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墙空荡荡,温渔总觉得差点什么。他很早之前就想买两幅装饰画,一幅挂在客厅,另一幅就挂书房或者主卧室,不用名家巨作,重要的是对眼。可念头一直没实现,究其原因是温渔太忙。
他翻手机找出一个地址,是此前纪月提到过的,说当地某个还蛮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工作室,纪月工作的酒店都买了不少他的画。
温渔换了身衣服,心想天气不热,去看一看也无妨。
那地方位于城市中心的CBD,寸土寸金的商圈,硬是买了两层楼,盖出一个工作室。温渔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走了两步便找到了地方——不是他火眼金睛,是那工作室的招牌太显眼。
开在某品牌的香水门店与一家咖啡厅中间,斜出来的招牌做成画板样式,上头涂着一只彩色的水母。
工作室叫“浅海鲸”,LOGO却是水母,实在有趣。
夏天,大门紧闭开着空调,温渔推门而入触碰到旁边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坐在前台的漂亮女孩立刻站起身:“您好,请问找人还是看画?”
“看画,我想买几幅装饰用的。”温渔说。
那女孩闻言,殷勤地替他倒了杯咖啡,一路端着引温渔上楼。
二楼的空间要大些,从中隔开一个玻璃房间,里头堆放着半成品的画,想来是纪月所言那个青年画家的地盘。装修简洁,一楼还有些植物和小东西,二楼就彻底什么也没了,除了两张黑色铁艺镂空座椅,就只剩下满地的油画。
艺术气息浓厚,温渔四处望了一圈,那女孩正好推开工作间的门:“老板,有客人来了。你带他看画,我下去玩了啊!”
没大没小的姿态,偏偏里面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行,你去——”
温渔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里头背对着他、扎个小辫儿的人转过身,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温渔猛地发现是个熟人。
“夏逢意!”他喊道,有点惊喜。
穿着皮围裙,戴白手套的青年看见他,表情从迷茫顿时变为讶异,摘下一身装备,顺手把发圈也拆了,夏逢意走出来:“怎么是你,温渔?”
温渔:“我找朋友介绍的,你这个地方……不错嘛!”
夏逢意好大的委屈:“还行吧,我爸把我赶出来干活,说再到处瞎搞就不给钱了。不过客源也不少,每个月在这儿蹲几天,总比在家碍眼好。”
“之前出去玩够了?”温渔调侃他此前周游世界,“我以为你是钱花光了呢。”
“那是,我入不敷出,比不上你。”夏逢意无所谓地说着,从里间拿了几个画框出来,一字排开摆在温渔面前,“难得你来一次,说吧,喜欢哪副?送你。”
温渔笑:“不用这么慷慨吧?”
夏逢意皱着眉作势要踢他:“少跟我客气!”
平心而论他们没熟到这份上,但温渔想这可能就是夏逢意为人处世的态度,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挑了两幅风景画,夏逢意又送了他一幅颇有现代风格的创作。
画作大都不是写实风,画得乱七八糟还能被看出是雪山或者湖泊实在难得,那幅色块涂抹的画,更加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
饶是如此,温渔作为行外人,仍觉得夏逢意的作品挺有个性,做装饰只会锦上添花。
“你一会儿还要去买点什么吗?”夏逢意留他喝咖啡,差楼下看店的小姑娘从别处买了两块柠檬白巧千层。
“应该……不了。”温渔说着,尝了一口惊为天糕,在瞬间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时璨打包一块回去,“这个在哪买的?”
夏逢意:“就旁边,你想打包?那可不行啊,带回家就不好吃了。下次再来,我再请你吃呗——说真的,温渔,你工作没事经常过来坐吧,我无聊死了。”
温渔被他逗笑了:“看情况,我男朋友得不吃醋才行。”
此言一出,夏逢意的八卦雷达都响了:“你交男朋友了!谁啊,是之前说过的那个吗?可算追到了?真不错。”
“嗯,对,是他。”温渔单手托着侧脸,搅了搅咖啡,“你也认识。”
夏逢意:“不可能——我靠,难道是,小崔医生?”
温渔笑得更深:“嗯。”
夏逢意张了张嘴,半晌才说:“真有你的……”
他好似对这个充满兴趣,扭着温渔要问究竟怎么回事。思及此人去怀德堂推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温渔不由得嘲讽他道:“你后来没有去,当然错过了许多——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有次商秋嘀咕也不知道你腰肌劳损好点没。”
“他嘀咕我?”夏逢意惊异地说,眨着眼,“不能吧。”
“真的。”温渔说,“你们不是学长学弟?他多在意你,也是正常的嘛。”
夏逢意咬着吃千层用的小勺,和上次提到这个话题一样,没有多做解释。他和温渔又聊了些别的,说最近好像快到七夕了,你不买点礼物吗。
“七夕还早呢。”温渔翻了翻时间,“再说一买东西他就很紧张。我们家时璨是这样的,你送他什么,他总要挑个日子送回来,太贵的,我怕他压力大。”
夏逢意“嗨”了一声:“总要有点节日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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