊乱不堪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一颗头虚弱地落在雅纪怀中。

雅纪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扶尚人躺回床上,一语不发地用眼神催促裕太离开房间。

裕太僵着一张脸,脚步生硬地跟在雅纪身后。

那宽硕的背部,似乎正酝酿着某种杀气。裕太不自觉地咽下唾液。

就这样,两人来到客厅。雅纪突然踹了沙发一脚。

“…可恶……!那混蛋,当时应该——杀了他的。”

没头没脑地喃喃自语着。

“已经有段时间没发作,我还以为没事了……”

几句低喃听来咬牙切齿,似乎极度愤恨。

雅纪一次也没有回望裕太,只是砰地靠坐在沙发上。然后,神色阴沉地点燃香烟。感觉就像勉强才压抑住激动焦躁的情绪。

那是裕太第一次看到,平日总是一脸冷淡的雅纪,竟有如此情绪化的一刻。

然后——他才顿悟。能让雅纪浮现这种神情的,就只有尚人。

莫名地,一股熟悉的疏离感油然而生,裕太不悦地咬住下唇。

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虽然雅纪将裕太赶到客厅,却不打算对他说明什么。裕太等了又等,终于受不了似地率先打破僵局。

“雅纪哥。小尚、为什么……会那样?”

“暴力事件留下的后遗症。有时候他会突然发作,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雅纪若无其事地说。裕太一时无语。

发作——歇斯底里?

虽然让自己担了好大的心,但幸好尚人的伤比其他受害者都要轻。所以,没想到……尚人竟会留下那样的心理创伤。

“身体的伤口一旦愈合,暂时就算没事了。可是精神伤害——恐怕就没那么简单吧?况且,那件事发生还不到一个月呢。”

顶着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如此诉说的雅纪,已经恢复成平日那个看惯的雅纪了。

态度改变之快,真会让人以为刚刚那幕都是演出来的。裕太觉得口内干燥不已。

然而,神经大条到故意挖出尚人旧伤疤的凶手,难道不是强迫尚人和自己发生关系的雅纪吗?——下意识地,裕太真想如此痛骂一顿。

不过,面对这两三年来根本没好好说过一句话的雅纪,裕太实在没勇气将一切挑明。而且,如果裕太没猜错的话,雅纪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恶劣到了极点。

话虽如此,看到尚人那么痛苦的模样,裕太也忍不住替他担心。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答应他回学校?”

“总比窝在家里成天想东想西的好吧?”

“现在全世界都在谈论我们家的丑事耶?你还想增加小尚的压力啊?”

“每个人认定的压力来源,应该不尽相同……吧?”

“可是,就算再怎么喜欢念书……”

说到一半,裕太忽然想到。

说不定……对尚人而言,待在家里才是最大的压力来源。

自从沙也加离开筱宫家,尚人一直身兼母职,包办所有家事。

家里,有完全帮不上忙的弟弟;而且,还得帮雅纪纾解xing欲。

(与其留在家里受罪,倒不如去学校上课还比较轻松 ——是这样吗?)

截至目前为止,裕太一直以为尚人全年无休的通学生活,纯粹是因为他最喜欢“装乖”罢了。

然而,或许他只是不想待在家里……想到这儿,不知怎地,裕太突然有种被当成家中唯一包袱的感觉。

实际上,家中只剩雅纪和尚人还保留着一些互动。

证据便是,如果裕太没有主动询问,雅纪绝不会告诉自己尚人患了精神伤害。而且,雅纪一次也没有嘱咐过裕太 ——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要多加注意尚人的样子。

裕太不被信任……不、应该说,雅纪根本不想将尚人交给别人照顾。

透过这点,裕太似乎窥见了雅纪对于尚人的强烈执著心。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裕太就知道尚人有浓烈的恋兄情结。不过,雅纪竟也如此……。他连做梦都没想到。

难道在雅纪眼中,尚人不光是xing欲的出口?

要跨越?

——还是踩煞车?

原以为只是单纯的“界线”问题。

于今看来,却不只是那样而已。

捕捉?

——抑或丢弃?

能将亲弟弟视为xing欲对象的禽兽哥哥,看待尚人和裕太的眼光截然不同。

因此——

“为什么……是小尚?”

裕太不禁脱口问道。

“小尚发现雅纪哥和妈妈发生关系的时候,雅纪哥费了不少心思拉拢小尚吧?可是,为什么对象换成姐姐——你却没有那么做呢?”

非问不可……。

“同样都有恋兄情结,可是姐姐比小尚严重多了。只要是为了雅纪哥,姐姐就算自欺欺人也会袒护你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只选择小尚,反倒干脆放开姐姐的手呢?”

可是,到现在都还问不出口的事……。

“姐姐其实很希望雅纪挽留自己吧?如果你当初那么做的话,说不定姐姐……就会原谅妈妈了。那样的话,说不定妈妈……根本不会死。”

疑问如排山倒海般不断涌出。

于是,雅纪深深吸了一口烟,不疾不徐地——回望裕太。

“我没有对沙也加解释,是因为懒得将事情再重头说明一遍。唉,那一刻,看到沙也加脸色铁青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确想着——啊,这次大概不行了。因为沙也加是女人,而女人终究无法原谅那方面的事情吧?”

“那小尚呢?”

霎时,雅纪略为眯起眼睛,语气异常淡漠地说:

“尚和沙也加不一样,他是‘纯真的小孩子’。如果我对尚说不准泄露,他就一定会保密到底。所以啦……”

裕太忍不住想挑战雅纪那种冷然的态度。

“所以——因为小尚对雅纪哥言听计从,雅纪哥便拥抱小尚当做奖励?”

如果多少能打探出雅纪的真心,那么就算被他憎恨也无所谓。裕太想。

“为什么是小尚?”

现在——倘若让这次机会溜走,之后便再也不可能从雅纪口中听到任何讯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雅纪哥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吗?想陪你上床的女人,应该多到必须排队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连小尚都不放过?如果是为了找人当他*的替身,又何必非小尚不可……姐姐不也可以吗?难道——因为小尚不会怀孕,所以你才选择他?”

雅纪捺熄抽到一半的烟,将背部深深埋入沙发,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我和你会有论及这些的一天。裕太,你——很讨厌我吧?”

“非常讨厌。可是,你那种看透一切……的表情,还有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我更讨厌。”

顿时,宛若故意挖苦似地,雅纪从喉间发出笑声。

然后——

“初体验发生在十七岁,不知道算早还是算晚……第一次的对象是自己母亲,的确是沉重的经验。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般,雅纪流畅地说。

“我的确和妈妈上床了。不过,妈妈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一直是爸爸的替代品。”

“什么意思?”

“当时,妈妈已经……神志不清了。否则,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呢。”

原本该是充满苦涩的告白才对,但雅纪的口吻未免过于冷淡,以致裕太还无法反应过来。

“哼,不管初衷是什么,一旦偏离了‘正道’,之后不管再做几次都一样——这是我的想法。所以,我并不打算将所有的错怪到妈妈身上。”

索性和盘托出的坦白态度,让裕太呜地皱起眉头。

“那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找小尚啊?”

“我虽然和妈妈上床,但是并没有沉溺其中。沙也加一直是那样子,对我而言太沉重了。而你就像不懂得亲近人的宠物,一点都不可爱。”

被批评一点也不可爱的裕太,下意识嘟起了嘴巴。

“裕太,只有尚能让我发情。”

“发…发情……”

“只是做的话,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我又不是硬不起来。可是,哪怕对方是大美人,我都没有舒服的感觉。就算身体是热的,脑子却莫名地冷静。那就像……只是将积满的东西倒出来,不管对象是谁都一样。我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可是我错了。”

如此叙说的雅纪,脸上浮现了近似自嘲的神情。

“光是看到尚那张纯真的笑脸,我的下腹便开始发痒。等我意识到自己竟在脑中不断侵犯尚的时候,真的……连我都害怕起自己了。我居然对小五岁的弟弟产生欲望,这不是禽兽是什么?所以——我逃开了。”

听到这里,裕太忽然想起了,有阵子,雅纪几乎都不在家。

“既然如此……为什么?”

“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借酒消愁。我喝得烂醉如泥,清醒过来的时候……尚已经被我强bao了。”

“……你!”

瞬间,裕太仿佛被人揍了一拳,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素总是从容不迫的大哥,居然也有无路可逃的一天。裕太觉得雅纪好像在指控自己,当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时候,自己居然漠不关心……。裕太实在无言以对。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可以就这么算了吗——?)

“雅纪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才没那个闲工夫一再强bao别人。况且,尚对这段近亲相奸的关系一直耿耿于怀,虽然身体发生了关系,但他并没有委身于我的意愿。……甚至,只是我一相情愿地拴住他罢了。”

雅纪语气真挚地说。裕太只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不知想到什么,雅纪原原本本接下了裕太双眼的视线,语气冷静地说:“所以裕太,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家,我不会阻止你。不过——你要是想继续住在这,就不要再给尚找麻烦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榜样,对你……我实在没资格教训。或许你很讨厌我,但是我却不讨厌你。不过——最多也就是这样了。我和尚不一样,没有那种丰富的手足之情,也不向往一家和乐。我没什么耐心,不可能一直放任别扭的小猫四处撒野。裕太,你最好将我这句话谨记在心。”

那是雅纪给自己的最后一个选择权。裕太想。

问题并不在于——离不离开筱宫家。如果裕太自己不想改变——那么什么都无法开始。这大概就事雅纪想表达的意思吧。

万一,裕太还是一样冥顽不灵,大概——不、是一定,雅纪绝对会丢下自己的。

尽管媒体喜欢炒冷饭,将筱宫家过去的家丑全部掀了出来,可是裕太根本不痛不痒。但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这次事件,一个装设着定时炸弹的沙漏会突然从天而降,硬生生放在自己眼前,他不禁咬紧牙齿。

*

午餐时间。

马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过,筱宫庆辅还是像偷窥狂似地不断转动着眼球,脚步快速地滑入筱宫家大门。

明明是回自己家里,为何要如此紧张?

——想归想,太阳眼镜底下的视线依旧鬼鬼祟祟,脚步也自然而然愈走愈快。

庆辅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好事多磨——正是如此。之前一直稳操胜算的股票突然急速跌停,庆辅因此欠下一屁股债。

总之,能借的地方都已经去借过了。不过,数目还是不够。

也曾忍辱向父亲借钱,却被断然拒绝。

原以为疼爱自己的母亲会私下援助,结果也是空欢喜一场。庆辅为情妇舍弃妻子,甚至疏远他们最疼爱的孙子,这似乎带给他们很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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