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启那天在严进家里砸了人家几十坛好酒之后,终于消停了。他回到了西山大营,在那里重新做回了骁勇善战不为风月所困的小将军。与往日无异,面上从不显现出什么,却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企图将愤怒无助的彷徨心境消耗在体力里。在训练上越发精益求精,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爬山越岭,格斗摔跤,刀枪棍棒,跟着底层的小兵们一块练,从不喊苦,反而在军中传出一个严于律己的美名。
就算是这样,郑启还是失眠了,即使身体上劳累不堪夜晚,却夜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只能睁着眼睛在床上烙煎饼,在太阳快升起来的时候眯一会儿。几个晚上之后,他开始彻夜不眠,提着佩剑,绕着每一间营房一圈一圈地走着,企图排解着心中的郁气。
他慢悠悠地走着,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地声响。那种粘腻的令人别扭的细碎哼声,飘在夜风里很快就散去了。但郑启听到了,而且听出来了,那是男人做`爱时会发出的动静。他毕竟是幽兰馆的上宾,这点猫腻都听不出来春宫图白看了妓馆白去了。郑启的脸色异彩纷呈,一口气哽在喉咙口,那是齐云的营帐,他最信任的副将,难道竟敢在军营里做这样的事情?那瞬间气愤恼怒的郑启拔出佩剑,撩起了门帘,一个跨步就冲了进去。
床上果然是齐云,他身下还有一个人,嘴里咬着枕头极力地忍耐着。两个人光裸着上身,被子堪堪盖到腰处,要多情`色有多情`色。郑启眼里带着杀气,手上持着剑闪着寒光,就这么站着看着他们两。“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把军营当什么地方了!”
“…将…将军!将军饶命啊!”齐云身下那人一个打滚从床上跳下来,衣服还没穿,扯着地上一条裤子稍微掩着,就跪下磕头,一个个响头磕得极响。郑启看出来了,这是黑麒军里今年新招进来的小兵,年纪可能就十七八。这么小的人齐云都能下的去手?他咬着牙不发作,冷冷地看着这两人。
齐云也着急,他跪在地上连身体都不掩饰,嘴里不停地说“将军,将军,是我错了,你别怪他,都是我不好。”这两人在他面前这么一番折腾,互相袒护,郑启反倒静下来了。他收起佩剑,走到矮桌边上坐下,冷冷地开口“在我黑麒军里行这种不堪之事,可是要军法处置的,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郑启这么不留情面,连个商量都不行马上就上军法,齐云震惊中一下子有些绝望,却不低头。把那小兵拦在身后“将军,拿我吧,都是我的错和他无关”那小兵却不答应,明明已经吓得眼泪打着转,却还是拿倔强的眼睛盯着郑启,“是我仰慕齐副将引诱他在先,您要拿就拿我,千万不要怪齐副将!”
就你这小身板还引诱,要啥没啥的。郑启被这话逗得都快绷不住笑出声了,但他还是忍着“这么说,你不是被被欺负的,你是自己喜欢齐副将,来找他的?”
“是!”那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的回答着。
郑启沉默了,看那小孩眼里的水汽和真诚都不像假的,齐云一直把手放在那小将士的腰上轻轻地拦着,大有一种护犊子的意思。郑启看的索然无味,什么玩意,本大爷失恋的时候演这种亡命鸳鸯的戏码给我看?这不是扎眼睛吗!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缓缓地说“我今晚什么都没看见,但是齐云,你明天晚上来找我。”
第二天齐云一直惴惴不安,他暗中观察着郑启,看他一如往常说说笑笑,训练的时候也是全心全力没有一丝大肆宣扬的意思。他跟了郑启多年,知道郑启是个刚硬的直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更加心惊胆战。终于熬到了晚上,晚饭刚过,他就来到了郑启的帐内。
掀开帘子的时候一片昏暗,郑小将军就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脑袋,好像睡着了。齐云一边拿起火折子点起灯,“将军?将军??头儿?”
“没睡呢,嚷嚷什么,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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