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宁打断他,眼神清冷,“钟杨易,真没有,没有……”
徐康宁其实不是没有试过报警的。
可是……换来的却是更加残酷的折磨!
徐建平不常在家,那时他还太小,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了这样一个情节,便学着别人去报警,说自己被家暴了,具体情况也没说清楚,结果警察一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建平压根就不在家,倒是撞上了刚回来的李丽。
徐康宁那时候就坐在客厅里,穿着个小背心,身上和脸上的伤一目了然的刺激了两个小警察的眼睛,小青年义愤填膺,二话不说的就把李丽给带走了。
李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乍一听家暴,急了,疯了一样的说没有家暴,两个警察一看这耍赖的样子,更是认准了她可疑,扭送进了警察局。
结果被警方联系上的徐建平“解释”清楚把两人领回来以后,差点没把他们打死。
徐康宁知道,如果他没有办法彻底的摆脱徐建平,任何试图反抗他的方法,都会是一把双刃剑,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钟杨易看着徐康宁的眼睛,终于妥协了,“康宁,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跟我说,如果你觉得你不好跟夏青禾开口的话。”
徐康宁咬了咬牙,当真被他这句话刺的有点儿鼻酸,他没能忍住,低头的时候眼泪也掉了下来。
徐康宁连忙抬手去擦,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拉了拉钟杨易的手,求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打人我很在行,就是不带夏青禾我也可以帮你教训。”
徐康宁笑了,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受伤这事儿,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夏青禾?”
“为什么?”
徐康宁没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我要说不可以呢?”
“那我就说我眼瞎摔的呗。”
“你当他傻?”钟杨易真是服气了这小矬子的脑回路,“怎么,你是觉得自己多伟大,什么都想一个人扛着?夏青禾很喜欢你,你这样瞒着他,他会伤心的。”
“这件事儿与他无关的,钟杨易,他对我再好,有些事情,总是跟他没有关系的。你懂吗?”
特别是这些个肮脏的事情,就更不能让他知道!
钟杨易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对于他这种“是非分明”当真是无语到了骨子,又隐约的为夏青禾感到不甘心。
这就是你捧着当宝的小矬子。
“他今天请假了,他妈妈估计才是真的眼神不好使了,从自个儿家楼下摔下来骨折了,他爸在部队,夏青禾这会儿忙着照顾他妈呢。”
徐康宁点点头,小声说,“正好,我也不是很想见他。”
钟杨易长叹了一口气,拉着徐康宁往医务室走,“我可以不多嘴,但是你这破德行,先去医务室再说。明天周末,你在家好好养两天。”
徐康宁被他拽着,走的有些踉跄,“谢谢你。”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钟杨易真的,就没在夏青禾面前提过只字片言。徐康宁的伤在胳膊上,穿上衣服谁又分得清谁的表里。
两个人有时候视频一下,居然也相处的非常愉快,这才两天不见,夏青禾觉得徐康宁莫名的有点儿黏他。
徐建平拿完钱以后又消失了,徐康宁周末一个人在家呆着,煮了稀饭没吃半碗就搁在了一旁,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是昨天洗澡碰了水,伤口隐约有些发炎的趋势。
李丽在加班,徐康宁身残志坚的以独臂大侠的姿势写完了作业,借着中午时分难得的阳光看了一会儿书,越看却越觉得有点儿头重脚轻。
冬日的阳光虽然温暖,但是冷风也实在彪悍,徐康宁裹紧衣服回房间躺着,他身上的伤像是小刺猬,一下一下的扎着疼,一个人的周末时光特别难熬,见不到夏青禾,徐康宁就觉得心口好像漏了风。
迷迷糊糊的睡醒,已经到了后半夜,身上的被子好像有千斤重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徐康宁觉得自己仿佛吞了一颗带着引线的□□,就差一点火苗就能火烧火燎的烧起来。
他咳了两声,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又无力的跌了回去。
伤口发炎,徐康宁躺了一天越演愈烈,发起了高烧。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徐康宁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凄入肝脾的悲凉。
他觉得自己就是死在了这小破屋子里,也没人会知道。
徐康宁缓了一会儿,艰难的爬起来喝了一杯水,身上火山喷发似的燥热并没有因为这一杯凉水而偃旗息鼓,他跪坐在地上缓了缓,鼻腔里像是欲燃的烟火,眼睛涨的热辣辣的疼。
李丽今天全天班,正在兢兢业业的做着万年不变的档案,经理突然喊了她一声,让她去办公室。
李丽揉了揉有点发昏的眼睛,“张经理,怎么啦?”
张有福是个很圆滑世故的人,坐到经理的位置全靠他自己的一张油嘴皮子和游刃有余的职场法则。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别紧张,坐吧,坐着说。”
李丽搓了搓纤细的手,局促不安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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