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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闭上眼到他刚刚醒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现在他要掉头重新回到阿斯加德也需要那么久。

索尔已经被他捅了一刀然后丢在一片虚无的神域中五天。

而他回到阿斯加德这个时间还会更长。

洛基扶住自己的眼向后颓然靠在座椅上，他尝试过调动自己体内残存的空间宝石之力，但它毫无反应。

他狠狠捶了下那该死的弑神之矛，仙宫金属打造的金色法矛发出“呜呜”的嗡鸣声，被他丢在船舱后面的暴风战斧也跟着翕动起来。

洛基突然转身看向那把还在响动的战斧，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把它给忘了。

拥有彩虹桥之力的战斧可以带他去九界的任何地方。

不过他没想到被战斧带着穿梭时空的感觉会这么不好受。

洛基手握着斧柄从阿斯加德上方垂直坠落，“够了，停下！”

战斧动了动，最后还是听从了他这个新主人的命令。

洛基呼了口气，稳了稳身形，站直之后开始寻找索尔的身影。

可是没有，到处都没有。周围只有无尽的宇宙尘埃和虚空漂浮物，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到来。

“哥哥……”他抬起那柄法矛又看了眼上面的铭文，手指用力似乎想把那行字抹去，“你在哪？”

54.

这是洛基坐在他虚构出来的神域王座上的第三天。

一开始他还心存侥幸，认为索尔是奥丁之子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可等他翻遍了阿斯加德消失后这片并不广阔的星域，这里除了行星碎片和宇宙尘埃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

连个尸体都没有。

他愤怒地把那些悬浮物打乱捏碎、散作齑粉也没能让小王子此刻的内心好受几分。

他发誓他当时真的没想把索尔弄死，他只是习惯在他哥哥背后捅刀了，毕竟兄友弟恭的铁骨柔情显然不适合他们的家族传统。

所以他曾经对冈格尼尔许下的誓言才没有生效。

它制约的是起誓之人内心的想法，如果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没有与誓言相违背，冈格尼尔是不会管结果到底如何的。

洛基现在已经恨死了自己的一时大意。

他费了这么大劲和命运之神博弈，把过去的自己弄到世界末日平息后的未来，可不是为了一个人在这里享受无上的神力和无边的孤独。

如果他哥哥不在，他戴上王冠手执权杖又有什么意思。

好比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失去了它唯一的观众，一切都变得滑稽没有意义。

他坐在王座上单手支颐看着下方记不清重演过多少次的画面，曾经他无比渴望这个位置，这份荣耀，可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身披红色披风手执雷神之锤姆乔尔尼尔的哥哥单膝跪在神殿正中，跪在他眼前。

众神之父奥丁手握永恒之枪，神色庄严。

“……你发誓，将摒弃私欲和野心，仅致力于九界的繁荣昌盛吗？”

“我发誓！”

“既然这样，此时此刻，我，众神之父奥丁，宣布你——”

奥丁的话突然顿住了，索尔脸上的笑意在等待中逐渐凝滞、定格。

画面演到这里就会再次陷入无尽的循环，一遍又一遍。每次他的哥哥都从神殿外穿过长廊向他走来，双手高举接受众人的欢呼与祝贺，笑着向他眨眼，然后跪在王座下，却每次都等不到那最终的宣判。

这是一场他注定等不到的加冕礼。

洛基摘下他的头盔，把法矛放在一边滑坐在他幻化出的王座前的地上。

他无声地笑起来，那个会问他“我看起来怎么样”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那时说他“像个国王”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甚至在说出那句话时他已经为冰霜巨人偷偷打开了进入神域的秘密通道。

可是现在，他看着下方还在等待众神之父说完那一句宣判他成为阿斯加德国王的话语的索尔，轻声说了句：“Is a king.”

他的哥哥，是阿斯加德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