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后遗症直到第二天清早作用方才凸显,他现在头重脚轻,总觉得自己随时能够猝死。镜子里看见肩颈的刮痧印子,他打了个哈欠。
酒店服务人员敲门送来衣服,温渔看到,想起他刚回国那时候为了方便换房子,韩墨说自己名下有套高层公寓,带他看完地段后,钥匙直接从自己那串上解下来。所以刚才韩墨替他回去拿衣服也不奇怪了。
领带打到一半,韩墨的消息过来催,温渔回了之后,拿起手机钥匙出了门,抽空给小林发语音:“去公司给我找个充电器。”
对方消息回过来,他已经在酒店餐厅和韩墨碰头。
同样加了一晚上班,他是睡醒不久双目无神,韩墨容光焕发神清气爽,而明明他才是大四五岁的那个。温渔顿时极度不平衡,往临窗的位置一坐:“你起这么早?”
“我就没睡啊,回去又把资料看了一遍都五点了,出门跑了下步,洗完澡去给你拿衣服,过来刚刚好。”韩墨笑眯眯地说,“早说了,年轻人要多锻炼,都没有一个通宵,你脸色真的难看——叫他们给你煮了个鸡汤面。”
温渔反抗:“我想吃辣的。”
韩墨轻描淡写地驳回:“大清早吃什么辣的,吃荷包蛋。”
温渔:“……你妈的。”
他这句话骂得极其小声,韩墨笑意顿深,没说话,权当听不见。
鸡汤面端上来时冒着热气,温渔挑了一筷子,胃里的确舒服不少,却不是他现在想要的,吃起来也颇有点索然无味。他夹了几筷子,就吃不动了。
他们的座位临窗,这时餐厅人还不算多,稀稀落落地坐着。太阳已经出来了,金光尚未灼热,越过高楼,从落地窗一路洒到桌面。
灿烂的晴天,新的一天。
过分漂亮的朝阳让温渔没来由地想起崔时璨,他瞥了眼手机,记录还停留在前一天的“我去忙了”。
“小渔,”韩墨喊他,打断了温渔的沉思,“昨天你回来之前,我爸找了我一次。他知道了这次出的岔子,虽然不是大问题,但肖总应该会自己走。”
温渔吃面,心不在焉地说:“显而易见,他可能下家已经找好了。”
韩墨:“我爸想从总公司这边调一个人去接肖总的位置,选了几个人和我商量。董事会那边的意思是,让他来定。”
温渔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却还在装傻:“那韩总定就行了,总不会让我去吧?”
“怎么可能,又不是没人用。”韩墨笑笑,转瞬又消失在了唇角,他放下杯子,片刻的缄默后说,“我爸的第一人选是让我去。”
这句话让温渔心头猛然“咯噔”一声,面条也吃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看韩墨,对方表情很严肃,像在会议上汇报工作一般。
温渔别开视线,说:“也不是不行。”
韩墨:“但是我拒了。”
温渔:“……”
“他应该提名燕城的沈副总去接手,看着是平级调岗,其实给他升了一级。就是沈总老婆孩子都在燕城,估计不会太高兴。”韩墨说,他睫毛长,翕动时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我很少这样直接跟我爸对着干。”
“……我知道。”温渔说,捏着筷子抵在碗底迟迟没动。
“具体为什么其实没必要多说。”韩墨说着,手指敲几下玻璃桌面,似乎有点紧张,“我就是想……本来我都想好了,结果昨晚有人给你点夜宵,一下子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温渔愣愣地“嗯”了声。
韩墨吸了口气,看向他:“是不是之前你说,想不通的那个?”
良久没等来温渔的答话,碗里没吃完的鸡汤面坨在一起,韩墨见他为难,不想承认可难以直接摇头,已经知道结果:“其实你也希望我去花城的,对吗?”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温渔轻声说,“走或者留,不能我说了算。”
“嗯。”韩墨把最后一片面包撕开,往上头抹了点黄油,“我再想想吧,花城除了天气热没什么不好——你赶紧吃,别玩那面条了,看着都可怜。”
温渔说哦,思绪也快乱成一锅粥了。
父辈说小时候两人就认识,但温渔没有任何印象。真正熟识,还是在出国以后。
他人生地不熟,经由长辈介绍,和韩墨交换了联系方式。那时韩墨已经去了瑞士深造,听说原油,把自己在美国的经验倾囊相授,第一周就发给温渔整理的衣食住行全部攻略,几十页PDF,连交通路线都替他规划过。
似乎从那本厚厚的PDF起,没见过面,韩墨就对他无微不至。后来见了面,越发周全贴心,比起亲厚,又多了些旁的私心。
温渔一开始没回过神,现在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虽然韩墨什么也没说过。
碍于情分他不能跟对别人一样强硬地说不,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死皮赖脸地暧昧着。他在考虑,在纠结,差一点就要扛不住答应了。没有别人,如果他耐不住寂寞想要恋爱,韩墨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那个“别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
说长不长,诊所里短暂的碰面,说短也不短……
他为崔时璨魂牵梦绕,断续数年都未曾真正地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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