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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Loki第一次到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是四岁的时候，母亲尚且没有抛下他侍奉耶稣时。周围四合的壁画和圆顶，静默无声的虔诚信徒都在耶稣像前赤子般颔首，不管是骄矜或是卑微，贫穷还是富有，都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同一座桥梁，足够架起不可能与可能之间的距离，所以堪忍受现状，堪匍匐求生，相信不幸将有其他的方式补足。

他的人生是一段荒唐不堪的狂想曲，如果注定了它的跌宕起伏，就难以加入另加一段和声共鸣。那么Thor就是他的补足。虽然这补足近乎于残忍了。

老街区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爆炸，废墟依然等待着修葺。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Loki的血液逆流了一会儿，难以克制自己不以狂奔的速度闯入最近的警局，去打听一个叫做，Thor Odinson的男人。

看起来就是个Greenhand的小警员差点握不住他的咖啡，“哦……先生，你不要着急。我看看……”他熟练地翻看着案宗，渐渐露出一个微笑，“别担心，先生。老Odinson很安全，现在已经搬去了红山疗养院了。”

Loki起伏的呼吸才渐渐平息。

小警员打量了几眼这个漂亮的年轻男人，“劳驾，不知道您和Odinson先生是什么关系？”

Loki沉吟了一会，最终给出了诚实地最像假话的答案，“情人。”

“咳咳咳……”这次小警员彻底没有拿稳他的咖啡。

直到抵达红山疗养院，Loki才明白为什么那个警察男孩反应如此激动。所谓疗养院，可能更像是老人中心。殷切地回复着门口没有牙齿的老太太瘪瘪的笑容，心里充满波动，如果Thor也是这个样子……居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就推着他晒晒太阳，和可爱的老太太跳跳舞，看他气得拍着轮椅想要站起来，他突然笑了。只是他突然出现，可能导致他晚节不保啊。

不过事实是比他预料的好多了，这座不大不小的花园里，到处是新土被挖掘的浅洼，正是春种的最好时候，那个多么熟悉的背影，高高卷起的衬衣长袖有零星的泥点子，几乎和记忆力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束起的长发分化出灰与白的颜色。最温存的正午阳光永远眷顾这这个男人，他依稀记起他猝不及防闯进他梦境的第一眼，像个与所有光明有关的神祗，沉埋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复而缓缓打开，四岁男孩抬起眼，看见宿命汹涌而来。

Loki悄悄屏住呼吸，贴着Thor的背影，双手轻轻环住对方腰际。

这具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立刻缓缓松懈下来，粗糙的手指握住Loki细瘦的手指，轻飘飘的灵魂瞬间落地。

“为什么会想搬迁到疗养院啊，我还以为我是来造访Odinson爷爷的呢。”Loki嚼着牛角面包，透过摇摇晃晃的烛光探看Thor忽明忽暗的脸。这可不是烛光晚餐的情趣什么的，只是红山的供电实在不怎么如意，断电是常有的事。

房间里过于昏暗了，许多老人和病人索性直接在月色星光下弹唱起古早的小调，悠悠飘进窗口。

“When I fall I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当我坠入爱河，这份爱将天长地久

Or I never fall in love

否则，宁缺毋滥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在这样一个浮华世界

Love is ended before it begin

爱还没开始就易被淹没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那么多浪漫如月光的亲吻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似乎在温暖的阳光中却趋于冰冷

When I give my heart

当我倾心于你

It will be completely

必将毫无保留…”

Thor看着Loki闪烁的眼睛，缓缓道，“老街爆炸之后，我救出来一个老人，就是这座疗养院主人的父亲。我觉得这里特别好，很像我们曾经待过的屋子。”

Loki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们梦里的小屋，粗糙的木质结构，燃着终年不息的炉火，“所以想让你也看看。”

Thor揽着突然和他挤上一个沙发椅的Loki，“而且这里非常热闹……公寓太空旷。”

无心的一句，将Loki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不是被他拖累，原本Thor就应该子孙满堂，和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一样。

窗外，一个年轻的男青年突然单膝下跪，像轮椅上的女孩求婚了，四周都是一片哄声。两人的眼神也被吸引过去。

“Mary,我认识你五年了，请……请你，嫁给我。”男孩张红了脸，磕磕巴巴地不知在说什么。

Loki咯咯笑了一阵，贴近Thor额头悄悄道，“Thor，我认识你十年了。”每一次来之不易的相伴，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