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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之颔首，“那恭喜两位了。”

花挽歌微笑，“明天就可以请你们喝喜酒了。”

虞之一愣，“这么快？”

随即又觉得失礼，赶忙找补道:“荣幸之至。”

花挽歌倒不介意。

这时，被绑着的莳玉似乎醒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声音还有些虚弱，“这是怎么回事？”

虞之坦然直白道:“很显然，莳玉先生，你暴露了。”

“你醒了……”莳玉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愣，“这话……何意？”

虞之见他一脸无辜，仿佛一切事由真的与他无关似的，不由沉声道:“莳玉先生莫要再装了，演技再好，也终究不是真相，不是真相便会有被揭穿的这么一天。”

莳玉面色也沉了下来，“凤祖是否对莳某有所误会？”

见他不认，秋千架上的劫波顽皮一笑，好心提议道:“打死不认，不如我们用刑吧？”

莳玉皱眉，“三清恶体怎会在此？风祖莫要被他迷惑。”

虞之，“迷惑什么？是给我下末日离魂，控制我对昆仑万千仙众痛下杀手，还是促成神魔相争，太初与天尊同归于尽？”

虞之走近，清眸逼人，显然压制了滔天怒火，尽量让自持冷静，“莳玉先生，你与万宗谛灭一样横空出世，你以为有了他大开杀戒在前，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了吗？”

“莳玉对凤祖不曾有过任何隐瞒。”莳玉的脸色逐渐趋于平淡，显然比虞之还要镇静，坦然，“不知凤祖因何会怀疑是我？”

“你并非全无破绽。”白瑾忽然开口，“从你说看到我从昆仑离开之时。”

莳玉，“原来如此，口误罢了，我一个瞎子，如何看得见？”

虞之，“你当然不是真的看见，而是你模仿了凌寒君的字迹飞书给的白瑾，刻意支他离开，好让天尊对我下手。再行出面让他赶回。只是他当时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你这一点。”

莳玉面不改色，语气平淡道:“很有道理，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之，“因为你很了解我们每一个人，你知道白瑾回到昆仑必会因我大开杀戒，你知道他不能沾染太多血腥，否则背负的业债将使他不堪重负，控制不住体内那股太初之力，就算是之后天尊与我杀不了他，以他如今的心性，也必然不会坐视此间崩毁，等到他不得不离去之时，便对你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胁。”

莳玉点头，低喃重复道:“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明明是天尊想要将白瑾逼至风口浪尖。凌笑也有想要两者同归太元的动机。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们，为什么到头来却认为这一切是我所为？”

虞之盯着他的脸，软绫缚面，熟悉的温柔神情，犹如君凰染血的合欢花记忆，他一字一顿，语调缓慢道:“　因为，后神之躯，才是你真正的目的，造化之神，莳玉。”

“呵呵。”　莳玉忽而低笑，像是听到一件十分逾越的事情，“何以见得啊？”

虞之深吸一口气，转身负手，　“以天涧玉石塑体化身，是你告诉的天尊。借此铲除昆仑，让我徒手染鲜血，无可挽回，与天尊彻底决裂这是你的目的，我已经说了。救我出来，知道如果他不肯走，我也不可能袖手放任他在存于此间，定会想方设法将他送走，这是其二。你苦心孤诣，机关算尽，不过就是为了夺我之身。你本不是神，却能将神玩弄于股掌之间，因为在另一个世界的君凰并没有以梵天自刎，而是将一腔心血与绝望的悲念全部倾注于你……而你，却能将这股悲念化作力量，追根溯源，穿梭时空间隙，你本想重新改变这一切，却发现，这一次的君凰，早已经以梵天自刎，不复存在了……”

紧覆软绫的双眼笼罩在阴影之下，莳玉垂着头，缓缓低笑，朱红的嘴唇，微露的皓齿，第一次，透出洁白无瑕，冰肌玉骨的天生气息，“我只是想得到她而已……可你们都不是啊！我知道的，她把我千刀万剐，雕刻成型，我恨她呀！因为，她把鲜血与眼泪都流在了我的身上，我觉得脏！可是，那种绝望与悲伤的味道又是那么的难忘……”

见他终于承认，虞之愤怒道:“那玉造呢？被创造出来，你们又把她当成了什么？”

“玉造啊……”　温雅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少年，顽劣不堪，却又不知悔改，“她是我倾注了满腔恨意雕刻出来的第一个作品，她很完美，但是，却有些不听话。本来我想将你注入新的躯体，你的神魂将为我所用，你与太初相爱吗？那就相杀吧！可是，她破坏了我的计划，竟然在昆仑公然露出破绽，使我不能再利用魔神，只好临时改变计划。不过，事态的发展，与我所料不差，十狱塔毁，未来的神族与天庭都将自顾不暇，魔神虽未被镇压，却因失忆而将你彻底忘记。戮神者与万宗谛灭这个隐患也因梵天剑隔离空间的原因而再也碍不得眼，剩下的你和我……你就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了……”

话音未落，虞之已经一拳砸了过去，莳玉的头被打的偏到一边，嘴角留下一道血痕，他裂开嘴微笑，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可是我没有想到，本以为最早掌控的人，却是最无法掌控的那一个，你让我惊喜了。”

他转过脸来，面朝白瑾，“太初帝尊，临走之前，你想解开你师尊的末日离魂咒吗？啊呀，忘记告诉你们了，就算是我死，被注下的末日离魂也不会消失，没有人控制，难保他哪一日就突然失控了，哈哈哈，到那时，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凤祖将会变成什么的怪物……”

“你说什么？”白瑾身形一动，虞之还未来得及阻止，莳玉便已经被他抓住衣襟提了起来。

虞之见爱徒动了杀意，冲动之下容易被利用，立刻上前阻止道:“冷静！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吗？”莳玉唇角扬起，“那你大可现在就杀了我，看看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胡言乱语？”

白瑾:“你要什么？”

见白瑾真的问他条件，虞之急道:“白瑾！”

白瑾没有回应他，只是揪紧了莳玉衣襟，仿佛想要将此人立刻捏碎，他再一次沉声道:“你要什么？”

莳玉见他果然执着，露出一抹掩盖不住的兴奋的微笑，“我要你的眼睛！”

“我不同意！”虞之沉声喝道，上前将爱徒粗暴的一把扯开。

“师尊……”见师尊真的生气，白瑾犹豫的看着他。

虞之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冷着张脸道:“你若是没有了眼睛，为师便不要你了，你考虑清楚再说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